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岛》29.卓玛手中的枪

    卓玛手中的枪
    “今天总算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她了，”银英抬头看了阿善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说道：“我已经求老爸很多天了，你要知道现在的月光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虽然你今天可以看到她，也希望你不要乱来，可以吗？”
    阿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一连片气势非凡的小高楼，“嗯”了一声。银英胸前别着一张特别的通行证，通过门前电子警卫的检查，带着阿善径直走入楼中。
    两边郁郁葱葱，茂密却又不知名的树木和这片别具一格的建筑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一些非常高大树叶又宽的树木更象是保护伞一样罩住这里的天空。阳光如此灿烂，却也只能从树叶的漏缝中划进来。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怡然自得。
    “你已经答应帮助红狐他们了吗？”银英把阿善带向整片建筑的后面，忽然问道。
    “嗯，我只是帮了他们一下，并没有答应过他们什么。”
    “是吗？可是我刚才去找你的时候，不是正有人在和你说话吗？那是红狐的人吧。”
    “是的，是紫彤袍让他过来的，说是今天他会离开红狐一段时间，让我帮他保护红狐一天，就是这样而已。”
    两人走入一个长长的走道，两边都是一些奇怪的门，上面写着阿善不懂的字，两人一直走到了道路的尽头银英才停了下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扇铁门。银英上前轻扣了一下上面的按铃，门打开出来一位三十上下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两人说道：“你们就是博士安说过今天要来的人吗？”
    “是的，我是他的女儿银英，这一位就是我的那位朋友。”
    “嗯，”他又看了阿善一眼，说道：“证件都没错，请进来吧，我有一些说明要讲给你们听。”他说着让开了身子，银英和阿善便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
    “我们这里的冷库与其它地方的有些不同，冷库里面也分了不少的区，有些地方冷的程度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所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会要你们穿上我们这里特制的保暖隔菌服，然后随我进去。啊，要注意的是你们不能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去触碰冰库里的任何物品，”那男子说着打开一个柜子，把两套衣服放到两人面前，说道：“要知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或是非常昂贵的，明白了吗？”
    “是的。”银英答道。
    “那你呢？先生？”
    阿善一言不发地点了下头。
    “好吧，你们换好衣服，然后随我进去。”他说着便和其它的工作人员去说话。
    银英和阿善各自穿上那套有些笨重的衣服，这时那个男子也作好了准备，向他们招了招手，于是两人便跟了上去。旁边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沉重而吃力地打开了处在最里面的一扇厚铁门，顿时有一股白气从里面涌了出来，银英和阿善就趁着这股白色的冷气走进了冷库内。
    “你今天和我来看月光了，红狐那边不要紧吗？”银英又问道。
    “我并没有答应红狐和紫彤袍他们什么，所以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想就算红狐那边的情况再不好，在我而言，我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月光了……”阿善黯然说道。
    “原来是这样。”银英低声说道。
    ――
    与这边完全不同的是此刻的沈亦秋看似非常轻松，实际却紧张之极，因为在上午开市的一个小时十一分钟内，亚洲各地的金融市场市值因为风中之岛股市的重挫而纷纷下挫，甚至包括以新龙头姿态出现在世界经济圈中的中国市场也难逃此一难，一个小时十分的时间便重挫17％，这在取消的涨跌限制的中国市场中是极为严重的。而风中之岛的股市在以风岛国际为首的六家控股公司以及其它与风岛国际有关的公司领跌之下，已经下挫了23。3％！
    沈亦秋抽出一根雪茄，缓缓地点上，深吸了一口，用力朝天吐了个烟卷，继续回头看着眼面墙上的那面巨大的屏幕。
    一名职员忽然闯了进来，满头大汗地说道：“沈先生，沈先生，已经基本查明了，现在有近两千个超级大户头在沽我们的股票，除了一小部份是自我估货以外，其余的一千七百七十三家显然是有目的，有后台的，他们现在……”
    沈亦秋作了一个中断的手势，说道：“这个我早已经明白了，有没有查出是什么集团作的主将？”
    “有，我们查出了与这一千多个户头有比较大关系的十三个集团公司，其中包括了我们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中国黑龙、日本的三边社、美国的合氏集团……”
    “但是你们没有查出是哪一个为主，是吗？”
    职员不顾风度地用袖口擦着自己额上的汗，说道：“的确，我们还没有查出，但最主要的就是这三家公司，我想这一次并不仅是那么简单，因为从盘口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他们的准备非常充分，更糟的是现在市场中已经开始出现了巨大的无意识抛盘，而一旦全世界的投资者都认为我们将会跌到停牌价的话，我们就算是拥有再多的资金也是无法撑住这个市场的。”
    从他的话中可以轻易听出那种人们也许是久违了的恐慌。
    沈亦秋却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那么我们现在的资金又出的怎么样了？”
    “总算您安排的早，我们的市值虽然损失巨大，但是由于动手早，现金存量已经从一开始的近三百亿增涨到了现在的八百亿左右，只是我们所控股的这几家公司的股价也已经跌到了您想象不到的地步了。”
    “嗯，现在最低的那只股价是多少？”
    “应该是金鸟机场，或是灵力传媒，我进来时的股价已经接近5 元，现在恐怕是更低了，股指已经从早上开盘的1033点跌到了现在的700点左右，看这个点位能不能守得住。”职员看着那面屏幕，头上又冒出了汗。
    “嗯，我知道了，那就是说再跌就会停牌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内再把股价打下去，除非我说停，明白吗？”
    职员瞪着眼睛望着沈亦秋，急道：“可是我们不在700点附近守一下吗？”
    “不！我说不！”沈亦秋说道：“你们应该明白，现在既然是在下跌过程中，那么即使我们用全部的800亿资金去守也是根本没有作用的，所以现在可以作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往下打！”
    “是的……先生。”职员无奈地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沈亦秋转头看着继续疯狂下跌的那个屏幕，自言自语说道：“红狐啊，红狐，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你一个人出事，竟然会引发那么大的股灾！我想即使是美国总统突然遭到了刺杀，也绝不会出现这种场面的。红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难道你真的这样就败了吗？我们辛苦了那么多年建立起来的风岛国际真的会就那样跌至停牌吗？”
    ――
    水面渐渐地平静下来，只是那两枝桨却再也看不到了，紫彤袍又回复到了以前的那个紫彤袍，而卓玛的冷静却仍是紫彤袍现在所做不到的。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知道今天红狐会出事？”话语中已经几乎完全没有那种震惊和失望。
    卓玛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像非常理解紫彤袍的反应。
    紫彤袍怔了一下，从卓玛的一笑中他忽然觉得有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许变化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突然来的只是自己对于这种变化的了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自己竟然已经学会了那么快地忘记什么叫感情，即使是在自己心里那么珍惜的东西，也会在几秒钟内用一种人为的力量将它掩饰得完全不见踪影，而不去理会那些真实的东西。
    紫彤袍暗暗咬紧了牙，也许以前不曾觉得，但是现在这种深深的冷冻已经深深地责任了紫彤袍。
    “看来我们还真算得上是距离遥远，你竟然对我认真说出的话充满着不信。”
    这句话中的每个字都象是一根针，刺得紫彤袍心头滴血，再加上她那种好似根本无所谓，甚至带有一点讥讽的味道……紫彤袍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打乱。
    “好了！”他几乎是用叫的喊出了这句话，这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卓玛看着眼前的紫彤袍，在她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紫彤袍。
    紫彤袍突然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今天将要发生的事了，你叫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从红狐的身边引开，而为了这个目的，你竟然不惜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完全将以前十一年的过去抹去？”
    卓玛轻轻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脸无辜地说道：“随你怎么说吧。”
    “那你一开始说的话呢？那是什么意思？”紫彤袍继续喝道。
    “一开始？”卓玛说道：“哦，那个嘛……我也不知道这样说是为了什么……”她的眼神开始有些漠然。
    “也就是说那些话根本毫无意义了？”
    “嗯……”
    “很好！”紫彤袍喝道：“我真是没有想到，十一年的希望到头来竟然只是这么一个结局……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见到你。我要再也清楚不过地告诉你，如果你和红狐作对的话，十一年前我虽然没有杀你，但是十一年后现在的我反而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卓玛轻笑了一下，说道：“这句话就是你要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吗？”
    紫彤袍冷冷地哼了一声，别转头再也不看她一眼，突然纵身一跃跳入水中，飞快地往生态平原的岸边游去。水花飞溅，只是很短的时间，卓玛已经看着他游出了三十几米，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唉，彤袍啊彤袍，你真是一个傻瓜，我说的话你竟然真的都相信，”卓玛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紫彤袍依稀水中的身影轻叹道：“我说我想通了你相信，我说我不想浪费我的下一个十一年，你也相信，而我说我没有带枪……你竟然也相信！”她的声音渐渐地变得冰冷。
    卓玛的左手慢慢地往下一探，从旁边船沿下抽出一条细绳，缓缓地往上拉起来，几米以后出现于空气中的竟然是一把箭式狙击枪。
    阳光下，狙击枪在发散着可怕而慑人的银色光芒，卓玛轻轻将狙击枪上的绳子解开，将枪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眼望着不远处的紫彤袍，枪上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打湿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