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81.CASE05·爱是一道光（8）

    “小追……”银河害羞地喊着，当他移开嘴唇的时候, 整张脸都是通红的。眼睛闪闪亮亮, 饱含着期待。然而封追只是顺势“嗯”了一声, 便推开银河坐了起来。
    “小……”
    封追站起身来，冲银河摆摆手：“我出去走走, 别跟人说。”
    银河：“？？？”
    然后封追就这么走了出去。
    整座宫殿里都静悄悄的, 封追推门出去，便看到了长长的走廊。此时已经是午后了，外面隐约传来了世俗人间的声响, 然而宫殿里却还是安安静静的。喷水池中喷射着晶莹的水珠, 各种鲜花在廊下开得璀璨。
    封追踱步在其中行走, 一面走一面想。他在想,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赵四告诉他刘鹤进了这个主神世界之前，封追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主神世界存在。虽然目前已经生成的主神世界数以亿计, 一个管理员不可能对每个世界都了如指掌，但是封追曾经狠狠下过功夫, 虽然不至于说一亿个世界每一个都知道, 但是至少现存的，有命运之子和服刑犯存在的世界，他都是知道的。
    然而这个世界是既没有命运之子也没有服刑犯的, 但是，如果他在梦中看到的事情属实, 那就代表着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快穿er。如果按照封追之前的推论, 快穿er的出现是为了抢夺命运之子所具备的能量和大气运, 那么在一个没有命运之子存在的主神世界里出现了快穿er这就是很反常的，更不用说，这个快穿er似乎出现在很久以前。久到……更在封追发现快穿er之前？
    难道说这才是第一批快穿er？他们后来又去了哪里呢？封追慢慢在廊下踱步，心里的疑惑越积越多，更令他感到在意的是，那两个快穿er的容貌他隐约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封追努力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着，试图找到这两人的身份。
    主神管理员由于常年穿梭在各种世界中，认识的人或NPC是无法计量的，但是管理员并不会担心自己的记忆出现混淆，那是因为AI对他们的保护使得他们脱离主神世界的时候，相关的记忆就会进行一定程度的处理，就像是一块透明玻璃和一块毛玻璃那样，主神世界中见过的、认识的人都会以不同的被处理过的形象存在，使得管理员们的大脑能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些人并非真实世界的存在者。然而，这两个人给封追留下的印象却不是“主神世界式”的，换言之，在封追模糊了的记忆中，他们并不是毛玻璃而是两块光洁的玻璃。
    他们是现实世界的人。
    第一批快穿er，自己曾在现实世界中见过，会是谁呢？
    “小……教皇陛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怯怯的喊声，封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对了，他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虽然当时脑子不是很清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醒来后那孩子的神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封追想。
    “怎么了？”封追转过身，尽量柔声说道，然而，突然之间封追却顿住了。
    “陛下，您在生银河的气吗？”银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试图捕捉到封追此时的思绪，然而封追脸上闪烁的神情却是他完全不懂的，像是惊讶、恍然大悟又或别的什么。
    封追看着银河，他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迟钝了，或者该说，是在自欺欺人吧。
    日光下，俊秀的青年笔直站着，黑色的头发和鸦羽一般深黑色的眼瞳让他有一种精心夺魄的美。——不知什么时候封追给银河下的幻术禁制被强行破除了，银河露出了他本来的发色与瞳色，不止如此，不过是一晚上而已，银河的面孔也发生了改变。他又长大了一点，轮廓变得更为俊美，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力量。封追打赌，如果这个时候把银河放到街上，哪怕知道他可能是暗黑神的使者，那些怀春少女们仍然会飞蛾扑火一般狂涌而来。
    银河，是暗黑神的使者？不，封追纠正自己，他回想着自己在睡梦中看到的那座雕像，那雕像的模样与银河几乎有八成相似，与其说银河是暗黑神在人间的使者，不如说他才是真正的神的子嗣吧。而暗黑神，曾经才是这片大陆的正统主宰！
    “陛下！”银河见封追不言不语，不由就有些急了，“陛下，银河并没有恶意，银河只是……只是……”话没说完，银河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水在打转。被漆黑的眼眸衬托着，那泪水显得格外晶莹。
    “教皇陛下，银河只是太太太仰慕您了！”银河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膝行着爬过来牢牢抱住了封追的腿，嘤嘤哭泣着道，“教皇陛下，您不要不要银河啊，银河没有您会活不下去的，教皇陛下，呜呜呜……”
    封追头疼死了，才说着银河已经长大了，是个撩人的青年了，结果这么一看，还是个十岁的娃儿没错。
    “好了，别哭了。”
    “呜哇！”银河却哭得更带劲了，一面哭一面还把眼泪鼻涕往封追的袍子上擦。
    封追：“……”
    系统：“你看，年下就是这样子的啦。”
    封追：“什么年下不年下的？”
    系统：“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说什么了？”
    封追：“……”
    系统：“别的我就不多嘴了，你在祈祷的时候差点被光明那个魔头给XX了，是银河救了你。”不过后来你被银河给XX了，系统想，哦不对，我啥也没看到。
    封追：“光明魔头？”
    系统说：“你不是懂的吗，光明黑暗共存互生，并没有绝对的正邪之分。前一阵子我查了一下你们教皇这个职业，发现折损率很高哦。”
    封追其实也不是不知道，毕竟他的上一任教皇也就是他这个躯壳的养父，仅仅只活了四十二岁就离开了人世。再往上数，每一任教皇皆是如此，年纪轻轻失去了踪迹。对外宣传只说教皇游历人间或是回到光明神殿去了，实则都是死了，而且明明是不到半百的青壮年，每一任教皇死去的时候都是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的模样。
    封追想到了梦里那位第一位教皇，他认为自己等人犯下了罪过，所以要用自己的一切来赎罪，让这片大地上的冤魂安息。或许所谓的教皇祈祷，正是教皇们以身饲虎，抚平冤魂的一种方式呢？
    那么，光明神究竟是什么呢？当第一代快穿er（高登王）和教皇都已经离去，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着的光明神又是什么呢？
    ***
    十天的祈祷仪式很快结束了，当然，既然自家崽子已经把光明魔头给打跑了，后面的几天封追就一直在祈祷室里查阅能从各个渠道拿到的资料。
    银河现在看到他就有点怯怯的，就像是一只担心自己随时会被扔出去的流浪狗一样，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封追脚跟后面讨好他。封追其实很想跟他说自己压根没想过把他扔出去的事，虽然封追知道银河对他抱有某种期待。
    是叫爱情吗？
    封追想着，被人爱慕也好，跟人发生了类似动物交丨配的关系也好，这些事情在封追的脑中其实本没有太大的存在感。或许是因为现实世界中，家庭和婚姻大多已经解体，就算是一起生活的人们也更类似于伙伴，而生育和养育本身也可以交由机械和AI来解决，至于性丨欲，不仅可以通过仪器来解决，还能够用药物来抑制，所以感情淡泊的现代人很少会对这些事情有太大的责任心或是负疚感。但，或许是经历了几个世界的缘故，封追慢慢地还是能够体会到一些这些人的感触。孟重尧的自杀，沈煜哲的堕落，莫途轻的落魄，还有陆堃……
    经历了这么多，封追就算是铁打的心肠也忍不住有一些改变，而况银河还是他自己一手带大的。
    封追看向银河，这孩子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像只犯了错误的鹌鹑一样没生气。
    封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银河便马上抬起头：“教皇陛下，您要拿什么，银河帮您拿。”
    封追却摆摆手：“走。”
    银河一下子愣住了，豆大的泪花“啪”的就掉了下来。
    封追：“……”
    银河低声抽泣起来：“教皇陛下，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系统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封追简直震惊了，原来系统还会吹口哨，系统说：“追追粑粑，你把儿子欺负哭了呢！”
    封追：“系统禁言。”
    系统：“……”
    封追只得道：“我不是……”
    银河哭得更凶了，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边哭还一边一抖一抖的。封追看得都心疼了。
    封追愣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心疼吗？他想，如果他能早一点体验到这种情绪，陆堃他们的后来或许也不会是那样吧。
    封追说：“我不是让你走，我是说祈祷仪式结束了，我们该出去了。”
    银河：“啊？”
    封追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像什么样子。”封追想着，伸出手，摸了摸银河的头发。这孩子的发茬还真是硬，封追想，怪不得脾气那么犟。对了，封追再次使用幻术，银河的黑发黑眼被很快掩去，复又变回了金发蓝黑色眼眸的模样。
    “教皇陛下……”银河伸出手，将封追的手抓在怀里，一抽一抽地看着他。
    封追心想罢罢罢，反正自己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就在有限的时间里让这孩子高兴一些吧。封追弯下腰，笨拙地在银河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后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好了，再哭我就真不要你了，走吧。”封追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剩下银河，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露出了痴迷的神情。
    “教皇陛下等等我！”银河猛然回过神，跳起身追向了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