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我缓缓地滑坐在地,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寒冷冲击。
冷……好冷……我不由蜷缩起身子,环紧了手臂。
“嗯哼♣~小猫咪怎么了?!♣~”西索似乎折回来了,颊上传来一阵温热,低垂的头被托起,我直直地对上了西索细长的眼。“小猫咪的体温很低呢♣~怎么回事?!♣~”西索的脸离得很近,我几乎能看见他瞳孔中自己苍白的面容。
“ま~♣~先带小猫咪回去再说吧♣~”身体悬空被抱起,紧贴的肌肤上传来烫人的温度,稍稍驱散了体内肆虐的寒冷。
我不禁又往他怀里靠了靠,以汲取更多的温暖。随着我的动作,耳边传来西索的低笑声。
回到了住处,西索将我轻轻放在床上。
不得不说,如果除去那强烈的战斗欲望和奇特的审美观,西索绝对是个完美的温柔情人。我的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暖意随着西索的起身而消散,汹涌的寒流更为猖狂地流经我的四肢百骸,最终汇入心口处,如同放入了一块坚冰,寒冷的同时还有一股钝痛由心口向四处散开。寒冷夹杂着痛楚,折磨着我的神经。
这拆骨般的痛代表觉醒的力量正对身体进行改造,以便使身体能够承受更强大的力量,这时绝对不能晕厥,不然改造就会停止,而力量的觉醒仍会继续,改造未完成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最终暴毙。
想起长老严肃的告诫,我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不……不能晕!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怎能这么轻易地死去?!这样,我不甘心!!苦苦支撑了似有一个世纪,嘴中已尝到了腥甜的血。我的唇现在一定很惨不忍睹吧,我自嘲地想着。
柔软的床垫忽然凹陷下去,炽热的气息去而复返,我被西索从身后环住,接着被紧拥入怀,西索埋首于我的发间,“这样好些了吗?!♣~”
他抬头,看到我的唇后不满的皱了皱眉:“不能这样哦♣~会弄痛自己的♣~小猫咪♣~不乖哟♣~自己伤害自己,可是最愚蠢的行为哦♣~”说着,霸道地捏住我的下颚。
“唔……”我吃痛松口,西索直接把手臂伸到我面前。
又是一阵剧痛,我不及多想,狠狠的咬了下去。顿时,口中的腥甜更加浓郁。西索却是怪异地笑了……
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我,不是一个人了呢。
以前听到长老的告诫时,我尚对他所说的痛苦不以为然,但这次……以清醒的神智面对这样无法忍受的蚀骨之痛,果然不是一般的痛苦啊。
强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不知又受了多久的煎熬,当所有的寒冷和痛楚都彻底消退之时,已是夕阳西下。迷糊地睁开双眼,首先闯入视线的是西索火红的发丝。夕阳透窗而入,温暖的酒红色氤氲了整个房间,连空气都泛出温暖的色泽。是如此美丽的红啊……
西索的伤势十分严重,到现在还流血不止,表皮已溃烂。他却完全不在意,只是邀功似地把受伤的手伸至我眼前:“小猫咪你看♣~我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你想要什么?”我认命的叹息。
“一个吻♣~”西索笑得狡猾。
“好。”我干脆的回答令西索有些错愕。“嗯?!♣~”
看到他难得的呆愣表情,我轻笑:“呐,西索,今天的事……谢谢了呢……”
是啊,谢谢你没有让我独自面对这样的寒冷。不由地,我脑中又回想起自己在那白色的城堡里,被自己孤独的呼吸所包裹,整夜抱着膝抬头仰望那千年不变的冷冷月色的画面。
“小猫咪,你笑得很难看,不要笑了。”西索突然冷下脸来。
我置若罔闻,放任嘴角的弧度:“哦?!是吗?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笑的啊,一直都是……”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但一定是像西索所说的,笑得很难看吧……
西索的眉皱得更紧了。
“呐,西索,你要的奖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拉下西索,印上他的唇。西索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反客为主,细细的描摹我的唇形,滑腻的舌舔去了我唇上的血渍。这是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轻吻,西索,如我所料那般的温柔啊……只是这温柔,不知是不是他的假面呢?
半响,唇分,西索笑得满足:“很美味呢♣~”
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有些朦胧的感觉。
自那以后,我爱上了红,如血般的红,如残阳的颜色,如西索的发色。这些,都是在我寒冷的时候给予我温暖的东西。
日复一日地,我坐在最高的垃圾山上,欣赏日落。
曾听别人说“即便是黄昏的最后一缕残阳也要发出奇灿无比的光芒,那是不甘心陨落与沉沦的最后一次拚搏,也是对至高生命积极热爱的一种追求,它毫不在意自已终究要被青山遮档,也许这就是大自然要告诉给人们的生命真谛”。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就是生命的真谛吗……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生命因其短暂而显得美好。如果拥有了无穷无尽的时间,人们就不会如此珍惜生命了吧,相反的,他们会烦恼该怎样打发这长得没有尽头的时间。
但对于我们神族这样的永生族群,生命的真谛,又是什么呢?仅仅拥有百年不到的寿命,不知这样的安排,到底是命运对人类的残酷,抑或是垂怜?
毕竟,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看得太久,也会生厌呢……
如果说,死亡,是所有生命的最终归宿。那么我,就是注定流浪一生的浪人。
颠覆命运,看来并不似我想的那般容易啊。
前后经历了两次觉醒,我发现自己的体温变低了,较常人偏低的温度,似乎是在体表覆上了一层薄冰,那凉凉的触觉好像是某种拥有鳞片的爬行动物,令人生厌。力量增长的同时,体内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了,流淌着把凉意传至全身,让我几乎怀疑体内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水银。
“血太冷会凝固吧?”我喃喃自语。
“那就让世界变得疯狂一点?!♣~”西索如是说。
用疯狂的世界来哀悼我失去的温暖啊,果然是西索风格的回答。够疯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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