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会死》56.第 56 章

    “何队长, 这次英雄会审批通过的英雄名单已经传到您的邮箱里了，还有那些英雄接取的S级及以上任务。总部信通处的中转站好像出了点问题, 所以那些人物劳烦您交代手下亲自送过去一趟。”
    何威龙接到信通处执行员消息的时候才刚到超管局, 看到办公桌上垒起小山的一摞文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随手拿起一张高级的烫金信纸一翻，在上面看到陈安心的名字的时候嚯了一声。
    “老贺还是很有办法的嘛。”
    旁边整理文件的顾问推了推眼镜：“您说什么？”
    “没什么。”何威龙摆了摆手, 又搓了搓下巴，作为一个场面人又忍不住考虑, 这信要交给谁去送？
    好不容易拉了这么大个人才进来, 就算没评测等级也肯定妥妥的S级英雄了，实力搞不好还能排进前三, 随便喊个人去送未免也太没牌面了。
    何队长小官僚主义发作, 正纠结的时候，一个长相英俊的金发机器人从面前路过，两人友好地相互点了点头, 等擦肩而过几秒以后何威龙忽然反应过来。
    “杰诺斯！”
    金发机器人转过头：“怎么了？”
    何大队长晃了晃手中的信, 配上紧实的肱二头肌, 露出一个油腻的直男大笑：“帮个忙帮个忙, 回头请你喝斯塔克限量草莓口味的清洁能源。”
    S级英雄亲自送货上门，这总够牌面了吧？
    几分钟后, 和平花园小区五楼唯二住户的门铃被按响。
    花鸟卷在饭桌旁边单独开出来的小四方桌上看着医书，梅三娘坐在对面一边看着看医书的大妖怪一边心不在焉地捣着红达摩, 听见门铃冲旁边沙发上看新闻的婴儿喊了一声：“小鬼, 有人敲门。”
    瞪着一双死鱼眼的小婴儿嘬了嘬奶嘴：[康娜, 有人敲门。]
    大开的任意门外，头上趴着一只小鹿妖的康娜从门里探出头来，身上还挂着树叶，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是安心回来了吗？”
    齐木楠雄：[不是。]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迈着小短腿跑到门边，握着把手把门推开一条缝。在看到外面站着的金发机器人时，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你找谁？”
    看着门缝里露出一双严肃的宝蓝色眼睛，杰诺斯愣了一下。
    在名为“暗地里观察强者从而得知强者之所以这么强”的计划告破以后，杰诺斯考虑了两天，最后终于决定找个时机登门拜访，于是何威龙的要求顺理成章地促进了这个计划。但是——
    他从超管局公共网里查到的信息里好像没有提到过埼玉老师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出于礼貌，机器人微微弯了弯腰，然后蹲下身：“你好，请问埼玉老师在吗？”
    “大光头？”小女孩歪了歪头，两耳边的辫子也变得一高一低，“他出去了。”
    机器人认真地单手扶着下巴：“这样吗，看来是我来的时间不太凑巧。”
    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埼玉老师每天没有任务的时候的生活日常，一天二十四小时有接近十八小时是在房间里进行的，尤其是这个时间段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在家，所以他才会挑这个时间上门。他不清楚他们呆在家里做什么，大概是在修炼，或者冥想。所以说强者不愧是强者，明明已经到达了那种程度，还是每天坚持不懈地花费大量时间巩固能力。
    大概是因为完全没有从这个机器人身上感受到敌意，康娜收起脸上警惕的表情，把门开到最大：“他们应该过一会就回来了，你要进来等一会吗？”
    “不用了。”教养程度一级的机器人往后退了一步，“既然如此，我在走廊等就行。”
    后退的时候一个错身看到门里面的情形，机器人脚步一顿。
    大开的房门里传出三股明显而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其中两股就来自于桌边坐着的两个女人。
    是到了那种即便S级英雄也无法轻松应对的地步。白衣女人能量偏于柔和，没有强烈攻击性，黑衣女人的能力却势如破竹倾泻而下，就算她已经有所克制，也能轻易影响人的神智。
    好在他是个机器人。
    杰诺斯皱了皱眉头。
    连这样的妖魔鬼怪都能养在家里，而且她们两个看起来还相处和谐。是因为顾及到埼玉老师和另一个同样强大的超能力者吗？
    强者不愧是强者。
    杰诺斯暗自握了握拳头，更加坚定了拜师的决心。
    而此刻，形象在单纯的机器人脑海中无限被拔高的两个强者，正并排站在中心街某个母婴用品店。
    买尿布。
    “其实楠雄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尿床了吧。”埼玉站在一堆被摆成巨型兔子形状的尿布面前，后脑勺反着广告牌上莹蓝色的灯光，“有必要买纸尿裤吗？”
    陈安心手上拿着那本已经被翻皱的育婴手册，表情严肃：“现在天气还很冷，不戴我怕他会感冒。”
    埼玉挠了挠大光头：“纸尿裤还能预防感冒的功能？”
    青年煞有介事：“开裆裤不是会灌风进去吗？”
    埼玉被说服了：“那我帮你拿，你挑牌子吗？”
    销售员：“？？？”
    销售员把放在纸尿裤上的手默默移到了服装区：“客人，我觉得您需要的应该不是纸尿裤。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外穿的婴儿常服的，绝对保暖，了解一下？”
    大概是给消费群体特定的福利，母婴店里的销售员都是年轻男性。大清早中心街顾客不多，店里也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的销售员们没有干劲，凑成一堆在收银台聊天。
    “话说，是两个男人逛母婴店吗？”其中一个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收银组长面无表情：“有时间在这里八卦别人的感情生活不如去帮忙接一下顾客，你们有人这个月现在为止还是零提成。”
    零提成的员工对着镜子描着眉毛：“我才不要，看那么久又不买，肯定是嫌贵吧。”他细声细气地说着，余光瞥了两人一眼，“穿得也都是地摊货，怎么看也买不起我们店里的东西啊。”
    另一个销售员闻言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挽起袖子去忙自己的事。照镜子的销售员嗤了一声，又看向收银组长：“说起来组长，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且那个人还是光头，不会是上过新闻的桃源乡的人吧。””
    收银组长：“前几天不是有一个光头英雄在直播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销售员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阴阳怪气地笑道：“不太可能啦组长，你看看他穿的。那个英雄直播里虽然打扮奇怪，怎么说也那么厉害了，那个光头怎么看都像个少年秃头的无业游民，穿的跟个修水管的工人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收银组组长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填手上的报表。
    就在这时候，婴儿车专区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警报立刻被拉响，店里所有工作人员往声源看去。
    破碎的壁橱旁边站着一个一脸无辜的大光头，大光头旁边是目瞪口呆的销售员和围着大围巾的青年。
    “啊，抱歉，我只是想看看里面的婴儿车。”埼玉手上拿着那个玻璃橱窗碎裂以后孤零零的铁把手，“不过你们这个玻璃的质量是不是太差了，我只是轻轻推一下而已，要赔钱吗，赔多少？”
    中心街面向超能力者开放，一应设施都是顶级防盗装置，玻璃橱窗更是防弹防震防碎。
    质量差？不存在的。
    销售员咽了口唾沫，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我、我去问问老板，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
    销售员说完一溜烟跑了，另一个反应慢的销售员被留在原地，正想找借口跟着溜，旁边的青年先一步开口：“不然先结账吧。”
    青年拢了拢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开春天气忽冷忽热，今天赶上大降温，戴围巾也不算突兀。眸子又黑又深，销售员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被看得头皮一麻，要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好、好的，结账这边走。”
    茅山市下发的奖金扣税以后到账足有四百多万，这足够青年一下挤入中心市中流消费群体，但他还是保持着每天跟埼玉去逛打折超市的习惯，唯独给两个小孩的开销预算扩大到了近乎没有上限的程度。
    比如在以往，四位数的婴儿常服他就算看上了也绝对不在购买范围之内。
    现在一买就是十几套，甚至加上了一辆以前只能透过玻璃专柜看几眼的高档婴儿车。
    结账的时候销售员算着价格，心里那点忐忑一下被抽成击溃，语气重新变得热情起来：“您好，您这边达到了我们活动金额，您可以去赠品区挑一下赠品。”
    赠品区还站了三个顾客，一男一女带一个小孩一看就是一家三口，身上穿的也是同款的亲子装，挑东西时的气氛看起来温馨得不行。
    陈安心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垂下眼帘，赠品专柜陈列的物品非常丰富，几乎囊括了所有能想到的家庭装组件甚至性价比极高的家用电器。青年视线在专柜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最显眼区域陈列的三顶帽子上。
    黑白相间的针织帽，一看就是一家三口亲子套装，上面还手绣着石头剪刀布的图案。陈安心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指了指那套帽子：“就这个吧。”
    说完又补充道：“这个小顶的能多给我拿一个吗？”
    被抽成冲昏了头脑的销售员：“没问题，您在这里等一下！”
    销售员扭头就把四顶帽子打包装进精致的包装袋里。陈安心结果包装袋后，又看了一排满赠区，抿了抿嘴唇。
    他是怎么了，其实换个微波炉怎么看都比换四个帽子性价比高吧？
    “您、您好，这边的壁橱总共赔偿价，给您争取到的最低价是两千......”
    大光头顶着一双死鱼眼站在玻璃碎片里低头准备掏钱包，一张卡就先他一步递了过来。埼玉看到陈安心不知什么时候面无表情地来到旁边，白皙的手指捏着那张黑金色的卡，愣了一下。
    “我来吧。”青年在他开口前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还欠你两千吗。”
    大光头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你什么时候欠我两千了？”
    之前不小心拍碎地铁然后还你被罚款的时候。
    陈安心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销售员已经迅速刷完了卡，他接过低头塞回钱包，刚想说一句“回去吧”，店里的某个角落就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
    “你这个这个人怎么回事嘛！走路没长眼睛的吗！你知道这一件衣服要多少钱吗！”
    穿着阔气的长发女人眉毛高高扬起，身上的貂皮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半，剩下那半洒在地上，红色的塑料桶和拖把也倒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很高，身上还看得见肌肉腿去的雏形，站得很稳，所以更能让人看清，他只有一条腿。
    他不停弯腰跟女人说着抱歉，女人不依不挠地叫骂着，销售员上前劝阻反而怒焰高涨，直到前台的收银组长不得不出面：“很抱歉给您造成的困扰，衣服我们会给您相应赔偿的。”
    女人指着组长的鼻子：“你们到底是什么门店嘛，中心街现在收人标准这么低了吗，残疾人都要！”
    收银组长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他只是个退休的职业英雄，女士。”
    退休的职业英雄，因为什么残疾是不言而喻的。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骂声也骂不出口了。她嘴唇哆嗦着小声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一拢貂皮，蹬着高跟鞋逃跑一样出了门店。
    销售员们立刻围拢过去询问男人的情况，收银组长把桶和拖把扶了起来，有人顺手就把地上的水渍拖了，还笑着跟男人说：“林叔，以后这些事情您就不用干了，我们老板招你来是来看店的，不是来干杂活的。”
    “对啊对啊，怎么说你本来也是职业英雄的嘛，就算退休了也是退伍军人级别的吧，打扫什么的我们来就好了。”
    埼玉偏头看了一眼，青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失焦。
    大光头也没催他，就站在陈安心旁边等着。一直到他回过神来，扛起两大袋购物袋和一辆婴儿车：“回去吧？”
    青年点了点头。
    刚出了门店，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男人看到陈安心时顿住脚步，意外道：“安心？好久不见啊。”
    蓄着小胡子，穿着厨师服，赫然就是当初陈安心在咖啡店工作时的后厨西点师傅老林。
    陈安心停下脚步：“好久不见。”
    老林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来给儿子买东西吗？”
    陈安心点了点头。
    老林举了举手上的饭盒：“我来给我哥送午饭呢。”
    青年：“嗯。”
    老林看了一眼陈安心旁边的埼玉，接着又笑着拍了拍陈安心的肩膀：“那段时间直播上的人果然是你啊，我当时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超能力者，还这么厉害，藏得这么深的吗。”
    陈安心不知道回什么，于是又“嗯”了一声。出于礼貌没有提出先走，老林说完话以后也忽然沉默下来。接着，中年男人忽然说：“安心，我——”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陈安看了老林一眼：“什么？”
    老林啧了一声，接着又大笑道：“哈哈，没什么，我先进去了，你估计要回去给儿子做饭吧，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啊。”
    说完错身进了母婴店。身后，陈安心皱了皱眉。
    那两个年轻男人走了以后销售员们重新凑成一团，只是这次明显热烈许多。
    “你看我就说他们就是那两个职业英雄的嘛！那可是仿振金玻璃啊他推一下就碎了！推！一！下！就！碎！了！”
    “所以说不要以貌取人啊你看某些人这个月业绩还是零。”
    “你是阴阳怪气些什么啊！谁知道职业英雄拿着那么高工资会穿成那样啊！”
    “也不知道是谁从一开始就在那里阴阳怪气哦。说起来那个年轻的，就是没秃头的那一个，他之前是不是来我们店里应聘过然后被拒绝了？我就说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他眼熟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
    “不会吧，他又不是像我们这样超能力都不实用的超能力者，来我们这里应聘干嘛。”
    “如果真的是他，老板不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收银组组长：“工作时间，不要闲聊。”
    销售员们于是一哄而散，穿着厨师服的男人在这时候走进来，有人挥了挥手：“老林，又来给林叔送饭啊？”
    老林笑着回了两句：“啊，我哥现在在哪？”
    “储物间吧应该。”
    老林说了句谢谢，在门店宽阔的储物间里看见了卸货的林叔。他把盒饭往旁边一放：“哥，饭我放这里了，你吃完记得把碗带回去啊。”
    说完转身要走，被林叔叫住：“等等。”
    老林停下脚步：“怎么了哥？”
    林叔坐到旁边的铁皮箱上，声音低沉：“我听家里人说，你要去西海一趟？”
    老林干笑了一声：“啊，工作压力太大了去旅个游，哥。”
    林叔抬头看了老林一眼，曾经经过部队训练，腰板还是挺直的，眼神锐利：“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要去找你女儿。”
    计划被戳穿，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整个人气质一颓：“哥，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西海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一定要找到茜茜。”
    林叔忽然暴怒，一把把旁边的拖把贯进金属地面：“那个不是你的女儿，她现在是个六亲不认的怪物！你忘了我这条腿是谁咬断的了吗！”
    “那我也要找到她！”老林深吸了口气，不容拒绝道，“哥，你不用再劝我了。等找到了茜茜，我就去上交手术申请。虽然我不是超能力者，但当初在特种部队时候的底子还在，你的腿因为茜茜没了，我就把我的腿赔给你。我们血型匹配度高，手术肯定会成功的——”
    “我不是要你的腿我再说一遍我不要你的腿！”林叔怒吼得额头青筋暴起，“你不要命了吗！”
    老林没再说什么，重新推开储物室的门。店外的声音重新传进来，没了隔音功能以后，把林叔后面要说的话全部压了下去。
    厨师服男人笑了笑，走出储物间。林叔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屁股下的铁皮箱，只能收回视线。
    目光落在那条从大腿根部被全部咬断的伤口上，回想起当初他们进行深海行动时碰到的那只怪物，现在想起来，还让他有一种近乎溺水的窒息危机感。
    那是超管局联合会现在还压在最机密档案库，不敢公之于众的消息。
    那不是人类对付得了的东西。
    去了只是送死。
    林叔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颓然得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和平花园小区，在门口送走日常遛鸭的房东，陈安心和埼玉大包小包地走到五楼的时候，跟站在走廊等待许久的机器人打了个照面。
    杰诺斯看到两人，立刻并起脚跟，十分正式地弯了个腰：“老师！”
    陈安心瞥了埼玉一眼，自觉地掏出钥匙上前一步。埼玉那张鸡蛋脸上露出便秘一样的表情：“老师什么的就算了吧......”
    杰诺斯立刻改口：“师父！”
    埼玉：“......”
    陈安心推开门，冲杰诺斯道：“进来说吧。”
    杰诺斯立刻转身冲陈安心躬了躬身：“那就打扰了。”
    客厅，齐木楠雄和康娜不见踪影，任意门大开着，应该是去找小鹿族人去了。梅三娘和花鸟卷看家里来了客人，也自觉地双双钻进画里。购物袋被随意地放在桌边，三人坐在长方桌边，沉默了一会以后。
    没什么待客经验的陈安心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喝点什么吗？”
    杰诺斯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正式得就像坐在对面的两人是什么重要考核的老师一样：“不用了，谢谢。”
    金发机器人穿着常服，两边露出来的手臂是完全金属打造的，只有一张脸属于人类。不是类似恐怖谷效应的那种假人，尽管表情不多，但脸上的皮肤非常生动，看起来完全就像个正常青年。
    “我叫杰诺斯，S级英雄第15位，十九岁。”杰诺斯双手握拳，表情冷静，说不上机械，但每个行动都像遵循着某种高强度的指令一样平整，“今天是为拜师而来。”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烫金信纸：“顺便帮何队长送一封信。”
    信纸上写着陈安心的名字，陈安心很自然地顺手拿过信纸。那边埼玉挠了挠光头：“但是我不收徒啊。”
    杰诺斯继续道：“您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埼玉：“啊，不——”
    “事实上，在半年前，我拥有的还是一具人类的身体，而且家庭幸福美满。但是某一天，异种突然袭击了我们的小镇，它们破坏了一切，整个小镇毁于一旦，公园，学校，楼群，以及我的家，包括我的父母也在那时候遇害，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埼玉：“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杰诺斯：“当时我还是个普通人，非常弱，生命濒危，就在快死的时候，库斯诺博士偶然经过救了我，然后把我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库斯诺博士是个正义的人，于是我重生成了正义的机器人。我跟博士约好，将来一定要亲眼见证异种覆灭的那一天，我希望我也成为战斗中的一员。”
    埼玉点了点头，以为话题在这里结束，刚要开口，杰诺斯又说：“那之后的半年里，十九岁的我，为了制裁异种，游走在各个城市中间，迄今为止打到的异种和怪物不计其数。但异种诞生源源不断，似乎无论我屠杀了多少，它们的数量都不会产生显著的减少。我每天都在急躁和焦虑中度过，然后变成了现在这个除了屠杀异种以外仿佛完全失去目标的样子。直到半个月前，茅山市出现那伙蚊群的时候，因为我完全没有预估蚊娘的实力而差点被它破坏致死——”
    埼玉：“......”
    杰诺斯：“当时如果不是埼玉老师，我可能会当场自爆。也是老师那一击，让我意识到了自身能力水平上的不足，也让我感觉身上的责任更加重大了。还有陈先生，请允许我姑且这么称呼，你们在西国市的战斗实在太精彩了，我也想像你们一样，继续作为正义的机器人与异种搏斗下去。但是，异种的能力似乎一直在提升，到现在为止，很多异种我对付起来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看到异种覆灭的，否则我死不瞑目。因此，在那天到来之前，我无论如何都要变得更强，比现在更强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我背负着故土的仇恨和库斯诺博士的期望，我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成熟——”
    埼玉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给你十秒，概括在一个句号以内！”
    地底，一直关注着客厅情况的盗墓小鬼：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怎么回事？
    金发机器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九十度鞠了个躬：“所以，为了给父母报仇，为了杜绝那些悲剧再次发生，希望老师收我为徒！”
    话题重新被转到最初那一个，那边，看完信的陈安心收起信封，重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对面的机器人就侧过身，对着他也鞠了个躬。
    “还有您！我想知道你们变得强大的秘密，我想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
    没反应过来的陈安心：“？？？”
    他看了埼玉一眼，发现埼玉也在看他。
    两个超能力者面对拜师之心殷切切的机器人，忽然，开始思考一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问题。
    对方，以及自己之所以会像现在这个强大的原因是什么？
    陈安心忍不住看了埼玉的脑门一眼。
    ......因为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