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已是二更天,段长歌上楼进房,胡三儿正从里面出来,白净净的小脸通红一片。
“夫人。”叫了一声喏喏喃喃的。
“怎么了?”段长歌奇道。
胡三儿摇头不答,跑了下去。
段长歌推门进去,把药放在桌上,对着纱帐里的越子临道:“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越左使怎么逗她了?”
越子临拉下帘子,探出一张精致的美人面来,“我可没做什么,那丫头进来时我正在换衣服,我还没说什么,她倒先跑出去了。”
段长歌道:“好在是个姑娘,若真是个少年郎,你不是要把他眼睛挖下来?”
越子临笑道:“段大人呐,你信不信,你不是少年,我也能把你眼睛挖下来?”
段长歌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还给越左使拿了药。”她打量着越子临,“越左使果真蛇蝎心肠,可惜锋芒太过,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可是温柔刀。”
越子临道:“你怎知我这样就没人待见?我这般狠毒,段大人不还是衣不解带地伺候我?”她伸手,“药拿来。”
段长歌见她神色傲慢,言语张扬得不加掩饰,偏偏这人生得太好了,好得让人心颤,又锐又利还有一丝傲,恰似那青竹制的刀。
她可不是什么缱绻到了骨子里的温柔乡,越子临杀人,从来都是一刀毙命。
恃美而骄说得怕不是就是这种人。段长歌暗衬道。
段长歌端药过去。
越子临喝了一口,连连皱眉,“太苦了。”
段长歌调笑道:“越左使这样的苦都吃不得?”
越子临道:“就因为吃过了太多的苦,如今才吃不得一点。”她还未说完,嘴里便被塞了个东西。
“什么?”她下意识咬住了,含糊不清地问。
“蜜饯。”段长歌哄道:“你喝完了我再给你一个。
越子临把蜜饯嚼了,道:“你哄小孩呐?”说完就仰头都喝了,“给我。”
段长歌笑着从锦囊里拿了一个给她。
越子临道:“我全要。”
段长歌道:“越左使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这些留着以后吃。”
越子临眼巴巴地瞅着她的锦囊道:“你现在都给了我还不是一样?”
“我怕左使一次全吃了,放在我这保险。”
越子临恨恨道:“改日我定买个几马车。”
“改日是何日?”
越子临抬头道:“我觉得段大人你对我有些放肆。”
段长歌道:“因为越左使重伤未愈。”
越子临咬牙无言,过了会又道:“而今我杀人不行,使唤人总行吧,劳烦段大人告诉下头抬桶热水上来。”
段长歌拧眉道:“你身上有伤,现在沾水,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越子临笑道:“段大人关心我?”
段长歌已习惯了她这样的笑,道:“某关心朋友。”
“我是段大人的朋友?”
段长歌道:“于其是敌人,某更希望越左使是朋友。”
“为何?”
“因为越左使倾国倾城,天香国色,”段长歌道:“若真有一日需兵戈相见,我怕自己心软割不下这颗美人头。”
越子临道:“那只能拿段大人的命来换了。”
“而且越左使聪慧过人,武功高强,用毒的手段更是奇高,”段长歌道:“这样的人,某希望是朋友。”
越子临摆手道:“段大人该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求仁未必得仁。”
段长歌不再与她说话,道:“我去叫热水。”
……
水汽袅袅。
段长歌站在门外。
胡三儿上来,脸色已经不那么红了,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
“姑娘,这是那位姑娘要我送来的,刚刚……送水的时候。”她把东西一把塞进段长歌手里,道:“麻烦夫人了。”说完又跳下去了。
或许是又撞到了老板娘,下面响起个娇俏的女音,“胡三儿,可让老娘逮到你了,啊?”
胡三儿讨饶道:“大姐……仙女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扰了我。”
段长歌笑着摇头。
段长歌靠在木桶边上,水还是水,只是很快就冷了下来。
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段长歌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
但她也不那么想看,因为早就看过了。
她只觉得自己站得地方越来越冷。
不是,不是她站的地方冷,而是房间里冷。
段长歌碰了下门,冰凉一片,仿佛千年玄铁。
她一下子推门进去。
越子临闭着眼睛,嘴唇乌青一片,她所泡的热水,已经变成了冰。
段长歌把她拽出来,扔到床上。
连床上都冷得吓人。
段长歌按着她背上的大穴,一股温热的内力传出。
传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自己种了毒,喉间腥甜,一口血没压住就要吐出来。
结果越子临比她吐得更早,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红交织的。
段长歌拿被子给她裹住,把人背了出去,随便找了间空房。
“我早就说过别沐浴,”段长歌咳嗽了几声,“你偏偏不听。”
越子临面白如纸,却仍然伶牙俐齿,“我吐血是因为沐浴?我确实见过拽白,无知成段大人这样的却真是举世罕见。”
“你运功了?”段长歌捏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越子临没能挣脱,只能由她去了。
越子临的脉象乱得要命,又虚又浮,简直像是半死的人。
越子临不喜欢受制于人她知道,但她才知道这时候越子临居然还要占上风。
“先别说我,”越子临道:“你方才用了内力,感觉如何?”
不提还好,段长歌气得要命,“越左使就这么对救命恩人?”
越子临道:“我下毒的时候怎么知道你会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辜的要命。
段长歌心道就算你知道了还不是照下不误。
越子临道:“刀给我。”
“作甚?”
越子临蹙眉道:“别问那么多,给我。”她又支使段长歌去取个杯子。
杯子取回来了,越子临拿着刀在自己胸口割了一下,拿杯子接着血。
段长歌看呆了,“越左使这是做什么?”
越子临头也不抬,道:“负荆请罪。”
“这是割胸请罪吧。”段长歌道。
越子临把还热的血送到段长歌面前,“喝了。”
她的胸口还在流血,肤如白玉,血迹分外明显。
这明明非常销魂艳丽的景象,可越子临这个人就能让登徒子变成柳下惠,靠手里的刀。
段长歌乖乖地喝了,道:“没什么特别的。”
越子临裹着被道:“血若能尝出什么特别味道才吓人。”
段长歌猛地想起之前段长歌说的解药,“服食胸口血可压制?”
“一个月内无虞。”越子临道,她躺在床上,“我也累了,睡吧。”
段长歌见她躺得四仰八叉,道:“我睡哪?”
“之前不是还有一间吗?”
段长歌道:“那间现在冷得和冰窟似的,我不是古墓派的门生,不需要躺在冰床上练功。”
越子临懒散道:“那就睡地上。”她半睁着眼,道:“我可知道住客栈用得都是我的钱。”
段长歌道:“被子给我。”
“再去要一床。”
段长歌气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等下,我为何要听她的?她打不过我啊。
段长歌环着越子临的腰把她扔到床里面去了,站在床前,宽衣解带。
“你做什么?”
段长歌脱得只剩下一身雪白里衣了,居高临下道:“睡觉。”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越左使你现在又打不过我。”
越子临气得要命,但无奈段长歌说的是事实,现在,她还真打不过她。
段长歌躺下。
烛光照人眼。
越子临甩手就切了一断下去,屋子瞬间暗了下来。
段长歌的声音包含笑意,道:“左使大人有气冲着某撒就是了,何必难为那些死物?”
越子临道:“谁说我有气,太亮了,我睡不着而已。”
段长歌见她恨不得在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我想杀人了,哑然失笑。
满室清辉,纱帘委地。
越子临的脸在月光中更担得起风华绝代四字。
“我说,”越子临的声音响起,“段大人也不要仗着我现在打不过你而太放纵恣睢了,你的毒日后要可还要我解。”
段长歌懒洋洋道:“可是交欢之后,输送内力?”
越子临的眼睛亮晶晶的,“哦?段大人想?”
段长歌被看得发毛,道:“没那福气。”
越子临哼道:“你知道便好。”她彻底闭上眼睛,“睡觉。”
但她并没有睡着,反观段长歌睡得很熟,似乎全心信任她。
越子临把玩着从段长歌身上摘下来的玉佩,笑道:“朋友?好新鲜别致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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