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岛》30.子弹与感情的冲击

    子弹与感情的冲击
    冰冷的世界中即使是两人穿著特制的衣服，戴着与外界隔绝的头盔，都感觉到了那种非同一般的冰冻。
    阿善默默地跟着银英，银英默默地跟着那工作人员，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终于，那工作人员带着两人来到冰冷走道的最里面停了下来。工作人员走到墙边，在墙上的一个绿点上轻轻按了一下，只听一声轻轻的” 叮 “声，墙上有两片暗门往两侧移开，开出一个口来，从里面缓缓地移出来一张台子，上面罩着一个透明而薄薄的东西。台子慢慢来到三人的面前。
    想到月光竟然一直在这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暖的地方，阿善的心中便涌起无边的愧疚感。
    银英转头看了阿善一眼，虽然在头罩下，她也仍然可以感觉得到从阿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火焰般的温暖，那种即使在寒冷冰窖中仍然可以感觉得到的温暖。
    “你们只有最多不超过10分钟的时间，否则对冰人的身体不益，10分钟后当你们的耳中出现‘嘀’声的时候，你们就应该照原路出来了，明白吗？”
    银英朝他点了点头，工作人员便走了出去。
    阿善怔怔地看着那透明罩子里的人，竟是出神了。
    银英无声地走到一边，静静地看着阿善。
    阿善扶着那透明的罩子，慢慢地把身子弯了下去。银英看到他无声无息地把自己身子紧靠在透明的罩子上，动作就像是轻拥着月光一样地轻柔。
    “那样似乎是最接近月光了……即使月光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冰人。虽然还不知道是否可以救活，但是……”但这一刹那间，只是阿善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银英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是根本没有人可以替代月光在阿善心中的地位了。这个时候的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和月光有着一模一样外貌的人――红尘。
    “只是，如果月光她真的无法再睁开眼睛的话，也许只有红尘……”银英出神地望着阿善，就象阿善出神地望着月光，一时间虽然没有人明白月光现在心中的所想，但是银英却仿佛走到了阿善的心里，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可以完全明白阿善的心情。
    那会是一种什么心情？银英仍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只是现在又有谁可以明白卓玛的心情？
    ――
    卓玛轻轻地用手擦拭着枪，手指稳定而缓慢，这是她最心爱的东西，现在却要用来解决一场维系了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卓玛抬头再望了那边的紫彤袍一眼，想笑一下，却只是嘴角动了一下，始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紫彤袍奋力地往岸边游去，心里挂念红狐的他连一眼都没有回望。
    终于，卓玛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持枪，静静地将她的目标瞄准……
    紫彤袍现在已经至少游出了几百米远，但是箭式□□的射程可以达到3500米，千米远近的距离对于卓玛而言，命中率是百分之一百的！从瞄准器中看到的紫彤袍让卓玛突然对他有了一种更深的了解，不知是为了什么，眼前这个充满力量，几乎人见人怕的紫彤袍居然看起来有一丝的可怜。卓玛迟疑着，忽然放下手中的枪，朝他大声叫道：“如果红狐已经死了，你还会不会象现在这样？”
    紫彤袍没有回头，没有说话，继续往岸边游去。
    “如果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红狐，没有牵扯其它任何的人，你刚才是不是就会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
    紫彤袍在水中的身子猛地回身，喝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答案……”然而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已经看到了那柄在阳光下闪闪发出银光的箭式□□，那光芒竟是如此地耀眼刺目！
    两人都怔住了，对望着不发一言。
    良久，卓玛才说道：“彤袍……”
    紫彤袍突然厉喝道：“如果我不转过身来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不是想就这样一枪把我杀了？”
    “我……”
    紫彤袍沉声喝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为什么？”
    卓玛别转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枪，放弃为自己辩护。
    凝视着丰姿动人的她，口中终于说道：“你也不要忘了，和你一样，我也曾经是一名特工，就开枪的速度而言，我不在你之下！”
    卓玛猛地转头看着紫彤袍，喝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要阻我去找红狐的话，我们也只有用各自的枪来一决胜负了。”
    卓玛冷笑道：“那也就是说你已经作好准备了？”
    “是！”紫彤袍说着，一只手从水中伸起来，手中赫然握着一柄□□。
    与此同时，卓玛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紫彤袍。
    风中，无言地用枪口互相对峙着，两人尽管十一年难得一见，可是现在居然要用枪来最终解决各自的问题，早知是如此的话，倒不如不见。
    然而，谁都没有开枪，不知他们是否都在等对方放下手中的枪，还是都宁愿死在对方的枪下。
    紫彤袍握枪的手从未如此地用力，他仿佛已经将浑身的力量集中到了右手上，只是那根食指却始终没有去触及板机，而此时的卓玛的嘴边却浮起一抹令人查觉的微笑……
    “砰！”
    巨大的响声突然穿云破石般地响起，响声击碎了风岛之湾的沉静，久久没有散去。
    ――
    时间过的是如此之快，即使是在银英的感觉中也似乎只不过只过了五六分钟而已，然而耳边的“嘀”声已经响起。感觉还是有一些冷，于是抬起头来看阿善，想知道他是否甘心就这样离开。谁知一抬头才发现阿善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了手。
    不明原因却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就着阿善的力量站了起来，阿善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外走去。身后的那个冰床也自动地退回到里面。被牵住手的感觉非常奇特，虽然两人都穿戴着厚厚的保暖衣，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头涌起，使得银英让自己加快了一步，赶上了阿善。
    一直到了外面，银英才放开阿善的手，两人归还了衣服，银英忽然感觉有一阵冷风袭来，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冷吗？”
    “嗯。”银英望了阿善一眼，点了点头，又笑笑道：“没事的，出去就好了。”
    “把手给我吧。”阿善忽然说道，抬起一只手，伸到银英的面前。银英对望着阿善的眼神，没由来地一阵热血涌动，听话地伸出手去。阿善把她的手执在掌心，说道：“这一点寒冷对我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好，很快你就会觉得舒服一些的。”
    银英点了点头，只觉从阿善的掌心传来一股温暖的热流，就象是热血一样涌进自己的心里，顿时将身体的寒冷趋散。惊异地看着阿善时，阿善已经带着她走出了冰库。
    外面的阳光还是那么地温暖，五月的海岛上充满着令人沉醉的阳光和暖风，树叶在风中微微地拂动，声音虽然很轻，现在却可以听得很认真。银英只觉身子里里外外已经舒服多了，再也没有刚才的那种寒意了，正想转身谢谢阿善，却忽然听到阿善说道：“我已经想起来了，我几乎都想起来了。”
    银英振奋地说道：“真的吗？”
    “是的，如果月光她可以醒的话，我就可以让她来证实我的记忆是不是对的。”
    银英握着双拳，跑到阿善的面前紧张地问道：“那么，月光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阿善却出乎她意料地摇了摇头，说道：”她是我的伙伴，最后见我的那一次，她是为了要杀我，后来两个人失手都摔进了天山的冰窟，才会一起被冻僵。”
    “杀你？”银英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冷战，说道：”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是我们的组织要她来杀我……那一段回忆，我不想再想起。”
    “哈，我知道了，月光是奉命来杀你，但是她却喜欢你，所以下不了手，而你也一样，你也没有办法杀得了月光，是不是这样？”银英的脸又因为兴奋地涨得通红。
    “……也许吧。”
    “太棒了!”银英叫了起来：“我猜的果然没有错，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的力帮月光她醒过来的。到时你们两个就可以相见了。真是太棒了!”
    ――
    十二时整。
    沈亦秋再一次抬起头来看了一下那屏幕，资料已经停止，那就是意味着一个上午的风暴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休市时间。他几乎没有去看现在股市的点位便站了起来，大步地走到外面，环视着四下里个个垂头丧气，委顿在椅子上的人们，笑着大声说道：“怎么了？都睡着了？“
    职员们看到沈亦秋走出来了，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站起身来，其中一人上前来低声说道：“对不起，沈先生，我们辜负了您对我们的希望，虽然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沈亦秋看着他，忽然一拍他的肩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休市，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正想请你们大吃一顿呢，告诉我吧，想吃什么，今天还是我请客！”
    众人都是吃惊地看着兴高神采飞扬的沈亦秋，恐怕有人会以为沈亦秋会承爱不了打击而疯了。
    沈亦秋精光夺目的眼神却正好告诉他们，事实并不是那样。
    “难道干了一个上午你们还不饿吗？我打算在风岛之月宴请大家呢，来吧，跟我走吧！”
    “可是……沈先生，您知道我们今天一个上午的损失是多少吗？”
    “哦，我大概有数吧，不过……”沈亦秋展望了一下在下面大厅里的那些投资者的脸色，说道：“难道你们的志气就只是象他们一样吗？难道你们已经认为我们一定会输了吗？”
    “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那位高管迟疑地说着。
    “唉……看起来你们还对我们的红狐先生没有信心啊，”沈亦秋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告诉我，你们自己现在谁的手中还有资金？”
    众人不知他的意思是什么，当即有不少人点了点头。
    “好极了，那想不想发财？”
    “发财？”高员们有些涕笑皆非地看着沈亦秋。
    沈亦秋更是压低声音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下午开盘的半个小时后自然会有转机，只要你们能保住我们的股票不被停牌的话……”他忽然有些诡异地笑了一声说道：“奇迹总是这样，每次都会在你们彻底绝望的时候发生。”
    “真的？”此起彼伏的几十声低低的说话声，人们当然有些不信，但是看起来精神已经好多了。
    “好了，我可不想多说，各位要记住，在今天收盘之前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因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即使上面的抛盘还有几千甚至上万亿之多，但是最后赢的还会是我们？”沈亦秋的眼中散发着从未有过的自信，说道：“所以我要你们提起精神来，给大家一个好的心情，那样的话我才有胃口好好地吃一顿，现在明白了吗？”
    “是的，沈先生！”众人齐声回答。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