《你听,风吹过(原名我漫步,时光)》9.第 9 章

    眼前的书生,文质彬彬,润白纤细,相貌颇为俊秀,手持一把雨金扇子,轻摆着,站在柳树下,身后的池塘倒出的微光轻轻拢在他的身上,多清新的景象啊!怎么景象中的主人物说出的话这么破坏景致呢?!
    那张嘴不停的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喋喋不休,让了一大圈说了半天的礼仪廉耻,念叨了一溜的三从四德,晚风瞪着蚊香眼还是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摆了摆手
    “您继续,别在意我继续说。”端起我竹子根挖的杯子抿了口热茶。坐着搬来的椅子,支着桌子看游记。
    “啪”那把雨金扇子被拍在桌子上,原来还是鸡翅木的啊!名贵呀!心疼的捧起来,抖一抖,再吹一吹。递上去。
    “先生您继续。”晚风一脸诚恳。这位书生脸色发青,好像出不来气一样,猛然一把夺过扇子,浑身哆嗦着。
    “朽木不可雕也!!!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维持着哆嗦的状态就飘了。
    揉揉额头,抓抓头发,“他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坐下看书,“莫名其妙!”
    “哈哈哈!!!”旁边的假山后爆笑出声。
    “晚风!你真是太神奇了!居然把卢夫子气哆嗦了!”韩庭敬摇着扇子出现很自觉的,倒了杯茶。
    “别笑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的,简直是莫名其妙”翻过一页“头都听大乐了,还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唉!那你都听清他说嘛了吗?”好奇。
    “谁知道呢!”皱皱眉“满嘴的之乎者也,不知所谓!”把书一合。不看了。
    “那个人姓卢?”再到杯茶“我还以为他没姓没名呢!我在这里看着书,突然他就冒出来了,开头一句就是‘有伤风化’”像模像样的表演了一句“然后他就满嘴跑马开始说,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中心基本点什么的。”喝一口“你说他到底干什么来了?”
    韩庭敬的脸色颇有些无奈,“卢时雨是府里的先生,为人还不错,就是满嘴的之乎者也让人头疼,他刚才说你是因为你,衣着短小,披头散发。”
    “我晕!我在晾头发好不好!就这还衣着短小?!”扯了扯身上的从韩庭敬那里抢来的白色褂子,“都到我膝盖了!”
    韩庭敬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你一直没给我这个机会,”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小袖一撩露出一截白色的布。
    “被你借走的这件你说是冬暖夏凉的,干净清爽的所谓棉布褂子,”站起来“是我的里衣呢!”
    “咻”的一下人没了。留下有些僵硬的晚风。
    “你不是告诉我是居家服吗?!!!!!!!”
    韩庭敬!我磨着牙啃着坠儿给我们做的酱大骨。你怎么能这么蒙骗善良无助的我!(某人已经遗忘了,那件里衣其实是她千挑万选抢来的了。)
    扒开荷包算一算,本人已荣升辅国将军府侍卫一名,拿月俸的,专事府内女眷安全总管。名头不错,却没什么油水,最大的好处是重归自由之身!那个韩鹏在任命了我的第一天,府中二房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我不太顺眼,原因?不用说都知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八成她把我当成意图进府的小了吧!
    “姑娘!”坠儿跑着就进门了!那小风“嗖”的一下把我挂在门边的干花都带的晃了晃。
    “不是吧!坠儿!你今天可是跑出了你在我面前的最好成绩!恭喜你!”举着手里的骨头晃了一下表示祝贺。
    “你还吃呢!你又怎么惹到后院的那几个了?!”小手一伸把骨头夺过去“在前厅里叫你去回话呢!”
    “又找我?!”洗手。“我这几天是很低调的做人啊!”
    摇摇头,没办法,这就叫只要是金子就会发光的!管你是不是在茅草窝里呢!由此可见,我是金子!我会发光!!!
    这次又是什么事呢?第一次被叫去,从早饭后就站在厅里等在一边,那里几个女人有说有笑,快到中午才貌似想起被晾在一边的晚风,然后二房大夫人很有气势的一挥手,下去吧。再颠儿颠儿的下去了。上次呢,上次晚饭(这里一般都一天吃两顿饭)又叫我~~唉~白天这几个女人把她当成跑腿的了!这个要惠芳斋的胭脂!那个要福祥斋的桂圆花糕!这个城东要一个,那个城西要一个!晚饭又要人在旁边保护!你丫上厕所怎么不说用她保护啊!等他们再吃完饭,我爬去厨房已经连个鸟毛都不剩了。
    这次他们又想干什么!这年头生活不易啊!劳动人民挣点钱容易吗!看我!颠儿颠儿的走到正院的所在地。抬脚刚要进。
    “站住!”一颗绿油油的葱横在我的眼前,“闷着头就往里闯!这也是你说进就进的?!”
    “尊老夫人的令,来这里侯着的,”谦卑,恭顺,“烦劳姑娘给通报一声吧。”
    “等着!”绿葱一甩帘子,进去了。
    午后的阳光不算很炙热,但还是让人感到有些过于灿烂了。这算是什么季节呢?!早晨像春季,中午像夏季,下午像秋季,夜晚又清凉的发冷,这一天里竟是春、夏、秋、冬,都过了个遍。
    太阳斜过去了!又斜过去了!我还穿着中午的轻薄的衣服,在小风里飘啊飘啊~~~
    “阿嚏~~”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唉!着萧索的凉风啊!抬眼——
    一张黑透的扎着嫩绿头绳的狰狞的脸慢慢地占据了我的视线!“苍天啊!”我在内心呼唤你啊!!
    “你居然!居然!”绿葱已经变成了黑葱,现在正在向胡葱发展。
    “您说。”多谦卑啊!我怎么会知道我打喷嚏的时候你站在我的正对面呢?!晚风一脸无辜!
    胡葱浑身哆嗦了一下,喉咙狂咽了一口,脸色转正“老夫人唤你进去。”
    晚风端正姿态,从掀起的帘子下钻了进去。我们雍容华贵的将军他妈正带领着一群大小媳妇在侃天,翠雀(就是那颗绿葱!)悄悄过去低语几声,老夫人听见通报也只是瞄了我一眼,就继续听她的媳妇讲的趣事了。
    叫我来的是二夫人,看现在为什么这么多人?!老夫人那一眼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她讨厌我,不屑于我,甚至透出了一股厌恶!晚风跟将军妈的交集只有门口迎接的那次,老夫人面子工程做完,把她交接给韩鹏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看来今天这一关不大好过啊~~~
    俩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老太太(其实也就是一阿姨年龄)咳了一声,翠雀换了一杯热茶来
    ,我心说:来了。
    “听说,府上新晋升了个女侍卫?!”又靠了靠身后的垫子。
    “回母亲的话,已经唤来了,正後着呢。”二夫人轻声回到。
    “那里的人啊?”
    “回老妇人,没家,不知道自己算是那里的人。”
    “多大了?”
    “18”
    “婚配了吗?”
    “没有。”你做媒啊!
    “你是怎么来的啊?!”
    “将军仁慈,赏碗饭吃。”
    “这么说,将军对你有恩了?”
    “是!将军救我于水火,此大恩大德,不敢忘。”我狠命的捧你儿子,你快让我回去吧。
    “既然如此——”啪!青釉的茶碗磕在桌上。“你不知恩图报!成日衣衫不整!四处勾勾搭搭!好好的爷们都让你给带坏了!”
    啊?!!!!我带坏的?!
    “如此不知检点,府中怎能容你!!!来呀!”就叫家丁过来。
    “母亲息怒!”二房媳妇赶忙劝阻。“母亲息怒!这晚风姑娘为外方之人,不懂世俗也是可能的,而且自晚风姑娘来了以后,府中的姑娘媳妇出门,无不贴身保护,也算尽责。平日里也只是住在外院,无传不在后府中往来!再者,这晚风是将军回京时带回的,”又悄声说“交代媳妇万不可让她自由出府!其中缘由媳妇未敢详问。”
    “祖母~”从旁边扭过来一个杨柳腰“祖母~”连声音都拐了三个弯。拉起老太太的手晃着“庭敬哥哥说了,这个晚风是极其的能干,本事是一顶一的好,文采也好,极是难得的。要赶了出去岂不可惜。”
    老太太应该是很宠这个孙女的,让她一晃,脸上的褶都笑开了。
    “那小雨说该怎么处置这个人呢?!”这就是真正目的啊!是想换个角度惩罚我啊!
    “那祖母,依我看就按家规打她几棍就好了啊。”
    “小雨!!”
    “好。就按小雨说的!”老太太拍着小雨的手“把夫子叫来。”
    “老夫人”二夫人心中奇怪平时机灵的润雨今儿怎么犯了糊涂,这晚风是将军特地嘱咐了的,说只要她不出府,不惹事就不要去管她。还说,此人有大用。这润雨明里看着是劝解老太太,可这家规之下那里是个小女孩可以承受的啊!使了个眼色,门角处有个人悄无声息的滑了出去。只盼着能来个救急的人。
    “哼哼!”我站直了揉揉额角“老夫人。您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大胆!”那个韩润雨上前一步“放肆!”
    我瞄都没瞄她当她放屁!
    “我可不是你的家奴,打骂都随你,鄙人现为辅国将军府侍卫统领!自由之身,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骂我可以,打我,不行。而且,在其位谋其政,我自认在府中侍卫一职已尽职尽责,虽说不是把你们的话当命吧,也是言听计从了。多一步没走过,多一句没说过,今天却突然给我按了一个‘不知检点、四处勾搭’!简直是莫名其妙!如果有人特意告诉你的,那就是诬蔑我的人格!”缓下一口气,“既然此处无法容我,我自会离去,这种手段还是不要再使了。”不理会老太太涨得紫红的脸扭头便出去了。
    “放肆!放肆!来人!”将军他妈那连急带喘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已走出很远。啊呀!会不会的脑淤血呢?!
    我一路小颠跑回屋里,“坠儿!收拾东西!”坠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绣花。
    “快啊!完了就走不了了!”多难得的自由的机会啊!
    “你已经走不了了。”门口传来沉沉的一声。
    我后背一僵。“将军!”坠儿赶紧跪下。
    壮硕的身躯背着薄暮的日光堵在门口,像座黑塔矗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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