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只有一座监狱[虫族]》第20章 真诚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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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攻防战的开端比阿尔维斯想象的顺利。
    模拟世界里布满陨石的星云背景随着机甲激活那一刻徐徐展开。无声而庞大的天体占据着阿尔维斯和莫林边界的两端。
    机甲的显示屏上跳出来阿尔维斯这场比赛需要达成的目标——操控机甲击退莫林后摧毁对应星球的能量塔。
    如果中途阿尔维斯的机甲被击落则跳档重来，三次中雄虫能够摧毁一次能量塔则视为己方成功。
    这样的比赛规则并没有要求阿尔维斯一定要击败莫林操纵的机甲，这种只要抓住时机就能胜利的比赛方式明显是莫林留给阿尔维斯胜利的转机。
    ——这样灵活的获胜方式看似留给了阿尔维斯很大的操作空间。
    雄虫专注地操纵机甲去接触场景中缓缓飘移的陨石，发现与流石的碰撞会给机甲带来实质性的损伤。
    开局像一个幼童懵懵懂懂地摸索着战场的阿尔维斯在一段平稳的飞行后驶到了作为主舞台的边界星域。
    机甲上的显示雷达远远就扫到了莫林那台厚实的防御型机甲，内部亮起了预警的红光。
    阿尔维斯接通了莫林发起的语音通话，雌虫平静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
    “这次模拟比赛选用的是最简单款式的机甲。我手中的防御型机甲的弱点是机甲中心的能源槽，你操控的敏捷型弱点是防御最为脆弱的四肢关节。”
    “在你踏进边界战场后，我会对你发起攻击。你要保证的就是自己不被击落并且摧毁我背后的能量塔，让我的机甲失去能源供应。”
    雄虫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边界战场附近的陨石群，嗓音温和而清冽：
    “如果你赢了，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莫林率先把机甲驶入了战场，他的回答简洁而务实：“赢了才有。”
    蓝色的敏捷型机甲像一只轻盈的蓝鸟滑进了战斗圈的边界。
    莫林驾驶的红色机甲机身上能量化成的保护罩像鲤鱼的鳞片一样波光闪闪。这架巨大的红色鲤鱼不动如山地站在战场的最中央，等待在对手接近后一招致命的机会。
    “防御型机甲储存的能源多，战斗起来消耗的能量也大。”阿尔维斯关闭了和莫林的通讯界面，在脑海里和系统分析怎么才能攻破眼前的防护罩。
    【数据分析中…】
    【得出结论：机甲配备的激光射线无法打破能源罩，建议近身使用高度凝结的激光刃攻击能源槽核心。】
    为了躲避莫林机甲上高能量炮口的堵截，阿尔维斯全身贯注地控制机甲进入拟态消失在了雷达的视野中。
    巍立不动的红鲤鱼像虎视眈眈的猛兽盘踞在自己的巢穴，机甲上象征攻击的炮光在两肩若隐若现。
    阿尔维斯的机甲一直盘旋在红鲤鱼的五米距离外，却迟迟不曾靠近。
    ——他在末日战场上见到过很多和莫林一样生活在战火中的猎人，他们往往五感灵敏，对危险有惊人的反应速度。
    但是这种凭借直觉的最坦率的碰撞对阿尔维斯来说就像一个书生要学着怎么把理论化的战术应用在战场上。
    雄虫在驾驶舱里的目光明明灭灭，他的思绪变化地很快。快到下一秒做出的决定自己都觉得出乎意料。
    手握激光刃的蓝鸟陡然出现在了红鲤保护罩的背面，几乎孤注一掷的能量输出炸开防护的瞬间，刀锋已经转向红鲤肩上两架蓄能的能量炮。
    莫林几乎是在肩上的火光炸裂开的一瞬间就调转了炮口。
    锋利的光刃来不及突破机甲坚硬的金属，蓬勃喷出的能量就差点击落眼前这架脆弱的蓝鸟。
    蓝鸟险之又险地侧身避过，与这架钢铁炮台拉开距离。
    ——自此攻防互换，红色的鲤鱼在雷达上锁定目标后主动向蓝鸟退避的方向出击。
    凶猛的火力堵住了蓝鸟继续回退的去路，阿尔维斯立刻将机甲移进了漂浮的陨石群。
    密集的陨石会减缓红鲤追击的速度，陨石上的金属物会干扰雷达对位置的判断。
    但是蓝鸟在那一次爆发后几乎失去了抵挡能源炮攻击的能力，而莫林的机甲时刻紧盯着蓝鸟的动向，只要从陨石区冒头机甲就会被击落。
    阿尔维斯的第一次尝试基本已经宣告了失败。
    雄虫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自觉地投降认输、刷新机甲和战场状态，这一条龙操作下来他还没来得及主动说什么。
    莫林就主动发来了简讯：
    【选择孤注一掷就不应该在炮火面前退缩，选择出其不意就应该一开始对准靶心。你还没有用尽全力，阿尔维斯。】
    对战局很有自知之明的阿尔维斯思量般地用手指在太阳穴画圈。他几乎不认为自己有借着莫林失误而翻盘的机会。
    ——因为莫林根本不可能在他漏洞百出的攻击下有失误的机会。
    冷静下来的精神力无声地萦绕在雄虫身边，随着屏幕上倒计时的完结再度连接上蓝鸟的控制系统。
    阿尔维斯这次的行动简单直接。
    突然出现在红鲤面前的蓝鸟凭借自己敏捷的速度与击破防护罩的机甲硬刚。光刃在红鲤的表面留下斑驳的灼烧划痕。
    ——但也仅仅到此为止。
    莫林令人叹为观止的反应速度和机甲上凶猛的火力攻击让蓝鸟在这场表面上的优势中处境岌岌可危。
    还是做不到。
    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代替本能去操纵这架机甲，阿尔维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逼得模拟舱里这具娇贵的身体开始冒出虚汗。
    在正面战场没有办法继续比拼专注度的蓝鸟故技重施回到了陨石群，原本摆设一般的激光炮在莫林丢失视野的间隙打向鳞片褪落的机甲。
    结果只是在红鲤的能源槽附近留下几个不痛不痒的烧焦的小黑洞。
    阿尔维斯看向边界远处能量塔的标识，眼前的他哪怕在陨石群的掩护下也根本没有击退莫林一瞬间的方法。
    那些用能量波推出的陨石不是被炮火击落就是被提前闪避，真正有效的伤害掰掰手指就数的下来。
    凭阿尔维斯现在菜鸟的技术，莫林的友情出演表现出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从容。
    那些银色的精神力在雄虫思考完现状后蠢蠢欲动地向外扩散，但又马上被按回了原处。
    ——真的用精神力去干扰莫林？
    那才是面子和底牌皆失。
    曾经身为战神的莫林不会真的认为初出茅庐的雄虫能凭借聪明才智和驾驶技术赢得了自己。
    他提出这场对抗的目的除了让雄虫尝试熟悉机甲，就是想自己接触一次雄虫的精神力。
    但莫林对精神力的了解可不像那些三脚猫的雌虫那么好糊弄。
    阿尔维斯遏止了自己的歪心思，专心地在接下来的对抗中磨练自己精神力操控机甲的技术。
    这战场的蓝鸟终于被红鲤击落后，从模拟舱里爬起来的雄虫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精神力的消耗原来不会对身体产生多大影响，可放在阿尔维斯身上，他的精神力与躯体完全就是互相负累的两个极端。
    ——B-的体质无法承载超出限制的精神力，自由成长的精神力为躯体带来了非常规的损害。
    这场荒唐的内耗是阿尔维斯和莫林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身体超出负荷的雄虫已经失去了第三次尝试的可能。
    莫林沉默着扶起他坐在模拟舱旁边，训练室里常备的盐水被用温水混匀后送到雄虫面前。
    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宜逞强的阿尔维斯主动伸出手，他颤抖的指尖握紧了杯壁，面色却是出奇的镇静。
    “现在你可以想想自己想问的问题了，将军。”
    雄虫温和地出言调笑，“我自己赌输了自己，倒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什么问题。”
    在一旁照顾的雌虫示意阿尔维斯先顾好自己，他在雄虫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随着弯腰的动作在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阿尔维斯被笼罩在那片阴影下，看见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极为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想知道你的精神力到底是什么，阿尔。”
    不希望雄虫误会他有敌意的莫林换了一个更加柔软的名词来称呼眼前这个谜团重重却又意外看得顺眼的雄虫。
    “我们需要建立信任，然后才能适应彼此的存在。”
    那双清亮得足以媲美夜幕中的明月的眼睛有为莫林的真诚有片刻动摇。
    “这并不是一个好问题，莫林将军。”
    “但这是我现在最渴望知道的问题。”
    莫林毫无惧意地邀请阿尔维斯进入自己的精神域，他想要从雄虫的精神力里找到那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他们一言不发地对视了几秒，阿尔维斯妥协了。
    为了不让莫林觉得突兀，他抬起了手，不再颤抖的指尖点在了雌虫平整的眉心。
    于此同时，往日里总是隐没自己的存在感、不愿被人发现的精神力就像是一片柔软的月光笼罩在莫林的精神域里。
    在月色降临，万物都本能陷入沉眠的时候，阿尔维斯在莫林失焦的瞳孔前晃了晃。
    “起床了。”
    笼罩在世界上的那一层雾被这句话惊散了。
    看见莫林恢复的目光里仍有朦胧的晃神，阿尔维斯笑了。
    “所以说，这不是一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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