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衣》26.第二十六章 樊昱

    不一会便来了个貌美的年轻姑娘, 得了应许后进来,见礼后道:“段大人, 有客人请见您。”
    段长歌道:“对方是个极美的女子?”
    柳明渊笑出了声, 挤眉弄眼地看着她。
    姑娘道:“客人说, 她叫无病。”
    段长歌点头道:“好。”复对柳明渊道:“少傅大人,失陪。”
    “这就走了?”柳明渊也不留她, 只是意有所指地道:“会美人为免太心急了些。”他笑,“小别可胜新婚。”
    段长歌不答他的话, 随姑娘出去了。
    “无病还在这?”
    姑娘笑道:“那位客人在等樊姐姐, 自然是要在的。”
    “你方才,”她顿了顿, 道:“一直在她身边?”
    姑娘摇头道:“那位客人不许我陪着, 也不愿意让别人碰。段大人和那位客人是相识吗?”
    “是朋友。”
    姑娘哦了一声,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姑娘将她送到房间门前,退下了。
    段长歌推开门。
    越子临以小刀勾烛火, 神色放松, 美人如画。
    段长歌很难相信越子临回来这。
    “来了?”越子临的语气不冷不热, 恰如温水, “坐。”
    再自然不过的态度。
    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无病找我有事?”她率先开口。
    越子临玩着刀,道:“无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了, 哪里像是友人叙旧,分明是仇家上门。
    “自然。”段长歌在她身旁坐下。
    越子临有一些变化, 但她说不出, 这种感觉奇怪极了。
    “无病在这里做什么?”
    越子临笑吟吟地道:“那么不疑在这里做什么?”
    “处理公务。”她道。
    什么公务需要在此处处理?
    越子临小啜了一口茶水, 道:“我来谈情说爱。”
    “哦?”似是漫不经心地出声,杯子却被握紧了。
    “那樊姑娘色艺双绝,名动京城,我有机会来了,自然要见见。”
    “见过之后呢?”
    “之后?”越子临笑了,刀尖掠过焰心,屋子猝然暗了一下,“难道不疑同美人同塌竟只是大被蒙头,说话谈天吗?”
    “就像你我当初那般?”段长歌反问。
    越子临无言,过了一会又才道:“我听说这阁中美人各有千秋,不如不疑……”
    “某并未多看一眼。”段长歌道。
    越子临彻底什么冷言冷语都说不出来了。
    “美人如玉,”她沉吟道:“可惜。”
    段长歌道:“确实可惜。”她意有所指。
    “既然可惜,那为何要在我这多费口舌?”
    她本想清清自己的心思,以毒攻毒,只有不见才有念想,见了说不定便不是那般心情。
    但此刻她才发现,见面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因为,不见无病才是最可惜。”
    越子临道:“看来我很美。”她说的自然。
    段长歌道:“天人之姿。”她说得比越子临还要自然。
    门外这时出现一个影子,纤细秀丽,“客人,我可进来吗?”
    越子临嗯了一声。
    段长歌连茶都不曾喝上一口道:“若是无事,某就先回去了。”
    越子临道:“也好,恕不远送。”
    段长歌开门时樊昱正进来,见她在,愣了一下。
    段长歌朝她一笑,出去了。
    越子临拿着茶杯坐着,神色莫名。
    “客人,”樊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寻欢,倒像……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过去,小心翼翼道:“客人听曲?”
    越子临把茶壶给她,“去换一杯凉的来。”
    “凉的?”
    “加了雪水最好。”
    樊昱微怔,这是要她去倒茶?
    “不如,我让别人去倒?”
    越子临想了想,看了樊昱一眼,突然一笑,道:“不必了。”
    越子临一把搂住她的腰,道:“我们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这本是调情,却听得樊昱脸色发白。
    “樊姑娘怎么了?”她几乎要亲上对方的嘴唇,又戏弄般地停下,“你为何在发抖?”
    “我……”
    “你害怕?”她仍笑着,眼神却有如千年寒冰,道:“你是在怕我?还是怕我发现什么?”
    “怕客人腰间的剑。”她谨慎地答道。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越子临如是道。
    她确实是惊艳绝绝的美人,这一笑,如若天人。
    樊昱整个人都在颤抖。
    越子临冰凉的手顺着她的腰间滑下,撕拉一声扯开了她的外袍。
    樊昱在她怀中,瑟瑟发抖。
    樊昱的里衣很是别致,别致得不像一件里衣。
    “你要走?”越子临问道。
    樊昱一咬牙,仿佛横下心来道:“我在等一个人。”
    “她要带你走?”越子临饶有兴致地问。
    “是。”
    “看来她没来。”
    “是……”樊昱怅然道。
    越子临拿起被她撕碎的袍子,笑道:“那么,我应不应该告诉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先把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
    樊昱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她本是一个柔弱的美人,那一刻的眼神却比久经沙场的兵士还要冷。
    越子临捏断了她朝她捅过来的小刀。
    啪的一声,刀刃落地。
    越子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连左君,别来无恙。”
    樊昱扔下了刀柄,半天没动。
    越子临坐起来,理了理已经散了的头发,道:“你知道我的规矩,连嬅。”
    连嬅从榻上起来,一撩下袍,跪下道:“连嬅自知罪无可恕,求死。”
    越子临拿着扇子一挑她的下巴,凑近了些,低声道:“只你一个死?”
    连嬅刹那间白了脸。
    扇子顺着下颌移动,在耳廓处停下,道:“是张好皮囊,难怪你喜欢她。”
    连嬅咬牙道:“大人,此事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越子临咀嚼着这几个字,道:“你为了她背叛魔教,还说与她无关?”她仍笑,“你是镜师兄的人,照理,我不该来。可惜镜师兄事务繁忙,左君职位不低,只能由我代为处理。”
    “我行事还算利落,自然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连嬅猛地想起,魔教年轻一辈中,狠辣决绝之辈并非没有,而真正能做到如越子临这般无情的,她却从未见过。
    “大人,我……”
    越子临用扇子遮住她的嘴唇,道:“为何要扮作樊昱?”
    连嬅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了不被人发现。”
    “现下为何不走?”
    “樊昱还未走远,若我离开,定然有人要去追。”
    “左君当真痴心。”越子临似是感叹,似是讽刺地说了一句。
    “大人,”连嬅道:“我愿自裁,也可保证樊昱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大人不要伤害樊昱。”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越子临似笑非笑地问:“而且,为何要离开魔教,你若留下,仍是左君,仍和你的樊昱姑娘教好,何乐而不为呢?”
    连嬅闭上眼,道:“她想过安稳的日子。”
    越子临听罢一愣,复而大笑道:“愚蠢至极。”
    她笑,眼神却已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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