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学霸[双重生]》56.第 56 章

    钟霖仰面躺在厕所的瓷砖地上，从被推倒在地到此刻, 她的大部分知觉都被后背在地板上磕出来的钝痛占据了, 直到头上传来拉扯头发的痛, 她的注意力才转到了踩着她头发的女生身上。也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拍□□吗？十几岁的孩子法律意识淡薄，自我意识却膨胀得厉害, 他们的爱恨都要通过最为直接的手段宣泄出来。看来仅仅是剪坏了她的头发还不足以平息这女生的嫉恨。
    从疼痛中挣扎出来后, 理智复苏得飞快。她评估了一下目前的处境——晚自习时间, 实验楼早就空了，现在又是四对一的局面, 可以说, 她半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梁雅, 她怎么不挣扎了？不是刚才头被撞坏了吧？”捂着她嘴巴的女生有点惶恐的问为首的女生。
    “撞不死她！不挣扎正好，赶紧把她衣服扒了, 拍完照回教室，一会晚自习要迟到了。”梁雅踩着钟霖的头发说。
    但是这一回另外几个人却迟迟没有动手，钟霖感觉到摁着她的几个人在这个恶毒的计划面前已经有所迟疑。一个从小生活在法治社会中人不太可能突然变成穷凶极恶的歹徒, 梁雅的计划明显已经触碰到了她们的道德底线。
    其中的一个女生问她：“这不好吧？之前不是说好就是教训她一下吗, 怎么还要拍□□……万一她拿这个证据告我们怎么办？”
    梁雅不屑：“怕什么？照片挂出去把背景抹掉，就说她滥交被人拍了，她手机都泡水里了你怕什么？今天发生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你们不说出去就没人会相信她。”
    “……有点过了吧……”有个女生小声的质疑。
    “就是，你说滥交就滥交？我觉得正常人不会相信你才对……”另一个帮腔。
    梁雅有些得意的笑了：“当然不是我挂出去, 人都安排好了。”她说着好像又怕透露太多细节, 生硬的中止的话题, 冲着那两人不耐烦的说，“只要拍几张照片就完事，你们啰嗦什么？”
    “不是……是你有点突然吧？”帮腔的女生继续反驳。
    “怎么？不是说好了听我指挥吗？”梁雅瞪着那个女生，“都说了就是她家公司搞的鬼，害得人家跳楼自杀，她现在被拍□□就是报应！父债子偿，她爸做的孽她来还！你们来之前怎么说来着？怎么现在又没对她做什么别的，拍个□□就不敢了？”
    难怪这么听梁雅的话，原来她们是为了“主持正义”。钟霖在梁雅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一点信息——这几个人欺负她，除了嫉妒之外，似乎背后还有推手。
    “可是……”另一个女生似乎还不敢动手。毕竟欺负一个弱者容易，欺负一个长期被她们仰望的人还是需要克服一定的心理障碍。
    话才起了个头，梁雅不多的耐心值已经彻底耗尽，她暴躁的打断那女生：“可是你妈！你们长点脑子行不行？人也抓了头发也剪了你以为现在放过她我们就没事了吗？只有□□在手里，她才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糟糕……梁雅这句话一说出来，钟霖就知道完蛋了。果然，她们那点薄弱的法律意识和不堪一击的道德底线，在“自己可能受伤害”这个现实面前瞬间碎成了渣渣。
    “也是。”摁着钟霖双腿的女生大着胆子对梁雅说：“不过，你出的主意你不能光看着。”
    梁雅嗤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行，你们都怕，我自己来！”
    大约是钟霖之前表现得太安静，原先按住钟霖的女生们全体放松了警惕，按着她腿的女生甚至直接松了手，给梁雅腾位置。
    钟霖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腿上按着的力道一消失，她就趁机拼命挣扎，梁雅刚刚蹲下，没躲过，被她一脚踢中了下巴。
    “贱人！你敢踢我！”梁雅尖叫着，扑过去抓住钟霖的头发反手就抽了她一记耳光，盛怒之下的巴掌力道大得吓人，直抽得钟霖被她抽得眼冒金星。
    视线还没恢复清晰，就见梁雅拎着不知哪里找出来的水桶，将桶里来源不明的水朝她兜头泼过来。
    梁雅暴怒中的失智举动吓到了她的同伙，鬼知道厕所里的水桶里装的是什么水。于是在梁雅泼水的瞬间，这些按着钟霖的人跟炸了窝似的纷纷往旁边跳开。
    “咚！”几乎与此同时，反锁的厕所门被人从外边使劲推了一下，“谁在里面？”
    听见薛越声音的同时，钟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喊了出来：“薛越！救我！”
    一声巨响过后。厕所反锁的门被薛越一脚踢开，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被废掉的锁头在门上摇摇欲坠的晃着。
    但很快，站在最靠门边的女生已经回过神来，企图偷偷溜走，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厕所门，薛越已经抢在她前头咣的一声把半残的门给摔上了。
    “谁敢走！”薛越爆喝，吓得企图溜走的女生又缩了回去。他进门后一看到钟霖的被欺负过的样子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全冲上了头，理智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梁雅也和其他的女生一样，被薛越暴怒的反应吓呆了。完全没有了刚才欺负钟霖时的嚣张气焰。
    “手机给我！”薛越扫视了一圈厕所里的女生们，很快就锁定了梁雅。他大步跨到梁雅跟前，不等梁雅有所反应，就已经从她手里抄走了手机。下一秒，只听一声脆响，梁雅的手机就在厕所里面的墙上砸得稀碎。
    “还有你们几个，手机都交出来！”薛越砸完梁雅的手机后，转头逼视着另外几个帮凶。
    “你……这是我们的私有财物……你凭什么砸……啊！”
    那个胆子大点试图跟薛越讲法律的女生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也被薛越从衣服兜里掏出来给砸了。“不凭什么，砸了就是砸了，几个破手机，老子买得起！”
    薛越吼完，揪住她旁边的女生，还没开口，女生已经战战兢兢把手机交了出来。剩下胆子最小的那个，还没被薛越逼问，就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把手机扔给他。然后手机自然也和其他人的一样，殉职了。
    砸完所有人的手机，薛越终于放了行。那几个女孩子跟见了鬼似的夺路而逃，厕所里很快就只剩下钟霖和他两个。
    薛越上前把钟霖扶起来，直到这时候，薛越才发现，钟霖不但被淋得透湿，左边脸上还有可疑的巴掌印，头发也被剪断了一大半，狗啃似的边缘不用想都知道是刚才那帮女生做的好事。一想到要是他再晚来一步，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刚刚平息的怒火一瞬间又烧了起来。“痛不痛？”他指了指钟霖的脸。
    钟霖作为当事人，表现得反而比他平静得多。“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你把她们的手机收起来作证据，里面应该有她们策划这次活动的聊天记录。”
    薛越欣然应允，开始捡拾刚刚被他砸碎的手机尸体。收拾完最后一部手机后，薛越无意抬头，发现钟霖站在洗手池边上，对着镜子剪她们没剪透的一撮长发。日光灯生硬的光线从头落下，照在她身上。动作的关系，被水湿透的夏季校服正紧贴着她的背部，里面内衣的形状和颜色都透了出来。
    薛越耳根烧了起来，急忙把身上的篮球背心脱下来递给钟霖。“给你穿这个。”钟霖握着剪刀，错愕的回头，只见薛越胳膊伸得笔直，脑袋偏向一旁，刻意不去看她。“我、我套在T恤上穿的，应该，应该不会太臭……”薛越磕磕巴巴的补充，就是不看她。
    钟霖低头一看，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窘况，她刚才注意力都放在别的地方，完全没注意衣服……想到这，她也难得的羞赧起来，“谢谢。”她边说边抓过薛越的篮球背心套在了外面，压根没管衣服是香是臭。
    “你慢慢收拾，我，我去外边等你。”背心才套上，薛越就撂下一句话，抱着手机残骸们落荒而逃。
    “薛越，你怎么从女厕所出来了？”走廊外头传来了同班同学惊奇的声音。
    钟霖赶紧整理好衣服，捞起她泡水了手机从厕所出去。才出门，就被走廊上的阵仗吓了一跳。除了她和薛越，班上男生女生一起来了七八个。
    “你们怎么来了？”薛越问出了她心里的疑惑。
    “那个傻逼站长，你说他找钟霖可能没安好心，我们过去找他，随便一诈他就露馅了。这不是怕你们吃亏喊了几个人过来。”一个男生说。“看你们是搞定了？”
    钟霖一冒头，浑身的狼狈样都不用多做解释。同来的女孩子已经把她围住，“你要不要跟我回宿舍换套衣服吧，会生病的。”住校的女生担忧的捏了捏钟霖湿透的袖子。
    钟霖摇了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还是先去办公室跟老班说一下。”
    她一提，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表示就是要这个惨状去告状才更有说服力。就这样，钟霖跟薛越在一众同学的簇拥下走出了实验楼。
    “薛越，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钟霖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