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15.015

    只见徐立人站起来自我介绍，他介绍的很详细。
    冯安安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这声音格外的有滋味，就如同她最爱吃的西瓜一样味似的，她忍不住咽了咽——
    到是手肘被人撞了下，她悄悄儿地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秦细细。
    秦细细往她的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不动声色地推到冯安安面前，冯安安不经意地一看，见着那上面写着：
    “我姐夫，帅吧？”
    就这么几个字，就得见着一股子得意劲儿浮于字面。
    冯安安脑袋里的弦还在，快速地往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他结婚了？”
    秦细细回得很快，“没呢，很快就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
    能让徐立人当上门女婿的家庭，冯安安立马就想起“秦妍”这个名字，都姓“秦”，而且当初跟徐立人一块儿出国呢，手牵手的，她到留在国内呢，如今他回来了，还是别人的，这让冯安安差点都没想听下去徐立人的自我介绍。
    她想尿遁，又想着她行得正坐得直，分明是徐立人当年不厚道，她又有什么必要在早会上避开他的？这么一想，她心里头才好受些。
    只是陈局是个挺实在的领导，这边呢徐立人做了自我介绍，就让这参加会议的人都起来自我介绍，这么一个一个的排下去，让冯安安坐立难安，尤其这会议室并不大，她多次看向徐立人，都见他并没有丝毫将视线投向过自己，更是让她颇觉得面上有些个难堪。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梦里想的都是他，便是做些个大龄女青年控制不了的梦，也都是他——她甚至有一回都用双手包着他那个，那触感至今还留在她手心里，明明就是做个梦，到跟真的一样了。
    那表面真跟天鹅绒一般的光滑细腻。
    她顿时面上就发烫，没敢看徐立人了。
    到了她时，还是秦细细提醒她的，还是悄悄地用手肘撞了撞她。
    冯安安站了起来，迎向陈局含笑的目光，又看一眼徐立人，见他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莫名地就觉着有了股压力，他面上带着笑意，明明显得有些个疏离，却还是叫人觉得万分的亲切。
    “我是冯安安，大学毕业后就在这里了。”她说话的时候，特别的紧张，就简短的一句话，就好像能要了她拿的感觉。
    可这只是她的错觉，她一讲完就坐下了，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追随着徐立人的一举一动，就清楚地发现徐立人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而是很快地就落在秦细细身上，却是没了那份疏离。
    冯安安烫着的脸，一下子就凉了。
    早会一结束，冯安安抱着笔记本，挤在同事间走出了会议室。
    徐立人回国就参加了中层干部的考试，毫无意外地便是接替陈局工作来的，对于这样一位对单位工作还算是外行人的新领导，局里上下都有些议论，也就是私底下议论，毕竟是市城组织的人事，局里也有人去考过，笔试都没过。
    陈局即将要退休，自然得有新领导，在陈局即将退休前，徐立人这个新领导就来了，主要是跟陈局交接工作，顺便上面的意思便有让陈局先带一带徐立人的意思，陈局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当然她再妥当也没有，也得徐立人能明白这工作的重要性与必要性，还有这肩上担着的责任，还得看个人悟性。
    冯安安早些就知道有新领导要来，万万没想到会是徐立人，她还以为徐立人才回来，没想到这徐立人早两个月前就回来了，还不声不响地参加了中层干部的考试，简直让冯安安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使劲地挠出了血似的难受。
    她回到办公室，机械性地打开电脑，将表格上面的数据进行输入，才没输了几张，她人往后一仰，竟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脑袋里乱乱的，做什么都不对，再没有比徐立人看她的眼神跟看个陌生人似的更让她难受了。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在加她好友，本想迅速地拒绝，可看着那头像，她的手就停了，愣了三四秒后，她立马同意了好友申请。
    是徐立人。
    上一秒，她还郁闷着；这一秒，她喜出望外，甚至是心花怒放。
    即使端午时节，已经是夏天，她的心还是跟在春天里一样。
    刚加了徐立人，没等她考虑好要说什么后，徐立人就发过过一条消息，“早就想跟同学们说这事，阴差阳错了，到让他们以为我才回来。”
    这样的话，顿时让冯安安觉着自己不是徐立人的外人，有种被亲自解释的受宠若惊感，让她有些不淡定起来，想了再想就回了这么条，“大家都是老同学，都能理解的。”
    “紫象的饭没吃成，我请你跟陈双吃个饭吧？”
    很快地，徐立人再回了一条。
    冯安安生怕自己看错了字，仔细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字眼，那架式好像都要拿放大镜似的，还亏得她还有点理智，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些，“老同学，你都这么久在国外，恐怕都不知道本市哪里最好吃，还不如我跟陈双作东请你呢，你跟秦妍一块儿过来，怎么样？”
    拼写“秦妍”名字的时候，她删了三次，又再添上，最终还是给添上了，就这么给发出去。一发出去后，她就时不时地盯着手机，恨不得自己亲自替徐立人回了她。
    她已经都想象着徐立人那边说他并没有跟秦妍在一块儿，想着想着这脸上的笑意就浓了些，——依着徐立人的性子，真能去秦家当上门女婿？有那个可能吗？她是不信的，他当年是个多么骄傲的少年。
    “行，你请，给你个机会请。秦妍那边，我得问问她有没有空。你定好时间跟地点就跟我说。”
    这是徐立人回的话——
    冯安安的眼睛几乎就粘在手机屏幕上了，看来看去都是这些字，一个都未曾改变。她到是想把手机给扔了，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拿手机出气，这与手机并没有干系——她叹了口气，她想象的事都不存在，秦妍确实跟徐立人一对了，这么一想，她就更难受。
    可难受有什么用？
    人家有女朋友了，她再怎么着，这底线还是有的，挖人墙角这种事，她干不来。即使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她都没有喜欢过秦妍半点。
    中午了。
    局大门外头到是停着辆特别招摇的车子，一看那车子就知道烧钱，没个几百万的软妹币到不了手，冯安安一看就知道自己挣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那车，也从来没觉得车子是必需品——
    只是她看着徐立人走向大门口，上了那车子，她顿时恨不得自己有钱，能买辆车也天天地到单位门口接徐立人。
    走的不只是徐立人，还有秦细细。
    秦细细是秦妍的妹妹，这个关系，冯安安还真是今天第一天知道。
    当然，单位的同事也是第一天知道，大家都有些懵。
    “难怪我瞧着她个口红色都不一般，原来是秦家人呀。”
    冯安安听见同事们这么说，就低着头往食堂那边走，她也觉着秦细细的口红不一般，她家里头有好些个呢，都是谢其赞带回来给她用的，可惜那些东西她都好好地封存好，没动过一分半毛。
    见着徐立人跟秦妍，真是把冯安安这一天的上班心情都给毁了。
    这不，陈局又给她介绍相亲了，临下班时。
    她进去时，徐立人也在。“陈局，徐局。”
    徐立人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离开陈局的办公室。
    冯安安没敢回头看。
    陈局见着冯安安，那是满脸的笑意，“小冯呀，你看我都要退休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我吃回炖猪蹄？”
    冯安安一时没回过神来，“啊？”
    陈局也不生气，好性子地再问一次。
    冯安安这回魂在了，也听懂了意思，本地的风俗，有个谢媒的事，便是请做媒的人吃炖猪蹄，当着陈局那笑脸，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又想着徐立人都有人了，她也得找人了，“要是成了，自然请陈局吃。”
    陈局拍拍她的肩膀，“这回是我老领导的儿子陈克，一院的外科大夫，因工作太忙都没空谈对象，这一拖，时间就拖大了，今年四十岁。”
    四十岁？
    冯安安的眉头差点就皱起来了。
    当着陈局的面，她还是克制住。
    陈局见她没吭声，“就是年纪大了些，你去见一见，不成也没事，要是看着还合适就处一处，要是处了还不合适，不成也没事。”
    冯安安点点头，“我知道，您放心，陈局。”
    陈局就给了她外科大夫的微信号，还有抠抠号。
    抠抠这东西，冯安安如今没怎么弄，就硬着头皮试着加微信。
    等了一天，这微信才加上。
    约了时间地点，打算吃个饭。
    依旧是上次那地方。
    她去了，等了半个小时，那外科大夫还没有出现。
    把冯安安等得够着急。
    再等了半小时，外科大夫还没来。
    冯安安相亲不是第一回，这么等一个小时的相亲真没见过，还特意地看了微信，这约的时间并没有错呀，是约的一个小时前，没人来，她就自己点菜吃饭算了。
    一摊开菜单，她就有点肉疼，上回她是打算AA，没A成，这回她自己想吃，看价钱真是下不得去手点菜，索性就把菜单给放下起身要走人。
    她出了位置，迎面差点撞上个人——
    她连忙说：“不好意思呀，我没注意到你。”
    话说完，她一抬头，映入眼里的竟然是顾习。
    顿时还未尽的话，就消失在她嘴边。
    顾习看她一眼，“相亲呢？”
    冯安安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嗯，相亲呢。”
    顾习作势往她身后瞧了瞧，“怎么没见着人？”
    冯安安当着他的面有些窘，“人工作忙呢，没来。”
    顾习笑道：“都什么样的人，这么忙？相个亲的这点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