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唐朝》8.第7章

    “洗好了?!”宇文浩问终于从浴室里出来的露露。
    “咦?!宇文大哥还在啊!”
    露露停止了梳发。
    自己都在浴室磨蹭好半天了,要不是泡在浴池里有可能会泡的全身发皱,自己今天就在浴池中泡到明天早晨了。
    露露沮丧地看到宇文浩。
    她发现自己如果呆在浴室里那样做的话,宇文大哥真有可能坐等她到明天早上。
    “过来,把姜汤喝了。”
    宇文浩坐在那儿,招手让她过去。
    恩?宇文大哥不是要惩罚自己吗?
    露露抱着怀疑的心态,戒备地来到宇文浩跟前。
    “来把姜汤喝了。”
    宇文浩端起紫檀圆几上的碗,递给露露。
    露露看着宇文浩还算正常的冰脸,悄悄的稍微松了点气,不过这时还是不要忤逆他为好。
    接过碗,露露一咬牙,憋了口气,“咕咚咕咚”的把碗中的姜汤喝了个底朝天。
    “呼——呼——好辣呀!”
    露露象小狗似的吐着舌头。
    “水。”
    宇文浩又给她了杯水。
    “谢谢!”
    露露把水也喝的一干二净。
    “这会不辣了?”
    宇文浩接过空杯子。
    “恩,谢谢你,宇文大哥!”露露感激的说。
    “很好,那我们就该......算算帐了......”
    话没说完,宇文浩一把将露露撤过来按倒在自己的膝盖上。
    露露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屁股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我让你不好好休息,我让你到处乱跑,不说一声......”
    宇文浩拿捏着力度,一巴掌一巴掌地打着露露的屁股。
    “啊——好疼啊——,呜——你别打了,啊——我要......呜——吐了......”露露哭道。
    她本能的用手捂着屁股,也是无济于事,连手也被打的生疼。
    “我看你下次还......”
    “呱——”的一声,没等宇文浩话说完,露露吐了,刚才喝下的姜汤连水一起被吐到地上。
    “露露、露露,你怎么样了?”
    宇文浩慌忙将露露搁坐在自己的腿上。
    “呜——你..自己...呜——试...试...呜——”露露哽咽地控诉。
    宇文浩把露露的头发拂到她耳后,露出她满脸泪痕的小脸。
    “对不起!”
    宇文浩心疼的道歉。
    “呜——十...一下...呜——你...打我...呜——了十一下...呜——”
    露露她梨花落泪地抽搐着,还不忘跟宇文浩算帐。
    “有那么多下吗?”
    宇文浩让露露弄的哭笑不得。
    自己只觉得,只是轻拍了几下而已。
    “呜——有...爸爸...呜——妈妈...呜——也没有...舍得...打过我...呜——”
    露露说到这儿,委屈地哭的更伤心了。
    “对不起!”
    宇文浩觉得心里更内疚了。
    他心疼的紧紧搂着露露,露露将头埋在他怀里,哭得更起劲了......
    “当——当——当——”
    “宇文公子、露露小姐,许先生来了。”
    门外,小云禀告。
    露露慌忙从宇文浩怀里站起来,“哎吆——”她揉了两下自己的屁股,又快速的把眼泪搽干,整了整仪表。
    “快请进,许先生,让您久等了!”
    宇文浩出去将许先生迎了进来。
    “哪里,老朽也刚从艳丫头那里过来的。”
    “许伯伯,您好!请问您,艳艳她还好吗?”
    露露从宇文浩身后冒了出来。
    “露露不得无礼,许先生,您先请坐。”
    许先生落座,压了口茶。
    “艳丫头呀,她好得很,还是那样活蹦乱跳的。”
    “许先生,今天,又麻烦您了。”宇文浩说。
    露露冲着宇文浩一“哼”转头去。
    “许伯伯,谢谢您!今天上午,麻烦您了!你看,这不,我现在很好,没那么娇气,刚才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自己吃点药就行了,不用大惊小怪的。”
    “露露是吧,丫头,我都听那艳丫头说了。不是伯伯说你,你是风寒初愈,加之劳累伤神,需要休息调养,可你呢?还跑出去玩水,秋水是很凉的,要是再病了,治起来就麻烦了。”
    露露被许先生说的心虚,低着头,眼睛老瞟宇文浩。
    “许伯伯,我知道错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下水游泳的,只是脚底一滑就成落汤鸡了。不过,回来后,我就马上泡了个热水澡。你看,现在也不打喷嚏了。没事的。”
    “丫头,有没有事,要我把过脉才知道。”许先生说。
    “您看吧,许伯伯,我说没事就没事吧?!”
    露露对自己的身体,可是有点自信的。
    “恩,目前是没事,但是,你可知道,防病重于治病。如果,等到病发了,对于某些病来说,那已经太迟了。”
    “许伯伯,您不会又要开方,让我吃苦药吧?我最怕喝苦药汤了!”露露苦着脸说。
    “这回不用,只要三根葱白、三片生姜、三碗水、一把米,煮成一碗粥就行了。”
    “耶!不用喝苦药——哎吆......”
    露露是乐极生悲,高兴的一蹦,牵动了她臀部的“伤口”。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许先生看到露露手捂着臀部。
    “嘿嘿嘿,没事,只是下午摔疼了一下。”
    露露干笑了两声,放下手捂的部位,不忘瞪了偷笑的小云和宇文浩一眼。
    “没事就好,要不我给你拿些药搽搽?”
    “谢谢您,许伯伯,不用麻烦您了。”露露笑着说。
    哎吆,屁股可真疼!看来自己呆会儿得上些药才行。
    自己受伤的部位那能示人,坏宇文浩、臭宇文浩......
    露露微笑着对着许先生,心里可是把宇文浩骂了不知几百遍了。
    “那老朽就告辞了,丫头,好好休息,这两天就不要出去到处跑了。许伯伯明天再来看你,我听说你这丫头还有两下子呢!那我就得请教请教了。”
    露露亲热地挽着许伯伯的手,往外送他。
    “许伯伯,您就别糗露露了,我哪有两下子啊?要不是有那些大娘、婶子在,露露早慌的手脚无措了.您老要在,那轮到我这‘门外汉’呀。”
    “你这丫头,小嘴就是甜,怪不得那些老婆子,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你呢!”
    许先生在门口停住脚步。
    “丫头,不用送了,你呀,现在就进屋,好好休息,许伯伯,明天不是还来看你吗?对了,上午我给你开的药,还得继续喝啊!”
    “噢——怎么还要喝啊!”露露哀叫道。
    宇文浩对趴在床上,被子蒙到头顶的人儿说:“露露,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哎,这小妮子自从晚饭前,许先生走后,就一句话也不同自己说。
    “露露,吃药了。”
    ……
    “露露。”
    宇文浩掀开被子,露露头冲着里,没动。
    “露露,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吃药了。”
    ……
    “乖,你忘了,许先生怎么对你说的了?”
    ……
    “露露,其实我知道,你还在生宇文大哥的气,现在还很疼吗?”
    刚才在屋外,听到小云帮露露上药时,她的哀叫,现在那声音还象鞭子一样一下下地抽在自己的心上。
    “露露,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于是无补。”
    宇文浩将露露抱在怀里,发现她并没有再哭,只是紧闭着眼睛和嘴巴。
    “露露乖,先把药喝了再说,好不好?”
    ……
    宇文浩无奈的端起药自己喝了一大口。
    “哦——”露露觉得嘴唇上印上个软软的东西,睁眼刚想开口,嘴巴里就被苦药灌满。她挣扎的想要吐掉,可是却被宇文浩唇堵着,迫使她不得不下咽。
    “你怎么可以这样。”
    露露终于挣脱。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肯把药给喝了。”
    宇文浩就势拿起药碗还要喝。
    “不要——我自己喝,行了吧?!”
    露露接过药碗“咕咚——咕咚——”的痛快地喝了下去。
    “这样才乖嘛!”
    宇文浩乘机,又啄了下露露的唇。
    露露眼睛睁地很大的瞪着他。
    吻——初吻,自己的初吻就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了?!
    “哎——,闭上眼睛!”宇文浩温柔的命令道。
    随即,唇又贴了上来。
    露露睁大眼睛,盯着宇文浩近在眼前的黑眸,渐渐地迷失了,她慢慢又地合上眼睛。
    这就是吻吗?软软的,还有一丝中药味。
    宇文浩温柔而又霸道地轻吮她的唇,等她完全放松,舌尖抵开她的齿,缓慢地探入,逗弄着,吸吮着,引诱着她回应自己。
    露露觉得舒舒麻麻的宛如触电般,情不自禁的笨拙地回应了他,呼吸越来越浅,浑身轻颤、越来越热......
    “天啊——”
    宇文浩在自己失去理智前,硬生中断了这个叫人迷恋的吻。
    露露慢慢地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孔,想起自己刚刚的反应,不禁羞愧的将脸埋进了宇文浩的肩窝里。
    宇文浩看到露露朦胧的眼神,娇羞的神态,不禁心魂一荡,想再次吻上她的香唇,采撷她口中的蜜液。可是,不行,从刚刚她羞涩的感应来看,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吓到怀中的这个小东西。
    他怜惜的又抱紧她,却发现怀中的人儿香肩微微耸动着,还传出抽涕声。
    “露儿,你怎么了?”
    从怀中稍微推开她,只见露露梨花落泪般的红唇微颤,满脸泪痕,两眼还再不断的簌簌落泪。
    宇文浩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紧。
    “露露,我不会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跟你道歉,因为我早就喜欢你了,甚至爱上了你,哪怕我自己也无力阻止。”
    ……
    露露僵在他怀里。
    不、不!他们不能相爱,那样最终都会痛苦的。露露摇着头,心痛地想。
    “不?!我也曾想过,你在你们那里有亲人,甚至已经有爱人,而你一定想要回去。可是,我就是不知不觉地喜欢了、爱上了。哪怕,你没爱上我,也......”
    露露伸手捂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摇着头阻止他再讲下去。
    “我必须承认,自己也喜欢你、爱上你了,甚至,可能,远在第一眼就爱上了。可是,我不能啊!……我怕,怕爱上再……分离,怕那锥心透骨的思念……怕……”
    宇文浩看着泪眼婆娑,满是痛苦哀伤的露露,双手怜惜的捧着她的脸,开始是用拇指想把她的泪水抹去,可是泪随着露露激动的话语越来越多,他吻上了她,想吻去她的泪,吻在她的颊、她的眼……最后吻住她的唇,吻住她接下来再要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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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在宇文浩怀里动了动。
    “你睡醒了!”
    低头亲她耳朵了一下,宇文浩轻磕马镫加快了速度。
    露露睁着还朦胧的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沙哑的问。
    “小懒猪,差不多已经到酉时了。”
    “恩!”露露抗议地打了他一下,“咱们什么时候才到呀?”
    不会又得露宿一晚,不能洗澡了?想着,露露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宇文浩赶紧又搂紧她的腰,“快到了。”
    “恩?——你说什么?——快到了?——到长安?”露露睁大眼睛,感到他点点头,“你骗人!——哪有吗?!”她只看到驿道两旁的树。
    “看情形,咱们在落日前能赶上。”
    “真的?!”露露扭头确定。
    “是的!”宇文浩又点点头。
    他的话就那么让这小妮子质疑吗?
    “耶——那我们快着点。”说着,她要挣脱宇文浩的怀抱,“宇文大哥,我们各骑个的吧!”
    “你别乱动。”
    他把“追月”的缰绳还给露露,自己腾空飞落到旁边“流星”背上。
    “宇文大哥——我先走了——”
    露露握缰磕蹬,先窜了出去……
    “怎么了,不走了?”
    宇文浩看到停马看着长安城不动的露露。
    好大呀!好雄伟壮观啊!它比过往看到的城池不知要大上多少?!
    露露扭头看了看他,又催马前行。
    宇文大哥的家就住城里,不知他爸爸、妈妈见到自己会说什么——一个姑娘家来历不明地跟着他们的儿子?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不欢迎自己……露露忐忑不安的想着。
    “露儿,下马啦。”
    宇文浩牵着“流星”和“追月”的缰绳。
    “露儿?露露——”
    露露终于神游太虚回来,“恩?!——宇文大哥,到你家了——恩,不是还没到吗?!”
    她有点迷惑,看着眼前雄伟的城门楼,进进出出的人真多!
    “宇文大哥,”露露翻身下马,“那么些人,进出怎么不下马的?”
    “除了王公贵族和有公事的管差,一般人都要出入下马而行的,”
    宇文浩领着露露从三个门洞中的一个进城。
    这里不是很热闹?露露在马上四处张望。
    长安的街道真的好宽呀,这条路有一百多米宽吧?!道旁也毫无例外地种有道树,只不过它全都是十来米高的槐树。
    哎——,它现在正是落叶时,虽然黄色的落叶,看着它们从树上飘落下来,是很美丽,可是多了几分萧瑟,多了些凄美。要是春天,成窜的白色槐花挂满枝头,清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会是何等的景象啊!
    露露不禁有些期待。
    “露露,别看了,快的走吧!”宇文浩在前头催促。
    是近乡情怯?不是!宇文浩摇摇头,自己也不是没离家这么久过。那为什么这回心里有些紧张?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了?不可能……
    “大少爷?!——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
    门前的一个门人看到宇文浩,激动地往里跑——禀报老爷夫人他们去了。
    宇文浩下马,将自己的缰绳递给早等在阶前的仆人,转身稍稍扶了下下马的露露。
    向施礼的家仆轻点了下头,“老爷回来了?”他问。
    “启禀大少爷,老爷去太学还没回宅。”仆人接过露露的马缰绳,恭谨地回答。
    眼前是一座高大气派的宅门,门前卧着两个石狮子,乌头朱门上的门钉正亮。
    “露露,走,进去吧!”
    露露扭头看看宇文浩,又看看大门。
    他到底有怎样的家庭呢?自己只知道他有爷爷、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其它的好象都不知道。
    和宇文大哥,是不是两人沟通太少了?
    露露这才发觉自己对宇文浩了解的太少了。
    宇文浩头前带路,露露紧跟在他后面,进门沿回廊往正堂走去。
    “浩儿——你回来了!”
    宇文夫人——宇文郭敏,在两个丫鬟的陪护下迎了出来。
    “娘,天凉。您怎么不待在屋里呢?”宇文浩搀扶母亲。
    “还说呐,你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也不在点回家……”宇文夫人叨念着儿子。
    “娘,您请上坐!孩儿向您请安了。”
    宇文浩将母亲搀扶到堂屋。
    “好、好、好,让娘看看你——瞧你,瘦了!”宇文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心疼道。
    “娘——这还有客人呐!”宇文浩看到,进门始终跟随在母亲身后的人,提醒她。
    无奈的想翻白眼,母亲总是这样,老将他当孩子看。
    宇文夫人一拍脑门,“瞧瞧我,一看到你,高兴的把什么都忘了——来你看看,瞧,谁来咱家了?”
    她笑着拉过站在她身旁的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姑娘。
    这位姑娘不会又是娘从哪儿找出来的——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吧?!——还不是变相“相亲”。
    宇文浩心里暗暗叫苦。
    宇文夫人见儿子不吱声,“你不会早就忘了吧?!”
    自己儿子是啥性子,作娘的还不了解!
    她这个大儿子,就是这个死样子——整天冷着个脸,将姑娘都吓跑了。
    “两个月前——”她提醒,不等宇文浩说,自己又自行说:“就是两个多月前,你在西城外的五里亭,救下的那位姑娘。她对你的救命之恩,可是念念不忘……这两个月来……娘都是有她陪……今个,我正巧要她留下来吃晚饭呢!……”
    宇文夫人眉开眼笑的说着,还不断地对儿子夸赞胡姑娘。
    胡美娟羞涩地抬头看了宇文浩一眼,“伯母,看您把我说得那么好,美娟可不敢当!那天,可是将我吓坏了呐,要不是宇文公子,那后果美娟可是不敢想呐。宇文公子可真神勇,十几个坏蛋没几下就让他打跑了。”
    她又抬头看看宇文浩,失望地发现,他根本没注意自己。
    “咦——这位公子,想必是宇文公子带回来的客人了?!”她把话引到一进门就引起她注意的俏公子身上。
    露露正打量着室内,听见终于有人提到她了。
    “嗨,伯母,您好!”
    她上前,向宇文浩的母亲鞠个躬。
    宇文郭敏看着儿子带回来的朋友,心里为他的言行纳闷,她看着自己的儿子。
    “娘,这是孩儿在路上结识的——”
    宇文浩话说一半,看了看胡美娟。
    “伯母,您看,您家来客人了。我就不打搅了,改天我再来陪您说话。”胡美娟有些尴尬的说。
    “浩儿刚回来,你也一起留下来,陪客人吃过晚饭再走嘛!”宇文夫人不顾儿子的脸色,热心的挽留道。
    “不了,伯母的心意,美娟心领了,家仆可能在外头等着呢!”
    胡美娟向众人深施一福,“美娟,向诸位告辞了,伯母,您请保重!”看看宇文浩。
    “浩儿,你还不快去送送美娟姑娘。”宇文夫人催促道。
    “嘿嘿,娘、大哥。,胡姑娘就让我来送吧,大哥你还得陪客人。”
    宇文浩的二弟从外头近来,冲着露露挤了个眼。
    “胡小姐,就让我这个作弟弟的送你出宅吧!”
    宇文浩的弟弟——宇文翔,将胡美娟恭送出门。
    “娘,这是露露——夏晨露;露露,这是我娘;刚才那个,是我二弟——宇文翔。”宇文浩又重新介绍。
    “伯母,您好!”露露又弯腰鞠了一躬。
    “这位小哥,可比我儿长得还要俊俏呐!”
    宇文郭敏起身拉住她的手。
    “噗哧”露露笑出了声,“伯母,我是女的。”她澄清。
    “哎吆——你看看,我还纳闷呐,你看看,你爹娘怎生出你这样漂亮的闺女的!我呀,和你伯伯就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第二个又是个小子,以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娘,您就别又说了。”
    宇文浩知道娘为没给爹生个女儿耿耿与怀,自从爹见娘为生二弟——生了整整一天,心疼娘,就再也不提要女儿的事了。
    “好、好、好,我不提了。有女儿多好呀!跟爹娘贴心,那象小子硬邦邦的……不知道体贴……闺女多好呀……你看看,你这闺女细皮嫩肉的……”
    “娘,谁是细皮嫩肉的?——该不会是说你吧!”
    宇文翔回来,开玩笑地用肩膀撞了露露一下,——“哎吆——娘,你怎么打我?”他夸张的揉着头。
    宇文浩搂住差点被二弟撞倒的露露。
    “我就说小子愣吧!你瞧瞧你,都要把人闺女撞倒了……”
    “他个大男——咦?!娘,你说——”
    宇文翔看着自己的大哥温柔地搂着露露,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在大哥的脸上看到可以用“温柔”这个字眼形容的表情?
    宇文浩看到母亲跟二弟惊目结舌的样子,知道原由.
    也不再理会他们,他拉着露露往外走。
    “宇文大哥……你要干什么?……还没跟伯母……”
    “……你不用理……”
    ……
    屋外露露和宇文浩的声音渐渐远去。
    “娘,你看到了没有?”宇文浩半天才说出话来。
    和母亲对望一眼,“‘他”——真是个女的?”见母亲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去看看——好好问大哥……”话说完,人已经到屋外了。
    宇文郭敏呆坐在椅子上。
    浩儿终于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哦,自己怎么忘了问露露,她是哪里人……要不要马上就准备婚礼……远处的露露不知怎的打了个寒战。
    宇文浩的父亲——宇文尚义,回来就看到,爱妻坐在厅堂里傻呵呵的发着呆……
    “宇文大哥,呆会儿你的家人要问起我的来历,我怎么说嘛?”
    露露被宇文浩拉着走,心里可是为见他的家人烦恼着。
    “你呀,住在我家,是早晚要与他们碰面的。至于你的来历,就说你与家人失散了,正在寻找。”
    “这样说是没错啦,可是我的家人在这朝代根本找不到嘛!”
    “对呀,就因为你找不到家人,才会在我家住下。”
    宇文浩为露露在自己家住下找到了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他们要问我家原来住什么地方?家里都什么人?叫什么?干什么的?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怎知道。”露露越说心里反而越塌实,似乎明白宇文浩的意思,但是又没抓住?
    “对了——”宇文浩给了露露一记爆粟,“看来你还不苯嘛!”
    “宇文大哥,你怎么——唉吆——”
    由于露露放手揉脑门,不小心又踩到裙子了,这回是撞到了宇文浩的身上,虽然不是和地板亲近,但是也很疼的。
    宇文浩停住脚步,“撞疼了没?”
    拉她到廊凳上坐下,轻轻的帮她揉发红的鼻头。
    “哎吆——你别揉了,你是越揉越疼。”
    露露抓住宇文浩的大手。
    “露露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尤其是从千年以后来的。”宇文浩轻按她的肩,谨慎地嘱咐。
    露露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她又不是傻子,不知道这件事耸人听闻?虽说,在这个世纪不可能有变态科学家拿她做解剖实验,但是,不单是别有用心的野心家,就是愚昧的人儿就可以拿她当疯子,对她投石块,甚至要将她关起来,沉猪笼、绞死……露露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下想。
    “……露露,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宇文浩问。
    露露不禁想翻白眼,“不就是:不要对人透露,自己不是这朝代的人;言行举止,不要跟这里太不一样,等等等。”她后头自动省略掉了。
    要想让她这个21世纪的好青年,遵守千年前的礼教,这恐怕比“阿波罗蹬月”还要难,不如拿刀杀了她吧!
    “露露,你——”
    “好了啦——你就不要罗嗦了。大家可等着咱们吃饭呐!”
    露露起身拽起宇文浩继续往前走。
    ——哎,真拿这小妮子没办法!看来得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家里讲,这样他们对露露的言行就不足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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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小姐,一大早,您又开始画画了,别画了!先吃饭,夫人方才差人来说,今天,约你一起要去东市添置冬装,胡小姐一起去呐。”
    丫鬟小燕将托盘中的早餐摆在圆几上。
    “露露小姐,您就先别画了,吃完饭,出门前,您还要梳妆呢!”丫鬟小莺在旁边不满的说。
    露露小姐可真奇怪诶,昨个,就在房里画了一整天,今个,一起床,头发也没梳理好就开始画上了。不过,她画的可真好,画什么象什么。昨天,她给自己画的,小姐妹们都说她将自己画的美了。
    “好了。”
    露露收笔,拿起自己刚画好的作品评赏着:恩,布局还满意,就是树的枝杆画的再稀疏一点……
    “露露小姐——吃饭了。”
    小莺拿下露露手中的画,催促着。
    “莺莺、燕燕,我昨天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们的主子,我只是暂时住在这儿,你们不准老是‘小姐、小姐、您、您’的叫我,我比你们大几岁,去掉那个‘小’字,就叫我露露姐,听见了没。”
    露露洗手坐在几前,开始享受早餐。
    “泥门……次了没?”她喝着粥,嘴里含糊不清的问,恩,这粥熬的真香。
    “露露小——”小燕看到露露的白眼,改口“露露姐,我们吃过了。”
    “下次——”露露咽下口小包子,“你们就和我一起吃好了。”这酱菜真脆,“泥门看……窝一个……拿次的万……这些东西。”
    “露露姐,吃饭就别说话了。”小莺说。
    “就是,你就快点吃,不要让夫人她们等久了,就行了。”小燕大的胆子说。
    “小燕!你怎么能催露露小姐呢?!”小莺提醒小燕。
    她们怎么能主仆不分呢?虽然,露露小姐不在意,但是下人也要有下人的规矩。
    露露吃完放下碗筷。
    “小莺,你就不要那么‘八股’了,小燕又没说错什么,你不要那么正经嘛!那样会成‘小老婆婆’的哦,我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们那些规矩到我这儿,没用。”
    露露坐到梳妆抬前。
    “露露姐,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昨天,我才跟王婶学的新发髻,给你梳上一定很漂亮。”
    小燕梳着她的头发建议。
    “不要梳的那样复杂,简简单单就好了。”露露说。
    “那有何难,不是我自夸,王婶都说我机灵呐,同屋……”
    小燕一边给露露装扮,一面和她聊着。
    ……
    长安城采用严格的里坊制,全城划分为110个坊,各坊中还有不少的小商业店铺,如饮食业、旅馆、酒肆等以及各种手工业作坊。东市是长安城东西两个商业闹市之一,据说有二百二十个行,大大小小的货栈、店铺鳞次栉比。
    现在正赶上九月“授衣”时,因此,市面上比平常还要热闹。以宇文夫人、露露、胡小姐为主的一行人在市口下了马车,打算步行,先上制衣坊,再四处逛逛。
    一进京城最大最有名的制衣坊——天衣制衣坊,露露她们就吸引了早到的顾客和商家的目光。她们不是这里穿着最为华贵的夫人、小姐,但却是气质分明的三位:宇文夫人,雍容端庄,一身紫色衣裙,青发高挽,短帔子;胡小姐,柔美婉约,一身淡粉色,披帛袭地,步摇轻晃;露露可就简单了,一身米黄的襦裙,及腰长发上的丫髻简单的系了两根同色丝带,清新活泼。
    露露一进来就被各种品类花色的丝织品吸引住了目光。这里对她这个来自21世纪的服装系学生来说,简直就是丝绸博物馆。她东摸摸西看看,还不时的询问旁边的伙计。
    宇文夫人见露露对许多东西爱不释手。
    “露露,走咱们去坐着慢慢挑。要是遇见自己可心的只管拿,我那‘冰块’儿子,事后会帮咱们结帐的。”
    “伯母,您误会了,我那能再要您们破费呐。昨个,您让人送来的衣服首饰,露露都承担不起了。白借住在您家,露露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让您们破费,露露可就要寝食难安了。我对这些感兴趣,是因为我在家乡学了些裁缝。”
    露露尽量用这里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让系里的教授知道,自己将“服装设计”说成了“裁缝”,他们还不拔了自己的皮,再将自己给“当掉”啊!
    “咦——,那以后,我们做衣服就找你好了?!”宇文夫人眼睛一亮地说。
    露露暗暗叫苦,自己是会做一些衣服,但是,还以服装设计为主,如果,在这里给人家做衣服,不光是全手工,就是刺绣就要自己的命了。
    “伯母,我是说,我跟我们那儿的‘裁缝’学过一些,只是,我把我想的衣服样式画在纸上,然后,裁缝拿去,照着上头的样式剪裁、缝制。因此,缝制、刺绣我可是不精。”露露尽量简洁的解释。
    “哦——我明白了,我要是看到人家穿了一种样式的衣服,或是想到的,把它告诉你,你就可以画下来,这样拿给裁缝看,人家就一下明白了。”宇文夫人恍然明白了些。
    “基本是这个理。”露露点头。
    “要不,这次就算了,咱们也不着急,先看看,有中意的就买,没中意的,等回去你就将样式花样画下来,过两天咱们再来,再说,也要给你爷爷、伯父他们添置衣裳呐。”宇文夫人提议。
    ……
    露露这下真的见识到大唐女子好时尚的精神了,宇文夫人在为弥补自己没有女儿让她装扮的心态下,简直就是将露露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等露露她们出店门,她们还是买了不少衣服。露露也在拗不过宇文夫人的情况下,添了几套。宇文夫人让人回头送到家中去。
    天——呀,露露这回可是理解男人陪女士逛街的心态了。
    不说“买单”,光是体力就得跟的上,体力差一点,根本干不了这份差事,就见女士们,从这个门进去,又从那个门出来,转眼又进了一家商店;耐心,要有绝对的耐心,女士们是一家家的逛,一样样的看,看好了,再跟商家讨价还价一番,末了,还不一定买。这就是某些女士逛街的乐趣?哪怕到处走走看看,不买东西,心里也乐呵。
    看来,古今中外,爱逛街的女士都一样。
    虽说,露露平时也爱逛街,可是,跟某些女士比,她这就算是“小儿科”了。
    露露上街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购物,一般是缺什么买什么,到了商场直奔“主题”,要不,平时缺什么,都把它记在纸单上,来个“假日大采购”;第二种、是经常为了扑捉最新的流行时尚,到文化气息浓郁,时尚气息敏感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寻找一些灵感,累了就上街角的咖啡店或是茶馆,坐下来休息休息。透过玻璃窗,观察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什么想法就记下来、画下来,就是这般休闲惬意。
    可是,现在,又逛了几家店,宇文夫人建议再看看几家,等到晌午,就到这里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吃饭,然后,再打道回府。
    “伯母,剩下的,您就和胡小姐逛吧,我找一家茶楼等你们。”
    露露累的实在走不下去了。
    “你看我,你长途劳累,也没休息几天就拉你逛市场。这样吧,你上前面,靠街角的那家茶楼等我们,回头,我们找你就是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不见不散!”露露答应。
    “呼——,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露露小姐,请您注意点举止。”
    小燕看到露露瘫软在凳子上并且趴到桌子,看不下去的想翻白眼。
    “小燕子,不要那么正经好不好,怎么一出来你也跟小莺子似的,正经起来了?”露露抱怨着,但还是身体坐直了些。
    “出门在外怎……”看见店小二,小燕闭上嘴巴。
    “这位姑娘,您要点什么?”店小二上前,招呼道。
    露露将站在身旁的小燕拽着坐了下来。
    “我们先要一壶青茶、四小蝶茶点,就行了。”
    她有样学样地照别的客人的方式点了几样。
    等店小二下去了,露露这才想起:“小燕子,也不知道,咱们的钱带的够不够?”说着,拿出,临出门时,宇文夫人硬塞给自己的荷包。
    “够不够,数数看不就结了吗?”
    无奈的拿过她的荷包,小燕大概看了看——啧啧啧,还真不少呢!
    “足够了!”恐怕,抵的上自己的一年工钱呐!“呐——您,自个拿好了,可不要丢了。”
    她又将荷包塞还给露露。
    露露又端起白瓷茶盏,喝了一口齿颊留香的青茶,看着色泽青褐的茶水中青色红边的茶叶在杯中沉浮着。
    哎——,现在,自己何尝不象这杯中的茶叶呐,沉沉浮浮飘荡着,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如何?
    现在,住在宇文大哥家里,虽说,他的家人都对自己很好(除了他爷爷以外,宇文夫人更是将自己当作她的女儿对待),自己白吃、白住、白用再加上白花,这样一天、两天可以,但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如果,自己很快就回去了,那也好说,就怕是这中间没有定数。因此,还是要作长远呆下去的打算为好。
    在这里生存,首先得解决经济问题,自己总不能白住、白吃再伸手拿人家的钱花吧?不知道,在古代打工的工作好找不好找?刷盘子?不行,人家谁认识你呀!给人家当女佣?!不行、不行!就是宇文大哥也不会答应……
    丫鬟小燕跟露露聊着聊着,见她看着茶碗不说话了。
    露露小姐不说时可真美啊,虽然她跟时下的美人相比——是瘦了些,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就跟画里的天女一样好看——不过,她现在脸上怎么象是在发愁?
    “露露小姐,露露小姐?”她推推她。
    “恩——?”露露回过神来。
    “您怎么不说话了?大家都往这看你呢!”小燕说。
    “我没事,要看就让他们看去吧!”
    露露头又扭向窗外,她知道有许多人对她有些好奇。
    “小燕子,我问你,你说,我去给——”
    露露灵光一闪——自己怎么忘了自己的特长了?!在这里自己不能给人家设计衣服,可是自己会画画呀——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画在这里能不能卖到钱?
    “小燕——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露露站起身,匆匆忙忙的撂下话——下楼走了。
    “喂——小姐,……你还没付钱呐……”小燕看着楼梯口嘟囔着。
    “这位小姑娘,你们的帐,我帮着结了就是了。”
    小燕转头,见说话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衫俊公子。
    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低下头,咬牙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一小锭银两。
    “多谢公子了!不用麻烦您了。”她说。
    将银子搁在桌上,小燕匆忙向那位公子福了一福——追露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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