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鸽子落在房间的窗台上,呱呱得叫了几声,又扑腾到屋里的桌子上,青衣少年捧起它,顺了顺它洁白的羽毛,解下绑在脚上的字条,展开展开再展开,看了一眼,就把它递给旁边的黑衣男子。
“二哥,大哥好像又闯祸了。”问摩衍只看了第一句话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动力了。
问摩敛边看信边皱眉头,到后来整个眉心变成大大的川字,虽然他看起来少年老成,相视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但是其实他也才十六岁而以。家里的三兄弟中,小的顽皮,大得比小的更顽皮,所以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反而变成了父母眼里的长子,府里头的最管事的少爷,父亲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用去管,只要处理好自家大哥的事情就是帮家里分忧解难了。
问摩衍看他的脸色铁青,凑过去仔细察看他手中的信,粉嫩的小脸由白转青,最后怒红。
“大哥他偷什么不好,怎么从皇宫偷了个人出来!”他不由喊出声,然后又觉得不对,赶紧闭上嘴。
“再大声点就全虹漾城都听见了。”问摩敛难得的对这个弟弟黑了脸。
“你说大哥像当年拜谁为师不好,偏偏入了仲一清的门下,功夫是学到家了,习性也学了个透,盗盗盗,盗到皇家去了,盗别家还好,偏偏敢去动自己头顶上的那一家。”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难得爹答应让二哥带他出来周游各国开开眼界,偏偏这时候作案。
“马上收拾一下,我们快马加鞭赶回尊雪。”问摩敛看见他失望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再出来,我带你去看卧龙之滨通往寻忧的海上诡道。”
“真的?”
“君子一眼,驷马难追。”
问家兄弟一推开门,刚好宁映榕也从隔壁出来,两方看着对方都是微微一愣。
“真是凑巧。”宁映榕见他们的手中也拿着包袱,便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赶着出门。
“的确很巧。”问摩敛看着他,若有所思。
“你怎么也拿着包袱?”问摩衍看他也拿着包袱,觉得奇怪。
“我有急事,而且带着它的话,走夜路比较方便。”宁映榕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大黄。往北的方向走水路不如走陆路来的直接,而且晚上赶路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骚动,而且大黄晚上比较精神,晚上赶路,白天休息,也省得一路上吓到路人。
问摩衍看了大黄白色的毛皮一眼,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的马伤了,恐怕不好赶路。”宁映榕想起那只被大黄咬伤屁股的白马,看着两人同时皱起的眉。
“哥,怎么办?”天这么黑了,他们到哪去找马代替雪冀。
“敢问兄台往何处去?”问摩敛在吃饭时注意到宁映榕他们已经雇好了马车,而且拉车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快马,如果能顺路让他们到达雪国,下面的路程都不是问题。
“我要去雪国。”
“恕我冒昧,我们兄弟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现下又找不到马,可否与兄台同路?”问摩衍不怕他拒绝,反正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人家说他得理不饶人,揪着人家的过错说事
“那自是可以,怎么说也是它把你的坐骑咬伤了,而且这样也省得我孤身上路寂寞。”宁映榕横了大黄一眼,然后笑着冲他们点点头,看起来丝毫没有勉强,话说得的坦坦荡荡,最后还以自己寂寞为说辞,免了彼此的尴尬。
“那就谢过了。”问摩敛自然也不做作推诿,心下对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不必,举手之劳,与人方便而以。”
“哥哥,你怎么称呼啊?”问摩衍显现在看这张脸特别特别顺眼,早就忘记自己之前腹诽人家娘娘腔的事情。
“我叫宁映榕,安宁的宁,日央映,榕树的榕。”
“我叫问摩衍,不耻下问的问,摩洛花的摩,敷衍的衍。”问摩衍的父亲觉得二儿子做是太过钻,所以给小儿子取了这个字,是要他能糊涂时糊涂。
“问摩敛,收敛的敛。”由于大儿子个性太奔放,像匹脱缰的野马,所以问父当时对二子抱了这样的期望。
叫醒车夫,三人坐上马车,趁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摩衍,你那匹马留在那里没问题么?”当知道问摩衍其实和自己同岁的时候,宁映榕决定直呼他的名字。
“八里客栈的老板其实是我的朋友,他会帮我照顾雪冀的。”问摩敛帮弟弟摆好枕头,让他靠得舒服点,马车有些颠簸,他睡得不是很安稳。“之前和你同路的那位先生呢?”
“我们本就打算在虹漾城分道扬镳,他有其它事情要做。”
问摩敛点点头,便没有再问什么。
宁映榕觉得有些疲惫,靠在大黄身上闭上眼休息。
问摩敛睡不着,看他闭上眼休息,便仔细端详起眼前这张脸,少年人柔和的轮廓很容易让人错认为女子,眉色如黛前半段平缓只是末尾微扬,眼睛的轮愧恨平缓,只是眼角微微吊起,挣开时黑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明媚而恣意,鼻梁很挺,鼻头尖尖,放在女子脸上有些硬,但是放在他身上很适合。唇线的弧度让他看起来似乎总是似笑非笑,皮肤莹白似乎吹弹可破。在车内昏黄的烛光中越发的不似真人,有几分似仙,又有几分似妖。
这人长得太迷惑人了,问摩敛这样想,然后闭上眼小憩。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宁映榕和问家兄弟熟识了不少。宁映榕出岛没多久,对大陆上的很多东西都感到新鲜,而问摩敛几乎可以说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就连问摩衍也是走了雪国和大半个泉国,所以一路上宁映榕倒是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问摩敛觉得宁映榕虽然聪明,武功看起来也不低,但是却在很多东西上意外的单纯。比如他不知道问其实是雪国的名门望族,是皇姓外的第二望族,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提醒。
就好像,大家都对对方赶路的原因保持缄默一样。
就这样他们到达了泉国边境的烈湖城,过了这座城,就进入雪国的国界了。
烈湖城就在眼前,问家兄弟却下了马车,因为远远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飞来,他们对望了一眼,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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