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觇影山也就两三天的脚程了,路也越来越不好走。虽然还是官道,但很多地方都只能并行着走两三匹马,马车的顶棚偶尔也会碰触到道路两旁的岩石或是树枝。魏嘉华加强了使队的戒备,每晚宿营的地方都是前一天派人找好的,且着人试了水源之后才命人取用,巡逻的人也不之前多了一倍。
我估摸着这几日就会有事情发生,心里不免有些不安,看安景也越发紧了起来。
我们此行遇劫是肯定的,但是会遇上几次,分别是些什么人?我们必须在遇上自己人之前保护好自己。
这觇影山附近流窜的匪类,明着是山贼,暗地里是什么真就没有人知道。十之八九是各国朝廷做的暗桩。要不就这么点的人流量,根本就很难养活这么多股势力。而且这么多年也鲜有听说这山上的土匪有什么抢地盘,互相吞并山头的事情。
想我们要在边境上消失两个人本是多么容易的事情?韩王却要费这么大的心机设计一场打劫。当然是要做给某人看的,想来这觇影山上各国的耳目肯定不少。再者,韩王能安排这样的一场戏,说明这山上肯定早有韩国的人。韩楚两国即是如此,其他各国应该也相去不远吧!
安景对吴安本就很是信任,这几日的相处更是使他们成了挚友。吴安有几分真心我无法估计,但安景绝对是发自内府的。几日后我们二人要在他眼前遇劫,遇难,安景该有多么的伤心和自责啊!
我看向身侧的安景。
他正和吴安对弈。棋盘是铁质的,配上略有磁性的棋子,在这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倒很是实用。这方寸间的攻城略地,安景下得辛苦,时有冥想,吴安却未放如几分心思,不忘把玩我的莲足,偶有思索也是极快。一盘下下来往往要大半天,却往往是难分胜负。
琴棋书画,我是样样不喜,也不精。偶有上场也是败兴而归,上车两三日后我便只能自己寻乐了。好在安景带的书多,要不然窗外千篇一律的树木岩石实在很难消磨车上的时光。
次日晌午,我正倚在吴安身上小憩,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我赶紧起身,唤了安景。安景也如我一般,正紧张的看着吴安;听我唤他,才转头看我。
我以眼神询问吴安,他却笑而不答,只是轻轻的拍拍我的手背。仔细听才发现,车外的护军竟无异动。
马蹄声里我们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慢慢的仿佛马车也抖了起来。我越发紧张地抓紧安景。
最终马蹄在我们的车前停了下来,山谷也重新恢复了安静。
“属下参见公子!”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接着是便是一阵铠甲响动。
“起吧!”吴安回道,声音不大,却很稳。
车帘被小心的抬起,我拉了安景藏在身后。入眼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身后跟了二十来个身穿韩国铠甲的年轻人。我强迫自己端正的坐着,并不在脸上出现太多的疑问。显然这些人是友非敌,但绝非韩王或者是父亲的人马。韩王要是想给我们加派人马的话,大可在出发的时候给我们,何必等到此时。况且,他的一口一个公子,叫的却非安景,而是吴安。想起吴安京中的宅院,我不由吴安的身份有了几分猜忌。
吴安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点点头。便放了手中的帘子。
“这些是吴大人的人?”安景问,不似早先的亲密,却没有半点惊恐。
“恩!”吴安点点头,“如果我和易弟有什么不测的话,这些人会保护你到楚国求亲。”
“恩?”安景抬头看我,大有询问之意。
“吴大人只是说如果,这一路上艰险非常,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你不要太过担心!”我拍拍安景的手臂。望向吴安。
他,欠我一个解释。
吴安稍稍一振,却没有搭话,低头已开始清理棋盘上的残局。
我放开安景,凑近桌边,拾起手边的白子,一一放入瓮中。
“可惜了,刚刚的那局,本该是我胜的!”安景突然道。
“也不竟然,不到最后,你又怎知这‘输’字会是谁的?”吴安笑言。
“也是!”安景点点头。
我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书,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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