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郡主》21.迷途(9)

    无论你的心中有怎样的悲伤或欣喜,时间永远不为任何特别的时刻停留,所有你想记住的或忘却的,最多也不过就只是流光里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曾经旖旎繁华的红雪楼如今已是明日黄花,沉淀成人们酒酣耳热之际的一点点微茫但实在的遗憾;曾经轰轰烈烈的红魔蝎的势力,静悄悄的土崩瓦解,那个起首的女子,她短暂一生中的悲欢离合已无人在意。
    沈兰溪和陈承岩回到了京城,她那样激烈的性子,知道了穆安安的死讯,竟然没有掉一滴泪。她再不管与案子有关的一切事情,只死逼着陈承岩即时将她的姊妹们都放出来。红雪楼的产业仍在,一群年轻女子再度聚首,虽然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已倍觉物是人非。杜幽夜见康宁身体完全复原,前几日起已能上学了,便也从宫中辞了出来,一直在红雪楼等姐妹们归来。
    那一日的相聚,谁也没有想到,最先哭出来的是霍灼欢。霍灼欢人如其名,虽是江南女子,性子却最是火爆。她原是沈兰溪四年前去江南散心的时候救下的女子。那时她只是杭州城里一个半红的新人,因为不愿去给大户人家作妾,不惜以性命相拼,和来抢人的那一家在妓馆大堂上闹了个死去活来。
    沈兰溪本性侠义,又因为经营红雪楼,是以对风尘女子格外怜惜,每到一个地方,往往便先要扮了男装到花街去探访,看有没有特别受委屈的姑娘。红雪楼中的女子,倒有小一半是由她这样一年一年给“捡”回来的。那天她看到霍灼欢这样一个外表柔婉的江南女子竟有肯以性命相拼的烈火性情,一时合了她的脾胃,当下便掺和进去,也非要带了人走。
    那霍灼欢见了男装打扮的沈兰溪从天而降,且竟肯为一个欢场女子不惜与这许多人对抗,竟立时将芳心暗许。当下也不用沈兰溪麻烦,偷空拿了小刀在手,抵在自己的面颊上便向鸨母道:若不从她,便立时毁了脸,让她人财两空。又和那家来抢人的家仆道:毁了脸的人就算带回去,他们也只有被责罚的份,不如趁早改了心意,去替他主子寻别人去。
    两边人见她竟是这样不要命的架势,情知是拗不过她,且沈兰溪一出手,也确实技惊四座,因此竟只得随她去了。霍灼欢却未用沈兰溪出一个钱,将她挂牌以来的所有积蓄全往鸨母面前一摊,又磕了个头,只着了件单衣便随沈兰溪走了。
    霍灼欢的脾气虽然暴烈,但生来精明过人,生意上却是极会敛钱,到了红雪楼,和姐妹之间也都相处甚欢,唯独日日与穆安安别扭着。初时姊妹们觉得奇怪,也曾想过劝解,谁知牵出一段大笑话来。
    原来,霍灼欢初识沈兰溪那夜,便摸进她房里欲献身,却发现沈兰溪是女儿身,她一怒之下,竟扇了沈兰溪一个耳光,却不待沈兰溪回神便又笑了,只道:我看中的便是你,男子女人又何妨。言罢,便又径自去了。把个沈兰溪先打得一懵,还来不及生气,便又吓了一跳,竟生吞了这一巴掌的委屈,不敢再去找她理论。自此,霍灼欢竟真是时时事事都为沈兰溪设想得周全,却见沈兰溪事事皆与穆安安商量,心下便嫉妒,才处处与穆安安针锋相对。
    当日姐妹们知道了这事,都道这灼欢实在是天下第一等的痴心人,也知她有分寸,因此也不再劝她二人,反乐得看戏。渐渐地,若哪一日,灼欢和安安两个人没斗上一场,方才不心安。今日却见她第一个哭出来,各自一怔,也不知如何劝,更有被她勾动了伤心的,也在一旁垂泪。沈兰溪见霍灼欢哭得那样惨,忍不住上前来,围了她的肩道:“灼欢,你...”话未说完,却听门口一个孩子的声音道:“灼欢阿姨,你哭成这个样子,难看死了,被娘知道了,不知要怎么笑话你呢。”
    厅中各人抬头,竟见康宁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在向她们笑。众人一时怔住,回过神来方各自向那小人奔过去,却都不及霍灼欢快。只见她几大步跨到康宁面前,抓了小人的双肩,上上下下将那孩子打量个遍,便狠狠将她往怀里一抱。
    康宁被她这一抱,几乎抱差了气,却又不敢咳,噎得翻了白眼。她抬手拍拍霍灼欢的背,方要说什么,已见霍灼欢放开了她,拧着一双柳叶眉问:“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有胆子就给我再说一遍。”
    康宁眼也不眨,立时便改口道:“我方才说,我娘原来就常说,你灼欢阿姨虽然常常喜欢和咱们闹别扭玩,但她心里其实象其他阿姨一样疼你。只不过,有些人的表达方式和生活情趣与别人不同而已。”
    霍灼欢那凶巴巴的面容立时又垮下来,她再搂了康宁在怀里,抱着她细细地又哭了起来。杜幽夜恐怕康宁伤心,方要出言劝慰。忽听康宁又说道:“灼欢阿姨,我娘还有一句话让我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霍灼欢放开小女孩,犹自抽噎,问道:“什么话?”
    康宁一笑,不急着传话,反帮她拭泪,直到将霍灼欢脸上的泪痕都收拾干净方慢条斯理地说道:“娘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每天跟着兰姨作牛作马了。兰姨虽然性子急,这些年却也长大了,不用你再看着她了,再说,还有个石头叔叔疼她呢。倒是你自己,那个姓张的书呆子叔叔虽然家境一般,口角也不够伶俐,却难得他肯一直这么真心待灼欢阿姨,为人又宽厚可靠,也肯容阿姨你耍性子。若你们二人心意不变,便答应嫁了他吧。”
    霍灼欢听了这话,竟似字字句句从自己心窝里掏出来一样,眼中又不由淌下两行泪来,心中有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康宁抬手轻轻抚一下她的脸,笑一笑,转身向厅中其他人道:“娘也有话留给各位阿姨,她说,对与不对,只是她的心意罢了,姐妹一场,临了也不敢忘。”言罢,一一走到各人面前,或当众讲出来,或附耳低语,皆是对她姐妹们以后的去向的谋划,间或还夹杂着一两句只有当事人方能明白的隐语趣言,一时厅中众人听了,皆各自默坐或垂泪,竟只有那个新罹丧母之恸的小女孩还能言笑宴宴,挥洒自如。
    幽夜在旁观看,觉得不妥,好容易待康宁一圈说下来,最后走到她和沈兰溪面前,她便先笑着止住了小女孩的话头,向厅中姐妹道:“你们这些懒丫头,约好了一齐给我装模作样,必是都想偷懒不想作中饭呢,还是你们在那里头待久了,练成了仙,不用吃喝了?”
    众人一时回过神来,见幽夜的神色,皆会意,当下一半走去下厨,余下的,开始在厅上排布桌位,准备午饭。她们平日也作惯这个,却不过是面子活;今日,经了这些事,各自也知,姐妹缘分多少是要到了头,这一聚之后,他年便有缘再见,也再不能是今日模样了,因此,各自都用出了十二分的心思。
    杜幽夜却和沈兰溪一起抱了康宁絮絮地聊起天来,也不问穆安安留给她们的话是什么,只道:“宁宁,今日怎么得便出来的?”
    康宁一笑道:“今日学里放旬假,我一直打听着这边的事情,听说阿姨们都出来了,我便也来了。”
    幽夜笑,不肯被她混过去,问道:“小丫头,别给我含糊其辞,你明知道阿姨在问你什么。”
    康宁一噘嘴,从鼻中哼了一声,方道:“我就那么让人不放心?好歹也几百号人里里外外的守着那个大院子,难道我能在那么些人眼皮底下偷偷溜出来不成?既然告诉过他们了,难道会让我一个人出来不成?”
    沈兰溪听她说完,爱怜地扭了小丫头的鼻子笑骂道:“这丫头反了,就是欠人骂她。”
    小姑娘一把拍开沈兰溪的手,道:“兰姨,你知道娘就不放心你这个脾气,动不动打啊骂的,早晚有一天陈叔叔要被你气背过气去的,看你到哪里再找一个这么样的人来。”
    沈兰溪脸一红,道:“你个小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着作势要来打康宁的屁股。
    小姑娘呀呀尖叫起来,躲到杜幽夜背后,却仍不肯停口,接着道:“我娘就这样说的。而且,兰姨,你让幽夜阿姨说嘛,你总这样拖着,有没有意思?”
    幽夜一边护住康宁,一边拉了兰溪道:“兰丫头,你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兰溪一偏头,道:“当初我答应大姐,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姐妹们,你们一个没有好归宿,我便一日不嫁。”
    幽夜一笑,抬手帮她顺一顺鬓边的几缕发,道:“傻丫头,大姐当时把我们托给你,是情非得以,她只要你护得我们度过那危机便好了,并没有要你保护我们一世,更没有要你为我们放弃你自己的幸福。”沈兰溪闻言欲插话,却被幽夜一手挡住,道:“兰儿,你先听我说完。你的幸福,你一定要珍惜,那个人,他才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若我身边也有一个肯这样对我,我绝不会放弃。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我们如你所说,都能有了好归宿,但,一时有,就能保一世有吗?你要护我们到何时呢?兰儿,幸福与否,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我们再亲密,这件事,彼此却帮不了,只得,各人自己去争取罢了。”
    沈兰溪抬头看杜幽夜,眼里渐渐漾出水意,她微微颤抖的唇间吐出断续的低语:“幽夜,我舍不得你们。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开心的。为什么,就不能...”杜幽夜微笑着拍拍她的脸,道:“傻丫头,就是因为幸福很难找到,所以,我们绝对不会眼看着你把它白白地浪费掉啊。”微微一顿,换了更轻快的语调道:“兰儿,我知道你和承岩面皮都薄,这事你也不用操心了,自有姐妹们替你操持,你只等着作你的新嫁娘好了。”
    沈兰溪面上更红了,小声道:“大姐和师兄都不在,我才不要。”
    幽夜轻轻捏她的面颊,道:“小丫头,你别在那儿装了。我都知道你师兄就在京城里呢,大姐的病只怕也好了,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跑这么远,下午我便差人去找他。”眼珠一轮,又笑道,“只怕不等我们找到他,他便先来找我们了也说不定呢。”
    杜幽夜猜的果然没错,这一群女孩子们刚刚聚在一起吃过中饭,便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来访,却是迷踪奇侠方语频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美丽妇人。因女孩子们自里头反锁了大门,他二人不耐烦敲门,便索性从墙头翻了过来。绛灵、玄英姐妹两个当时正说说笑笑从后头端着沏好了的茶往厅上走,突见院里多了两个人,不由一怔,却见那妇人神色颇为激动、且眉目之间有一种特别熟悉亲切的气度,姐妹两个忽然一起尖叫起来,手里的茶具全摔在地上,人却齐往那妇人身边扑去。
    妇人抱住她二人,笑着流下泪来,道:“你两个也是二十多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个脾气。”姐妹两个一起抬头,一个用左手抹泪,一个用右手抹泪,齐道:“大姐好狠心,这些年都不来看我们。”
    厅中各人听她姐妹在外头尖声叫喊,还道出了什么事,都抢出来。这里有一半的女孩子是当日随沈兰溪一起来京城的,见了那妇人,先都恍惚,接着便各自叫着“大姐”,也都扑过来,一时间,二十几个女人哭作一团,一边哭还一边偷着空来说话,那一刻,便放个死人在一边也要被吵醒。康宁毕竟年纪小,在一旁看着这一团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又说,直看得目瞪口呆。
    好容易等这阵子哭过去了,杜幽夜先想起康宁来,拉了那妇人的手,道:“大姐,你看,这就是安安的小姑娘,叫康宁。当年大姐没来得及看她生下来就随方大侠走了,不是还直说遗憾呢吗?”
    那妇人上前两步,俯下身端详康宁,笑道:“小姑娘,我和你母亲也是旧日相识,当日我生了病,请兰溪、幽夜帮忙照顾姐妹们,你母亲就是比那再稍早些时候和我们认识的。”
    小姑娘歪头看看,也笑了,道:“这位大阿姨的名讳是不是许笑寒三个字?我娘常常和我提起大阿姨的。”又向那自方才便被挤得远远的男子道:“这位伯伯想必是很有名很有名的迷踪奇侠了,兰溪阿姨教了我伯伯的迷踪步法。好难学,不过确实很厉害呐,每次不小心打烂了东西、闯了祸,只要这样跑,除了兰姨,阿姨们就都追不上我了。”几句话说得许笑寒和方语频都笑了,她站得近的几个阿姨更是顺手都往她脸上捏过来,一时小丫头一张苹果脸险些就被捏成了烂烧饼。
    原来这许笑寒方是红雪楼最初的老板,那时这地方的名字叫作斗华阁,是北地第一大的妓馆。她生来性子极柔善,因自己不得以身入风尘,受得许多苦,是以便特别怜惜姐妹们的辛苦。许笑寒二十三岁那年,斗华阁的老鸨生了急病,她便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将那妓馆整个买了下来。因她素来在姐妹情中极好,做了老板也不变,连带的斗华阁的生意也作得特别好。
    却不想招了同行嫉妒,买了无赖和杀手来搅闹;且当地一个地方官看中了她阁子里一个极貌美的清倌,要霸了去,那小女孩不愿意,许笑寒为保她,开罪了那当官的。斗华阁虽然也有自己的势力,但和这两方的合力一比,实在差了太多。后来对头按江湖规矩摆了场子,说是要了解恩怨,许笑寒无奈,只得瞒住了姐妹们孤身前往。
    但她一人一身,便有再大的诚意,又怎敌得过那些人存心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到最后被挑断了一手一脚的筋脉,身上也中了毒,整个人已然废掉,被人扔到僻静得雪地里,若不是恰好被迷踪奇侠方语频路过救下,便连再回去见她姐妹们的命也没有了。
    谁知方语频救下许笑寒后竟然发现她就是十年前曾搭救他躲过仇人追杀得女孩子,他这次到这边城来便是要寻她报恩的,谁知让他看见有人这样欺负她。方语频一怒之下,为给她报仇大开杀戒。许笑寒病中知道了这事,惊怕异常,为免遗患,连夜便筹划将斗华阁整个迁走。
    方语频激怒过后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便招来同门和友人护送这些女孩子们南下,但许笑寒的病在惊惧忧虑中又有了反复。方语频为救许笑寒便要带她去天山访他师父的故友医仙顾仲成,临行前方语频在斗华阁一众女子面前请许笑寒嫁他为妻,被许笑寒婉拒了。方语频却当堂向她剖白了心事,道是他自十年前便已将她记在心底,十年后再见,她虽是荏弱女子,却处处令他敬服痛惜,便终他一生,也要回复她的健康,她可以不愿嫁他,但他,总会等她。一番话,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说软了许笑寒的心,也令她一众姐妹最终放心将她交托给方语频。
    当时赶来护送这些女孩子的人当中,便有沈兰溪,她名义上是方语频的师妹,一身功夫却皆由他启蒙,两人算得有半师之份。因此她虽性烈如火,但自小便对大师兄敬服异常,她看出来许笑寒对一干姐妹有诸多不放心之处,连日相处,又知道这些女子多是可敬可爱之人,不过身世比常人更加坎坷罢了,因此便主动向许笑寒承诺会护她姐妹完好周全。谁知这一护,便是七年。
    方语频带了许笑寒上了天山,花了将近六年时间方将她手脚医好、残毒清尽,让她恢复了行走,又渐渐适应常人的生活。因许笑寒想念姐妹,方语频也挂念沈兰溪,因此,二人便一路向京城来了。半路上两人听说红魔蝎一案牵连了沈兰溪,便临时决定,由方语频尽速进京探明情况,许笑寒则留在当地的一处小农庄里等他的消息。
    谁想方语频进京路上正于沈兰溪、陈承岩走了对面,两边顾不得诉别情,只将情况一一讲明,便又各自上路了。方语频受托进京到红雪楼附近查看,正好在十五那一日赶到京城,救下了康宁。此后,他又与越昶昕联手,为刑部扫清薛朝红在京的势力探察消息。直到十日前,他见京城形势已定,方才北上去接许笑寒进京。一进城却已打听到红魔蝎一案已结,无干人等皆已开释的消息,便直接找到这边来了。
    “啊,方伯伯和大阿姨的事情真是曲折离奇呢。”小康宁听完往事,瞪大了眼睛向许笑寒直倾过身子去,笑道,“大阿姨,你和方伯伯肯定被月老爷爷紧紧地用红线给系在一处了,不然怎么那么巧那么巧呢。”
    许笑寒抚着她的小脸,也笑了,却叹息着说道:“你伯伯为了大阿姨吃了很多苦呢,兰儿更是,难为她一个大姑娘家,在妓馆里混了七年。还好有安安时刻看着她,帮她出主意。”康宁眼珠一转,悄悄附到许笑寒耳边说道:“大阿姨,兰姨她可害臊着呢。她明明喜欢陈叔叔的,这么多年就是不肯嫁。”一顿,又加上一句,道,“就是伯伯进京路上遇到那个和她走一路的石头叔叔,大阿姨你问伯伯,叔叔人很好的。”
    方语频早听见她二人的私语,转过头来,笑着便点点头,向许笑寒道:“是个好样的年轻人。”
    许笑寒笑了,搂了小姑娘在怀里,向她眨眨眼睛,悄声道:“你兰姨害臊呢,我们就帮帮你叔叔吧。”可怜那在一边忙着张罗给师兄、师嫂洗尘的沈兰溪还不知道,她自己的终身就这样被人家给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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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尽量保证每日更新一章吧,大家愿意捧场的,每日可以下午5点来看看,若没有,方便的话可以10点左右再来看看,若还没有,那大概不是要等到半夜以后就是当天有事不能更新了。
    点点妖精小朋友,我打算中的这个故事会写6个部分共72章,后面章节字数可能稍多一些,但总不会长到让大家觉得没有头儿的。宁宁有她自己的生活,她虽然性格长相都很象母亲,但是她们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再来点预告吧:后面四个部分的题目分别是“流年”(就是很快要长大了——已经在7岁这年待了24章,再不长大,要有麻烦了),“桃夭”(就是要开始探索爱情问题了),“有隙”(就是说他们都长大了,伴随着成长必然会要面对改变,红楼梦里有八个字“求全之毁,不虞之隙”,便是这有隙的来处),和“无间”(就是说我思想斗争半天,始终还是不舍得虐待他们,结局虽然不是好到匪夷所思的大团圆,但总算是各得其所);每部分12章。大家可以参照这个看一下进度。
    最后,拜托大家换个名字叫我,不是“小林子”就好,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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