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屋》13.第13节

    陆谨言不由替范嘉桦辩说，“他……土狼也有土狼的尊严。”
    “哈……”沈楚天忍着笑点头。
    心里牵挂着受伤的小土狼，陆谨言赶到医院探望范嘉桦。医生已替范嘉桦拍过了X光片，左腿有轻微骨裂。
    “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打你。”陆谨言疼惜地看着范嘉桦，他的腿已经被打了石膏。
    范嘉桦忙劝道：“没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陆谨言将沈楚天告诉他的事一一讲给范嘉桦听，然后告诉他道：“我再去问问沈警官，看什么时候让你跟阴阳师见面比较好。我想，如果能一边养伤，一边请阴阳师替你做评估鉴定，等你养好了腿伤，正好可以上庭。”
    范嘉桦对陆谨言的安排很赞同，“嗯，”然后他又疑惑了，“……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沈警官说阴阳师是他的朋友。我觉得沈警官这个人挺好，虽然看着有点凶，脾气暴暴的模样，但是心地很好。”
    听到陆谨言说沈楚天人好，范嘉桦想到看到他的本体时笑得东倒西歪的警官，忍不住别脸转哼了一声，
    “大叔，就拜托你了。”范嘉桦现在行动不便，无法自己出面来做这些事情。
    “说什么拜托不拜托。”陆谨言脸一红，抬手揉了揉范嘉桦的头发。
    “谢谢大叔，”范嘉桦说着，主动伸手去拉住了陆谨言的手。陆谨言一羞，急忙挣脱开，一步跳到了旁边，范嘉桦现在腿打着石膏，无法去追他，气得捶床。
    “大叔，你跑什么，你不要跑嘛。大叔你留下来陪我。”
    “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范嘉桦的伤还需要留院观察两天，陆谨言便每天下午来看他，还带来煲好的猪骨汤。看着津津有味喝汤的小土狼，脸上还带着伤痕，却是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陆谨言心里怪不好受。范嘉桦那么努力地工作，想要留下来，他没有帮到他，结果范嘉桦现在还受了伤。
    陆谨言又去警局找沈楚天，希望知道按法律程序接下来要怎么做。沈楚天热心地带陆谨言去咨询专业律师，律师和沈楚天商量了一下，向陆谨言提出了建议。
    “既然范先生腿伤未愈，不如暂时将他送到阴阳师大人所开设的医院去，一方面养伤，另一方面也方便阴阳师大人就近观察，做出危险性评估。同时，律师这边开始准备上庭申诉时需要的种种材料和证明文件，这一方面就需要陆先生多多配合。等范先生腿伤好了，就可以向法官申请开庭裁定。”
    陆谨言觉得这样安排很好，连连向律师和沈楚天表示感谢。
    协商完毕，律师先告辞走了，陆谨言和他握手，送他离开，“律师先生，需要什么文件请打电话和我联系，我马上准备。”
    律师走后，沈楚天和陆谨言商量把范嘉桦送到宠物医院去的事宜。
    沈楚天告诉陆谨言，“让范嘉桦转院，由我签字同意就可以了。现在有一件麻烦事，就是他之前的打架。如果当事的另一方同意不予追究，便可以不留案底，这样对他将来的居留申请有好处。可不可以请你出面与对方协商。我可以从侧面出具证明，让对方看看小土狼的本体，我相信他看到了就不会介意了。“
    面对热心的妖兽刑警，陆谨言万分感谢。
    “真是多亏了你。”
    沈楚天挠着头一笑，“嘿，没什么。我看你对他那么好，就想帮你一把。”
    沈楚天无意的一句话，让陆谨言心跳了半天。
    我看你对他那么好。怎么，连外人都已看出他很在乎那只小土狼了么？陆谨言有些羞赧地想。
    经由沈楚天的联系和介绍，陆谨言找到了那位与范嘉桦起冲突的男子。他恳求对方撤消指控。因为范嘉桦被打伤了腿，起因只是小小的冲撞，对方对自己的不冷静也表示出后悔。沈楚天又给他看了羁押室里的录像，当看到原来土狼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时，那男子也笑了。
    双方和平地握了手，范嘉桦的案底被消掉了。陆谨言松了一口气。
    在所有的事情暂时告以段落之后，陆谨言回家休息。倒在沙发上，这时的他才发现自己又累又饿。他为了范嘉桦的事情连着奔波了几天，店也顾不得开，饭也顾不上好好吃。想到事情终于有了好的结果，陆谨言带着微笑去煮面。
    一个人坐在桌边吃着清淡的面条，陆谨言又想到了范嘉桦。不知道住院的小土狼晚餐有没有肉吃。
    回想起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的那一刻，瞬间的紧张与心痛，慌得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口，这感觉现在仍然清晰地留在陆谨言的心底。原来自己已经那么在意那只小土狼，在意到如此强烈的地步，陆谨言觉得胸口一阵灼热。他是真的担心范嘉桦，怕他受伤，怕他被欺负，也怕他被警察发现必须要被送走。心中的这份不舍与依恋，仿佛藤条缠树，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根深蒂固。
    轻轻叹息了一声，想到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陆谨言打起精神，继续吃着迟来的晚饭。
    第二天，陆谨言赶到医院去，预备接范嘉桦转院。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陆谨言迫不及待地将之前的好消息告诉了范嘉桦。
    “大叔，是我不好，连累你要这样去求人，连店都要停几天。都怪我。”范嘉桦知道了陆谨言为他所做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也许这是因祸得福，现在可以办理居留了，这不是很好吗？”陆谨言劝慰范嘉桦。
    将行动不便的范嘉桦扶上出租车，陆谨言带着他一起去沈楚天告诉过他们的地址。车子穿过大半个城，最后驶到了一处安静的小巷里，停在一栋红顶白墙的二层建筑前。陆谨言将范嘉桦搀扶下车。站在大门前，陆谨言打量着这所建筑，挂着心晴宠物医院的大招牌，却在应该开门营业的时间里大门紧闭。
    真的是这里吗？陆谨言上前按响门铃
    不多时，门开了，站在门里的是一个穿着T恤和背带牛仔裤的少年，脸容俊俏秀美，面带羞涩的微笑，眨着大眼睛向陆谨言问好。
    “你好。”
    陆谨言一愣，随即微笑着向少年说道：“你好，我……我们是由沈楚天警官介绍过来的。”说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范嘉桦。
    少年一听，忙点头说道：“啊，我知道，快请进来。沈大哥已经给我们打电话说过了。”
    陆谨言和范嘉桦进到宠物医院里，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少年端上了热茶，然后笑着向两个人说道：“真抱歉，冷大哥还在睡觉，现在不太方便叫醒他。请两位稍微等一下好么？”
    现在在睡觉？陆谨言不由和范嘉桦对视了一眼。已经是早晨十点多，还没有起床啊。
    这时，随着嗒嗒的爪子踏地的声音，一只高大的杜宾犬走进了客厅，一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范嘉桦，杜宾犬立刻表现出了戒备的姿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叫。
    陆谨言看到眼前的情景，明白这只狗肯定是察觉到了范嘉桦的本体，他刚想要说点什么，站在一旁的少年开口道：“雷克斯，这是沈大哥介绍过来要住院的人。”
    “人？是狼吧。”杜宾犬嗡声嗡声地说道。
    范嘉桦看到杜宾犬，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狼与狗同族，却是完全相反的两支，一见面，血液里那份不能相容的因子便燃烧起来。
    “狼又怎么样。”范嘉桦说道。
    杜宾犬没有出声反驳什么，只是在喉咙里又发出一声低吼。或许是因为那来自血液中的原始的召唤，范嘉桦突然变身了，一只小土狼出现在沙发上，吓了一旁坐着的陆谨言一跳。
    “嘉桦，不要，你的腿还有伤。”
    看到身体小小的土狼，杜宾犬突然噗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时，意识到犯了错误的范嘉桦也急急变回人形，奈何，兽形的模样已经被大家看到了，他又羞又恼，表情臭臭地别过脸。
    乌咪——开门的少年，也是阴阳师冷星魂的助手，他看到小土狼时也是先吓了一跳，然后就忍不住想笑，特别是看到土狼头顶上那一撮迎风而动的竖立着的毛。为着不让客人感觉到尴尬，乌咪急忙避到隔壁的房间去。
    被笑了，又被笑了。范嘉桦急为不爽。
    这时，杜宾犬化成了人形，站在两位来访者的面前。看着眼前一身黑色西装，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管家模样的男人，陆谨言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请问你是阴阳师大人吗？”
    雷克斯——犬氏神，摇头说道：“不，我不是。我是少爷的式神，我叫雷克斯。少爷现在还在睡觉，你们先坐一下。受伤的是旁边这位先生吧。”
    陆谨言急忙代答道：“是，是的。”
    雷克斯看了看范嘉桦，后者不悦地故意低下头。注意到范嘉桦打了石膏的腿，雷克斯注目了一下。
    “他可以留在这里吗？”陆谨言急于想知道这个。
    “当然，我们这里可以让病人住下来。”
    雷克斯似乎对沈楚天印象不太好，皱起眉头嘴里念着，“沈楚天他又给少爷添麻烦……”然后就出去了。
    乌咪给陆谨言和范嘉桦送上小点心，请他们品尝，乌咪温暖友善的笑容让陆谨言觉得安心。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一会，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陆谨言闻声抬头向上看去。一个男人正用手指梳理着头发，一步一步地走下来。陆谨言忙站了起来。
    衣着便服的男人身材很高大，浓厚的黑发，脸容英俊，寒星般的眸子，勾起的嘴角带着三分邪魅，第一眼便让人印象深刻。冷星魂——游走于人类和妖兽两个世界之间的男人。
    “冷大哥，沈大哥介绍的病人来了。”乌咪迎上去说道。
    “哦。”
    冷星魂姿态随意地在客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先看看陆谨言，然后打量了一下范嘉桦。
    “是土狼啊，腿受伤了，”
    只这样一看便能说得这么准确，陆谨言不由肃然敬。知道对方是阴阳师，土狼范嘉桦的态度也带着敬意。
    “拜托你，还请你帮助他留下来，不要被遣走。”陆谨言请求道。
    冷星魂一点头，“我尽量。”
    “谢谢你！”
    “我先替你看看伤吧。”
    范嘉桦跟着冷星魂去了诊室。替范嘉桦检查过伤后，冷星魂告诉他和陆谨言，这种程度的骨裂需要在这里休养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范嘉桦叫道。
    冷星魂不客气地说道：“两个月还算是少的。你是想兽形不能走路还是想人形不能走路吗？”
    范嘉桦一下子软了下去，“……都不想。”
    “那就乖乖安心养伤。你治疗养伤期间也不会被遣走，担心什么。”
    “可是大叔他一个人……”范嘉桦想到会落单的陆谨言。
    陆谨言忙道：“我没事。”
    “大叔一个人看店，太辛苦了。”
    “不辛苦。你留在这里安心养伤，我会来看望你。”
    陆谨言要走时，范嘉桦很不放心，拉着他碎碎念地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听得一旁的乌咪偷笑不止。等范嘉桦念够了，这才放陆谨言回去。
    一个人回到家，突然觉得家里又大又安静，陆谨言坐在沙发上，感觉仍然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两个月，想到此，陆谨言又有点后悔将范嘉桦留在医院里，转而想到范嘉桦也许就能正式居留下来，陆谨言又觉得安慰。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谨言都会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结束曲奇屋的营业，然后带上煲好的猪骨汤，乘地铁再转小巴，去宠物医院探望范嘉桦。他天天如此，日子一长，连乌咪和雷克斯都被感动了。
    乌咪悄悄地对范嘉桦说：“大叔对你真好。”
    范嘉桦很得意，“是。当初是他把我捡回去的，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被送回山里去了。”
    “所以你想留在大叔身边，对吧。”
    “那当然！”
    乌咪鼓励道：“一定可以！”
    范嘉桦第一次得到他人对于这份感情的理解与鼓励，他激动地握着乌咪的手感谢道：“谢谢你！”
    不再隐瞒对陆谨言的爱意，范嘉桦大方地在阴阳师大人和另两个妖兽的面前谈到他对陆谨言的感情。知道这件事之后，冷星魂笑而不语，乌咪则一味地替范嘉桦加油打气。
    这天，陆谨言又到宠物医院来探望范嘉桦，他听到了正在厨房里洗水果的小土狼和小松鼠的些许对话。范嘉桦絮絮叨叨地对乌咪说着他和陆谨言之间的事情。
    “……大叔最让人不放心，除了做曲奇饼干和巧克力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迷迷糊糊的，不能不替他多想着点。”
    “在店里你也要多帮忙。”
    范嘉桦说道：“大叔说，做甜点需要一点天分，我真的不太会弄，而且我也不喜欢甜点，但是我可以帮大叔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说订货、送货、看店、打扫什么的，我会好好照顾大叔的生活起居，让大叔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地做他喜欢的饼干和甜点。现在店的规模小，也没有赚大钱，我们会努力，希望将来可以有更大一些的店。”
    “加油啊！”
    “我最喜欢大叔了。”范嘉桦得意地说道。
    听着范嘉桦这么直白露骨地向别人讲述着他对陆谨言的感情，陆谨言觉得脸一阵发热。真是，怎么能这么对其他的小孩子说，乌咪还是少年人呢。同时，陆谨言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只小土狼真的成熟了，对未来有计划，对生活有担当，是个脚踏实地的男人。
    范嘉桦和乌咪同是从山里来到大城市，热情好动的小土狼和纯真善良的小松鼠迅速成为了好朋友。在宠物医院里，范嘉桦跟着乌咪做打扫的工作，又帮着乌咪修整后院的凉亭，栽种新的植物。不愿意闲下来的小土狼为自己找了许多事情来做。
    “嗯，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站在窗前，望着后院里正蹲在地上查看花卉长势的范嘉桦，冷星魂赞道。
    犬形的雷克斯趴在窗台上看了看，点头道：“是，真没想到他是个品格很好的人。”
    “心地很纯真，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
    “少爷会让他留下来，对吧。”杜宾犬转脸看向身旁的人。
    冷星魂笑道：“我会很客观地提供鉴定报告。”
    “那个曲奇屋的老板好像很在意他。”雷克斯说道。
    冷星魂听了一笑，“是啊。那个男人对这只土狼有很好的影响。”
    “他们会在一起吧。”雷克斯说道。
    冷星魂瞄了身边的杜宾犬一眼，“喂，你八卦了。”
    雷克斯用冷静的语气说道：“少爷，我只是阐述一下事实。”
    考虑到陆谨言的店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工作量变大了，范嘉桦试着向冷星魂提出可否请乌咪在这段他养伤的时间里暂时去曲奇屋帮帮忙，而他也会尽量接替乌咪在宠物医院的工作。冷星魂和乌咪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乌咪穿起COOKIE‘S店的制服，到曲奇屋当起临时工。曲奇屋新来的俊俏小帅哥服务生吸引到了不少客人，订单量上去了，来店里买东西的女孩子也增加了。陆谨言把这些告诉给范嘉桦听，范嘉桦高兴于店里生意好的同时，又怨念于他不能陪在陆谨言的身边。
    “等我腿伤一好我就马上回去工作。”
    陆谨言忙说道：“不着急，不要着急，要把伤养好。”
    说是这样说，在范嘉桦住在宠物医院的这段时间里，陆谨言着实想他，想念两个人同居的日子。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范嘉桦的腿伤好了大半，因为天天都喝猪骨汤，他似乎也比以前胖了一点点，这让小土狼颇为在意，嚷着要多锻炼身体。其实，范嘉桦是担心身材的变化让陆谨言不喜欢。陆谨言知道了忙劝他，不让他动，而当冷星魂告诉陆谨言范嘉桦的腿伤已经快要好了，现在需要增加运动量，需要复健的时候，陆谨言的生活里就增加了一个项目——每天在曲奇屋打烊之后，赶到宠物医院，带着范嘉桦外出散步。
    在这之后的每个傍晚，在宠物医院所在的小街上都能看到陆谨言扶着范嘉桦，两个人相携而行的身影。担心现在走的太多会伤到腿，陆谨言严格控制着范嘉桦的运动量，计算着散步的距离。
    “没事，大叔，真的，你看我现在身体多好。”范嘉桦说着曲起手臂。
    “你现在还是在养伤阶段，养伤阶段。”陆谨言略带责备地看了范嘉桦一眼，后者立刻乖乖地点头。
    散步到街灯亮起，陆谨言就会带范嘉桦往回走。这一区颇为安静，行人不多，路灯映照着两个并肩的背影。
    范嘉桦伸个懒腰，松一松筋骨，然后感叹道：“好想回曲奇屋。”
    “等你的伤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家。陆谨言说出来的这个字眼让范嘉桦的耳朵瞬间竖立了起来，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家，家，和大叔一起的家！
    话一出口陆谨言便察觉到了，暗暗感到失言，他半低下头继续走路。范嘉桦心里美滋滋地凑了过来，伸手拉住了陆谨言的手。想挣脱开，却怎么也无法松开那只牵着自己手的手，陆谨言任由范嘉桦握着手，和他一起走在路上。
    心田里，不知何时种下的种子，现在开出了美丽的花朵。两个人此时心里都明白，虽然还不曾正式相互表白过，然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成熟期。
    “大叔……”范嘉桦轻声说道。
    “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范嘉桦微笑起来，与陆谨言十指交握，紧紧扣住。
    “嗯。”
    “我一定会留下来，也一定会留在大叔你的身边，我保证。”范嘉桦承诺般地说道。
    过了一会，范嘉桦听到陆谨言轻声地应道：“嗯。”
    “大叔，我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