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58.廿三

    沈言牵着秋辞去了花园里，夏夜星空点点, 微风吹动着花园里的湖水, 一池安宁。
    他用手环住她，想跟她说对不起。
    沈含的婚礼这样盛大, 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温馨浪漫的气氛, 他怎么会不想, 她怎么会不想？
    但他什么也没有给她。
    “阿辞，我……”
    秋辞不等他说，先从他怀里抽出手来, 捂住了沈言的嘴，“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她只想要他的疼爱，只要他温柔地陪在她身边, 别的，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
    当晚秋辞还见到了慕临。当时他一个人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喝着酒, 秋辞远远看了他一眼，觉得有几分心疼，就过去了。
    和沈言分开的这两年里, 慕临时不时地照顾秋辞, 也有表露过好意, 但秋辞感觉越界的都很快就拒绝了，真心将他当成是哥哥。
    她走过去, 关心他的状况：“慕临哥哥, 心情不好吗？”
    慕临有点微醺了, 抬头看她一眼，“小秋辞。”
    又答说：“嗯，确实不好。”
    秋辞知道他是沈含的前男友，以为他是为沈含在失落，就安慰他说：“别难过，你以后会有更好的人。既然已经来了，就祝福她吧。”
    慕临看着她尽力安慰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好像想错了。”
    “什么？”
    “算了，不重要，”他摆了摆手，“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一切都好吧？”
    秋辞说：“谢谢哥哥，一切都好。”
    慕临又半开玩笑地说：“以后他要是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秋辞也没当真，笑着答了声“好”，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慕临看着她转身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小秋辞啊，真是个傻瓜。”
    连他为谁伤心都不知道，还想要安慰他，这怎么安慰得好呢？
    大概沈言命中注定是拥有秋辞的那个人，而其他人都只是配角，再如何也是为人作嫁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沈言就站在另一边的阴影里，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注视。努力地克制着想要发作的嫉妒和占有欲。
    他对慕临是真的感激，所以并没作声。可是之前离开秋辞那么久，他心里也是真的难受。还好秋辞当天并没有在慕临身边待得太久。
    自那以后，沈言发现自己对秋辞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或许是真正结了婚的缘故，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得不到的人，而完完全全是他的了。沈言总是不希望秋辞工作到太晚，或是和别人出去，又开始像大学时候一样天天催她回家了。
    秋辞那边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在公关公司里做得很好，自己也喜欢，有时候加班就会走得晚一些。她喜欢沈言来公司接她下班，总会叫他来，觉得很幸福。其实沈言好多次坐在车里，看到她和男同事说说笑笑地走出来，都要气炸了。
    有从前的那些前车之鉴，沈言怕秋辞不高兴，就一直忍着，不想说什么。后来渐渐好了伤疤忘了疼，开始越发不乐意了，成天想方设法地哄骗她：“阿辞，我不想你去上班了，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结婚半年，这话他在各种场合下说了好多次，秋辞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最近听沈言更加频繁地提起，才觉得原来他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秋辞从没有认真想过要辞职的事，答说：“不上班没有钱花呀。”
    沈言说：“我养着你。”
    秋辞摇了摇头：“哎呀，你欠我五十万美金存款，几百万流动资产，还有一千万的房子，你都还没给呢。”
    这还是在高中时，秋成宇让律师来找秋辞的时候，给她开的条件。当时沈言哄她说，嫁给他就什么都有的。
    那是他第一次说要娶她。
    他说过的话，秋辞一字不落，都记得的。
    沈言不服：“房子不是已经有了？”
    “你说给三倍呢，不为这个，谁嫁给你呀。”秋辞向来温顺，偶尔撒娇不讲理起来，倒另有一种迷人的可爱。
    沈言把她抱在怀里，伸手捏她的小脸，“果然跟小报上说的一样，是个嫁入豪门、骗财骗色的小妖精。”
    “报纸上只说骗财，谁骗色了……”
    “没骗么？”
    “啊呀……”秋辞的衣服里莫名伸进一只坏人的手，弄得她想打人。
    她搂着沈言的腰，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说：“哎，我知道你想什么的，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想我多陪着你，我以后早点下班就好了。”
    沈言听了勉强答应：“哼，这还差不多。”
    ///
    没想到秋辞乖了几天，公司有个项目要忙，又开始晚回家了。其实也不过是忙到六七点而已，但以前她都是提前过去找沈言，或者早早就回家了，现在这样，沈言当然不高兴。
    这时已经是八月份了，天气潮湿又炎热，原本就令人烦躁。
    这天晚上沈言以为自己已经忙到够晚，结果给秋辞打电话，她还没有下班。他开车杀到了秋辞公司，在楼下等了半天还没有人，就上楼去了。
    到了她公司门口，秋辞正和同事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来，男女都有，不过秋辞正好和身边的男生聊得开心。
    不少同事认识沈言，见了纷纷打招呼：“沈少。”
    沈言当着人的面还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很友好地点点头：“嗯。”
    秋辞却能感觉出一点点不对劲，她是很了解他的脾气的，一点语气的不同都能觉察出来。
    她赶紧跑了几步到沈言身边，柔声问：“怎么上来了呀？”
    秋辞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是很好的一栋，为了保护安全，门禁很严格，平时沈言都不会上来的。
    他微微一笑：“这是我家的楼啊。”
    “哦……”秋辞感到身后同事们的目光有些焦灼，沈言这样年少多金的小少爷，随口一句话就让人唏嘘感叹。他又这么宠爱她，这样的婚姻谁不想要呢。
    秋辞也知道是自己错了，赶快跟沈言道歉：“我……我正要下去找你，别生气呀。”
    沈言并没有在同事们面前给她难堪，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耳朵，宠溺地说：“没有，只是觉得你怎么还不回家，想你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秋辞走了。
    他们上了电梯，其他同事面面相觑，都还在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一段“偶像剧”，竟然没有人跟过去。
    现在不仅沈言公司里的人经常围观秀恩爱了，秋辞公司的同事们也加入了围观群众大军……
    沈言和秋辞站在电梯里，却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愉快。电梯门一关上，他脸上的笑立即消失了。
    秋辞知道让他等太久了，主动求和，勾勾他的手指，去牵他的手。
    “沈言……”
    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为这种小事生气呀。
    沈言不理她，秋辞又说：“都是同事，这也吃醋吗？你是吃醋精么？”
    秋辞这样又软又萌的，沈言有点心软了，不想跟她发火。不过又觉得这件事不好好说一说，将来后患无穷，于是冷脸甩了秋辞一句，“回家再跟你算账。”
    回到家，秋辞又继续求沈言不要生气，沈言还是沉着脸，问她：“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自己记不住吗？”
    “我……”
    “你说你只要有我就好了，你说你会早点回家。你以前也是这样，说什么事都不瞒我，都听我的，结果是什么？”
    沈言很久没有这样严肃地和她说话，之前两个人一直都是浓情蜜意的，有些小矛盾也很快就过去了。
    大概是现在离前世他抓狂的那个阶段越来越近了，沈言心情很不稳定，又回忆起从前的许多事。
    其实秋辞也不是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的，前世今生许多事情都瞒过他，甚至分手的时候，都没有把话说清楚，也没有给过他机会。
    “阿辞，是我求着你嫁给我的没错，但你也是心甘情愿的，难道我就没有任何提要求的权利吗？”沈言说，“你总是让我知错就改，你改了吗？”
    秋辞被他说得难过，想想他从前对她那么用心，她却回之以薄情，轻言放弃，不告而别，心里也觉得有几分愧疚。
    这样一难受，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委屈着嗓音跟他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最近真的太忙了，过几天要出差。”
    “出差，去哪儿？”
    “……平城，”她声音低低的，怕沈言一听这个词又要发火，“但是和公司一起去，不会有事的，我本来也正要问你的。”
    “不许去。”沈言马上说。
    不过看到秋辞哭了，他声音立刻又软了，换了个语气重复了一遍相同的意思：“宝宝，别去了，我不放心。”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秋辞哭得更凶了：“都答应好了，那我怎么跟老板说呀……”
    “就说你病了，”沈言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出主意，“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辞职。”
    秋辞不乐意，哭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妥协了：“好了好了，我不去就是了，但我不辞职好么？”
    沈言看不了秋辞哭，总是心软舍不得，于是答应说：“那好。”
    又说：“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秋辞摇了摇头：“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