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64.廿七

    因为是在客厅里打电话，所以佟思静刚好听见了一些。这段时间, 她一直觉得秋辞和沈言像是有什么事情, 貌合神离。每次向秋辞打探，她又说没事, 就特意留了个心眼。
    沈言回家后秋辞又和他谈这件事, 结果自然是越来越糟, 除了争吵就是冷战。二人都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加上积怨又一直都有，于是纷纷不堪重负。
    沈言也不想这样对秋辞, 但还是下狠心不让她出门了。
    其实他之所以半年前答应搬回家住，也是因为这些事太乱，怕她牵连其中。在沈家住着总是安全的，比两个人在外面要好些。现在这样重要的时候, 真是宁可得罪她，也不能出差错了。
    沈言在安全的考虑上还是完全必要的, 因为与此同时，秋仁已经到了南方，正在马不停蹄地暗中派人找秋辞。
    上一次秋贤的试探, 并没有成功把秋辞骗来, 现在他只好靠自己。
    秋仁对下面的人交待：“请来也好, 绑来也好，只要把人弄来就成。”
    “两处地址都查过了, 实在见不着人, 工作早就辞了, 电话也联系不上，”秋仁手下的人说，“要不要找个线人或知情人？”
    “知情人，有吗？得要靠得住的。”
    “有个线索，似乎是有过恩怨的人，可以试试。”
    秋仁说：“那好，不能再拖了。”
    属下问：“那要是能找到的话，您到时候是想谈还是……”
    秋仁没答话，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声问：“我妈要的东西到了么？”
    “还没，但是有货。”
    “那，我看也没什么好谈的，你说呢？”
    他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又再三叮嘱：“赶快把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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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佟思静产后无聊，在家里除了养孩子，也就是看别人不痛快来找点开心了。所以又有几次跟秋辞提起过梁芊芊的事，随口挑拨。
    没想到事出巧合，梁芊芊正好在这个时候，去沈家拜访了。
    有一天她跟陈安琪约了喝下午茶，陈安琪就请她到家里头坐。后来陈安琪去午睡，梁芊芊就跟佟思静聊起来。她问秋辞最近怎么样，想约她出去谈一谈。
    佟思静很好奇：“你跟她——谈什么呢？”
    她看着梁芊芊，心想这些小姑娘之间的事情，还真是有意思。
    梁芊芊说：“我跟秋辞姐也认识好久了，她最近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觉得还是当面跟她解释一下比较好。”
    “那我叫她下来？我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她，听说病了呢。”
    “哦，病了吗？那三哥也不回来看看她，”梁芊芊嘟着小嘴，有点偷偷地高兴，“我直接找她，她也不见得给我好脸色看，不如大嫂帮我约她出去吧？”
    沈言这两天有点忙，听陈安琪说不是每天都回家。
    “出去？”佟思静更好奇了，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呢？
    梁芊芊笑了笑：“生病了应该多出去走走，而且有些话在家里，也不方便谈。”
    佟思静看这意思，估摸着梁芊芊也不会跟秋辞有什么好话了，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在后面等着。于是抱着一副看戏心态，去楼上叫秋辞。
    秋辞卧房的门锁着，佟思静轻轻敲了两下：“妹妹呀，怎么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怪叫人担心的，出来和我们聊聊天也好啊。”
    如果在从前，秋辞知道沈家人不喜欢她，肯定能躲则躲，不太会出去的。现在她被沈言关得受不了，每天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又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束手无策。
    所以她听到这声音，马上就跳下床，跑到了门边：“大嫂，我没事。我……换个衣服就下去，你叫人帮我开门吧？”
    佟思静不知道秋辞跟沈言搞什么名堂，不过还是让佣人给秋辞开了门。她说梁芊芊想约秋辞出去，渲染一番之后，又虚情假意地叮嘱她：“这个梁小姐，不知道心里装得什么鬼。要是好意也罢了，要是说些什么不好的，你也别全信，得知道怎么应付她。”
    佟思静这话表面是关心，其实也助长了秋辞的好奇与不安，就好像梁芊芊要跟她说什么大事一样，推得她不得不去。
    秋辞有段日子没出门了，很少接触外人，所以本能地想出去。她这几天和沈言关系又不好，从前佟思静跟她念叨过的那些流言，也全都没有白说，秋辞心里都记着。
    她是脆弱又没自信的人，对沈言和梁芊芊这一段往事始终难以忘怀。于是这便决定要下楼去了，看看梁芊芊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但沈言说过不让她出门的，秋辞在最后关头又有点犹豫：“我……我不能随便出去。”
    “怎么了？”佟思静问。
    “他……他不让……我之前生病了，”她有点难以启齿，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合，不过想了想，还是轻轻地一句话带过了，“现在也没事了，大嫂别告诉他好么。”
    佟思静点头：“老三也是关心则乱吧，我看你没什么事儿。不要紧，我让人开车送你去就好了。”
    秋辞说：“谢谢大嫂。”
    走出几步，她又转身回了房间里：“等等，我再去涂个口红。”
    秋辞虽然一向卑微，不敢觉得自己有多美，但还是很爱惜美貌的。尤其是在沈言面前，或者是和他有关系的人面前。不过她身体一直不大好，又闷了好久，比从前总是要憔悴一些，也不常常笑。
    佟思静望着秋辞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底子倒是不错，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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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嫂的“好心帮忙”下，秋辞今年第一次踏出了沈家大门，跟梁芊芊坐车下山，去了海边。路上梁芊芊一直对她很友善，说请她一起吃个饭，出去逛逛什么的。秋辞也就客气地询问她在英国留学怎么样，将来的计划之类的。
    二人聊着，车开到了山下，进了一间幽静的海边餐馆。
    “这里的龙虾和三文鱼做得好，很新鲜的，请秋辞姐姐一起试一试。”梁芊芊一副热情的样子。
    秋辞微笑落座：“最近胃口不大好，不知道能不能吃。”
    “怎么，学姐你……”
    梁芊芊虽然还是小姑娘，但言情剧没少看。一听秋辞这么说，马上敏感起来。
    秋辞脸上微微一红：“不知道呢。”
    去年秋冬之际，她和沈言谈过要孩子的事情，两个人都有点心痒痒。后来秋辞病好后，就努力尝试了一段时间。
    秋辞这几天身体不适，开始以为是心情的缘故，后来躺在家里看了两天书，才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怀孕了。
    她和沈言赌气，就不肯告诉他，家里也没有试纸一类的东西，她也没出门。所以秋辞并不知道确切答案，只是隐隐地有个感觉。
    她想等沈言回来就和他说的，可他又是忙又是出差的，秋辞有一两天没有见到他了。
    梁芊芊已经不怎么惦记沈言了，对秋辞也就少了嫉妒心，不过仍有几分看不惯的讨厌，还有报复心。
    她见秋辞一副秀恩爱的样子，有点不爽，不过为了接下来的事，还是保持着友好的态度，“那真是太好了呀，说不定有好消息呢。”
    秋辞笑着点点头：“借你吉言。”
    她也确实是有点想秀恩爱的，一开始也知道防备梁芊芊。
    由于佟思静之前的渲染，秋辞总觉得梁芊芊今天来者不善，约她出来八成不会说什么太好听的话。
    前一阵子她还看到她和沈言在商业场合碰面合影，而秋辞待在家里，只能透过屏幕看看社交网络上的照片，心里当然不安。
    没想到她预料的那些话，梁芊芊一句也没有说。她完全情真意切，握着秋辞的手向她澄清：“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今天请学姐来就是赔罪。以前我不懂事，总缠着三哥，让你误会了不少。”
    “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我听沈太说，你们最近好像有点不愉快。万一要是和我有关的话，学姐千万不要多想。”
    秋辞听她这么说，略松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没有，不会的。”
    虽然她的话也不能全信，但好话总是让人爱听的，秋辞又心软善良，对梁芊芊的防备自然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她喝了一口她极力推荐的果汁，又说：“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都很好，你别担心就是了。”
    梁芊芊脸上也露出笑容：“那就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没关系，”秋辞心情不错，细心地小口品尝着美味，“谢谢你请我来吃饭。”
    “嗯，学姐喜欢就好。”
    二人吃着美餐，这家的三文鱼是腌制的，口味略咸。梁芊芊看着秋辞很快就把果汁喝掉了一半，没过多久，眼神开始失焦。
    这一瞬间来得很快，也就两三秒钟的工夫，秋辞突然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完全措不及防。
    她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扶住了额头，另一只手里的餐叉“叮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梁芊芊假装关切，起身过去扶住秋辞的胳膊：“学姐你怎么了？”
    “我有点晕……”秋辞有气无力。
    她们在餐厅一楼尽头，僻静的小房间里，外面靠着花园和山路。冬天了没有人在园子里摆桌子，所以那里都空着，四下无人。
    秋辞感觉背后有人进来，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双手拖住胳膊，然后她整个人就像是飘了起来一样，对肢体失去了控制，意识也渐渐模糊。
    她看见人影晃动，听见梁芊芊像是在喊救命，紧接着便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