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6.越前龙马

    三天后,终究还是越前打来了电话,电话的那一段,越前的声音清清朗朗。越前说:“部长。”
    就在那之后,越前来到手冢家,运动服,运动鞋,白色的帽子,脸庞早已没有了孩童的稚气,颇有些风霜,一双乌黑的眸子却闪亮如昔。
    手冢没有说什么,眼前的越前,带着倔强与活力,没有半分的犹疑,那份目光里的坚决让手冢觉得很确信,这样的越前,绝对不是遭遇了什么变故的模样。
    越前神色恭敬,从背包里拿出厚厚一叠录像带:“部长,这些,是我这几年重要比赛的录象。”手冢稳稳接过:“恩。”“我想,我,没有对不起网球。”
    那天的越前,并没有说很多话,匆匆告辞,整个过程严肃,却不沉重。手冢看着录像带的盒子,他知道,这,是越前的解释,和交代。
    当晚,不二接到手冢的电话来到了手冢家,那些录像带,他们珍而重之地看了整整一夜。一夜,不二和手冢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屏幕,两人也几乎不曾有过交谈。不二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感受得到,窗外的万家灯火淡入浓浓墨色,自己,在这墨色中,面对着越前整个的网球生涯。
    窗外的黑慢慢变薄,变稀,然后渐渐泛蓝,泛白,新的一天缓慢又不可阻挡的来临。
    当屏幕终于只剩下空白时,不二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以近乎虔诚地郑重看完了越前并不漫长的职业生涯。不二打从心底里承认,越前,真的没有辜负任何一场比赛。不二可以判断的出,每一场比赛,越前都是认真地对待的,不曾怠慢,不曾辜负。
    不二说:“手冢,越前,没有快乐的神情。”尽管很认真,尽管很专注,却没有享受的样子。不二记得越前当年在青学时的样子,当比赛焦灼,当旁观者都会为他着急的时候,他的嘴角就会出现一抹很拽很酷的微笑,饶有兴致的,那是一种完全沉浸其中的,无法作伪的快活。
    不二又说:“他只是想跟我们说,对网球,他认真了,努力了。”
    手冢点头,心头有种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摆脱的近乎虚无的沉重,他沉默地收拾起录像带,说:“把带子那给大石他们看看吧。”
    “手冢,当年,我对网球,到底够不够认真?”太想知道答案,却又并不期待可以得到回答。
    不二的笑容又显出自嘲的神色来,想起当初在雨里跟越前那唯一的一次交手。那个别扭的孩子固执地想要破解他的巨熊回击,一次又一次,天真又百折不挠的模样。真是遥远的记忆。脑海中,当时的越前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当时的自己却好像和现在一般大了,于是,在当年的心情里,多加了些许欣慰。就是在那一天,自己发现已经熟悉了的青学,原来有着让人兴奋的惊喜,这个仅仅比自己小两年的学弟有着孩子似的纯粹。也是在那一天,手冢问“不二,真正的你究竟在哪里呢?”
    原来,曾经的我们,有着那样青涩的稚嫩,那样别扭的深沉,淡然的外表,潇洒的姿态,其实全是一样的热血与执着。可是,那样的心情,是在什么时候一点一点遗失的呢,甚至在遗失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越前,是整个青学的宠儿。这些同样优秀的学长们最了解他那大眼睛里的灼热。这个带着挑衅带着酷的少年,曾经那样认真的答应要成为青学的支柱,曾经那样嚣张地对所有人说你还差得远呢,曾经在小溪边说不二学长我们不能让他们猖狂下去吧,曾经在高架桥下流着眼泪说手冢部长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越前在青学的日子,手冢不二以及所有人,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那些时光,真真的是,金子般的。
    不二带着些怅然神游,直到手机响了才回过神来,电话里是大石急急的声音。
    然后不二对手冢说:“龙崎老师住院了。”边说边匆匆抓起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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