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女孩儿波特[综英美]》49.分院与魔杖

    英国任何的风雨, 都暂时打扰不到远在美国的哈莉。
    开学当天清晨，不像其他任何手忙脚乱、一边准备早餐一边提醒孩子是否忘带东西的家长，布鲁斯和阿福无比悠闲、同时也无比无措地坐在主厅，和哈莉一起, 等着凭空出现的门钥匙。
    他们都认为“手忙脚乱”反而是当前他们最需要的状态, 这样能暂时缓解送孩子远去寄宿学校的紧张和不安。
    哈莉坐在沙发上, 手边是行李箱，眼神不住地往落地钟上瞟，思绪天马行空、杂乱无章。
    ——希望这次的门钥匙不要再是轮胎了。
    ——伊法魔尼里不会也有一只千年妖怪吧？
    ——说到千年妖怪, 布鲁斯叔叔告诫过她, 到了学校后, 不能对任何人表现出蛇语能力。他说这是因为蛇语不吉利, 而巫师们都特别迷信……
    哈莉已经换上了随同入校说明一起由猫头鹰寄来的校服长袍，这种穿衣方式让她有些不习惯, 像是学校戏剧社的, 在用自制的戏服演莎士比亚……
    伊法魔尼的长袍配色为蓝色与莓红色。对校史如数家珍的奎妮告诉她：这样的配色是为了纪念建校者伊索和詹姆夫妻。蓝色是伊索最喜爱的颜色，她幼时曾梦想成为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红色则是出自詹姆爱吃的蔓越莓派。哈莉的脖子下方, 还有一个金色的戈尔迪之结，用来作为扣子扣紧校袍, 这是为了纪念伊索从英国带来的胸针。*
    哈莉正打算再倒一杯水喝，忽然一只拖鞋出现在了她和阿福爷爷面前的茶几上。
    ……想必这就是门钥匙了，真是……个性的选择。
    入校说明上说, 门钥匙的作用只会持续5分钟, 新生如果错过, 就只能等下一年入学——非常严格的规定。
    “呼……好的，我走了。”哈莉起身，抓住了自己的行李箱，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奎妮说，我能跟你们写信。嗯……你们也要给我写呀。”
    布鲁斯皱眉。写信？没有信息的远距离实时传递工具吗？这真是太落后了……
    阿福爷爷将一只手放在哈莉肩膀上，另一只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儿，“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扛着。”
    哈莉的眼眶因为这句话忽然有些发酸发热。
    她吞咽了一下，低头悄悄眨了眨眼——几秒钟后，她可能就要面对许多未来的同学了，如果这时候哭，那多丢人啊。
    下定了决心，女孩儿扬起头，跟家长们告别后，果断地抓住了眼前的拖鞋。
    她眼前最后的画面，是阿福爷爷紧皱的眉头、和布鲁斯叔叔端到口边许久未喝的咖啡。之后，她就被肚脐眼后的强力一钩，带入了无法抵挡的高速旋转中。
    虽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她依然能感到这次门钥匙的移动距离远远大于曾在苏格兰所经历过的。
    正当她觉得再多飞一秒就要吐出来时，旋转戛然而止，她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在了草地里。
    这次没有布鲁斯叔叔在一旁扶着自己了……哈莉赶快撑地爬了起来，并坚定地认为自己眼角的泪水是摔出来的。
    “一年级新生，到这里排队！”
    哈莉刚重新拉住自己的行李箱，就听到了某位教师在不远处的高喊，于是她开始慢慢地朝不长的队伍走去。
    让她松口气的是，时不时新出现在草地里的新生，降落姿势和自己一样窘迫；而且，每个都看上去略显不安。
    哈莉在队尾伸长脖子观望，寻找着熟悉的金色卷发，终于和另一双同样不住张望的双眼对上——奎妮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拉着自己的行李箱退到队伍最后，和哈莉站并排。
    “我听说，霍格沃茨是坐火车入校的！”奎妮对哈莉悄声说道，“而且，他们有很多很多家养小精灵，根本不用自己拿行李。奶奶说，伊法魔尼建校太晚了，所以没有自己的家养小精灵。”
    哈莉还没来得及回复奎妮，就被组织新生的老师打断了交谈。
    “好了，五分钟过去了，没来的只能等明年……唔，让我数数，不错，今年居然都到齐了。”
    带领新生入校的老师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巫——不像哈莉曾经在苏格兰见过的三位霍格沃茨教授，伊法魔尼的这位老师的穿着非常的……“时尚”。她的长袍并非麦格教授那样传统，而是介于麻鸡长款大衣和长袍之间的款式，甚至，还是奶黄色的。
    在“时尚”女巫的带领下，新生们排成两队，向着草地不远处的伊法魔尼城堡缓慢前进。
    伊法魔尼不但是建校时间最短的魔法学校，而且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所由麻鸡参与创办的学校。哈莉只知道城堡位于马萨诸塞州西部的格雷洛克山山顶，它的具体位置是保密的，而且有魔法保护，在普通人眼里，这里只是一团云雾缭绕。
    伊法魔尼的城堡并不像霍格沃茨那样历史悠久，但依然壮观宏伟。正门两侧摆放着伊索·瑟尔和詹姆·斯图尔特的大理石雕像。哈莉和新生们一起，从正门进入校园，对高大的雕像赞叹不已。
    詹姆·斯图尔特是一个麻鸡，他和初到北美、躲避自己姨妈追杀的伊索经历了长久的考验后才走到了一起，二人的爱情故事以及建立魔法学校的过程在北美巫师之间长久地传颂。
    他甚至命名了四所学院中的一所——地精学院，来纪念一个曾经和伊索有过交集的地精朋友，是他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出现，杀了葛姆蕾·冈特，拯救了他和伊索一家人。
    他还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能够制作魔杖的麻鸡。伊索逃出英国时所带的魔杖是北美当时唯一的魔杖。后来，各种机缘巧合以及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詹姆第一次制作的魔杖就魔力超凡，并在之后和妻子伊索共同发现了多种北美洲特有的魔杖杖芯材料。
    这些，都是带队老师在经过雕像时告诉新生们的，哈莉猜测这是例行的入校活动，因为老师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沉闷无聊，像在背书。
    包括哈莉在内的新生们被带队老师领入一个城堡进门处的圆形大厅。所有新生都不住地上下张望，窃窃私语。
    哈莉看到，环绕着大厅正中的戈尔迪之结一周，有四座代表四个学院的木制雕刻。
    更让新生们不安的，是站在他们上方环型露台上的其他老师和学生，这给哈莉一种……他们在表演节目的感觉。
    在老师的指引下，哈莉和奎妮，以及其他新生靠着墙绕成一圈站好。“时尚”女老师拿出一个名单，开始按照姓氏首字母一个一个点名，被点到的学生需要上前，站在大厅石地板正中央的戈尔迪之结上方。
    此时，带着魔法的四座雕像会选择自己想要招揽的学生——如果这个学生是某个学院中意的，长角水蛇会点亮自己嵌于额头上的水晶；猫豹会发出嘶吼声；雷鸟会挥动自己的翅膀；而地精会扬起手中的弓箭。
    这就开始了？哈莉紧张不安，非常担心会不会等轮到自己时，没有一个学院想要她，而她就只能被迫回家了。
    她手心冒汗，强忍着在长袍长蹭手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队伍一点点缩小。哈莉看了看身旁的奎妮，她也没好到哪儿去，鼻尖上尽是细小的汗珠。
    她还发现，有些人的分院结果很快，几乎在他或她站上戈尔迪之结的瞬间就有一个木质雕塑做出反应；而另外一些人，则需要等待几分钟；还有个别新生，被同时二到三所学院相中，这时选择权就转移到新生手里了。
    每当新生成功分入一所学院，他或她的胸前就会出现一枚徽章，由于距离太远，近视眼哈莉看不太清徽章细节；同时环形露台上的高年级学生以及教师都会礼貌地鼓掌，其中某部分人会尤其热烈，哈莉猜测他们应该是对应学院的学生。
    她正想拉住奎妮垂在长袍一侧的手，就听到了前方老师在高喊“奎妮·科瓦斯基”的名字——不像Potter的P，K的确是一个蛮靠前的字母啊……
    金发女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迈着故作淡定的步子朝戈尔迪之结走去，哈莉看到她差一点儿同手同脚。
    奎妮站定，瞟了一眼哈莉后，开始直视前方，等待“宣判”——没几秒，围绕着奎妮的四座雕像中，地精手中的弓箭扬起了。
    这个结果不难猜到，哈莉记得奎妮说过地精代表内心，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这个描述多符合自己的好友啊。奎妮也说过自己那个同样会摄神取念的奶奶也是地精学院的……
    几乎与地精的反应无缝衔接，雷鸟展开了自己的翅膀。看上去，奎妮自己对这个结果都有些惊讶。她看了看点头表示鼓励的老师，咬着下唇，表情犹豫不决。最后，她的视线和人群中的哈莉相交了。
    “我选择雷鸟。”奎妮轻声回答。
    之后金发女孩儿便走下了戈尔迪之结，加入了已被分好院的队伍。留下哈莉和其他等待分院的同学继续忐忑不安。
    没多久就轮到了哈莉。当她的名字（哈莉·波特，不是“琳达·肯特”）被黄色长袍教师唤出后，楼上的高年级学生中响起了零星几声惊叹。
    她还从眼角余光看到，个别教师也从栏杆上弯腰探身，应该是想看清她的脸……
    她强迫自己镇定，不要往上方环形露台看，脚步虚浮地走上等待分院的位置，被四个雕像环绕，感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智慧”、“躯体”、“灵魂”和“内心”，这四样分院依据，究竟哪样才能代表自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可能比较会打架），同时也很幸运，能来到美国，加入阿福爷爷的大家庭……
    天哪天哪，这都已经过去几分钟了？哈莉转动着眼珠，悄悄看着每个静默的木质雕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久好久。她以为自己大概真的要被赶回哥谭了，这也没什么吧，就是有点儿丢人而已。
    终于，当哈莉已经打算走下戈尔迪之结，好给别人腾地方时，有一个雕像起了反应——是猫豹，一声清亮的嘶吼宣告了她的归属。
    所以能代表她的就是“躯体”了，她是个“勇士”，没白瞎了在天堂岛的训练，不错……
    “等一下，波特小姐！”
    哈莉正想退到被分好院的队伍里，黄衣女巫喊住了她。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自己被阻止的原因，另外两座雕塑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分院的反应——分别是展开翅膀的雷鸟，和点亮了头顶水晶的长角水蛇。
    雷鸟她能理解，但，代表智慧的长角水蛇？她觉得自己只是爱看书而已，根本算不上“学者”。
    几乎所有师生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和对待之前被三所学院同时招募的个别学生一样。哈莉猜测如果能被四所学院同时录取，应该会是一件轰动的事情。
    在此期间，哈莉几次想做出选择，都被黄衣女巫拦住了。等啊等，地精雕塑就是一动不动，最后女巫皱了皱眉，盯着地精雕塑，看上去简直想去检查检查是不是出了故障。
    “我选雷鸟。”哈莉果断地结束了这个尴尬的情景，快步走下戈尔迪之结——他们对她不切实际的期望，让哈莉压力很大。
    她走到了奎妮身边，两个女孩儿都为能分进同一所学院而开心不已。哈莉低头看了看出现在自己胸前的金红色徽章，其上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雷鸟。
    分院仪式很快结束了，今年并没有出现能同时被四所学院招揽的学生。
    新生们随后被带进了另外一个大厅。和刚才那个圆形房间不同，这个房间是长条状的，除了门之外的另外三面墙上，自房顶到地板，都摆满了魔杖，十分壮观。
    “你们将在这里选择自己的魔杖——确切地说，是被魔杖选择。伊法魔尼的魔杖均由北美特有的杖芯材料制成，包括并不限于长角水蛇的角、猫豹毛发、山暴龙心弦、鹿角兔的鹿角每根魔杖都是独特的，请务必珍惜它。”黄衣女巫对一众小巫师讲述。
    “1965年拉帕波特法律被废除之前，未满17岁的学生是不能在假期将魔杖带离学校的，现在虽然放开了这项限制，你们依然不能在假期使用魔法。这项规定必须遵守，违者会被魔法国会严厉处分，甚至退学。”
    小巫师们本来为自己即将拿到魔杖而兴奋，听到这个规定后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按规定，每个小巫师们会轮流上前，走到魔杖选择台，此时会有一个自动卷尺蹦出来，展开量量每人的身体数据，甚至包括眼睛距离。
    有些小巫师被这诡异的无人操作的尺子吓得一蹦三尺高，但已经见识过扎塔娜姐姐的魔法，和被超英围绕的哈莉非常淡定。
    随后小巫师会把手放在台子上的指定位置上，等待着合适的魔杖从满墙的魔杖堆里弹出来，此时，在城堡工作的地精会慢吞吞地把魔杖拿来，交给小巫师，整个过程就算结束了。
    她不清楚霍格沃茨那边的魔杖是怎么选的，会不会也像美国这边一样麻烦。因为她已经在魔杖选择台前等了半个小时了……
    哈莉身后的队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要不，我最后再来？”哈莉试探地跟身旁的老师建议道。
    “不用，这很正常，”黄衣女巫很淡定，一脸见怪不怪，“我听说历史上还有等了一天的呢。”
    身后的队伍响起了绝望的悲鸣。
    “巫师实际上能使用很多魔杖，尤其是魔法强大的成年巫师，几乎不受工具的限制；而现在这个挑选魔杖的过程，只是为了选出最适合你们、以及最有利于你们学习魔法的工具，伊法魔尼的毕业生一向以擅长使用魔杖而出名。所以你就放心吧，这里肯定有一根最适合你的。”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放心吧，这里肯定有一根相对来说最适合你的……”
    黄衣女巫改变了自己的说法……
    最后，终于在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后，一个远在门口房顶角落的魔杖盒子，“犹犹豫豫”地飘了出来——地精赶快捉住了它，似乎怕它改主意一样，随后粗暴地塞进哈莉手里。
    哈莉赶快退下魔杖选择台，给后面等待多时的同学让开位置。走到奎妮身边后，她打开盒子——“猫豹毛发，十一英寸，冬青木材质”，盒子里的小纸条如是写道。
    “我觉得都一样，你的反而比我的好看多了。”奎妮撇嘴，盯着自己的魔杖，“我这根太短了，我怀疑这预示了我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