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澜的日子一天天的流逝着,薛府也如旧的过着往日的生活,一切都那么云淡风清,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薛府的门侍薛丁几日前得了场重病,如今已回乡养病,余下的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过,下人们也从不探究,因为大家都明白,在官宦人家为奴,想要性命长久,必然要少说多做。
但这平淡无澜却是在迎接一场大的风暴,帝都城的某家酒肆里传出一件憾人心神的风流韵事,传闻二皇子与薛家二小姐私定终身,落红于轿中。这无疑是平地惊雷,迅速传遍街头巷尾,弄的妇孺皆知,随后第三日,自宫中传出旨意,皇上要为太子立妃,凡是官宦人家待字闺中的女子均可待选。这紧随而至的消息又给帝都的百姓,在茶余饭后增添了津津乐道的话题。
薛府院内,国舅的书房内传出一阵瓷器破碎的声,紧接着一声怒骂,刚刚进去为薛国舅送解暑茶的侧室于氏掩面从书房退出,从她的指缝间,隐约看到了泪光。
院中打扫的两名仆人慌忙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以至灾难临头。
只扫了几下,一个浅蓝色绣花的裙摆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且正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直到那浅蓝色的裙摆消失在眼中,两个仆人也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抬头去打量来人是谁。
薛国舅隐约察觉有人进了书房,未消的怒意正待再次发泄,却在看到来人那熟悉的面孔时,换上了慈爱的微笑。
“初晴!”
“爹!”初晴轻声回应,继而来到书案前,直直跪下。
“爹,女儿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这一跪,直跪的薛国舅心中疼痛难当,以手握拳,极力控制着起身去扶女儿的冲动,只因为怕她看到自己眼中瞬间泛起的泪光。
“初晴,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说话!”
初晴深吸一口气,似抱定了什么念头般,抿了抿唇,开口:“爹,女儿这几日反复思量,已有了向佛之心,还求爹答应女儿出家为尼!”
“什么?你……!”,薛国舅一阵晕眩,这个女儿自己是从骨子里疼爱的,一直想为她牵就天下间最好的姻缘,可如今看来已成了空谈。不忍看女儿那一脸的坚定,将目光调转别处,艰难的问道:“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帝都中的风言风语女儿已经听说,虽不尽实,可女儿也是罪魁祸首,不仅引得二皇子窥伺,更辱没薛家门……”
话未说完,薛国舅厉声打断,“是谁如此大胆,告诉你帝都中的事情?”本是一张和蔼的面孔突然间变得扈气,青筋暴跳,以拳捶案。
自来府中众人口风甚言,从未出过此类事情,更在流言伊始时,让府中众人发过毒誓,而且还下过命令,谁若泄露此事,定要以其全家性命作为陪葬。到底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忤逆泄密?到底是谁?是谁?薛国舅牙齿紧咬,暗暗发誓,若查证出是何人所为,定要亲手刃之!
初晴凄道:“纸里焉能包住火?爹不要责罚任何人,如今女儿知道此事,也算是老天庇佑,假若女儿不知情,岂不是会被人耻笑?爹,你就当那年,女儿丢在了回途的路上,只当那年女儿身裹狼腹!还求爹成全!”说罢,重重的磕下头去。
薛国舅心痛万分,顾不上被女儿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急忙起身拦阻,伸手扶起,只见她额头上已有些微红,一双眼睛蓄满泪水。
“初晴,如果今日没有其他出路,爹定然会同意你出家,但,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可行!你大可不必如此!”
“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谣言,谁又止得住?即便止得住,女儿又将如何躲开他?帝都中谁又敢……女儿注定是要孤独的!”低低轻语,不带有任何希望。
薛国舅长叹一声,确实如女儿所说,有了那谣言,谁都会认为二皇子与女儿之间有私情,又有何人会来提亲?况且,薛家与二皇子关系不睦,若真让他如了愿,女儿岂不毁在他手?好在尚有出路可行,尚能缓解这迫人的压力。
“还有岭南的楚家!”
闻言,初晴眼中瞬间被点起了希望的火花,抿抿唇,认真的聆听着父亲带给自己的希望。
“爹已经修书过去,过两日便可出发,本是想在明晚告诉你的,不过早知道也好。”说罢薛国舅转身回到书案前,从砚台下抠出了半截龙纹玉配,转身回到初晴面前,将之递过去。
初晴接过半玉,温润的手感自指尖传来,姑姑所托时,自己已然有了疑惑,如今再次被提起,原来的疑惑再次浮现,“爹说的楚家与姑姑所托的楚家是否同一家?”
“正是!”薛国舅轻轻点头,目光似穿透了很远,停留在某一处。
“爹曾在年轻时,有过两个结拜兄弟,一个是你曾去过的楚世伯家,一个是你姑姑所托的玉佩之主。在一次酒醉后,那人不小心泄露了身份,爹一怒之下与之割袍断义,发誓终生不与其往来。这许多年里,也只和你楚世伯有书信来往,不曾与他有所联系。只因当年那事极不光彩,爹只告诉你娘一人知晓,所以你姑姑并不知情,这才有了这半玉之托!”
娓娓道来当年之事,初晴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原来这其中还有此变故,北朝的皇族竟然还有一人与薛家及姑姑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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