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流年》8.第八章 回归

    “南向葵，你什么时候给我死回来。”
    移动的手机还真是变化无常，某天某时，突然一阵晃动，南向葵下意识的按了接听健，老妈的吼叫立刻十万八千里的传来，原本正往车下搬书的两个男生乐呵呵的笑着。
    “妈。”南向葵捂着话筒，“我会回去过年的拉。”
    最后一次参观了学校，还是一样的破旧，却没有刚来时那种异样的感觉，二虎和一些比他小了很多的小孩还是坐在那个教室里，村里唯一的戴老师一直在几张课桌间来回走动着。
    陶达智拎了一个大包裹扔给南向葵，“给你，41码的脚，我娘打死都不信。”
    南向葵看了看，一个豆腐块摸样的东西，像极了电视剧里侠客的包裹，两个角对齐，打结，摊开一看，几双鞋垫安静而又有形的层层叠放在一起。
    校长不让这些家伙送你们，他们昨天就把这些东西拿到我妈那寄存了，呵呵，南向葵如同吸了笑气般，不自觉的一直傻笑。
    “你笑啥呢。”陶达智挠了挠头，腼腆的脸上突然就红了。
    陈阳彬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她乐呵着这一年都不用买鞋垫了呢。”
    恩，南向葵用手抹了把鼻涕，“告诉孩子们，我下次再来来看他们。”
    回去的路和来时的路一样，只是来时充满幻想，走时却带着一份惆怅，车窗外，陶达智的手摇的特别用劲，车窗内，陈阳彬已经和南向葵又在为一个行李怎么放争的面红耳刺。
    “告诉你，横着放！”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就要竖着放！”
    “竖着塞不进去！”
    “横着会掉！”
    第20号车厢的列车员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小情侣有必要为了一个包争成这样吗？男的该让着女的！”抬头看了看“不过，这个竖着放，还真塞不进去！”
    只见列车员脚上鞋一咯噔，金鸡独立的踩上了座椅，似几十年前的英雄董存瑞般，把手一托，包整齐而贤淑的端坐上方。
    拍了拍手，列车阿姨给了个超级温柔回朦一笑，消失在过道中。
    从此之后，每逢路过，列车阿姨都要对着陈阳彬的方向展露一个无比暧昧的微笑，就连扔桌上的瓜子壳都不用自己倒，陈阳彬说，她怕你直接拿起来往我身上砸，是保护我的举动。
    寒碜！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南向葵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车笛鸣了三声，南向葵终于意识到自己离开了四个月的家终于是到了。陈阳彬在中途就下了车，背着行李，揣着□□，他说他爸在国外，不放假，自己总不能也亏待自己，所以去大澄湖吃闸蟹，对此，南向葵不屑一顾，其实她本来是想邀请他到自己家过年的，想了想，没开口。
    站上去，拖下来，突然想起一上车时，陈阳彬对她说，一会下车，行李重就用扔的，提了提，确实很重，所以，南向葵用力的往下一扔，检起来一看，皮都爆了。
    “傻妞,”为皮箱心疼的劲还没缓过来，南家大小已经在她不远处，远远的看，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似乎是在抹鼻涕。
    “你终于回来了，”说话的男生提了提眼镜，“阿姨快把你想死了，天天打1860说人家的信号没遍布全球，欺骗消费者。”
    呵呵，不愧是母女，想法一个样的精辟。
    “欢迎光临！”秀气的服务生一排90度鞠躬。
    农历28，一年一度的知青聚会，在家时，南爸这个时候总是携家带口的和下乡的朋友来个大拥抱，刚才说话的男生就是南向葵比较熟悉的，叫柯镇海，从小学到高中，大眼瞪小眼的到毕业。
    “向葵，回来了。”
    呵呵，“柯叔叔。”
    “葵子，你这包里装黄金还是石头哪，真重。”南向葵身后，一个瘦弱的身子从门外晃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你该多锻炼下了。“南向葵很是习惯的拍了拍柯镇海的肩膀，一不小心却眼尖的看到表姐柳风依正在另一边和一年回国一次的陆叔叔一家聊的正欢。
    “表姐。”原本就很凸的鱼眼更加的朝牛眼看齐。
    “葵子，听说你去那个什么地方支教了。”南向葵刚把脸凑到柳风依耳边，一句话没讲，就听到那边又有酒气扑面而来了。
    说了三次了，还问，南向葵皱了皱眉，难道喝醉的人都有间歇姓的失忆。
    “是啊，陆叔叔，我去宁夏了，没支教，就去看看。”
    阴冷的天气，走出酒店大门，不自觉的一阵哆嗦。
    柯镇海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给，带上吧，我先把我老爸送回去了。”
    恩，南向葵迅速的把围巾套上自己的脖子，一阵暖意袭来，左手边，陆临也有样学样的把围巾披到了柳风依身上。
    “表姐。”
    “那冷不冷，”柳风依吸了口气，“我没想到你真的跑那地方去了，听说连手机信号也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你走的那天。”
    “那你….”
    柳风依把手放到南向葵嘴唇上，摇了摇头。
    大年三十的春节晚会，依旧没什么看头，南家三口窝在沙发上磕瓜子。
    “葵子，你今年不出去玩啊。”
    “不去。”南向葵吐出瓜子皮。
    “南向葵。”柯镇海的声音从一楼传到了六楼，不愧是合唱团的，声音洪亮。
    南向葵探出头，楼下柳风依，柯镇海，还有陆临，排排站定，整齐划一的对着自己招手。
    “下来吧，我们去放鞭炮。”
    “不去。”南向葵努了努嘴。
    “不去什么啊，”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背后，一巴掌打在后背，差点把年夜饭给呕出来，“难得大家回来一次。”
    “等会哦。”
    什么嘛，明显就是显自己碍眼，南向葵前脚还没踏出门，电视机就已经传来京剧那一一啊啊的声音。
    “葵子，我爸让我把这个给你的。”见面第一句话，陆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我20了，不用红包了吧。”
    “猪头，”柳风依低骂了一句，“人家陆叔叔是托你交给那些小孩的。”
    “啊？”
    “是啊。”陆临迷起一双眼睛，“风依和我爸说了后，我爸就一直想把钱汇给你，就是电话打不通。”
    “助学有很多方法的，不一定只有你那种啊，笨蛋。”柳风依双手插进外套，烟火的颜色照的她的脸无比绚烂，“陆临，你放过天灯吗，我们去放吧。”
    “葵子，我也去读你那所学校怎么样？”一直走在前面的柯镇海突然转过头。
    “去。”南向葵推了柯镇海一下，“你复读的目的不是要上清华吗，跑我那学校干吗？”
    “呵呵，是哦。”柯镇海整了整外套，“不过这半年没你和我闹，怪奇怪的。”
    呵呵，现在知道我多好了吧。
    好个头，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考上K 大，走了狗屎运了你。
    喂！
    喧闹的大街上，南向葵依旧奔跑着，越过人群，一直上了天桥。
    “新年快乐！”南向葵站在广场的天桥上，向下望，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陆临，凑了上来，“向葵，听阿姨说你的脸和向日葵一样大，真的吗？”
    啊………狂晕。
    初一那天，林家外婆拿着南向葵的手机直奔后花园，对着修草的南向葵使劲摇手臂，神秘兮兮的，直眨眼，“葵葵啊，谈恋爱了，赶紧给外婆找个帅点的，别像你妈，找你爸，年轻是还好，现在跟个陀螺一样。”
    接过来一看，陈阳彬的，他说，大闸蟹还真的蛮好吃的，比超市里的好吃好几倍。
    南向葵笑了笑，一条短信瞬间飘过，“哈哈！别吃的拉肚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习惯了关心他，吃饭的时候问问他吃了没有，放鞭炮的时候问问他一个人在别的城市好吗？哎！不可逾越，不可逾越，南向葵总在见到表姐的时候这么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