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夫妻穿越后》60.第五十九章

    答题纸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发放起来, 这次仍旧是裁得的整整齐齐的宣纸, 纸的质量连平时顾家给顾言配的纸张都比不上，不过也幸亏他最近在江源写字的时候，特意用了质量稍微差点的纸张，不然他若是写出来只怕肯定会污了卷子。
    乡试一般的考题都是军士们搬着一块挺大的牌子，来回走动让考生们将考题记下来, 而第一题便是出自《论语》中的一句话：“荡荡乎, 民无能名焉。”
    顾言看了题目有些黑线, 这是句是孔子感叹尧帝的伟大, 现在拿过来用, 显而易见的是要士子们拍上位者的马屁，顺便歌功颂德君主一番。不过，这马屁怎么拍的让上面的考官舒服，这倒是个本事了。
    他将后面的题目看完, 基本除了第一个都是其余的《四书》题都是生拉硬拽凑成文章，十分深井冰。而在心里罗列了一番之后, 提笔开始在草稿纸上面答题。
    顾言突然想到一个清朝末年的科举小故事, 有个考官出题中西结合，出了一个《项羽拿破仑论》，本身题目也没什么不同, 而二人又都是那个时代的枭雄, 按说应该很好作答才对, 但以为当时的人们对拿破仑无所闻, 便惶惶恐恐的答题, 作出了让后人笑话的文章。
    其实平心而论，不知者不为怪，以当时八股文的科举制度来说那名考生答得可以说是十分漂亮，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不过当时顾言想，只怕审阅考卷的入帘官这么多，只怕他们其中也没多少人知道拿破仑是谁吧？只怕到时候考官还要多费些心思和入帘官讲一遍了！
    幸亏之前顾言已经突击做了历代的科举考题，又趁这个时候想薛黎和薛彬请教了一番，对于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题目也照样手到擒来。
    顾言在天黑之前答完题后，便未在动笔，将草稿放进油袋里面防止晚间睡的太熟，在漏进来雨水，那他就完了。
    不过他显然是对自己的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太过自信了，到了晚上蚊虫飞来飞去的嗡嗡声实在让人难受，而他又是个招蚊子的体质，一晚上叮咬让他第二天誊写卷子的时候十分没精神。
    而顾言生怕出了错，只能趁着白天补觉，这一睡就睡到了午时末天气最炎热的时候，顾言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开始抓紧誊写，等到还没掌灯的时候，就将所有的题目誊好，检查了一遍之后，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拿出剩下不多的食物吃了起来。
    只是吃到一半他就有些受不住了，号舍里面的味道太重，让他忍不住想吐，刚才专心致志的鞋子倒还不觉得，现在他实在受不了和自己的排泄物在一起，所以也只是匆匆的硬是让自己吃了几口就又开始休息了。
    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顾言晚上基本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直接蜷缩着睡到了第二天卯时，而今天从辰时开始变可以交卷了。
    顾言伸了个懒腰，又仔细的检查了遍自己的答的题，终于放心的将卷子交给了军士。
    虽然不太吉利，但在现代没有进过拘留所、监狱的顾言，在出来号舍后他实实在在的感觉自己是被“放”出来了。
    在特定的房间有等了一会儿，等到贡院的大门打开，他看着身边的人的蜂拥而出，那刑满释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出去之后他就看见清风在显眼的地方等着他，而身边的薛彬眼中布满红血丝，似乎这几天如同一样没有睡好，看见顾言出来，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冲他点了点头：“赶紧回去休息吧！”
    顾言听闻也不在推辞，连忙去了客栈沐浴，好了之后客栈的饭菜顾言觉得异常好吃，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饱饭，接着便在软和的床上和周公联谊去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忙碌的身影，只觉得熟悉，可想到带的东西基本都是清风准备的，也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客栈离贡院也不过几百米，走路的工夫也就几分钟，十二这天晚上子时就又要开始排队，这时候他觉得里贡院近真是件好事，能让他囫囵的多睡一会儿工夫。
    这次顾言基本是睡到自然醒刚坐起来清风就来叫了他，伺候他洗漱。
    收拾好之后顾言翻了翻清风准备的东西，发现其中多了一小包东西，拆开看之后是一小包薄荷叶，忍不住问道：“你给我放这个做什么？”
    清风看着小包一愣，然后笑道：“少爷不是说号舍里面蚊子叮咬的多吗？清风就准备了一小包，少爷用这个擦擦就能驱蚊的，嗅一嗅还能提神醒脑呢！”
    顾言将信将疑的放在鼻子闻了一闻，发觉立马清醒了不少，遂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赞叹道：“你有心了！”
    说着他又嗅了嗅薄荷包，然后放在考篮进到了长长的队伍之中。
    第二场考试虽然时间比起第一场较为仓促，但是好在不用在排座位，便比第一场考试入场的速度快了一些，等到辰时的时候顾言已经收拾完毕，静候分发答题纸草稿纸了。
    不过房间里的马桶味道还是难闻的很，他忍不住将一小片薄荷分成两半，塞在了自己的鼻孔里，顿时鼻尖萦绕的都是薄荷的清新之气，让他能更好的答题。
    顾言忍不住想等到回去一定涨清风的月例！
    比起第一场考试，顾言的精力明显的差了许多，这次他没有在拖沓，直接趁着精神好的时候将文章一鼓作气的写了出来，然后又趁着黄昏之时点上蜡烛誊抄在答题纸之上，做完这一切，他刚把答题纸收好便电闪雷鸣，雨水倾盆而下，将顾言案上的墨都打散了没办法再用，仅剩墨斗笔上面的一小块墨。
    看着这场雨，顾言记得薛婧婷是最害怕打雷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
    可惜想过之后顾言就觉得自己蠢，江源和平川县离的很远，他这边下雨那边可能是天气晴朗，自己未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不过还是幸亏自己早早写完了试卷，不然照这个雨势，怕是写了也会散墨，就算是没有散墨答题纸上面也应该会不可避免的染上水渍。
    这场天公不作美的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中午。
    贡院的排水系统很好，号舍里基本没有积水。
    下过雨之后整个世界都凉爽了起来，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就连号舍里马桶的异味也不是那么冲了，顾言从号舍外望去，看见那天空变得湛蓝，大地焕然一新。
    顾言也总算能在号舍里吃一口相对可口的饭。
    第二场考试结束之后，贡院门口等待的人明显的不如之前的多了，而大街上也开始张灯结彩，顾言突然意识到，似乎马上就是中秋节了……
    可惜时间没给他留下多少感慨，第三场考试又是迫在眉睫。
    他收拾了一番之后倒头却是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便起身拿起纸笔默写了一篇苏轼的水调歌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写到这里顾言忍不住心里烦闷，将纸折了折扔在了一旁。
    以前每每到中秋，他的父母都会赶来与他团聚，他也就对于过中秋的团圆觉得十分无感，不过觉得是个普通的传统节日、要吃月饼罢了，可如今家人不在身边，独自一人在异乡，他才觉得那种团聚原来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少爷该起了……”清风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顾言揉了揉发酸的鼻头，闷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着便起身收拾好，准备再次出发了。
    只是这一次清风不过在考篮里备了薄荷包，还给他备了切成一厘米宽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月饼。
    虽然月饼是要圆的才说明要团圆，但是贡院里面带了月饼也会被切成块，到还不如现在这般清风先帮他切好在带进来，到时候若想团圆在拼成花纹便是。
    顾言看见之后没有多问，挎着的嘴角终于又浮现了笑容。
    最后一场考试人明显的比前两场要少了一些，不过想想也明白，很多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挨不过第二场考试忽冷忽热的天气，生病不能参加考试者不在少数，人自然就少了。
    当晚，顾言答好卷子，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吃着枣泥馅的月饼，突然想起来她们都是在一样的明月之下，也许此时正在看一轮明月，忽然就觉得心情大好，将那两块月饼吃的干干净净。
    第三场考试结束之后，顾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终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他看着贡院门口清风身边的人，突然觉得不是那么疲惫了，过去的脚步突然也变的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