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坚持》9.生命的收割者

    雪夜湖边，国王行宫
    “蓝特！”莫愁拖着莫忧的手一把推开议事厅大门
    “什么事情？”坐在长桌前拥有金褐色头发、蔚蓝眼眸的男子皱皱眉头，随即挥手让议事厅里的其他人先出去
    “其拉大魔导师在哪里？我们要见他！”少女拉着莫忧站在男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询问过王都魔法协会的干事了，他们说其拉大国师在半个月前就已出发前往我国边境的神之幻森。”蓝特毫不在意的在椅子舒展了一下身体
    神之幻森？！”他去那里做什么？”莫忧惊讶问道
    “据说在那里发现了上古禁咒魔法的遗迹，他去那里做魔法研究。”男子轻描淡写的微笑
    可恶！少女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白跑一趟不但大把时间被浪费掉还招惹了一身麻烦
    “神之幻森在我国与暗黑王国交界处，”男子微微一笑对莫忧说道”军队还有四天就出发了，你们和我们一起行动吧。”
    “你是故意的吧？”一听男子提起这件事莫愁更是气愤无比”你明明知道我们急着回家，还给小忧安上一个什么神眷之女的称号！”
    “这是事实”蓝特满脸无辜的辩解”被神圣的独角兽选中的少女确实是生命与光明女神派到人间的使者。”
    “可小忧根本就不是！”少女失控的大叫起来”她根本就不是神眷之女，你这是在以她的名义发动战争！”
    “我并没有以小忧的名义发动战争！”男子面色一沉”暗黑王国侵略我国，我们是反抗侵略！”
    “我不管！”少女摇头说”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也不想牵扯进去，什么战争、什么侵略，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要把我们扯进来！”
    “莫愁”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话的莫忧摇摇少女的胳膊”不要这样，蓝特没有恶意的，我不介意……”
    “小忧！”少女无奈的大叫起来”他是在利用你啊，他利用你的名义发动战争……”
    “不是战争，是抵抗侵略！”莫忧插嘴纠正
    “都一样”少女看着眼前已经彻底被蓝特洗脑的莫忧无奈解释”无论是战争还是抵抗侵略，结果都一样，那意味着你必须要对这场战争、甚至这个国家负责，你会泥足深陷而无可自拔的！”
    “我想你误会了”蓝特开口说道”我根本没有利用小忧的意思，那天只是因事导利，即使没有小忧，这场仗也是要打的。而且你们完全不用担心，等到了神之幻森找到其拉大国师，我就让他送你们回去。”
    “莫愁”莫忧也在一旁劝说少女”蓝特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的国家现在情况这么危急我们应该帮帮他。”
    不理会莫忧的劝说，少女牢牢盯住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一找到大魔导师就让他送我们回去！”
    “当然。”蓝特点头许下承诺
    莫愁又和来时一样拖着莫忧的手迅速离去
    “你是认真的吗？”议事厅的门再度被打开，有着温文面容的栗发男子微笑着走进来
    “你指的是什么？”蓝特吐了口气调整一下坐姿，不复刚才的镇静自若，和莫愁对话毕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对那女孩的感情以及是否真的要送她们离开？”栗发男子目光锐利的看着蓝特
    “对小忧，我原本就有好感，现在更是志在必得，至于送她们回去……”男子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风刃！”几道风刃在庭院间肆虐，树叶繁花纷纷落下
    莫愁吁了口气，最近自己情绪十分不稳定，易喜易怒，是动物察觉危机临近而慌乱的一种本能吧
    她和莫忧刚刚与莉·汐道别，汐之歌舞团现在已经启程在前往狮心帝国的路上了，与莉·汐的分别令莫愁有些惆怅，她算是少女来到异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吧，总是爽朗微笑快乐舞蹈甚至捉弄别人的莉·汐给少女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与莉·汐一起跳舞的时光是少女永难忘记的美好时光
    “莫愁小姐！”西瑟思站在台阶上温和微笑着打断少女的回忆
    “啊，公爵大人”莫愁急忙转过头来，难得的脸红了，庭院里现在被她弄得残枝落花满地，被主人看见了毕竟尴尬
    “不用拘束，请直接叫我西瑟思就好。”栗发男子步下台阶走到少女面前
    “呃，西瑟思”少女赧颜说道”请你也直接叫我莫愁吧。” 她一直对西瑟思存在一份好奇，总觉得这个温和微笑的栗发男子非常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如果贸然询问说不定会被当成无聊的搭讪呢
    “你的魔法很奇特呢。”西瑟思挑了一个话题随意说道
    “哦？！”
    “能够不经吟唱咒文就直接施法是很罕见的。”栗发男子微笑解释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作者偷懒不想写咒文呢！作者：的确是这样）
    “啊，不是的，只有最简单的魔法可以不用吟唱，稍微复杂的就不行了”少女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回答
    “其实不经吟唱就直接施法是我们家族的不传秘技哦。”栗发男子依旧温文微笑着却说出让少女震惊的话来
    “你们家族的不传秘技？”莫愁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西瑟思
    “是啊，这是我曾曾祖父发明的施法方法”
    “可是，我和小忧的魔法都是依修教的。”少女有些慌乱的赶快撇清，我可没有偷学你们家的密技，即使有，应该也是依修吧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其实这个秘技现在已经失传了，我也是翻阅了曾祖父的日记才知道。”西瑟思有些好笑的欣赏少女慌乱的表情
    “啊、啊！是这样啊！”少女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的，嗯…曾曾祖父是谁呢？”刚问完这句话不禁暗自好笑，就算他说了一个人名我也不认识吧
    “是大贤者伊里斯·修塔，咳，莫愁，我还有些事情，先失陪了。”看见蓝特在远方挥手招呼他，说完话的男子微笑着躬身行礼接着以优雅的姿态离去。只余下少女独自站在庭院中喃喃自语，伊里斯·修塔，这个名字好熟悉阿
    “莫愁、小忧！”精灵推开房门，叫住正在房间中用晚餐的姐妹俩
    自从莫忧莫愁搬到行宫暂住后，在莫愁的强烈要求下，她们一直是在房中用晚餐，尽量避免与神圣王国的王公大臣接触
    “什么事？”已经吃完晚饭的莫愁用手帕擦擦嘴
    “你们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们要出。去”在精灵的身后还跟着露苇、文夙姐弟
    “去哪里啊？”莫忧也好奇问道
    “呵呵，雪月湖！”
    “不去！”莫愁皱了眉头很干脆的拒绝”上次小忧在哪里已经惹了一个大麻烦，我们再不去那里。了”
    “放心吧，这次不会再有麻烦的。”就算有麻烦也不敢惹到你的身上吧，如果你得到了那个东西。精灵在心中暗自想着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那是去做什么？”莫愁警惕的问道
    “去拿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具有很大的力量，对你们回家大有帮助。”精灵诱惑着
    “是什么东西？”莫忧好奇地问道，莫愁也看向精灵
    “呵呵，去了就知道了！”成功挑起两姐妹好奇心的精灵暂且卖了个关子
    雪月湖边
    一向温和微笑的精灵严肃告诫莫愁”‘生命的收割者’就藏在湖底，一向由独角兽艾狄菲斯看守，现在它已经承认小忧为主人应该就不会对你构成伤害，即使如此你也要小心”
    “还有什么危险吗？”莫忧担心地问道”如果有危险莫愁就不要去了。”
    “没关系的，”少女拍拍莫忧的肩膀安慰她”我们需要力量！”如果自己有了强大的力量就不会事事受制于他人，应该也不会再彷徨不安吧
    “要开始了！”精灵抬手施放出一个空气壁垒环绕在莫愁周围 “这个空气壁垒会让你即使在水中也能自由呼吸，而且半个小时如果你还没有上来它会自动带你浮出水面，万事小心！”
    “嗯！”少女坚定点点头，空气球包裹着莫愁缓缓飘向湖中心，沉入水中
    “莫愁!”莫忧上前半步，担心注视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湖水
    空气球带着莫愁缓缓向湖底飘去，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少女隐约感到有什么比黑暗更浓重的东西蛰伏在湖底
    湖底斜插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单手细剑，在细剑方圆三米内寸草不生也没有任何鱼类等生物，黑暗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为黏稠，水波隐隐传来迫人的压力，那是斩杀过千万人才会留下的凌厉杀气
    莫愁心念一动降到湖底，在空气壁垒的环绕下向黑剑走去。水波中迫人的压力果然不是错觉，越是靠近黑剑行动就越困难，即使在空气球中也感觉呼吸困难，心脏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莫愁强忍着不适以全身意志与压力抗衡，终于，她走到黑剑前面，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握住剑柄，轰！一阵无尽黑暗向她袭来。
    带着血腥臭味的微风拂过莫愁的脸庞，少女睁开眼来，入眼处是一片人间地狱，暗红色的血液不断从还在垂死挣扎的人身上流出，残肢断臂满地都是，濒死的人在嘶哑□□，整个旷野被鲜血染成妖异的红色。
    少女头一晕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待清醒过来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呲！一个大好头颅带着风声从脖子上飞离，鲜血喷洒在少女身上，头颅上一对鼓出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莫愁垂下头来，手中的黑剑还在一滴一滴往地面滴着红色带腥味的液体
    啊~~~~！莫愁脑子一乱扔下长剑尖叫起来。
    “妹妹，走路的时候怎么可以闭上眼睛呢？”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女忍不住睁开眼来
    映入眼眸的是黑发黑眼男子温和的脸，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还有站在他身边小小的莫忧
    “爸爸”少女开口，是软软的童音”为什么姐姐有礼物我没有？”
    是那天的情景！少女如困兽般在心底喘息
    “这个是你们两姐妹的生日礼物，等姐姐玩一会儿就给妹妹”走在大街上，男子两手分别牵着五岁的莫忧和莫愁温柔微笑解释
    “可是，莫愁现在就要玩！” 不要！少女在心中拼命大叫，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走在男子另一边正抱着洋娃娃的莫忧
    “哎唷！”洋娃娃被抢去一时保持不住平衡的莫忧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街中心，一辆汽车向小女孩开过来，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小忧！”男子惊叫一声，向坐在街中心号啕大哭的莫忧冲去
    不要！住手！快住手！阻止他啊！少女在心中疯狂叫喊
    鲜血染遍了这个世界，站在街边的小小莫愁怀里抱着洋娃娃茫然注视眼前的一切
    爸爸、爸爸、爸爸……
    “妹妹、妹妹！”还是那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莫愁猛然睁开眼来
    映入眼眸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男子温和的脸，略略有些苍老鬓角有几茎新生的白发
    “做恶梦了？还在发呆呢？”男子微笑着拍拍她的头”快起来吧，不然上学迟到了，妈妈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少女蒙蒙憧憧走到客厅，十七岁的莫忧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一口咬着包子一边招呼她”快点啦，时间来不及了！”
    少女茫然坐在莫忧对面，母亲微笑着把牛奶递给她，爸爸坐在餐桌的另一端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看报纸
    喝着牛奶少女心中一片释然，这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吗 没错，爸爸还活着，小忧也还是姐姐，没有悔恨和内疚，大家一起快乐的生活着，就这样永远下去吧
    一阵悠扬的音乐忽然从远处传来，莫愁不由停下侧耳细听，接着是歌声低沉而醇美，然后是莫忧略带焦急的呼唤声。少女心下一惊，周围的一切瞬间化为黑暗
    “是谁？”在一片无尽空虚的黑暗中恢复神智的莫愁，对着眼前的黑暗大声质问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四面传来，那声音是如此寂寞，仿佛已经经历了千年的孤独
    “就这样不好吗？”声音在暗处诱惑着，即使是诱惑那语调带着厌倦的寂寥”为什么要醒过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你是谁？”少女依旧执著发问
    “我？时间太长，我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少女大声质问”撕开别人的伤口很有趣吗？”
    “我只是将你心底的欲望化成幻境”那声音淡淡陈述
    “不是的，这不是我想要的！”少女大声反驳
    “不是吗？”声音低笑着
    “不是！”少女坚定的说”爸爸已经死了，就在我面前死去的，他不会再活过来！小忧也永远都是小忧，还有妈妈也是。这是我永远都不被允许忘记的，我必须一直记得！即使悲伤、即使痛苦，也没有资格妄想它从来不曾发生过，因为这是惩罚，我将永远背负的罪孽！”
    “你的心智这样坚定啊！”宛如叹息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你会承受更多的痛苦，以后的道路将布满荆棘，即使这样也不后悔吗？”
    “痛苦？”少女反而奇怪发问”我只是不要沉浸在你制造的幻境中，我只是要清醒过来，这样会有什么痛苦？”
    “选择面对现实的人都将背负相应的痛苦。”仿佛是怜悯又似无情，那声音淡淡解释
    “那我选择面对现实，我不后悔！”少女大声坚定的说，白痴都知道如果现在选择后悔，那结果一定是被困在幻境再也出不去
    “如此，契约成立！”黑色的光辉从四面照射过来，少女忍不住闭上双眼
    “莫愁！莫愁！”耳边传来莫忧焦急的呼唤声，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雪月湖边，小忧、依修、露苇、文夙还有独角兽都围在她身边
    见少女醒来，独角兽用雷鸣般的声音愤怒咆哮着”精灵！你太大胆了，‘生命的收割者’是我永远的主人——生命与光明女神亲手封印的，我在此镇守已有上千年，你竟然让这个满身黑暗的少女得到它！”
    精灵慌忙缩到露苇身后，仿佛这样就能躲避独角兽的怒气
    “艾狄菲斯！”莫忧拦在独角兽身前”莫愁是我的妹妹，她没有黑暗”
    独角兽无奈看着眼前张开双臂庇护自己妹妹的莫忧”纯洁的少女啊，只有纯粹黑暗的人才能拥有‘生命的收割者’，她将会是你以后的敌人，是新诞生的死神，请允许我……”
    “不行！”一向温柔的莫忧忿怒打断独角兽的话”莫愁是我的妹妹，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她！”
    “即使我有罪孽”莫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握紧手中的细长黑剑”即使我满身罪孽，还轮不到你来惩罚，我犯下的罪会自己去还赎”
    独角兽用它锐利的眼睛看着莫愁，莫愁也抬起眼来毫不畏惧和它冷冷对视
    独角兽仰天长吟一声，声音庄重且严厉 “人类的少女啊，虽然你满身黑暗但我在你心中却没有找到一丝邪恶，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化作一道白光向莫忧的额间射去，白光过后莫忧的前额多了一个淡粉色的菱形印记，那是生命与光明女神的印记
    “依修，这是怎么回事？”晃着手中的黑剑莫愁面带杀机逼问精灵
    “呃，这个、这个”精灵见势不妙再度躲到露苇身后”你冷静一点，有话好说。”
    “对，你要解释清楚！”这一次莫忧也站到了少女的身边
    “呵呵，是这样的”精灵干笑两声解释”生命的收割者是一把魔剑，如果被带有光明体质的人持有，会因光明与黑暗无法调和而使人精神崩溃陷入疯狂状态，只有纯粹暗黑体质的人才能成为它的主人”
    “那么莫愁……”莫忧紧张起来
    “呵呵，不用担心，刚才艾狄菲斯的话你也听到了，莫愁刚好是纯粹的暗黑体质”精灵微笑着安抚莫忧”但是我认为，晤，黑暗并不就代表了邪恶，事实上，光明与黑暗是不可分割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光明。也就是说只要莫愁心智坚定不堕入邪恶，即使是纯暗黑体质、即使使用‘生命的收割者’也不会有危险”应该是这样吧，精灵偷偷擦下额际的汗水
    莫愁轻轻抚摸着手上黑色的长剑，她确实感到体内有一股力量与手中的长剑互相呼唤牵引，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邪念。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少女在心中默默说道，谢谢你让我再见了爸爸一面
    （莫愁得到剑的过程有点老套，不过作者再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了，暂时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