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夫妻穿越后》59.第五十八章

    前一天中午众人吃过饭后张管事就开始让他们准备好相关事宜之后进入浅眠, 因为入场是从第二天寅时初刻便开始进场检查, 一般士子为了个好彩头都是子时就开始排队，希望能排到一个好座位。
    江源贡院坐落城东，约莫五千多间号舍，贡院有两层围墙，外围约莫一层半楼阁高, 内墙则是与普通围墙没差。围墙死角各有望楼一座。墙头遍插荆棘, 以防舞弊之人暗通曲款, 故而贡院也称为“棘围”。
    贡院大门正中悬隶书所书两个大字“贡院”匾额, 大门东西各有辕门一座, 门内建有“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两座牌坊。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很多人在了，众人都将篮子放在那里，在前面占着位置，有些稳妥一点的则是在前面占着等着。
    “少爷, 您去旁边歇着，清风帮您占位置吧！”清风看着有些排队的人一身书童打扮似乎不是学子, 连忙上前去将顾言挤到一旁。
    顾言冷冷的瞥了一眼清风：“少爷我的身子骨有这么弱吗？”他现在身材虽然称不上身强体壮, 可是最起比起之前的弱不禁风不知道强壮了多少，怎么会连站都站不住了？
    晚间的江源还是带着几分凉意的，清风本来就穿的不甚暖和, 这一下子被顾言的眼刀子一盯只觉得从头冷到了脚, 忙不迭的打着千：“那少爷不愿意让清风排队, 那这马扎您可得用, 站这么一晚上可对您明天答卷没有益处。”
    “述之, 不差那一点半点儿，你看他们可都用考篮占座位，我看你还是坐下来歇会儿吧！”说话的正是最近和顾言关系比较好的向文，他之前也有过经验，今天也准备了马扎，坐在那里看着筐子里的东西。
    对于这种占座的行为顾言其实觉得是无感的，毕竟到了搜身检验的时候还是得重新领号。
    若是排到前面的座位上面，就在考官眼皮子底下，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基本就被考官吓个半死，哪里还能集中精神考试？若是排在最末，八月的天气又热，不光号舍里有便桶，外面也有，那酸爽！
    不过他也没有在推辞，把篮子给了清风之后就在旁边和向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云麓书院的其他学生都不曾与二人搭话，顾言的同窗好友早就放弃考试，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另谋出路，虽然在书院这段时间也都见过他们，但终究也只是能叫得上名字，并没深交。而向文因为性格原因，以前就与他们聊不到一处，所以也没人和他聊天。
    薛彬再三给他们讲解注意事项，等到更夫打了四更的梆子，人逐渐多了起来他才从喋喋不休的行列停下。
    清风看着他口干舌燥，连忙给他送了一杯水，薛彬喝过之后看着最后免遭他们荼毒的二人，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落在了向文身上又开始喋喋不休。
    薛彬看着顾言在一旁出神，他喝了一口水忍不住继续：“你也仔细听着，你别以为考过一次就不记在心里，这里面门道可多着呢！”
    顾言一听不敢与薛彬争高低：“兄长说的是。”
    薛彬看着顾言虚心受教的样子，一时间张口结舌，准备好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在说。
    上一次顾言考试的时候他也是跟着的，有那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劲是好，可是都撞了头破血流都不回头，那就太过固执了。
    现如今他能放平心态，就算没能考过去，对于他们两以后的日子也是好的。
    寅时一过，号炮一响，众士子都聚集到三个门前等待检查过。
    人群中来陪同的或亲人或书童小厮，听见钟声都将考篮交给了自家待考的学子，一时之间耳边鼓励之语不绝。
    人群排成了几条条蜿蜒长龙，而顾言正打算随着人群动起来时，薛彬叫住了他们二人：“述之、青松，你们在看看考篮。”
    顾言诧异的又看了薛彬一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两个人又检查了一遍，食物、笔、墨、砚台似乎没有少什么东西，他正要和薛彬说些什么之时，薛彬突然上前在他的考篮上面直接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卷轴，展开之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仅有米粒大小，满满当当的写了一个卷轴，里面尽是些四书五经的内容。
    顾言见状脸不禁白了一白，后背立马渗出了冷汗。
    薛彬又翻了翻向文的考篮，并没有在里面翻出什么东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对着顾言没好气：“刚才我说的时候就怕你着了道，没想到还真是你着了道！”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感情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顾言惊魂未定，对着薛彬又是一礼：“多谢兄长了！”幸亏被薛彬翻出了那个小抄，这要是被人发现，他也不用再考了，轻则打一顿终身禁考，重则抄家流放，祸及全族啊！
    之后云麓书院众人都视考篮为生命，将它牢牢的抱在怀里，再不敢轻易的松手。
    顾言看着熙熙攘攘的众人不禁想起来自己当时高考时的场景，也是这么人山人海，打眼望去一眼都看不见学校大门。
    也是个热天，家里人跟了一场又一场，学校外围的树木早就挤满了人，有些家长没有找个好位置，就这么在炎炎烈日之下曝晒着自己。
    就为了几年后的那一纸文凭，在学校里面的学生在奋斗，学校外面的家长们也是在奋斗。
    排到顾言检查时已经过了辰时，因为他们来的还算早，并没有排的太靠后。
    夹带的事并没有影响多少他的心情，十分配合的让军士检查，到了最后随着他们一声“过了”，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古代准考证上面写的号舍，天字三十号，位置在中间，运气十分好的没有在厕号，他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进二门龙门有一座明远楼，登楼可对整个贡院一览无余。从明远楼向北至公堂，为一条宽阔的甬道，甬道东西为一排排应试的号舍，每排号舍用千字文天地玄黄，号舍面南背北，砖墙瓦顶，也就刚好能一人在里面答卷。
    号舍南面敞开，不安门窗，十分简陋，内设两块木板，白天用来答卷，到了晚间则可拼凑成一张简易木板床。每排号舍都有一个木栅，士子进入之后便会把号栅封上，到了交卷的时候才能打开。
    顾言找到号舍后先是抬头看了看屋顶，嗯，还好没有裂缝，下雨的时候应该不会漏雨。又看看了墙角的厕桶，味道也不算太重，看来贡院里的后勤还算尽责，没有不舍得洗涮，不过顾言转念又想，毕竟放了三年，怎么还有味道不是？
    墙角还有个炭盆，基本这几天烧水取暖都在这里，不过顾言觉得基本是用不上了，最多也就是讲被军士切成一小块的馒头烤一下吃口热食罢了。
    而后他就不闻窗外嘈杂的声响，想着需要养精蓄锐，便趁着还没有完全热起来将两块板子随意一搭拼成了一张床准备在睡一会儿。
    可也不过睡到了午时，天气热的越发难捱，而号舍又是坐北朝南，他也不管什么有辱斯文，将外衣脱了下来制成一个简易的门帘遮挡阳光，又睡了一会儿才起来吃了点东西。
    牛肉是补充体力最好的食物，这次清风特意让厨房给顾言将一大块牛肉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用油纸包着带进了考场，然后还准备了一些馒头和腌菜，放在火盆处烤了烤，凑合着吃了一顿又准备休息。
    这一觉也没有睡的太踏实就被军士将窗帘摘了下来，说什么考场之上禁止遮拦，若不是顾言态度良好差点还将外衣给他拿走。
    到了晚上，还没讲纸张蜡烛发下来的时候，顾言蹲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厕所，立志要将肚子里排干净，这几天能不上厕所就不上，不然让他与自己的屎尿共度几天还真的……
    等到他从厕所出来，公堂那边已经开始敲锣打鼓让众位考生开始回去，说是全部考生已经入场，现在开始分发蜡烛和草稿纸。
    一共发下来三根蜡烛和五张草稿纸，每张都裁剪的比例都不是多大，堪堪够答题。
    今天晚上天气还算凉爽，顾言吃了点东西之后，贡院里的嘈杂声就已经低了下去，而顾言也开始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以便明天有精力答题。
    因为白天睡得太多，加上在号舍需要蜷缩着腿睡不舒服，等到他在醒了之时才不过寅时刚过。顾言起身又吃了点东西，又去趟厕所，回到号舍倒头又睡了一小会儿听得又一阵炮声响，军士高唱：“第一场考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