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之间的较量
红狐仍然没有回答他。
心媚在车中只是低声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好……”红狐终于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过头来,无声地将车窗关上。司机将车缓缓地开入了天堂剧院。外面的人还没有散去,更多的人更是看着犹自站立高处的辛龙。但是那种情况仅仅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人们便开始在自觉中散了开去。
他们看到这个可以说是天大的秘密后不约而同做出的反应竟然都是麻木的!
辛龙低下头来看着自己亲手绑上去的那块布幅在微风中轻轻地飘动,一时之间的感觉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悲哀!猛然袭来的失落感让他头晕得几乎要从高处摔下去。
“看来他这一次所受的打击还真是不小啊。”
一边的小巷中,女孩子的声音轻声说道:“看来你说的是对的,要和红狐对抗的话,靠一把枪一柄剑是远远不够的。阿善,你现在总可以说出来,你到底想怎么干了吧?”
阿善换了一件让银英可以接受的更为干净的衣服,抱着双臂轻靠在一边的墙上说道:“你应该知道,在我的心中已经把现在的红狐看成了当年我那个组织的头领了,我知道他们有很多的共同点,但是可笑的是当年的我只有通过逃避来对付他,而最后还是不得不和他正面交锋。因此,似乎可以说现在的辛龙就像是当年的我一样,而我知道那样是根本不行的!”
“哦?”
“谁都看得出,现在风中之岛的人们已经将红狐看成是神,即使他犯了一些错误,在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们是不可能站出来反对他的。”
“难道杀死凯西金的事情还不够大吗?”银英有些怒道。
“也许已经够大了,但是遗憾的是辛龙他始终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他所知道的只是从紫彤袍那里得来的一个消息而已,而那样的东西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有红狐他犯事的真正证据呢?”
“那样的东西是我们根本无法得到的。”阿善倒是一点也不撒谎,说道:“不是我高估红狐,象他那样的人如果不在这个方面做好准备的话,他是不可能取得今天那么大的成就的。”
“啊,对了,这个也就是为什么红狐要杀死紫彤袍的原因吧。”
“正是如此。”
银英一拍双手,喝道:“但是他毕竟还是没有成功,而且让紫彤袍对他起了反感,而且……阿善,那一天你和沈亦秋说了什么?难道说红狐连沈亦秋也要干掉?”
阿善笑着看了看她,往巷里走了进去,说道:“看来你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银英感觉自己的思路豁然开朗,跟着走了进去,一边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让紫彤袍或是沈亦秋他们帮小辛?让他们把红狐犯事的证据告诉我们?”
“我可没说啊……”
“好哇,你又在敷衍我,你快告诉我,要不然我可跑去帮红狐那家伙了啊……”
“随便你吧,反正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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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最快的身法跑到一直深入生态草原的地方,确信不可能有人跟上来之后,辛龙终于精疲力竭地在一块大石的背面坐了下来,粗粗地喘着气,心中的怒火和失败感几乎可以把他压死!
“为什么?为什么居然没有一个人为此而感到惊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相信我?为什么红狐他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安然地走掉?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辛龙紧咬着牙,忽然猛地站了起来,飞快地拔出了撒旦之手,朝着一个方向连续地开枪!
枪声连续不断地响在旷野中,一声又一声,就像是互相牵上了手,一直到二十四发子弹完全打空!
辛龙负气地猛将手中自己一直钟爱的撒旦之手摔在地上,那一声并不太响的“啪”之声后,草原中又是一片沉寂。辛龙抱着双膝缓缓地坐了下来,又坐在那块大石背后。风在他的身后掠过,他却像是斗败了的角斗士般的垂下了头。
“好准的枪法,难怪有勇气敢反抗红狐,我想即使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战胜你了!”那个声音是自己听一次后从未敢忘记的,那个人一直是自己在心中隐藏着最大的敌人,自己对这个人所抱有的态度曾是如此持复杂,但是现在……辛龙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用那么快的速度狂奔,竟然也会被他追到。
他猛然回过头来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紫彤袍!
紫彤袍仍然是那么一件百年不改的紫色长袍,还有那亘古不变的冷漠的脸色。那冷冷的眼光从一双比一般人更深邃的眼睛中直射出来,盯着辛龙。
这一次辛龙并没有回避他,用自己怒火高炽的眼神回敬他!
两个同样拥有神枪绝技的男人,一样不肯服输的男人用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互相注视着。
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你应该明白,象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把枪中的子弹全部打完的,因为一旦你的枪中已经没有子弹了,也就是等于你的性命已经交在我的手上了!”紫彤袍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说道:“就象现在!”
他的右手突然出现在辛龙的眼中,一把同样银色的□□就在那银光一闪之下,甚至辛龙根本还没有看清那道银色光芒,枪声忽然又是大作。
子弹的破风声无一例外地从耳边擦过,准确到让自己几乎无法移动半分!枪声连续不断,同样是二十四枪,速度似乎更快,只是一瞬的时间,枪声已经停了下来。
紫彤袍的枪口却仍然直指着辛龙。
冷汗从辛龙的额上渗出,又被那特制的紧身衣吸干。
“哼!彼此彼此而已,”辛龙转过身去,目光从自己身后的地方一掠而过,说道:“你想证明什么?我做的到的你也可以做到?”
紫彤袍忽然笑了一笑,自然而然地收入回枪,再回头看了一下辛龙那二十四枪在自己身后那颗树上所留下的一个唯一的痕迹--仅仅是一个枪洞,一个可以看到树后面的枪洞,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比你强,大家只是彼此而已。”
辛龙重又在大石边上坐了下来,却是不由自主地再看了一下那个由紫彤袍的二十四枪所留下来的枪洞,说道:”你也不用谦虚,我知道我比你差。虽然我也可以做到二十四枪一枪都不偏差,虽然我的二十四枪在那颗树上也只是留下了一个弹洞,但是你和目标的距离要比我的更远,还有最关键的是……”辛龙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开枪速度比我更快,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假设我们同时开枪,在我的第十一颗子弹还未出镗的时候,你的第十一颗子弹已经可以洞穿我的心脏了!”
“这年头已经很难听到对我那么高和真实的评价了!”紫彤袍随手给自己的撒旦之手装好了子弹,并走上来从地上捡起了辛龙的那枝撒旦之手,替他装好了子弹,递到辛龙的面前说道:“但是有一点你也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都有那么好的状态的,还有,我也不可能大胆到和一个水平那么接近我的人对开二十四枪,这种事情的风险自然是不用明说的了。”
辛龙抬起头来,看着他手中的那柄倒拿的撒旦之手,收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紫彤袍也坐了下来,就坐在辛龙的边上,但是却和辛龙保持着相反的方向。他抱着双臂说道:“自从那一天受到你和阿善帮助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人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象我原先想的那样呢?”
“什么意思!”辛龙根本无法听懂他的话。
“我只是在想,红狐和我已经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但是他一说要杀我就要毫不留情地杀我,可是我和你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你却可以帮我,阿善也一样。你们应该知道我那时受伤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却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甘冒得罪红狐的险!”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这给我多么不一样的感觉?”
“我还是听不懂。”
紫彤袍居然又笑了,他继续说道:“你也许不知道,其实当我第一次见到阿善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人的身上似乎总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并不是他的武功,也不是他的身世和来历……在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别人根本没有的东西在闪着光,那种光芒是我近三十年的人生从未见到过的。即使能如沈亦秋,富如红狐,强如我紫彤袍,我们几个都没能拥有阿善他所拥有的那种……那种气质吧。那是一个男人真正应该有的气质吧,一种刚正不阿、以善对人的特点所产生的气质吧,可笑的是我直到今天才能够看清。”他说着无声又无情地嘲笑自己。
辛龙像是明白了:“你是说他那种……那种对人的态度?那种关心别人的心?”
“我不想说得那么地专业或落俗,我只是说阿善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感情……没错!就是那种算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真挚的感情,就是那个让我豁然开朗的。”紫彤袍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在阿善从冰中解脱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注意他了。随着和他的接触,我更是觉得他的不同一般:在风警和冲突人群人中救那个小男孩,给小哭买吃的,帮助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造木屋……那种事情是我从未看到有人做过的。哈,说来也奇怪,我以前一直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象红狐那样的人似乎是没有缺点,几近完美的。但是后来我竟然在心里不自觉地把阿善和红狐比了。”
辛龙吃了一惊,奇怪道:“把他们两个比?他们之间有什么可比的地方吗?”
紫彤袍仰天大笑道:“我知道你会觉得很奇怪,因为我自己也很奇怪,阿善在哪方面几乎都不可能胜出红狐的,但是那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不行啊。”
辛龙却沉吟道:“我明白,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然明白!”紫彤袍的回答让辛龙又是奇怪了。
“因为你虽然和阿善有不同的地方,但是我发现你这个人也有你自己独特的地方,象你这样的人在风中之岛中也是绝无仅有的稀有品种,因此今天我才会跟你到这里。”
辛龙哼了一声,说道:“所以你那么费力跟我来就是为了要和我说那么一些废话!”
“没有!”紫彤袍说道:“我知道你想证明红狐和你自己哪一个是对的,这虽然是一个非常荒唐的,非常冒险的想法,但是你这个想法已经高过绝大多数的一般人了,即使是我也没有那样想过。”他说着望着辛龙,目光是如此地平静和自然,完全不象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凌厉。
辛龙更是吃惊,厉喝道:“你是想说红狐那样对你,你还是要帮他?”
“不!”紫彤袍坚决地说道:“我并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我虽然不会象你一样地为我自己和红狐做对,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我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的。否则我紫彤袍一生活的就没有一点意思了!”
辛龙凝视着他,听着他说下去。
紫彤袍的目光凝重地望着前方:“是卓玛!我一定要让卓玛离开红狐的身边!为了这个目标,即使是付出我的生命,我紫彤袍也是绝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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