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心的彼岸》40.第 40 章

    紫罗兰色的眼眸，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星光，一点点铺洒开来，映照着探的神情，心底莫名的刺痛，比起那种立竿见影的悲伤，更像是来自于遥远神经末梢的反馈，不易察觉，但是有如此清晰的痛。
    晴月不敢再看探的眼睛，转过身来，看到了大家。
    新一紧紧地抿着嘴唇，眉宇间有淡淡的忧伤。兰在他的旁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拉着新一的衣袖，晴月有些黯然。
    “新一哥，我到底怎么了？”晴月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我是死了吗，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到底是人是鬼，新一哥，你告诉我啊！”
    “你……你叫我……新一哥？”新一浑身一凛，不可置信的看着晴月，一切似乎越来越混乱了。
    “新，新一哥……你怎么了？你不是新一哥吗？”晴月的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脑海中乱成一片。
    “那，晴月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有她，你认识吗？”兰焦急把志保拉到身边，指着自己和志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晴月。
    “兰姐姐……你也傻了吗？那个是小哀，哎不对，是志保嘛，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大家到底怎么了？”晴月想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只好仍旧坐在地上回答兰的问题。
    “看来，她只忘记了白马。”志保环视四周，终于下了结论，眼神中似是有些不忍。
    “只……忘记了我吗……”探呢喃着，定定的看着晴月，那张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脸庞，那抹沉迷了许久的笑容，突然，变得陌生。
    “白马，你先别着急，晴月现在处于混乱状态，说不定只是暂时性记忆阻塞了。”新一靠近探的耳朵，“虽然我很不相信，但是事实如此，晴月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我们根本无从得知，还是先确认了现在的情况再下定论。”
    探轻轻点头，眼神却一刻都不曾离开晴月。
    无论你是否忘记我，都没有关系。
    只要我还记得你，
    你就永远是我眼眸中唯一的阳光。
    一点一点，温暖整个清晨。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一缕缕阳光渗透了浓浓的雾气，东方的鱼肚白逐渐泛出来，空气里湿润的寒意也消散了许多，晴月似乎感到很不舒服，抬起手臂遮住阳光，轻轻弯下腰把头缩进轻薄的衣衫里，不算很高的温度，她的额头却渗出星星点点的汗珠，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手指死死的抓着衣角，似乎很是痛苦。
    “晴月？”探眼睛中染上急切的关心神色，却在起身的一瞬间露出一丝黯然。
    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新一哥……我，好难受……难受……”晴月咬紧下唇，浑身都在颤抖，阳光晒到的皮肤竟然泛出了惊人的红色。
    “晴月！”新一一个箭步跑到晴月身边，脱下外套遮住了晴月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用身体遮住了越发强烈的阳光，“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能受不了阳光！”
    “别急。”志保努力保持着冷静，“先把她送到久哲家里，再一直在这里还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
    “嗯，只能这样了。”新一抬手抱起蜷成一团的晴月，她真的很轻，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柔弱，接触到久违的阴凉，晴月赶紧使劲往新一的怀里缩去，把头深深的埋进去，只留下紫罗兰色的长发，倾泻而下。
    一行人匆匆的起身，探跟在最后，颀长的身影中有一抹凄凉。
    久哲的别墅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但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晴月也早已经昏睡在新一的怀里。
    “藤原，你的私人医生呢？”照顾晴月擦干汗渍，兰急急的问道。
    “我没有叫他来。”久哲一边说，一边在床边坐下，仔仔细细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晴月。
    “为什么不叫医生呢？”兰有些愠怒，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她都已经成这样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不要担心。”久哲微笑，“我来就可以了。”
    “你？”兰有些惊讶。
    “兰，放心。”志保拍拍兰的肩膀，“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曾经得过国际大奖的。”
    “啊？这样呐……”兰恍然大悟，“这样子的话，也不会担心有什么特殊情况被别人知道了。”
    “那，你看晴月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新一眉头紧锁，回忆方才的局面，一个让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猜测渐渐浮上来。
    ——晴月，难道真的不是人类？
    害怕阳光，出现没有脚印，一切都那么诡异。
    新一使劲的摇摇头，怎么可能，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她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诊断过了。”久哲的神色捉摸不定，“这个结果你们一定不相信，呵呵，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但事实如此。”
    “她到底怎么了？”新一握紧双拳，薄薄的汗意渗透出来。
    “根据我的观察。”久哲珉紧双唇，“她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没……没有生命迹象？！”新一猛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你确定吗？没有生命迹象的话，她怎么可能和我们正常的交流，我们还能碰到她，她是真实存在的呀，怎么可能没有生命！”
    “我说过，我也不愿意相信，毕竟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但是我的诊断不会错，没有心跳，没有脉搏，甚至连血色都没有，温度也没有，你说这是有生命迹象的表现吗？我听志保说过，她是来自异世界的女子，所以这样的状况，也不是很奇怪吧。”久哲把被子盖在晴月身上
    “我说过，我也不愿意相信，毕竟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但是我的诊断不会错，没有心跳，没有脉搏，甚至连血色都没有，温度也没有，你说这是有生命迹象的表现吗？我听志保说过，她是来自异世界的女子，所以这样的状况，也不是很奇怪吧。”久哲把被子盖在晴月身上。
    “可……”
    “让她休息一会儿吧，别打扰她了。”新一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被探云淡风清的一句话拦了回去。
    探一直倚在门边，神情中带着深深的疲倦，眼睛中似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了整个面部英挺的轮廓，他只是定定的望着晴月，就像一株向日葵，固执且安静的，守候着那光彩陆离的阳光。
    新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房间。
    一行人陆续退了出去，像是很自觉的给探和晴月一个两个人的空间。
    “呵。”探忽的低下头轻笑一声，一点点的苦涩蔓延开来，“没有生命迹象吗……”
    晴月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探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生怕弄醒了正在沉睡的晴月。
    “你知道吗？”探静静的开口，指尖掠过晴月的脸颊，冰冷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怔，却又是万分熟悉，只是，少了一些温暖。
    “三年，整整三年。”探继续自顾自说着，语调很轻，很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三年前你走的那天，只有我最平静，我没有哭，没有震惊，也没有一蹶不振，当时你湮灭的一瞬间，我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冰层迅速的蔓延开来，层层叠叠的包裹住整个心脏，一丝一缕的温度也渗透不进来，我甚至觉得，我真的会就那样死去。”
    晴月的睫毛似是轻轻颤动了一下，脸色依旧苍白如昔。
    “以前你在的时候，我几乎不敢想像，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真的习惯了，习惯了有你的日子，呵，我一直都自诩起床很早，但是自从你来了，我却有了一种依赖的心理，早晨起床后总能看到你温柔的笑脸和早餐的香气。我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是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明白了真正为一个人着急的感觉。你看，我都口不择言了……”
    探保持着微笑，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是温暖的，即使眼睛里有着点点晶莹的东西，但是也可以看出，那是只属于晴月的，独一无二的笑容。
    “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告诉我你最喜欢的就是我，这是你第一次说出心里的想法吧，以前你总是有点若有若无的和我保持距离，我知道，是因为工藤，你很喜欢他，喜欢到你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带着他最后的敌人同归于尽。我一直珍藏着你留下的那朵紫罗兰，我总想着，也许你的灵魂就栖息在里面，每天早晨，我多么盼望你可以重新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对我说，该吃早餐了。下午，我坐在客厅里，我总会在心里说，晴月，在外面玩累了，要记住回家的路。我总会守在门口，一点点的响动，我都会孩子气的跑出去看，无数次的惊喜，无数次的失望，无数次，我呆呆的望着门外空荡荡的街景，想流泪，却连一滴都落不下来。”
    探给晴月掖好被角，手指轻轻抚了一下晴月蹙紧的眉头，“真好，你又回来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回来了。虽然你忘了我，即使你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以前一直是你在努力，努力让我接受你的存在，累了吗？现在换我，你歇息一会儿吧，我来唤醒你沉睡的记忆，要知道，我的世界，有了你，才有天堂。”
    ——我的世界。
    ——有了你。
    ——才有天堂。
    门轻轻的关上了，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病床上的晴月突兀的睁开眼睛，仿佛一个沉睡的灵魂得到了复苏，泪珠滚落而下，顺着她精致的脸颊一滴滴滑落在紫罗兰色的长发上，渐渐浸透，留下淡淡的水渍。
    “怎么，心疼了？”门口倚着一名男子，颀长的身形，英俊的侧脸，清澈的仿佛禁不起尘世的喧嚣。
    “没有。”晴月坐起身来，泪珠顿时消失不见，只有那微微泛红，还闪烁着泪光的紫罗兰色眼眸，泄露了她情绪的波动。
    “呵，还说没有，我怎么看你哭的像个泪人呢？”那男子走向前来，“真的很爱他吧？爱到让你这个没有生命的人都会流泪。”
    “你可真对得起你这幅长相。”晴月挽起嘴角，一抹略带邪魅的笑容滑过脸颊，“这么清澈干净的样子，怎么内心如此阴险黑暗呢？这是不是就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又不是人。”那男子似是赌气的看了一眼晴月，“还不是靠你我才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对吧，我的女王。”
    “少油嘴滑舌。”晴月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你不是还在伤心吧？”那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看晴月。
    “没有。”晴月依旧低着头，“你不是有自己的事情吗，去忙你自己的，别管我了。”
    “我知道你很爱他，爱到……都想要毁灭他。”男子的眼睛中有细小的光。
    “你在说谁？”晴月抬头，“探吗？”
    “我在说谁你心里很清楚。”那男子转身走出房间，“你的心思，谁都猜不透，我也一样。”
    房间重新静寂下来，晴月的脸隐匿在一片阴影中。
    “谁都猜不透吗？你错了。只有他，只有他最了解我，只有他，是我唯一想要保护的人，我这样做，正是为了保护他啊……”
    晴月低喃着，眼神中有了一丝柔和，“就算我背叛了全世界的人，也会拼尽全力，守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哪怕我伤害了全世界的人。
    哪怕我背叛了全世界的人。
    只有你。
    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