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65.廿八

    来的人利索带走了秋辞,从侧门出去, 沿着花园小路迅速离开, 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
    梁芊芊入戏太深,也确实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所以人都走后, 她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秋仁手下的人留了一个, 上前递了个信封给她:“谢了,梁小姐,你可以走了。”
    梁芊芊知道信封里是什么, 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手推了,“钱我不要,只要这件事永远没人知道。”
    现金交易, 并不留痕迹。不过那人见她不要,也就作罢了。
    “那自然, 我们相互讲信用就是。”
    梁芊芊又问:“我等会儿可以联系沈言吧?不然会惹人生疑。”
    “可以,反正我们也会告诉他。”
    “你们……”梁芊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好奇问出来了, “你们杀人么?”
    这话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自己都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对方笑了一声:“小姐,你想多了。”
    有比这更高明的手段, 何必要杀人呢?
    ///
    傍晚时沈言接到一个电话, 当时公司大部分同事都已经走了, 他还在办公室里。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经过了一些处理,听起来阴森森的,“沈公子,下班了吧?到旁边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我们聊聊。”
    沈言听到愣了下,把手机拿开耳边,又看了一眼号码,上面显示着“未知”。
    他听不出是谁,有点莫名,问:“ 什么事?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夫人在我们手里。”
    “什么?”
    “不急,我先发张照片给你看,十分钟后再打过去,”对方慢条斯理,语气却意味深长,“别报警,不然就永远都见不着了。”
    沈言挂了电话后立即打给家里,问秋辞的去向,佣人说她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沈言顿时觉得不妙,原本没怎么相信那人的话,这下有点慌神了。
    他脚下不由自主地软,向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玻璃窗上。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秒接起来,听到梁芊芊哭着求救的声音:“三哥,不好了,我刚刚和秋辞姐姐出来吃饭,有人抢劫,打了我们,我醒了她就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人?在哪儿?”沈言没预料到会接到她的电话,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梁芊芊装着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哆哆嗦嗦地也说不清,就问沈言:“要不要报警呀?”
    沈言说:“别报警,你让你哥去接你,别的事情我处理。”
    梁芊芊的话坐实了秋辞被人绑走的事。沈言跟梁百川是最好的兄弟,这种时候也绝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去,只是满心想着秋辞。
    梁芊芊见全身而退,大功告成,就满意地挂断了电话。而沈言也马上收到了匿名号码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他们的结婚戒指,戴在秋辞的无名指上。
    沈言很熟悉秋辞的手,知道这下真的完了。
    秋辞的手指旁边有一滩微小的血迹,对方发来信息,“今晚不配合的话,就把照片里的东西砍下来,送到你面前。”
    沈言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
    很快对方又打电话给他,沈言深呼吸几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他们交谈:“你们别伤害我夫人,我不报警,你们要多少钱?”
    南港由于特殊的历史背景和环境,一直都有黑社会存在,每天有许多灰色交易秘密进行着。八|九十年代时这里治安不好,有段时间绑架案频发,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们最容易遭殃。
    不过这里的绑匪讲信用,大多只谋财不害命,拿了钱就放人的。
    沈言经历前生,对绑匪有种本能的恐惧,但很努力地压住了,想先探探对方的口气。
    没想到对方说:“我们不要钱。我们老板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他问,“你老板是谁?”
    “是您的熟人。沈公子,下来谈吧,说话方便。”
    “……那好。”
    沈言太担心秋辞,也毫无办法,只能听从电话那边人的指示,下楼去了旁边大厦地下四层的停车场。
    由于在最底层,停车场内荒无人烟。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对方的车,上车前先有人下来搜了他的身。沈言觉得对方并不讲究,连脸都没有蒙,不像职业绑匪的样子,倒像是有恃无恐。
    他也不觉得认识他们,不知道这个“熟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上车后,他坐在后排,前排还有两个人。
    沈言谨慎观察了四周,开口问:“我太太呢?”
    “你说我那个——所谓的姐姐么?”副驾驶位上坐着的人缓缓转过头来,“放心,她好的很。”
    略耳生但不完全陌生的声音,加上那张面孔,沈言看清了,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秋仁。”
    秋仁微笑点头:“是啊,姐夫,好久不见。”
    他这样称呼沈言跟秋辞,语气极尽讽刺。沈言知道事情不好了,手紧紧握着放在膝上,一直在轻微地发着抖。
    秋仁又说:“不好意思了,上次你来北方,我也没招待你。所以这次来就没和你说,免得你对我太客气了。”
    这话还是讽刺,暗示沈言他已经知道了他先前不客气、准备动手的事。秋仁从小在平城耳濡目染,打惯了官腔,说出话来一副煞有介事的吓人样子。
    沈言想着秋辞落在这种人的手里,只觉得比被劫匪绑架要糟糕一万倍。
    他嘴唇泛白:“你有话直说吧。”
    秋仁笑了一声:“我也没什么话要说,就是想问问你,好好的生意不做,为什么偏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沈言不说话,他又问了两句。
    “你家不缺钱吧?”
    “我们也——没得罪过你吧?”
    沈言低头保持着沉默,面对仇人毫无顾忌的质问,心里像有把刀慢慢地插进去,再更慢地拔|出来,让人死,还不让人痛快。
    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秋仁从口袋里拿了一支烟出来,点上,之后拿着打火机反复地把玩。幽蓝的火苗在昏暗的环境中一闪一闪,伴随着每次的“咔嗒”声,如同一团夺命鬼火,将沈言推入更深层的地狱。
    “她的主意吗?”秋仁问。
    “不,跟她没关系,”沈言终于肯开口了,“是误会,不好意思。”
    他要做些心里准备,才能说出服软的话。
    之后秋仁询问事情现状,沈言答了,二人谈好和解条件。沈言要回公司去,把所有相关的原始文件和证据准备都好交给他。秋仁派了人跟着,不让他留底。
    沈言下车时脚下有点虚浮,虽然秋仁答应了不动秋辞,但他还是害怕至极。前世最可怖的感觉又回来了,事情是新发生的,这感觉却像是旧的。好像无论他做什么,最终都难以逃脱宿命。
    关于秋家洗钱这件事的材料,他已经准备得很好了,只等给律师看过后就交去政府。
    现在他站在办公室里,在人监视下给助理打电话:“把过几天跟徐律师的appoi取消了吧。”
    “那材料我们是直接送给ICAC,还是……”
    “不送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沈言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很困难。书上只讲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如果东风不来,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与此同时,秋仁接到了秋辞身边的人打来的电话。
    “老板,人醒了,一直在哭,说不舒服,您看怎么办好?”
    “哭就哭吧,”秋仁无所谓,不过倒想警告秋辞几句,就说,“你跟她说,我现在过去,让她给我消停一点。”
    “是。”
    他离开前又吩咐手下人:“拿到东西之后给我送过来。”
    ///
    秋辞在秋家这边一处不住的私宅里。南港多山,这小房子不知道买在了哪片偏远的小山上,四周连个人都没有。
    地下室里没有光线,隔音也很好,秋仁走得很近了,都没有听到秋辞的哭声或呼救声。
    他有点意外:“怎么,给她打了镇定剂吗?”
    “没有,”他手下的人答,“老板,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刚才一直在吐,说头晕,想看医生,现在估计没劲儿了。”
    “病?什么病?”秋仁有点不快,“可别死我手里,那算怎么回事儿。”
    地下室里太冷,常年无人住的地方,落了很多灰尘。地面还没有铺过,是冷冰冰的石头。
    秋辞害怕地缩在房间的一角,手脚上的绳子深深勒尽细嫩的皮肤里,绑得她很疼。
    她手上有血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划破了,身上也磕磕碰碰的有几处小伤。
    不过她更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心里知道个大概,所以更加怕冷,一直央求他们给她一条毯子,或者带她去暖一点的地方,也没人理她。
    后来她开始头晕恶心,时不时地干呕,看着她的人实在看不了美人哭,就给了她一杯水。但水是冰凉的,还是从水龙头里灌出来的。秋辞眼看着也不肯喝,就这样一直熬到秋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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