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空盯着手机屏幕, 愣了半晌, 快速敲下一串字:
我们当然不一样,我的执念不会放在男人身上。
骆修宁见她安静地抱着手机敲字, 问道:“和谁聊天呢?”
李晌空按下回复, 歪头看他, 眼神真诚纯净, “优秀的人,是不是总会遭到嫉妒?”
骆修宁挑了挑眉毛, 得意地说道:“你终于开始替我担心了?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小时候, 刚知道自己很优秀的那会儿,我其实也苦恼过这个问题。”
李晌空顿了片刻,说:“我说的优秀的人,不是你……是我自己。”
行驶平稳的车突然晃了两下,好像在描述驾驶者的心路变化。
骆修宁用长长的一声“哦”掩饰尴尬, 接着说:“我就是给你介绍一下经验, 你也知道,我经验比较丰富。”
“我知道啊, ”李晌空勾起一抹笑,“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之一。”
骆修宁握着档位的手忍不住又要抖, 嘴角也抑制不住地想飘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 “才是之一?”
李晌空笑着点点他的脑袋, “之一就不错了!要知足!”
骆修宁不甘心, 问:“和我并列的还有多少人?”
李晌空认真地想了一下,回道:“没数过。”
骆修宁皱起眉头:“那么多?”
“嗯,”李晌空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我爸,皮埃尔·艾尔梅,本杰明,奥沙利文,周杰伦……”
“行了行了!”骆修宁生气地打断她,“不用数了。”
李晌空轻哼一声:“和他们并列,你应该感到荣幸!你也就是偶尔才能排进来待几分钟……”
骆修宁突然开口:“可是你现在就独霸第一……在我心里。”
随后又小声加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公平!”
李晌空的心像掉进了阳光照射后的细白沙滩,绵软酥麻。可是下一秒,心中插着的隐形报警器马上“呜嗷呜嗷”地叫嚣起来。
李晌空猛地打了一个机灵。
蜜语甜言真是太有杀伤力了,哪有女人能受得了?骆修宁实在太狡猾了。
她吁出一口气,缓缓问道:“听说,你快过生日了?”
“这你也知道!”骆修宁惊喜道:“我的空空已经变得这么在意我了吗?是不是又去百度我了?”
“没有,只是听霍菲无意间说起过。”
“哦,”骆修宁一阵小失落,喃喃道:“看来你和她还真挺熟。”
“不熟,”李晌空说,“因为是你的事,所以我听的比较认真罢了。”
事实证明,甜言蜜语的迷惑作用对男人一样起效。
骆修宁马上又变得兴高采烈,激动地畅想道:“你要送我生日礼物的话,我想点一套莞/式/服务。全程不需要我动弹的那种,你知道吧!”
李晌空翻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不、知、道!”
“没事儿,我慢慢教你!”骆修宁贱贱地笑了几声,思绪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等轮到你过生日,我让你全程不动弹!”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你平时也不怎么动弹啊!还不都是老子在出体力?”
“骆修宁!你想哪儿去了?”李晌空红着脸,叫停了他的继续联想。
“你提起我生日的事情,不是为了问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吗?”
“不是!”李晌空稳了稳心绪,“我是想问你,你家会不会也给你办个生日宴会。像孙泽祎今天这个生日宴一样盛大的?”
骆修宁脱口而出:“当然会。会比今天这个更盛大。”
他好强的一面,在李晌空面前格外凸显。
李晌空紧接着就问:“你也会带我去参加吗?”
骆修宁突然安静,扭头看了她一眼,又扭正头,平视前方,小心地问:“你不是,最怕我妈发现咱俩在一起么?”
李晌空平静无波地回了一个“对。”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想去。”骆修宁松了一口气,“我家厨房可没什么好的西点师,要有的话,我妈也不能让你来教她烤蛋糕啊!你就不用惦记了。而且到时候,我姥爷肯定也在。”
这时,车刚停稳在天祥苑的地下车库。
李晌空又问:“你姥爷会对我喊打喊杀?”
“倒、倒也不会,但是,他肯定……”骆修宁卡住半截话不说完,“你怎么忽然这么怪?”
“没有吧,”李晌空拍拍车门,“快点开门,我要回家背单词。”
门锁一打开,李晌空就开门下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骆修宁锁了车,赶紧跟上,“有!绝对有!你不是真的想去参加我的生日宴吧?”
他略一思索,突然紧张地问:“因为霍菲?所以你……”
李晌空笑着碰了碰他,先一步跨进电梯,“你还真的挺聪明的。”
“啊?”骆修宁更加紧张,差点忘了进电梯。
“快上来,”李晌空挡了一下电梯门,晃晃手中握着的手机,“霍菲刚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问我,是不是以为,我和她不一样。”
骆修宁心里咯噔一下,走进电梯,“你怎么回的?”
“还能怎么回?如实回答啊。我当然和她不一样。”李晌空心情不坏地笑笑。
“哦。”骆修宁没有再问其他。
两人走进九楼的公寓,关上门。
李晌空又开口了,“不过,我刚才有一瞬间在想,我和她也许真的有某些地方很像。所以才试着问问你,会不会邀请我去参加你的生日宴。”
骆修宁眉头微皱,嘴唇紧抿。
李晌空接着说,“这么问,不是因为我想去。我只是想知道,在听到拒绝的答案时,我能不能比霍菲更坦然。”
骆修宁心一沉:“那你知道了吗?”
李晌空随意地说:“嗯,知道了。你放心吧。”
骆修宁站在门口不动。
李晌空将手机和包放下,换了鞋,脱下外套,看骆修宁仍纹丝不动,又走回到他的对面,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容浅淡,媚而不俗,“站这儿干嘛?虽然你比孙泽祎要顺眼一点,我好像也没像霍菲那样死心塌地。”
骆修宁伸手将她一拽,撞到自己的怀里,“我怎么感觉,你又要说……”
他还记得,她说过,“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现在试了,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你”。
想起这句话,骆修宁就浑身冰冷。
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轮廓与他的身体完美贴合。他还是暖不过来,就像那天,穿着睡袍,站在门口。
风,见缝插针;她,冷若冰霜。
李晌空温顺地靠着骆修宁,“对啊,我又要说。要说,你老实点,表现不好,老娘可是随时会逃跑的。才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你。”
骆修宁的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我不会让你逃跑。”
他知道,他没有说谎。至少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她。
李晌空用侧脸蹭蹭骆修宁紧实有力的胸肌。
她知道,她早晚要逃跑的。最好,在他跑之前,先跑了。那样,就不会太难过。
****
英格兰西北,默西赛德郡。
骆齐珊跷腿坐在桌前,悠闲地勺着鲟鱼卵鱼子酱,缓缓送入口中。
出国有一段时间了,西餐已经吃得恶心,最新鲜的鱼子酱也勾不起她的食欲。
程跃东拿着一沓文件,走入房间。
骆齐珊撇撇嘴,“我还不能回国吗?我要吃中餐!”
程跃东微笑:“那今天中午就让中餐厨师做几道家常菜。”
“可是我想回国!”
“等过两天新店开张剪彩之后,咱们就回去。”
“前几天,你也这么说过。”
程跃东笑笑,“马上就是修宁的生日了,我还能拦着不让你回去?”
骆齐珊叹口气,无聊地拿起手机把玩,算算时间,国内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宁宁估计在忙,亚芹应该是闲着的。
她随手拨了彭亚芹的电话过去,“亚芹,快陪我聊聊天。”
猜想骆齐珊肯定有私房话和埋怨他的话要对彭亚芹讲,程跃东拿起文件悄悄挪到了另一个房间,给她腾出了相对隐蔽的聊天空间。
他为了把骆齐珊从澳洲带到英国,撇下了国内的一大堆事务。现在,每天都有海量的文件传真到英国。
程跃东静下心慢慢批示起来。
批了大概三分之一,骆齐珊突然站到了他的旁边。
程跃东抬头,“煲完电话粥了?”
骆齐珊神色晦暗。
程跃东蹙眉:“怎么了?”
“跃东,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这句话分量很重。
程跃东心里一惊,面上仍然不露痕迹,“对,我不会骗你。”
“世景豪廷答谢宴那天,宁宁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宁,和徐氏集团的耿淑玉发生了口角。”
骆齐珊如果不知道,他可以不说。但是骆齐珊如果知道了,他不会骗她。
“为什么?”
“修宁,最近喜欢上一个姑娘。”
骆齐珊瞪大了眼睛,“他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的客户吵架,还让公司违约?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程跃东默默地点了点头。
骆齐珊一口气没喘上来,紧紧捂住胸口:“宁宁从来没有这么不懂事过,那个女人是谁?”
“你认识,”程跃东说,“救过修宁,后来教你烘焙的那个姑娘,李晌空。”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