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传过后不久,厅堂的门口处飘来两条人影,他们一前一后踏入厅堂。
柳叶生和白怀石早已在上位坐好,原本白打算退下稍作回避的,可柳说留下无妨,白亦乐得嘿嘿笑。柳不禁瞪了白一眼,害得白赶紧收声,捧起有些凉了的茶水,啄上几口,放下。
柳叶生抬眼看向迎面径直走来的两人。
走在前面是一名少年,生得白白嫩嫩的模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位养尊处优的少爷。虽然柳叶生从没见过傅府的少当家,但眼下即可断定眼前这位少爷便是那位傅家少当家——傅远文。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青少年,他走在后面有些看不清楚样貌,但从身形依稀可以猜到他比前面那位少年年长个两三岁。跟在傅少爷身后的自是傅府的年青管家——金饰。
很适合时宜地,蓝烟捧着茶水从厅外走了进来。
三下两唰就将两位客人招呼来并安置入了座。
看得白怀石有些目瞪口呆,柳叶生却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傅少爷,这是上好的普洱茶,不知是否合您的口味?”不说则已,一说则让傅远文惊讶不已。
傅远文对于茶有一点忌讳,家里的伺婢们都清楚地知道——少主人是千万喝不得绿茶的。因为少主人只要一喝了绿茶就会引起肠道不适,闹起肚子。红茶的口味对于口味清淡的傅远文来说过于醇厚了。而这普洱茶介于红茶和绿茶之间,比清澈的绿茶多了几分沉凝又比醇厚的红茶少了几丝色泽,傅家少爷就爱这口味。
只是,这并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平时傅远文对于别人敬上的不合口味的茶是绝不喝下的,因此往往给别人想成是一个爱摆架子眼界过高瞧不起人的富贵人家弟子。
只是不晓得蓝烟是从何而得知傅家少爷这一忌讳,但看见傅少爷抚上了茶杯耳,杯耳上的手指也和他那人一般生得白白嫩嫩的,在那处来回抚摩着,从这一动作即可得知蓝烟的消息是绝对的!所以说啊,蓝烟这一“大院全能型总管”可不是糊弄来的!接下来就让她卖卖关子吧。
“金饰少爷,请用,这,也是为你特地上的‘好茶’呢!”
“姑娘客气了!”金饰当即捧起抿了几口,轻声笑语道,“唔,果然是‘好茶’!不错不错,姑娘有心了。”
“应该的。”蓝烟收拾好,旋身离去。
“不知两位到访为的是何事?”作为主人的总是要先开口招呼客人,更何况对方是这位传言中言谈极少的傅家少爷。
“在下傅远文。”傅远文对柳叶生拱了拱手,自报姓名。
“柳叶生。”柳叶生亦报上自己的,双眼斜看向坐在另一边的两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隐去了。
原来他和傅远文邻座而坐,白怀石和金饰邻座,而他这边是和白怀石那边是有着一些距离的,并且是侧向着。
白怀石和金饰两人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地一碰面了两人当下一拍即合,勾搭成“奸”,他们自蓝烟走后,就聚在一起琢磨适才金饰喝的是那般的“好茶”,并且看见白怀石就着金饰尝过的茶水浅浅品尝着味道。
“白兄,可尝出有何怪异?”金饰将头凑过去,谨言问道。
“尚未。”白怀石将茶水放下,抬头露脸一笑,“看来这还得去讨教我们的小蓝姑娘了。”
白兄?我们的?小蓝姑娘……
他们几时变得这般要好了?
傅远文也注意到那边了,将目光投过去。
这边的两人发觉对面的二人都看向他们,恍然一晤,表情夸张,大有要拍头以表猛然醒悟之意。
“我和白兄曾有一面之缘,两人一见如故,便已兄弟相称。”金饰挽袖向柳叶生敬礼,而后笑着看了一眼傅远文。
他狭长的双眼笑起来亮晶晶的,眼尾角微勾起,风采映人。柳叶生这才注意到这人原来竟生得这般出众,刚进门时他还隐于某人身后,刚才蓝烟招待的时候又没注意去看,现在见得他这一笑便有些注意上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叶生有一瞬间似乎窥见旁边傅少爷的脸有疑色。
“可惜,金饰老弟却不准我唤他为‘金弟’,直要我唤他全名。”白怀石在一边补充道。
“你就是金饰?”柳叶生并没有像问话那般地想确定金饰的身份,其中他也已经知道他就是金饰了。
“正是在下,不知……”话没说完,就被人截了去。
“柳叶生。”和刚才一样的口气,短促?
“……”他本想问的是不知如何称呼您……这柳叶生该如何称呼呢?柳院主?柳先生?柳公子?柳生……?貌似挺不适合他的?不过,他和他……
“柳兄,幸会。在下能在这重遇白兄,那就当是大家有缘,不妨一同唤声兄长,能行否?”
“荣幸至极,金弟。”
“柳兄~”呵呵,金弟呢!
“……”白怀石在一边忍不住无声笑了几下。
“金弟,不知你和傅少爷此次前来有何事?”
“……”
不能怪他们没话说,只能说是此次前来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然,刚才柳、傅两人就不会没有话题说了。
“柳兄,能否行个方便说话?”开口的是金饰,此时他的表情十分认真,没了刚才的闲散模样。
“……”沉默颔首表示应允。
随后四人行到一间暗房,很奇怪为何会有暗房,这柳院已经是出了名的古怪了,多一间暗房亦不出奇。
突然有一人点燃了灯火,一看,点火的竟是蓝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一般人如若突然间发现多出一个人,不吓个半死也会愣住,可现下在暗房里的四人却是一点也不动容,蓝烟的出现仿佛很自然般。
“蓝烟,你退下。”主子往往在十分严肃的时候才会唤蓝烟的名字,蓝烟点好灯火后又如来时般快速隐去。
四人围在暗房内的一石桌边。
金饰从袖口取出一样东西,似乎是一块布。
傅远文自金饰手中接过那物品,然后展开,赫然是一小块质地粗糙的布料,随后放在石桌上面。
布块上面是一副残缺不全的锦绣图,虽然不全,但这块布料上的绣作针针丝丝都绣得十分工整,可就是一点都看不懂它上面究竟绣的是何物。
……
柳叶生默默地收起了布块,折好,拉起傅远文的手,将它交还到他手中。
“柳公子是聪明人,这东西我是带来又必要带走的,你不必马上给我答复,三天后傅府尊候大驾,希望你带来的答案是我们双方都感到满意的。”傅少爷不自然地收回了被拉起的手和物,先声夺人。
果然是生意人的作风,这确实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双方都能从中获利。
柳叶生但笑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傅少爷,金弟,这边请。”
柳叶生并没有请他们去哪,只是指引出口。
暗房里此时没了初进来时的影像,四周都是路又好像都不是路。没有人指路,怕是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的,或许,有些人恐怕要在里面呆上个三两天才行。
有了主人的带领,四人很快就走出了暗房。
四人回到了厅堂,就看见蓝烟在里面忙乎着。
“呼~你们总算出来了,还以为你们要在里面呆上多长时间呢。”蓝烟抬起头,又低下头,“对了,傅少爷,您的茶都没喝呢都已经凉了,我现在给你添上热的了,趁热,请用。”将斟好的茶让出到傅少爷面前。
傅远文生情难却?落座后轻抬浅尝。
的确是好茶。
喝完茶后,傅少爷起身告辞。
“白兄,柳兄,我们告辞了,后会有期。”某人还在罗嗦,果然和另一个某人很像。
不用“后会有期”了,三天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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