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到山寨门口,站岗的人见几位当家回来便迎了上去,二当家陆波忙让他们帮五当家卓山一起将三当家王三扶进去。待他们把人扶下车,陆波自己便转身进了车内,对两个女子说:“你们跟着我,别乱走。”两人点点头,表示答应了。陆波满意地点了下头,抱走秋风落便下车快步进了山寨,两个女子紧跟其后……
山寨里的人一听说三当家受了伤,大伙儿都着急地跑了出来,可却见到二当家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飞奔回房,而且身后还跟着二个……所有人无一不呆若木鸡地瞪大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
终于在所有人石化数分钟后,终于有一个站在人群最后的年轻人开了口:“我说小玲啊,你爹是不是要给你取后娘了啊?而且……一来,就三个……”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青年身边红衣的少女,只见这个叫小玲的少女脸色由白变黑,又由黑变红,握紧了双拳,猛地对着青年怒吼:“阿良,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阿良怕怕地拍拍自己的胸膛,不断向后退,对着小玲拼命地点头,“信,信,信……不过……可是……那……刚刚,你不是,也看到了啊……”又不怕死地往火上浇油。
“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小玲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
阿良忙捂嘴,猛摇头。大伙儿没一人出来却说,都只是笑着看着他俩,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好了,全都别闹了。”一位老者走了过来,头发已有些花白了,却散发着一身的威严。大伙儿见他便纷纷向他行礼,小玲和阿良也一改刚刚之态,恭敬地轻唤:“大伯(爹)。”
这位老者就是落岭寨的大当家——章严。他对他俩点了一下头,便对众人吩咐道:“大伙各回各的岗位吧。阿良去帮老五把老三扶回房吧。还有,你去把玉伯请到三当家房里。”话音刚落,大伙儿便纷纷散去了。
阿良和小玲帮着卓山把王三扶回了屋。可刚扶王三在床上躺下,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大当家……”
章严朝他身后看了看,眉头微皱,“不是叫你去请玉伯,玉伯呢?”
“那个……玉伯被二当家拉走了,听说是给二当家带回来的姑娘看病。”小厮顿了顿说。
“什么?!”未等章严发话,小玲已先惊呼出,紧接着便怒火冲天地冲了出去。吓得小厮在一边直吞口水。其它人都愣愣地看着她冲出去。反倒是躺在床上的王三最先反应了过来,忙道:“大哥,快!你们快去阻止小玲!千万别让她惹出什么祸来!而且二哥似乎很在意那个丫头。”
王三的话倒引起了章严的极大兴趣,忙嘱咐老三几句便出去了,阿良也紧随其后……
陆波连拖带拉地把一人拉进屋里,急忙对那人道:“玉伯,您快看看她吧,她脉象很弱。”
但这玉伯却一点不着急看病,反而在一旁的桌边坐下,悠闲地喝起茶来,嘴里还不忘责骂陆波,“我说你这臭小子,自己身壮如牛,我可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也要考虑考虑我这老人家啊!我这老骨头哪经得起你这折腾啊!”
一旁的二个女子听闻此言,不禁差异地打量起他与陆波,可她俩再怎么看都是这位叫玉伯的比陆波要年轻多了。陆波的两鬓已有几丝白发了,脸上也早已布满了岁月所留下的痕迹,而玉伯那头长发依旧乌黑,面容红润,看起来也只过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人,可陆波一看就是近五十的人。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是。玉伯,还是请您先看看她吧。”陆波连连点头应着,心时早已急得开了锅。
“哼,你这小子,真是越大越没意思了。”玉伯不满地撅起嘴说道,这才放下茶杯,向床边走去。
两个女子听他们的对话已经觉得够奇怪了,可再见到玉伯那小孩子似的表情,脸部不由得有些抽动,心中顿时感到无语。
玉伯刚到床边,一收当时的调皮,神色凝重,双眉微蹙,冷冷道:“她是法师?”玉伯虽未看清她,但却注意她右手上的那串蓝绿清澈的珠链。玉伯一眼便认出那珠子是由法石炼成的,只是从它的颜色来看,它是属于较弱的法石,一般用来给新手入门练习用的,只是法石通常是单色,像它这样双色的却很少见。
“不,她不是。”陆波立刻否决了。
玉伯差异地看了看陆波,双眉轻挑,“是吗?你就那么肯定吗?”
“是的。”陆波坚定地说。
“为什么?”玉伯知道陆波决不会茫然断定,现在他如此确定,必是调查清楚了。
“因为,她会风之术。”
“什么?怎么会?”玉伯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波,他心里非常清楚普天之下会使风之术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它的创始人,可是她早应在五十年前那场战役中身亡了,怎么可能……
陆波已看出玉伯心中的凝惑,又说:“是我亲眼所见。”还特意加重“亲眼”二字。
玉伯心中一震,他缓缓地转过身,再次看向秋风落,那苍白的面容有些陌生,却又那么熟悉……那内心深处的记忆开始不断醒来……她,不正是,自已追随多年的人嘛……“真的……太好了……”玉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淡淡的却又那么温柔,可才见喜上眉头,却又忧在心头。玉伯忙坐到床边为秋风落把脉,脸上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笑容,皱紧了双眉,背对着陆波说:“你们都出去。”
陆波点了点头,对一旁的二个女子说:“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玉伯为她医治。”
两女子看了看玉伯,点点头,走了出去。陆波也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又对她俩说:“我带你们去打点一下你们的房吧。”
“可是……可是我想在这里陪姐姐。”一个较小的女子看看紧闭的房门说。
陆波看了看她,“好吧,你们还留在这吧,我给你们打点下房,记得不要让人进去,去打忧玉伯。”
“嗯。”二个女子重重地点点头。
陆波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山寨里还没有谁敢在他的门前撒野,他还是离去为她们打点房间,尽量快去快回吧……
二个女子边在门外等着,边聊了起来。“我叫小丫,姐姐呢?”一个较小的女子说。
“阿兰,叫我兰姐吧。”阿兰笑着说。
“兰姐,你说姐姐会不会有事啊?”小丫担心得快要哭出来。
“不会的……”阿兰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一个红衣女子气冲冲地走过来。
那人正是小玲。小玲走过来,围着她俩上下打量了一翻,轻蔑地哼了一声,绕过她们直径地向房门走去。
小丫立刻上前阻止她,“你不能进去!”
“不能进?你以为你是谁啊?让开!”小玲怒喝,推开小丫。
“不行!”小丫再次挡住她的去路,阿兰也上前好言却阻小玲,“你真的不能进去。”
“滚!”小玲此时正怒火冲天,二话不说出手一掌打在小丫身上,一旁的阿兰忙去拉小丫,但小玲并竟是练武之人,力道之大,非寻常人能比。阿兰、小丫二人硬生生地被摔在一旁。“没用的东西。”小玲冷哼一声,便冲进了屋去。
紧随其来的章严与阿良见此急忙飞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小玲已冲进了屋内……
“爹……”话音止住了,刚进屋的小玲顿时傻了眼,说不出半句话来。
此时只见,玉伯那丝般的长发早已似雪一样的白,他的身后多出来一只右翼,那艳红的羽翼,似火焰般妖艳夺目。半空中,玉伯轻拥着秋风落飘然而下,他将秋风落小心地安置好,猛地回头,怒视小玲,“谁让你进来的?”声音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我……我……”小玲被吓得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话。前眼这个白发玉伯已不是平时那个和自己嬉戏玩耍,把自己当宝贝一样宠爱的玉伯,而是冷若冰霜般的陌生,那双因愤怒而赤红的眼眸,盯得小玲浑身不由颤抖。
随后进来的章严和阿良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切吓住了。章严见到玉伯那眼中不断透出的杀意,一下愣住。要知道全寨里要数玉伯最宠小玲,可现在玉伯全身充满杀气地盯着小玲,这任谁见了也不敢相信,他知道玉伯并非人类,而是……只是玉伯从不曾展示过……原以为是因为在人类的国度内,却怎么也没想到,玉伯的羽翼竟……竟……只有半边……他也非常清楚玉伯一旦真的动起杀念,是任谁也无法阻止的。“玉伯……”章严正试图开口平息玉伯的愤气。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从门口传来。摔在地上的小丫与阿兰相互扶着起身,因为担心便跟着阿良他们进去,一到门口却见到玉伯的样子,吓得她俩出声尖叫。“魔……魔,魔族……”她们微颤着身体不断后退……
刚打点了一切赶回的陆波一听到尖叫,便急速跑回来,却在门口见到小丫她们的表现及口中喃喃的话,就明白她们定是知道了玉伯的身份,忙让一旁同样是因听到叫声赶来的人把二女子带下去。他走进房门见章严他们几人在房内,心中有些吃惊。可当他见到人群中自己的女儿——小玲时,便知道是小玲硬闯进来,章严他们则因阻止不及而跟了进来。但又见小玲那恐惧受惊的神情,心中不由地感到有些疑惑,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顿时傻了眼,不知所措。
玉伯因为小丫她俩的尖叫才缓过了神,只看到他们那样的惊惶,那样的畏惧,他知道自己动怒了,吓到了所有人,也包括那曾与他出生入死的朋友,随之,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许多,不再那么冰冷了,淡淡地开口:“你们还是,出去吧。”话音刚落,玉伯突然猛地喷了口鲜血,跪倒在地,那身体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使他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肩,指尖似乎要陷进肉里去,身后的右翼瞬时展开,羽翼在刹那间支离破碎,尽化千万红羽洒落一片,似血般红得那么刺眼。巨痛也随之减缓了许多,但玉伯早冷汗直下,脸色苍白得没比躺在床上的秋风落要好到哪去,他缓缓地松开了双手。
“玉伯!”众人见此,纷纷欲上前扶他。
玉伯却伸手阻止了他们的上前,靠着床栏坚难地立起身来。所有人默默地握紧了拳,心中已为玉伯担心不已,甚至有人已流下了心痛的泪,因为多年的相处他们早已把彼此当成了至亲之人了。
“你不想活了吗?”一个幼稚的童声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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