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女孩儿波特[综英美]》67.家访

    美国方面为交流学者提供了飞机机票, 以及提前办好的魔杖许可证——贵宾的旅行方式当然采用麻瓜的，舒适程度比扫帚、门钥匙以及壁炉都高。
    斯内普换上一套麻瓜西服——有个麻瓜父亲，让他至少在麻瓜衣着上，比很多巫师同行更了解一些。他的西服皮鞋并不名贵, 这些身外之物从来不是他在意的, 但也至少看上去像个体面人, 比老斯内普体面。
    他拎着可以随时切换成“麻瓜模式”的巫师世界标准行李箱，里面携带着必要的魔药材料和书籍。即使他是为了“监视”波特才去的伊法魔尼，魔药教学只是借口, 他也依然不会放松对自己教学内容的高质量要求。
    他不在乎这群蠢学生能不能学会, 但他不能对不起魔药这门精妙的学科。
    最后看了看这承载了自己十年生命的地窖, 此刻他才感受到自己对霍格沃茨压抑的感情, 这里实际上是他唯一的家。
    像往常一样，他随身携带了两根魔杖, 一根自己一直使用的,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的桦木魔杖；另一根，是十年前高锥克山谷的那个夜晚, 从波特家的废墟里偷偷捡走的莉莉的魔杖，十又四分之一英寸, 柳木——作为一个他如今生命意义的提醒、以及永远不能让魔杖离开手边的警示。
    曾经莉莉第一次拿到这根魔杖时惊喜的表情，依然能鲜活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不是这次的突发状况，斯内普认为自己有极大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英国半步。他一直秉持着一种极度简单, 甚至略显清苦的生活方式——如非必要, 他连蜘蛛尾巷的家都很少回。
    儿童时期吃饱饭, 少被老斯内普打几次就是胜利了，游历？那是富家子弟们的奢侈，与他无关。而毕业后的短暂青年时代，他又忙着追随黑魔王，以获得肯定和荣耀为奋斗目标，当然没有任何“娱乐”时间和心情。
    当然，“娱乐”这个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所以麻瓜机场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有一个老斯内普那样的麻瓜父亲并不能让他比其他巫师多了解一些麻瓜的生活方式。好在他的观察能力胜于常人、摄神取念炉火纯青，通过对其他麻瓜的模仿、和机场工作人员思维的理解，他最终顺利地登机了。
    美国方面大手笔地提供了头等舱，他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头等舱的奢华和舒适并未让他过于惊异。
    只是，看着身边坐着的一两名麻瓜女性，身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或翻动着文件、或在电脑上敲打，这些画面让他沉思——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艾琳普林斯，他这个自己称之为母亲的人，明明出身高贵家族，又有一身魔药本领，是如何让自己混到那种境地的。
    就算不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她自己，艾琳就不能……试图改变一下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他到中年，时不时地像噩梦一样萦绕着他。看看同样是女性的麦格，是如何成为令人尊敬的女巫和副校长的。巫师世界性别不是最大的障碍，只要你足够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无比困惑的斯内普甚至抛下偏见去读了麻瓜心理学，然而目之所及，都是一些胡扯。
    受虐心理？被施暴的女性很多无法走出泥潭？推给心理疾病的确能让他好过一点。
    最终他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一直盯着那几名女性看，大概也会被当成变态。他闭上眼，开始不安的睡眠。
    **************
    哥谭号称全美犯罪之都，治安不好，尤其夜晚是疯子们的狂欢，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当然也包括会提前了解一下目的地的他。
    所以，按斯内普的计划，他会先行在伊法魔尼落脚、面见校长并简单安顿后，打断挑选一个清晨去哥谭考察。
    艾吉尔伯特·冯塔纳——伊法魔尼当今的校长，合乎礼节地在校长室接待了他，并没有十分热情。对此，斯内普自然完全不介意，只是这种似乎知晓一切的神秘莫测的调调，简直是一个年轻版的邓布利多，让他有些不自在。
    之后是一些无聊但必要的寒暄，什么欢迎来美国、如果有任何不便之处一定要及时告知我之类的……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犹豫如何含蓄地询问哈莉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就像我半年前给邓布利多的信件中所提到过的，哈莉·波特已退学了，希望是暂时性的……”
    什么什么？他刚才听错了吗？波特退学了？
    谁给她的胆子？
    而且，邓布利多知道那么久了，就没想过要告诉他吗？
    冯塔纳校长看出眼前这位魔药学教授的脸色在听到这条消息后，开始发黑。看来，邓布利多又犯了老毛病，把信息都压自己手里，他无奈地摇摇头。
    “当然，就像我最初跟邓布利多保证过的，伊法魔尼的大门会随时向她敞开，只要她愿意回来——当然，她必须通过开学初的考试，不然就只能重读一年级。”
    斯内普不知道在邓布利多、潘尼沃斯和哈莉之间，他最生谁的气——莉莉的女儿，聪慧优秀的莉莉的女儿，居然要留级了？
    “那么……既然该交接的工作都完成了，校长的热情好客让人感动，我就暂且不耽误校长的时间了。”斯内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他现在无比佩服自己的情绪控制能力。
    冯塔纳校长看出这位魔药教授的心思大概已经飞到哥谭去了，似乎每个英国的巫师都对这位大难不死的女孩儿投注着密切的关注，他甚至有些同情她了，年少成名不见得是好事。
    但至少，目前他还没有碰到带有恶意的人，这是邓布利多和他一直以来所担心和为之准备的。
    “实际上，我也非常希望你能去劝劝哈莉，学业重要；而且，他们学院魁地奇队长阿诺·戴维斯先生几乎每周都来向我问询问哈莉的归期，连我门口的长角水蛇都累了。她可是雷鸟学院的希望。”
    对方在自己提到魁地奇后，脸色彻底黑透了。
    远在纽约的阿诺·戴维斯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就这样上了新任代课魔药教授的黑名单。
    ***********
    告别了校长，斯内普将行李简单地扔进城堡里一早给他准备好的教职工套间，就火速幻影移形到了哥谭。
    这偏离了他的计划，现在是傍晚时间，离群魔乱舞的夜晚没几个小时了。
    倒不是说他就怕了这些麻瓜罪犯，不至于，只是有他们干扰，他的行动会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按照一早准备好的地图，斯内普绕过哥谭主城区，直接到达了哥谭郊外的韦恩宅。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决定做一个懂礼节的绅士，偷偷摸摸地观察别人家情况可不是绅士行为。于是他步行至韦恩大宅的气派铁门前，按响了一侧的门铃。
    从门铃下方的对讲机那里，传出了潘尼沃斯的声音，标准的伦敦腔让他感到了亲切，“请问您是哪位？有何贵干？”
    好像潘尼沃斯的确还没有见过他……他做出了最礼貌的表情，对着对讲机说道，“我是霍……伊法魔尼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受校长之托前来……家访，并希望能劝说哈莉回学校继续就读二年级。”
    潘尼沃斯还没来得及回话，对讲机另一头先行传来了几声狗叫。
    “抱歉……”潘尼沃斯的声音由远及近，大概刚刚安抚了家里的狗，“感谢贵校对哈莉的关心，那么，您说您是伊法魔尼的老师，可有证明？您可以将证明在上方的摄像头前展示，我能从监控这里看到。”
    “抱歉采取这种方式，如果您的确是来自魔法世界的教师，自然知道哈莉的故事，相信您能理解我们这些谨慎是必要的。”
    斯内普当然理解，甚至想给潘尼沃斯鼓掌。
    他掏出邓布利多那封访问学者证明函，对着摄像头展开——“实际上，我是霍格沃茨来的访问学者，会在伊法魔尼待至少一年，这封证明上有邓布利多的签名，您可以和入学通知上的笔迹进行对照。”
    “以及，这是我的两根魔杖，这算是我们巫师的武器。”出于赢得对方信任的考虑，他掏出了几乎从来没有对外人展示过的莉莉的魔杖，“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将魔杖放在您的房子之外，前院某个角落。”
    “那就麻烦您了，”潘尼沃斯打开了铁门，“请将魔杖放在进门处的灌木下，我会看着。”
    ……真是谨慎、合格的家长，居然让违背自己魔杖不离身原则的斯内普感到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