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重生名媛》23.第023章

    “不用包, 拎回去就可以了。”
    看唐碗跟售货员大眼瞪大眼谁也不让谁，唐大壮弯下腰, 把沾了泥的旧鞋提在手里。
    “商店是有这项服务的。这鞋上有泥, 拿着也不方便, 让售货员帮着包一下，也不是很麻烦。”
    “谁告诉你有这项服务的？你也知道鞋脏？乡下来的, 不知道踩了多少猪屎牛粪，居然还想叫我帮你包起来？脑子坏掉了吧？”售货员被气得不轻, 拍着柜台吼。
    照理说跟个五岁的孩子这么计较没必要, 可看到唐碗摆出的这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售货员就觉得火大。
    现在不是旧社会, 她也不是丫鬟！
    一个乡下来的泥孩子, 居然摆出副小姐范，偏偏姿态还那么娴熟，就跟自己是什么高官子弟, 人人都得让着她似的。
    这种脾气, 她可不惯！
    “可是你刚刚帮她包了两双鞋, 也是换下来的。都是过来买东西的客人, 你不是看我年纪小，就区别对待吧？”
    唐碗说着话, 抬手指了指站在旁边提着鞋盒看热闹的一位中年妇女。
    见大家都转头望向自己，这个烫着卷发, 模样富态的女人有点慌, 侧着身往边上避, “怎么了？都看我干嘛？”
    在逛商店的这些顾客中，这个女人算是打眼出挑的了，虽然年纪有点大，但穿着打扮都挺时髦，一看就知道有点身份。
    “这是商业局王局长的爱人何老师，好像在一小教书……”
    “一小教书？听说一小管理很严格的，老师中午都不让出来。她怎么有时间出来买东西？”
    “局长太太，谁管得了她呀。”
    “难怪人家要上赶着讨好呢，我上回买鞋也没说帮着包呢……”
    听到众人言论纷纷，何老师脸红成了猪肝色，看着售货员的表情也不太好了。
    她就随口提了一句鞋不好拿，售货员自己抢过去主动帮她包的，现在说起来，倒成了她卖弄特权了，这不是冤枉人吗！
    售货员只顾着好笑唐碗刚刚那句话了，根本没注意周边反应。
    区别对待？
    她就区别对待怎么了？
    你是谁人家是谁？也不撒泡尿照照！
    一个乡下丫头想跟人家局长太太平起平坐，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本来还想想跟唐碗争个哪上哪下的，可想到她一个小孩子也听不懂，售货员又觉得索然无味。
    她撇撇嘴转头看向唐大壮，“你家孩子管管啊！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有这么闹的吗？没劲。”
    唐大壮从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站在人堆里早就浑身不自在了，听到售货员这话，赶紧拉着唐碗往外走。
    “爸，鞋还没包呢。”
    “包啥呀，我这不拧着吗？哪这么矫情。”唐大壮不耐烦扯了她一把。
    “可这个婶婶包了。为什么只给她不给我包？”唐碗据理力争。
    何老师站在一边本来就挺尴尬，提到唐碗又提到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给她包一下。”
    见售货员还得意洋洋地负手站在柜台里，何老师走上前说。
    “买新鞋本来就是要包起来的。既然新鞋穿在脚上，当然要把旧鞋放进鞋盒里带走，这还需要顾客主动强调吗？”
    听到何老师严声厉词的指责，售货员笑容僵在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份内的工作不做，只会看人下菜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搞特殊化呢！你们领导没有教过你们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吗？平时怎么搞学习的？”何老师越说越气，语气也放得更重了。
    “不是这样的……”
    售货员本想解释包旧鞋不是她份内的工作，可看到何老师的难看脸色，只能把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人家是顾客，来你柜台买东西，为什么不给包？”
    “就是，新鞋旧鞋不都是鞋吗？看小姑娘是乡下来的，就不搞服务了？那你当什么售货员呐！”
    “这些售货员，一个个跟大爷一样，不喊个七八上十声，连面都懒得转，真该有个人治治！”
    “农民怎么了，谁上辈儿不是农民？你瞧不起人家，想想你祖宗是怎么泥里刨食把你生出来的吧！德性！”
    围在旁边的群众也跟着起哄，特别是那些受过售货员气的，更是叫得厉害。
    一开始售货员还梗着脖子争了两句，发现自己越争群众反应越大，旁边几个柜台也没人出来帮腔，只能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唐大壮本来还想往外走，却又被人推了回来，听着身边一浪又一浪呼喝声，脑子不住嗡嗡响。
    进城买个东西，怎么搞得闹起来了呢！
    唐大壮有颗精明的脑袋，但却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就算心里知道是自己吃了亏，遇到状况也是习惯于妥协，不愿多生事端。
    谁知道唐碗性子却随了赵箐，半点亏都吃不得，人说一句她顶一句，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才五岁就这么犟，长大了还得了？
    唐大壮正皱着眉头想事儿，突然感觉到手上一松，唐碗把他拧着的鞋拿走了。
    “阿姨，麻烦帮我包好一点。”唐碗很礼貌地把鞋递了出去。
    售货员胀红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在何老师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伸手接了。
    三块钱的儿童布鞋是柜台里最便宜的一种，没有配鞋盒，只能拿牛皮纸卷了，再用绳系起来。
    这么多盯着，售货员也不能胡乱弄，只能拿手压着鞋，仔细折卷。
    其实唐碗鞋上的泥并不多，进商店之前，她还在特意在外面磕了磕。
    可在售货员眼里，一颗灰渣都能放大十倍，更不用提还得亲手拿着包装，手里动作看着挺麻利，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
    何老师当着众人面把为自己辩解了一通，心里舒服不少，看售货员包好了鞋，不客气地一把抽了过来递给唐碗，“给，拿好了。”
    “谢谢。”
    唐碗接过后，提绳试了试，感觉到包得扎实用心，就冲售货员笑着摆摆手，“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售货员差点被唐碗气了个倒仰！
    这个时候讲礼貌了，刚才怎么那么冲啊？
    小小年纪，居然还知道找靠山借势，还一打一个准，真是小瞧她了！
    心里窝着火，脸上却还得憋出个笑，售货员觉得这是她参加工作以来，心最累的一天。
    唐碗其实并没有想为难售货员的意思，她只是在维护自身权益。
    前面有个人一样是穿了新鞋包旧鞋，到了她这里就变了规矩，这种明显的歧视，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更何况这个售货员还对唐大壮进行了人身攻击，就算没什么感情，那也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轮不到别人欺负。
    唐碗跟着唐大壮往商店外走，不时听到散开人群中传来解气、活该这类的词语。
    看来人民群众对商店售货员的服务态度是积怨已深，找着个由头能发泄一下，也是喜大普奔。
    唐碗面上笑容还未淡去，忽地收到了意外惊喜。
    叮叮声不断响起，就像是金币落地，清脆动听。
    ——慈善绩点　+0.1
    ——慈善绩点　+0.1
    数字跳动不停，一直翻到了3.9才停了下来。
    经福利系统解释，唐碗才知道这些绩点是因为自己无意之间帮了三十多个对这个售货员意见极大的群众出头解气，系统根据这些人压抑情绪的释放计算给付的。
    原本还有些不理解，但想到自己帮着调味做了好吃的，令进食者更有胃口也属于情绪上的调节，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知道绩点的又一种获取方式，唐碗还是挺兴奋的，虽然这种方式的操作性较差，但至少也是一条门路啊。
    唐大壮虽然对唐碗闹出这一摊子事儿不太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心里挂着名额的事儿，根本分不出心多想别的。
    等唐满红下了班，把好消息一说，唐大壮的心终于定下了。
    喜滋滋带着唐碗趁夜回了村，将将是家里吃完夜饭的点儿。
    两个人一进屋就瞧见朱月春抱着毛头坐在堂屋里，王碧华在收拾碗筷。
    早上不是气跑了吗？这么快就回了？
    唐大壮疑惑地问，“怎么回了？不是说过去玩几天吗？”
    “我娘家村里也有人等绵纺厂招工名额，听说今天放榜，我屁股没沾凳就往回赶，等你大半天了！事儿办得怎么样？”朱月春早忘了早上置气的事儿，抱着孩子走到唐大壮身边，着急地问。
    “还能怎么样？成了呗。”唐大壮满面春风。
    “真的！”
    “不是真的还有假？不光能进厂，我还能分套房呢！”
    唐大壮讲完今天跟马校长碰面的情景，收获家人一阵惊叹，心里不知多得意。
    说了这两天把村里的事交待完了，马上就能进厂后，唐大壮就开始跟朱月春合计进城后的安排。
    带什么不带什么，什么要买什么得卖，两个人越说越热络，恨不得今天就能搬去厂里住着就好。
    心里装着好事，坏心情碍眼睛的就被朱月春直接无视了。
    唐碗穿着新衣服新鞋坐在桌边，除了惹唐敏伸爪子揪抓几下，倒也安危无事。
    一气商量到煤油灯火光暗了，两夫妻才意识到时间不早。
    朱月春起身毛头往王碧华怀里一扔，美滋滋地揽着唐大壮进屋犒劳去了。
    王碧华坐在旁边听着倒挺乐呵，可看儿子媳妇一通安排，没一个人提得了大房子也带着她过去住，脸又黑了。
    “还怔着干啥？听着好是吧？别做梦了，你也去不成！还不进屋睡去。”看到唐碗还站在堂屋，王碧华抱着毛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可是……马校长说了让我去子弟小学念书的……”唐碗下意识地说。
    “念书？就你还想进城念书？”唐敏撞了唐碗一下，撇眼瞧她身上新衣，“以为进了趟城，就是城里人了？爸可没说带你去呢！”
    想到刚刚唐大壮跟朱月春提到的一些安排，唐碗心微微下沉。
    他们俩个连一套二怎么住都安排好了，唐敏住小间带毛头，夫妻两人住大间，可唯独没提过要怎么安排她。
    明明马校长都再三强调了，唐大壮不会真当耳边风，听听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