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岛》26.决战之日

    决战之日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人们还睡着，红狐和红尘已经被紫彤袍的手下们接走了，除了那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木屋之外，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阿善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吵醒任何人地走出门去。海上还是几乎没有一丝的光亮，那是因为月光已经模糊不清，而太阳却仍不见踪影。风没有阳光的呵护，在海面那淡淡的银辉下都显得那么地清冷。
    放在身后的右手慢慢地伸到面前，虽然有那块破布包裹着，但是仍然可以在暗暗的光线下看到布里面透出来的一点蓝光。阿善一把扯去那块破布，将它放逐在海风中，那柄发着慑人魂魄蓝光的死神之剑又一次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阿善的长发开始在风中飘扬……
    “我几乎用这把剑杀人了……”
    轻轻挥舞几下，几道迷人的蓝光映得身前的海水都变得灵动起来。
    “若是真有一天我会用这柄剑杀人的话……我也不会再成为以前那个只知道杀人的人了。月光，你就看着吧！”阿善举着手中的剑，咬着牙说道。
    ――
    6月16日
    看着太阳就这样升起来，面前的一切又开始变得鲜活，红狐却一直只是深思。身后的沈亦秋也能一声不发地站着，望着红狐手中的那杯酒出神。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到红狐的面前，他才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我受袭击的事有没有传出去？”
    “是的，您知道，对于您的一切有很多人非常关心，他们有人甚至不惜每月花费几十万的美金动用私家侦察卫星锁定您的行踪，因此我想这一件事他们应该不会知道得比我们少。”
    “嗯，那么说来这个消息会马上公布于众了？”
    “是的，如果不出意料，今天的早报上就会有这方面的消息。”沈亦秋说道：“但是请您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相信以我们的资金实力，完全可以照顾到我们那六家控股上市公司，只是……”
    “只是也许不得不放弃一些非控股的公司？”
    沈亦秋低下头说道：“是的，请恕我无能。”
    “嗯，我一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那并不是谁的错，你也应该知道，即使没有一个集团愿意正面与我们为敌，但是既然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我们风岛国际旗下的所有公司，那么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这点我一早就已经想到了，看起来他们要动手了，就像是狼群将大的猎物扑倒后分食的道理一样。哼哼，这个世界始终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人类和动物并没有什么分别，动物所拥有的本能人类一样也没有少，在很多地方只会更变本加厉。”
    “是，我仔细算过，这次我们在资本市场上的投入将会很大，事实上会是我们动用资金最多的一次，却也是我最没有把握的一次。但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在我们的流动和可用资金消耗太大的情况下，如果在产品市场上遭遇到对手的打击，那样的后果会是相当严重的。”
    “是，我明白，毕竟我们当初的主要资金来源还是在风中之岛，其它的地方不过是利用这里产生的资金做资本投资和再循环，所以一旦在风中之岛中的资金源出现问题的话，将会导致整个链的断裂。”
    “是的，这是最大的难题。”沈亦秋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来，我引为长城的财务总监还是会碰到无法应付的情况啊。”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这是到目前为止我遇到的最大难题，因为我们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红狐轻笑几声，说道：“那么几个大国方面有没有什么即将出现的新政策？”
    “据我所知没有，现在世界各地，包括亚洲的的市场在内已经非常成熟，几乎所有行业的市场都已经被清晰而细致地划分了，几个重要对手的经营无论是公司管理还是市场行销都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国家法律方面也近完善，所以……我想即使国家政策方面有什么动作的话，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没错，分析的很对。所以如果要在残酷市场上取胜的话，光靠风岛国际的六个控股公司和百亿的流动资金是不够的。我知道这次我们的情况是不妙，但是这一天我也已经等了近六年了，虽然我并非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但是这个时候看来也是该冒一下险了，亦秋，你说是不是呢？”
    他的话很是轻柔，就象是在扯家常一样，但是沈亦秋深知他的为人，从他再也从容不过的话中却不自然地透出一种突出重围的死战决心。沈亦秋明白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一场最为严酷的拚杀，只要一想到自己会手执近两千亿资产和别人赌大小，他的额头不由渗出汗来。因为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谁也输不起的战争，包括红狐也一样。
    ――
    迎着风走在路上，起先的时候一直在犹豫，现在的情况下，自己似乎不应该离开红狐的身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自己一想要见到她，那么就算是再大的困难和阻力也显得那么无力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紫彤袍抬起头来，阳光一缕已经照在自己的身上，又将是一个美好的晴天。旁边一堵破旧的墙上有一个象是胡乱画上去的图样，紫彤袍只看了一眼，便又再微低着头往前走。那几道痕迹虽然根本毫无意义，但是他认得那个造成这个痕迹的东西：一颗子弹！痕迹是笔直而有力的，从开始到尾端都几乎是同一深浅，没有力量的人是根本做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他认得这是一颗什么子弹，准确地说那只是一颗弹壳了，那颗难得失手的子弹弹壳。
    紫彤袍微微一笑，连他自己也几乎未必察觉的微笑。
    “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失手的话，到今天又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了。难道说那个就算是……”
    道路在自己的脚下逐渐地变得荒芜起来，前面居然是生态草原！
    最后一个记号就在眼下，而前方只是一片绿色。
    紫彤袍对着那片无尽的绿色沉默了稍许，尔后张开双臂，放松了一下身体，向前飞奔起来。要走出一条直线非常困难，既然如此还不如用跑的，极速掠过的身影可以尽量避免无意中转变方向。
    紫色的身影在一片绿色上快速地掠过，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长袍翻云般扬起，绿草在脚下如水波般荡开。气息流转的同时，心情也是获得了流转，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刚才还在念叨的红狐。
    “已经把信息发给了辛龙，并且也让手下去找了阿善，有他们两个在红狐的身边，再加上艾美的暗中保护，红狐自己也并非是简单的角色，别人想要对红狐动手也未必能成功的。更何况，阿善的厉害远在我想象之上。”
    这个想法让他的速度更是快起来，只不过片刻的时间，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小小而浅浅的河流，躲在草丛中，蜿蜒地往前方沿伸。紫彤袍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已经完全被一个人的背影占据。
    一个穿著蓝色紧身裙的女人。
    从她的身后看去，只可以看到她那卓约动人的身材，雪白的脖颈在飘扬的黑发映衬下更显迷人。
    紫彤袍怔怔地望着她，就象十一年前的那一刻，那一枪失手的一刹那……
    “你的心率过快了，”她忽然说道，然后转过头来朝紫彤袍微微一笑。
    微笑间，连河水都仿似停了下来，风也止住了脚步，绿草中的她更美得令人沉醉。然而令紫彤袍沉醉其中的也许并不仅是她坚毅而惊人的美丽，更是她那张熟悉的脸和从未见过的友善的笑容......
    “卓玛……”紫彤袍微张的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心中却早已叫出了这两个字。
    ――
    “已经到时间了。”沈亦秋站起来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今天对于您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无论如何我希望能一直在您的身边，这也许是我为您办事以来最大的一场仗，我愿意尽我的所能帮助您。”
    “不……”
    红狐的回答让沈亦秋感到一丝吃惊，望着眼前已经准备妥当的他，不知该说什么。
    “亦秋，告诉我，在风岛国际这些年来，你自己成长了多少？你现在拥有的个人资产是多少？”
    “我并没有仔细地算过，不过大概的数字总是在七千万到八千万吧。”
    “嗯……你看，这就是我的错了。” 沈亦秋不明其理，只是听红狐继续说下去。
    “你是我所信任的最得力助手，在你的帮助下，才会有现在的风岛国际，我名下的六家控股上市公司中的‘永恒能量’完全是你做出来的，可是……”红狐走上前来将手放在沈亦秋的肩上，笑着说道：“以你的才能，以你的功劳，你现在的个人资产竟然不足一个亿，你说，这难道不是我的错误吗？”
    “这……“
    “啊，当然了，你也有错的地方。“
    “是的，请您为我指出，如果确是我错，我会改正的。“
    “哈，那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你的原因，谦虚和自信总是你最大的优点。可是你刚才说你是为我办事的，是吗？”
    “是……的。”
    “可是在我的眼里，我们并非是老板与伙计的关系，难道不是吗？亦秋。”
    沈亦秋抬起头来时正见到红狐那发亮的双眼：“我有意把我对南岛股份10 ％股份的持有权无偿转让给你，作为对你成绩的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沈亦秋再也忍不住吃惊地说道：“那是将近……将近3个亿的资产啊，您……”
    “是啊，当然它会在情况不好时缩水的，这就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不让它过份缩水了，只是，”红狐耸耸肩说道：“你知道，谁都不喜欢自己的资产缩水的，我当然也一样。”
    “可是我无缘无故……”
    “好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了。其实我早已想这么做了。啊，我该走了。”
    沈亦秋说道：“可是……难道您不让我和您一起走吗？今天的情况会是很……剧烈的。”
    “不了，我想你还是迟一些再来吧。”红狐说着便走出了门，在手下人的保护下来到房前的一个大草坪中，那里的法拉利银蛇正在等着他，四处站着十几个人，正对着红狐微微躬身。
    红狐朝他们点了点头，正要坐进车去，忽听有一个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叫道：“红狐，等一下！”
    手下们顿时紧张起来，把红狐围在了中间，纷纷往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红狐却忍不住地笑起来，排开众人走出去，往远处望去，只见一辆机车正在眼前停下，一个高大的男子从车上下来。
    两人只是对望着，红狐没有说话，微笑地看着他，而那男子却象是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地说道：“红狐……”
    “不！”红狐忽然截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不必说了，我来替你说吧。”
    那男子怔了一下，说道：“你知道？”
    “当然，我和你几年的朋友，难道这一点还不了解你？听着吧，”红狐竖起左手食指，笑着说道：“第一，我绝不要你的钱，这一条是肯定的！”
    “是！”男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想那样说的。
    “第二，你绝不能骗我！”红狐有些为难地认真说道：“但是如果真有什么我感觉为难的话，我希望你还是能原谅我，可以吗？”
    “……好吧。”望着红狐那毫无一点恶意的笑容，男子知道自己只有点头了，但是还是加了一句：“可是你不要指望我会帮你做那些我不愿做的事！”
    “那就太好了，我一直希望能够获得你的原谅，然而今天我还拥有了你的帮助，也许今天对于我来说真是有些特别呢，我的好兄弟，辛龙。”红狐上前把辛龙拉了过来，两人一起往车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