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高兴吗[快穿]》43.第 43 章

    “我知道了。”陆时辉沉默了一会, 看着苏槐说道:“我尊重你的想法,但很抱歉,你的身体受不了。”
    虽然苏槐是被宠大的,但她身上没有半丝被宠坏的矫揉造作或者说目中无人。
    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体娇弱无比,走两步就难受, 就算想闹腾也没有机会。
    可她绝对不会说谎。
    陆时辉觉得苏槐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苏槐低垂着的头, 长发遮住白皙纤细的脖颈,嫩滑白静的小手握着碗, 样子有些局促不安。
    陆时辉抿嘴, 苏槐如果真不想说,那他继续问下去也是白问。
    苏槐柔声反驳他,“一点小的家务事,我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我不是让你自己烧饭了吗?”陆时辉说。
    苏槐被噎了一口。
    每天出去之前,陆时辉都会把一天都饭菜做好。
    夏天怕它们馊了,陆时辉还会特地把它们放进凉水里。
    虽然饭菜是做好了,但陆时辉却不允许苏槐吃冷的东西。
    每天的热一热就成了他口中的做饭。
    “我想做其他的。”苏槐闷声回答。
    “嗯,我知道了, 你先休息吧。”陆时辉随口应了一句, 然后起身,“昨天外面下了暴雨, 我今天不出去。”
    苏槐回道:“那你今天有别的事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陆时辉摇头,一句话不说, 然后走了出去。
    微亮的房间里又剩下苏槐一人。
    书桌上摆着一簇小白花, 虽然有些蔫了, 但还可以看出它的生机,这是她昨天在院子里摘的。
    苏槐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然后在心底默默叹口气。
    她听见窗外滴滴答答的细雨声,看见窗户外面湿漉漉的雨迹,想以后该怎么办。
    难道就一直这么当一个废人吗?
    她放下碗,手轻轻抚住胸口,觉得每呼吸一次这里就钻心地疼。
    怎么回事?苏槐有点害怕。
    她以前底子本来就弱,然后被陆时辉用各种方法帮她养了好几年。
    虽然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健康,但好歹也不像以前的差了。
    可能是发烧刚好吧,苏槐想,以前生病初愈时,身体也是不舒服。
    苏槐不知道,这一次的高烧,是真伤到了她的底子了。
    ……
    陆时辉肯定是有事要做的。
    他是从城里下来的,没有田地,只能在自家的院子里捣鼓一些小菜。
    全家的收入都来源于他工作,单因为下雨而歇息一天陆时辉是不会干的。
    但是苏槐又病了,生的还是心病。
    而生病的原因她宁愿说谎也不告诉他,陆时辉怕她出事,不敢走远。
    只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有空再查。
    不过现在重要不是先去查事情。
    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去帮苏槐熬药。
    陆时辉心里有股说不清的躁意,他的心里全想着其他事。
    苏槐的脉象让他一直都静不下来。
    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她治好?
    因为熬药的时候没有注意火候,等陆时辉反应过来的时候,砂锅里的药早已经糊了,药就这么浪费了。
    他给苏槐熬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就连最初开始熬药时不顺手都被他熬了出来,现在熟练了,怎么反而还糊了?
    陆时辉皱着眉拿起药,不管他再怎么觉得可惜浪费,这药没用了就是没用了。
    木头房檐不停地滴水,院子的泥巴路泥泞得让人不想踩上去。
    陆时辉把药渣倒在旁边的墙角,转身看着药架上的旧药发呆,往常精密的大脑有一刹那间的空白。
    他想他应该给苏槐换一种药了,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单纯补元气。
    要不然该来不及了。
    ……
    用了一点早饭后,苏槐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
    不识字,她看不懂陆时辉的书,她也不敢在陆时辉在家时碰它们。
    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符,只有陈老师那种的喝过墨水的人才可以看懂吧。
    像她这样的,也就只能看看里面的图画猜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时辉端着一碗黑色的药再次进了房间。
    苏槐愁眉问:“又要喝药了吗?”
    真的好苦啊,她皱着脸。
    陆时辉嗯了一声,把明显比以前颜色要深的药端给苏槐。
    “温的。”陆时辉长话短说,“大口喝完。”
    苏槐倒没有推脱喝药,听话的伸手接他递过来的东西。
    这碗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药渣,但飘出来的气味却隐隐透着苦涩。
    苏槐只喝了一口,就差点恶心得吐了出来。
    说不出的苦涩碰上舌头,这吓人的味道立即传遍全身。
    苏槐趴在床边不停干呕,陆时辉赶忙接过摇摇晃晃的药放在一旁,然后轻轻帮苏槐拍着背。
    “别尝它,一口喝完。”
    “好苦。”苏槐觉得这个药可以杀人了。
    陆时辉轻拍着她背的手顿了顿。
    “喝完之后再吃点糖冲味道。”陆时辉的另一只手伸向糖罐。
    苏槐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碗药了,只好忍着腹中的反胃感,再次接过药,然后一口喝干净。
    陆时辉把早就剥好的甜糖递给苏槐,苏槐囫囵着含在嘴里,试图让嘴里的涩味消退。
    “为什么这次的药这么苦?”
    苏槐皱着脸望陆时辉,似乎十分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换了药。
    陆时辉少见的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他把苏槐手里的碗拿过来放好,然后边盖糖罐边说,“这次发烧了,加上以前的弱症,所以药方变了,以后就喝这药。”
    苏槐脸色大变,如同日了狗。
    陆时辉低着头,没看见,他继续说道:“以后会帮你准备好压味道的东西,你别偷偷倒掉。”
    “我……”苏槐想问能不能换药。
    陆时辉却是不想再回她了,“昨天带了点东西,我去洗。”
    ……
    昨天晚上雷鸣大雨,陈芬玉才刚回到宿舍,雨就突然下了起来。
    她看着外面的大雨庆幸,幸好回得早,不过不知道陆时辉回去了吗?
    不会淋成落汤鸡了吧?陈芬玉有点想笑。
    还没等她往其他的方向想,腹中的恶心感再次冒了出来。
    她跑到楼梯间的角落里呕吐,什么也没吐出来。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口回响,陈芬玉回头四处望几眼,希望不要有人发现。
    这一个月来一直都这样,总会莫名其妙的就想吐。
    陈芬玉隐隐约约猜到了原因,但她不敢对任何人说。
    在这个思想落后的村里,未婚先孕绝对是不允许的,这种行为是要被放火烧死的。
    才来了几个月,陈芬玉就已经亲眼目睹过这一惨事。
    不是没人管,是外人根本就管不着。
    上面的人接到报警下来,然后全村的人都在否认这是假的,都在说是那个女孩出言侮辱了某位大人物。
    这个地方真的太偏远了。
    从外面徒步走进来,至少要花七个小时,再加上道路崎岖,车很难开进来,来回取证一次都要花一天时间,没人有那么多闲余的时间。
    而且这个时候,冒犯了那位比未婚先孕的罪责要重得多,所以这件骇人的惨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地过去了。
    陈芬玉扶着墙壁害怕,她知道这件事的内因,也为那个女孩辩驳过,但是平时温善的村里人在这时都变成了魔鬼,她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明哲保身,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就连平时人缘极好的陆医生都冷眼旁观,她这样才进村几天的人又能怎么样?
    她父母已经在为她打点,陈芬玉觉得自己要不了几天就能走了。
    她是真的想把陆时辉带出去。
    陈芬玉不相信陆时辉那时的表现是他本身的冷漠,她觉得是这个村庄的腐朽落后气息把他正常的思想给污染了。
    而污染的源泉就是苏槐这个病秧子。
    要不是苏槐总在陆时辉面前一副娇弱样,陆时辉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要是没有喜欢上苏槐,陆时辉又怎么可能因为那个女孩推了苏槐而愤怒,以至于后来冷眼站在一旁看一个女孩惨死?
    这何止是没了三观,恐怕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了!
    陈芬玉实在是为他可惜,他这种才华出众的人,被浪费在这种落后的山旮旯,真的是屈才了。
    要不然明天再去找他一次吧,她想。
    “玉姐?”
    后面有个人叫她一声,陈芬玉猛地转过头,吓得后背的脊梁骨都要冒冷汗。
    来人看着陈芬玉惊悚的表情,眼底微微疑惑,“怎么了?怕打雷吗?”
    陈芬玉擦了擦脸上冒出的冷汗,“是啊,以前在家有人陪着,现在一个人,就有点怕了。”
    “那快回宿舍吧。”那个人说,“那群小萝卜头也就你想管,人家老爹老妈都不管,你就别瞎操心了。”
    陈芬玉笑着说:“知道了,你也回去睡吧。”
    ……
    雨渐渐停了下来,但树叶间的雨露却还在一直往下掉,晶莹的透白把叶片的脉络都照了出来。
    陆时辉拿着盛满水的盆子,正坐在一旁洗桑葚。
    他的面容淡淡,沉默的学者由内而外散发,手上的动作却奇怪地让人觉得轻柔。
    有人从院子外面叫了声陆医生。
    陆时辉抬头,看见了拿着雨伞站在外面的陈芬玉。
    “陈老师怎么过来了,有事吗?”陆时辉重新低下头清洗东西。
    “我进来了。”陈芬玉走了进来,她在陆时辉对面蹲下。
    “真有事?”陆时辉问,“是书过来了?”
    陈芬玉摆手:“还没有,等我过几天去城里一趟。”
    “那你大清早的过来干什么?”陆时辉把水给倒在边上,他开玩笑,“不会知道我在洗桑葚,专门过来偷吃我的桑葚吧。”
    想要出来透透气的苏槐脚步一顿,她尴尬地站在门后。
    “我是那种人吗?”陈芬玉说。
    苏槐突然不怎么想出去了。
    她转身回到房间,把空间让给这两个人。
    陈芬玉的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对陆时辉说道:“陆医生,你有没有想回去?”
    “回哪?”陆时辉还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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