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灼热, 烫的聂晚萤语无伦次,她按住他的肩膀推了又推, 然而无甚成效。
白其慎不是喜欢多话的人, 表达方式上行动大过语言,他想要她,便来亲昵撩拨, 想要干什么,比拿嘴说来的直白。
而女人天生是欲拒还迎的高手, 所以有时候, 这种推来推去无法表达自己真正的意思,这个时候,就还得反过来靠语言来说明白。
聂晚萤有点急:
“你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他声音低沉回应,也不知听清没有, 反正行动是没停。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聂晚萤声音放大了点,声调也更焦急些, 总算被听进去了。
白其慎终于停下来, 撑着胳膊在上方俯视她:
“说吧。”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时候……”
她脸颊绯红,声如蚊呐。
白其慎没说话, 就这么看着她,看的她心慌意乱,怕他不高兴。
过去怕他不高兴是因为恐惧, 现在是真心不想看他皱眉头,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白其慎的感觉, 细究起来,真的和宠儿子差不多的。
要不……这话收回去吧……她内心挣扎。
却意料之外听见白其慎笑了一下,问她:
“哪样不是时候啊?”
哪样?
聂晚萤紧张的时候,有时候会咬指甲,手下意识往上一撩,正碰到他腰上半开垂落的一截皮带,登时烫手一般又缩了回去。
她脸上愤愤,不说话,只拿水汪汪一双眼控诉他。
不自己低头看看,问她哪样,坏人!
白其慎捕捉她每一个表情变化,觉得再逗下去怕真是要生气了,于是翻身躺下,说:
“你说不行,那就不行吧,都听你的。”
聂晚萤以为他高低也要表示一下不满的,结果他居然一点也没生气,她不禁佩服起安娜来,觉得她说的真是对,话就是要说开了才行。
“不过,凡事总有个期限,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他虽躺下去,嘴里答应了,手却还是不老实,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身上四处撩拨。
聂晚萤给不出他想要的期限,含含糊糊推说以后,心里歉疚,对白其慎作怪的手格外宽容,也不恼,只柔柔给它挪开,翻身侧躺,与他迎面相对。
白其慎在黑暗中自己动手又将皮带扎好,躺在这衣冠楚楚的叹了口气,有无可奈何的宠溺意味。
过去,她对他惧怕,对他的所有接触都是无声的抗拒,而自己每每对她产生一点绮念,脑子里便跳出个声音指责自己的罪过,即使夜里相拥而眠,但中间隔着天堑般遥远的距离。
而现在,她躺在他面对面的位置,甜的似一团棉花糖,就亲密的尺度,和他温温柔柔,有商有量。
虽说她提出的是不行,不能,不可以,但白其慎依旧想满足的叹一口气。
她终究是不再抗拒他了。
从第二天开始,安娜就发现,聂晚萤的改变似乎是颇有成效,或许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但其实她已经明显在逐渐占据上风。
这天上午,白其慎和元叔一起出门办事,聂晚萤缠住安娜,非要在外头空旷的草地上弄一个中国美食——叫花鸡。
安娜拿除草机剃出一片空地来,然后又开始挖坑,聂晚萤照着网上的食谱到厨房配酱料涂抹在鸡上,抱着成果跑出来的时候,鸡肉已经包裹了严密的两层锡纸,看起来像捧着银光闪闪一颗蛋。
两人跪在空地上继续研究。
聂晚萤看着手机屏幕蹙眉:
“黄泥?”她问安娜:“这的泥是黄泥吗?”
安娜摇头:“不知道。”
聂晚萤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管它呢,反正都是泥。
于是,不一会,银蛋又变成泥球,泥球投到坑里头,又埋上,安娜把户外烧烤用助燃剂和木头都准备好了,点上火,坐在那等成果。
结果木头有些潮湿,一燃起来,烟熏火燎,腾腾的冒黑烟,没几分钟,聂晚萤和安娜都被熏成了花脸猫。
白其慎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那蓬烟,进来才发现,火堆边上蹲着的两个身影,赫然一个是聂婉莹。
他下车,问旁边给树剪枝的园丁:
“聂小姐干什么呢?”
园丁遥遥一望,觉得有点好笑,回答:
“听说是烤鸡呢,弄了一上午了。”
白其慎抬脚要往房子里走,想了想转身又吩咐:
“你去找个人,给她们送个灭火器去。”
聂晚萤和安娜都专注于观察火势,身边金属罐落下时候吓了一跳。
抬头看,是厨房的珍妮。
珍妮把灭火器交给安娜,然后回去了,聂晚萤蹲在那细看她,总觉得她脸色格外苍白,
于是等珍妮走远了,她问安娜:
“珍妮是不是病了?病了的话你就告诉她休息吧,不要干活了。”
安娜摇摇头:
“不是她病了,是她儿子病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儿子没有保险,所以看病的话,钱很成问题,她气色不好,应该是压力大导致的。”
聂晚萤坐在那想,珍妮还很年轻,有儿子也不过就几岁吧,那么小的孩子,得病怪可怜的。
于是问:“那,没有点援助什么吗?”
“按我们的雇佣合同规定,员工遇到大的困难,甲方会出于人道主义,在工资外多发一笔钱给她,大概一万英镑左右,大约也还是不够,她昨天找元叔问来着,但今天元叔出门了。”
聊着聊着,手机定的闹钟准时响起来。
“熟了熟了!”
聂晚萤扑灭了火,开始挖掘。
土被烤的结成了块,硬邦邦像个蛋壳,安娜拿小铲子背面去敲,泥壳碎裂成几块掉落下来,逐渐露出里头的银色锡纸。
两个人烫的一个劲摸耳朵,最后剥开一块,熟鸡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像成功了!”聂晚萤笑起来。
白其慎在起居室看书,听见咚咚咚的跑步声,紧接着,跑进来一个脏兮兮的聂晚萤。
聂晚萤鼻尖上还挂着灰,一只手带着手套,举着一只鸡腿兴冲冲扑过来,硬要白其慎尝一口。
这鸡腿在白其慎眼里,简直就是细菌本身,然而聂晚萤喜滋滋让他尝,盛情难却,于是勉为其难吃一口,倒也不算难以下咽。
聂晚萤知道他肯吃一口已经给了自己老大面子了,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口,被白其慎当场拽去一起洗脸。
洗了手脸换了衣服,重新变的香喷喷,白净净的,聂晚萤爬上书架去找书看。
一架子英文原著,正适合她拿来巩固一下英语水平,看着看着,惆怅起来,托腮垂眸看地面沙发里的人:
“白其慎,我这个大学到底得读几年啊?正常我这个年纪早毕业了,我一直念大一……”
白其慎抬头看她皱的包子似的一张脸,开口:
“过来坐。”
他坐一个单人沙发,聂晚萤心领神会,走过去侧坐在他腿上。
“学校不是挺好的吗?在里边待着呗,你再念50年,我给你交学费。”白其慎说完自己先笑了。
聂晚萤白他一眼,委委屈屈往他怀里一靠,低头哗啦啦的翻书。
白其慎搂着她的腰,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在平白给自己撩火。
温香软玉在怀,能看能摸不能吃,简直酷刑,偏怀里的人神经迟钝,撩人不自知。
比如此刻,坐着不好好坐着,磨来晃去,书看的倒认真。
白其慎气的拍她一下:
“你还是起来吧,太重。”
聂晚萤站起来,觉得他莫名其妙,分明是他让她过来坐,现在又嫌她重。
正要为自己的体重辩解两句,敞开的大门被敲了两下。
珍妮站在门口。
珍妮走进来说明了来意,原来是昨天元叔答应的那笔钱,现在想急用,可是元叔还没回来,她听说白先生已经回来了,所以找来问问。
白其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桌子边,拉开抽屉取出支票本。
“元叔酌情答应给你多少?”他问。
珍妮刚要开口,却听一旁聂晚萤突然抢答:
“两万英镑!”
珍妮愣了一下,有点错愕的看她。
聂晚萤又重复了一遍:
“两万,我听见了。”
白其慎看了她一眼,低头签了两万的支票交给珍妮:“我会跟元叔说的。”
珍妮出去了,聂晚萤站在原地拿鞋尖点地。
白其慎走回去坐下,经过她身边时候弹了她脑门一下:
“小白眼狼。”
“你知道啊?”聂晚萤吐舌头,“我多说了钱数。”
“咱们中国人讲究积德行善嘛,你又不在乎那点钱,珍妮孩子还小呢。”
白其慎语重心长:
“你打破的是规则,这个钱翻了一倍,以后所有人遇到这种情况就都要翻一倍,你算过没有,这有多少员工?”
聂晚萤一算,当真不少,立刻替白其慎心疼起钱来,像个犯错的孩童,
“那怎么办?”
白其慎把她拽过去搂住她的腰:
“当然是你来赔了。”
聂晚萤红了脸:
“不是刚说好的,现在还不行嘛……”
白其慎笑声低沉:
“现在说赔,你干脆都不往钱上想了是嘛?”
“我没有钱啊!”某人理直气壮。
白其慎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主动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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