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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要离开的时候,小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拉着她,希望她能常回来。
洛瑶知道她不会回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看着小绿眼眶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她只能违心地保证有机会一定回来。
沈砂耐心地在一旁等着她,旁边的竹林沙沙作响,他站在一旁,眉眼说不出的温柔。
洛瑶本以为他会找人来接自己,没想到他竟亲自来了。
出了门后,洛瑶再次回头看了眼,石灰色的大门大大方方打开着,门前栽了很多花,她叫不出名字只觉得姹紫嫣红格外好看。
只是,洛瑶还是没有看见故放,她是想郑重道别的,在这里叨扰这几日承蒙他照拂才能安心修养。
也是,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来;更何况,这一切本来也是看在沈砂的面子。
“沈砂,故放他,你知道多少?”洛瑶没意识到自己有些魂不守舍,故放和她按理说没有任何交集,可她总觉得,他对自己好像颇为了解。
“君子之交而已,谈不上有多了解。”沈砂淡淡地说。
洛瑶看出他不愿意透露太多,如果只是君子之交,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外人直接在人家的宫殿里住着;可沈砂不愿意说,肯定也有他的隐情。
她不喜欢探究别人,也不爱刨根到底那么较真,活着,还是稀里糊涂的好。撕扯地太认真,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等沈砂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一切。
“对了,皇后的生辰要到了,到时你也要去吧?”她对这种设宴真是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千篇一律的客套话每年都是同样的尊荣,可身份摆着,她又不得不去,还得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尊礼守仪温良谦恭的样子。
如果沈砂也去的话,她倒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嗯,我回来不久,这样的宴会必须要去。”皇后的生辰,他怎么能不去呢,也不知道她这偷来的位子坐得还稳不稳。
沈砂眼神蓦然变得冷淡,当年,她自导自演诬陷自己的母妃与亲王通奸,趁着父王亲征战陇州,一杯鸩酒害死母妃。
若不是宰执用自己的孩子偷梁换柱顶替了他,他哪里有生还的机会。
他既然回来,就一定让她身败名裂,付出代价;鸠占鹊巢得来的中宫之位,她也做不久了。
和沈砂分开以后,洛瑶直接去了青楼找红泪,发生上次的事,也不知史之然有没有为难她。
史之然心思诡谲,要是红泪说错话漏了陷落他手里,可就大事不妙。
去了之后再三询问才放下悬着的心,红泪一直在这里,只是这会有客人在,不方便见她。
洛瑶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等着,红泪的屋子装饰地很别致,一小排绯红的灯笼齐挂在床前轻轻摇曳着。
不远处是一张乌木古桌,摆着很大的铜镜,镜子周围眉笔胭脂盒整整齐齐分类躺着。
镜子前放了一张信纸,狼毫毛笔随意扔在纸上,渗出的墨汁氤氲开来,想来是被突然叫出去,来不及收拾笔墨。
洛瑶小心翼翼把笔放回砚台,正欲折起纸时,看到了上面的字迹,手指突然变得僵硬。
那字迹,是上元那天,花灯上的字。
蝇头小楷密密匝匝地铺陈在纸上,那是她曾经谱的曲,红泪填了新词。
她填了什么,洛瑶已经无暇仔细看了,上面熟悉的那句:“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让她猝不及防。
她一直有预感红泪绝非她所说,家道中落不得已来这里这么简单,她和这里实在格格不入。
红泪琴技绝人又视琴如命,所以洛瑶才会把自己珍爱的鹤鸣秋月赠与她;可普通人根本不知这个名字,偏偏她一语道破。
她说自己曾经只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可闺阁里娇养大的女子却擅长使香,乱人心神的迷迭香何等罕见,她怎么会有?
这里的女子哪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妄图攀上富家公子,可她只抚琴甘愿做个清倌。
不是因为清高、自命不凡,而是一开始就另有所图吧。
洛瑶不动声色地把一切放回原位,就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般,她装着糊涂一直不愿意怀疑红泪,不是多么相信她。
只是觉得,她的世界简单地似乎只有琴,她没有办法一心一意只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可红泪可以。
所以才推心置腹,遇到心烦的事就愿意来找她,她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听她胡说完,像小时候娘亲抱着她那样,摸摸她的脑袋:“小瑶,累了好好休息就是了,不想背负的东西就不要背负了。”
可她呢,她又背负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沈砂是什么关系呢?
洛瑶自嘲地笑了笑,没等红泪回来便离开了,好像人与人之间,隐瞒总是多于坦诚。
不注意的时候,日子像缩了水倏忽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河图洛书,洛瑶苦苦翻了诸多古籍还是毫无头绪。
网罗消息最为庞大的其实是薛家,薛家就是靠买卖消息发家致富,一跃成为另一世家的。
可薛家,除了那所金碧辉煌冒着钱气的大宅子日复一日岿然不动;主人薛柳神出鬼没,没人知道在哪。
她去了好几次,都被管家客气又无奈地告之,薛柳不在商阳,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还善解人意地告诉洛瑶,缘分到了,自然能遇见,这消息和人一样,万万不可强求。
强求未果,她只能自力更生把自己关在屋子闭门造车,能看的记载看了个遍,就是找不到有用的消息。
书到用时方恨少,洛瑶琢磨着,她只能继续把主意打到史之然头上了,史家的情报网仅次于薛柳,也不知道他的进展如何。
可史之然并没有如她所料来找自己,其实那天试探是假,洛瑶也没有天真到用这么拙劣的方式就欺骗过他。
他这样深沉的人,怎么可能对人没有防备,那么容易上钩。
她只是想让史之然猜到这是自己的手笔,堂堂正正见他一面,借机与他寻求合作的。
可洒洒说,史之然一次也没有来过。
洛瑶瞬间泄了气,竹篮打水一场空是她生平最害怕的事情了。
她又去了几次青楼,和以前一样同红泪喝喝酒,诉诉衷肠,时不时调侃调侃她。
只要红泪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管她有什么企图,有什么样的过去,洛瑶都懒得计较。
隐瞒便隐瞒吧,洛瑶想,人总有苦衷,有不足道与外人的隐情,她不也从未坦诚对过别人?
怎么能对自己一笑而过,自觉是人间常情;却容不得沙子,严苛别人必须按自己的心意处事。
洛瑶晃着酒杯看着红泪,她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人,肤白如雪,眼眸澄澈;一颦一笑,眼波流转间就能轻易勾了人的魂。
不带任何攻击的美丽,总能激起人内心最原始的保护欲。
“你还在为河图洛书的事情发愁?”红泪走了过来,如火的红衣随风翻飞着。
“对啊,一点眉目都没有,史之然也没来找我。”洛瑶仰着头,又狠狠喝下一杯。
倚着栏杆看下去,笙歌不停,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推杯换盏。
“那个秦素,最近是不是老缠着你,听说他为了你不惜与他爹反目;红泪,其实秦素挺好的。”洛瑶有些头晕,酒杯在手里险些掉了下去,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听到洛瑶的话,红泪像是想到什么,取下脖子上挂的一颗暗红色鱼丹珠:“小瑶,帮我还给他吧”
“这是什么?”洛瑶接过,双眼迷离地研究着。
“秦素说,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宝物,含着可以随意呆在水里。”
“哦”洛瑶说完,紧紧攥着鱼丹珠彻底醉了过去,新挖出的梨花酿撒了一地,酒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还是转到了原处。
“你回去吧。”红泪俯下身,正要扶起洛瑶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尊,沈公子,那麻烦你照顾了。”红泪收拾好酒杯便离开了。
沈砂拦腰抱起一身酒气的洛瑶,她喝了酒,脸颊带着浅浅的绯红色,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乱动了半天,她才像是找到舒服的位置,慢慢环上自己的腰,蹭了蹭脑袋,终于安静下来。
沈砂有些僵硬地移开目光,嘴边却挂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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