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收购韶华, 让梦三生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柳雁欢终于从多日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 得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他没有忘记那瓶半成品的香水,等他终于完成了修改, 秦非然的生辰也到了。
这一日,他特意起了个大早, 到朝阳街买了半肥瘦的鲜肉、活蹦乱跳的鲜鱼。
虽然一上午的工作排满了,柳雁欢的心情却非常好, 除了三次向樊梦汇报工作没有找到人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他请了半天假, 回家料理好食材,还特地开了一瓶香槟,等着秦非然下班回家。
秦非然走进家门的时候, 屋里一片漆黑。
他皱了皱眉, 有些不明所以地摸向电灯开关。
屋里亮堂起来的一刻,他看见一桌丰盛的菜肴, 还有柳雁欢带着笑意的脸庞。
“欢迎回家。”柳雁欢将香槟杯子递到他的手中,轻轻地碰了碰。
秦非然挑眉道:”今天, 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一会儿再告诉你, 我们先吃饭,来,尝尝这叉烧 。”
“今天的饭做少了, 留着肚子吃别的。”
神神秘秘地吃完一顿饭, 柳雁欢含笑看着他:“闭上眼睛。”
等秦非然轻轻地地闭上眼睛后, 柳雁欢牵着他的手向前走, 走了约莫十二三步,拉开厨房门,点燃蜡烛对他说:“许个愿吧。”
秦非然一睁眼,就看见插着一根蜡烛的蛋糕摆放在料理台上。
秦非然明白了,他看着柳雁欢期待的眼神,郑重其事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我打小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秦非然拣一颗草莓放进口中。
“我娘去得早,我爹工作忙,从我记事起,就没过过这般隆重的生日。”秦非然盯着生日蛋糕出神。
柳雁欢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色,心里颇不是滋味,执了他的手,轻轻握着说:“不是还有我么?”
秦非然一把将柳雁欢拥进怀中,用了好大的力气,把柳雁欢抱疼了。
“世人都说,秦家三兄弟里我最得宠,最有权势,却不知道秦家刚刚洗白,百废待兴。储蓄部虽然没什么油水,但胜在太平无事,借贷部却是鱼龙混杂,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拿了错处。里头的人多多少少保留了老派的做法,个个都是难嚼的硬骨头。”
“虽然爹美其名曰锻炼我,可我从小就知道,三兄弟里爹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他看着我的眼神,是冷的,远不如他看秦非翔那般热切。”
柳雁欢从未听过这些家族秘事,一时间很是心酸。
谁能想到,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秦三爷,只不过是秦家用来对付硬骨头的一颗棋子。
柳雁欢劝慰道:“老式家族里,总有些烦人的嫡长次序,好在现在是新朝,你如今也自立了,无需再看他们的脸色。”他有意岔开话题,“吃蛋糕吧,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柳雁欢递给他一块,他尝了尝,素来不喜欢甜食,可这次的蛋糕却让他觉得格外美味。
“很好吃。”
说完,秦非然兴致勃勃地拿起勺子,给柳雁欢喂了一勺蛋糕。
两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吃着情意浓浓的草莓蛋糕。
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秦非然突然用手把一小撮奶油抹上柳雁欢的脸,而后吻上去:“宝贝儿,谢谢你!”
柳雁欢拿出费心调制了许久的香水:“给你的,闻闻看喜不喜欢?”
秦非然闻着那股子乳香加皮革的味道,有些诧异地挑眉:“厚重中透着一丝甜蜜和柔软,我很喜欢。只是这样的搭配很少见,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在男香里添加乳香的。”
柳雁欢笑道:“这支香是专属于你的,不论外人看起来,秦三爷有多狠厉的手腕,多雷厉风行,你在我眼里就是透着乳香的温和大猫。皮革是你的表征,乳香是你的内里......”
柳雁欢话音刚落,秦非然的吻再度袭上来,两人交缠着往床边走去。
深夜相拥而眠的两人全然不知道在宁城西北角的一栋小洋楼里,樊梦正执着红酒杯,眼神带着一丝朦胧。
“樊姐,该吃药了。”女佣将白色的药片递给樊梦。
樊梦倒像是习以为常似的,眼都没眨一下,就着红酒将药吞服了。
女佣沉默片刻,忍不住劝道:“樊姐,您当心身子,别喝酒了。”
樊梦笑笑:“没事,我心里有数。”
女佣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每年的这一天,樊梦都会带上女佣,来到这座陈旧的宅子里。比起樊梦现在的寓所,这房子显得十分简陋。
房子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几张照片,女佣心不在焉地擦着相框。这相片上的女子长得与樊梦有七分相似,而相片中的年轻男子,也有几分眼熟。
一时间女佣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次日清晨,柳雁欢在秦非然的臂弯中醒来,对于自己成了秦非然的生日礼物这件事,柳雁欢十分坦然。
他看着秦非然对着穿衣镜系好了领带,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真帅!
秦非然转过头看看柳雁欢,见他眉目间含着春意,明显是纵情一夜的模样,心中很是满意。
被秦非然这么一看,柳雁欢赶紧低下头,并抬手打开一旁的收音机。
女主播柔媚的嗓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昨日,大丰银行正式进驻宁城,郑家注资5000万大洋,银行抗风险能力雄厚。”
柳雁欢瞬间回过神来:“大丰银行,这名字倒是新鲜。”
秦非然皱了皱眉,等到了泰和总部,他才问郭斌:“怎么回事,郑家是什么来头?”
郭斌一脸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三爷,查不仔细,只知道是从濠城来的。”
“濠城?这么大笔钱?该不会先前是开赌场的吧。”
“说不好,濠城赌博业合法,要真是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秦非然点点头:“大哥那边呢,最近有什么动向?”
“大爷他用基金公司来集资,在市场上收购泰和的股票。”
“哼。”秦非然冷笑一声,“看来大哥是心急了啊,看这生怕股份旁落的架势,怕是离逼宫的日子不远了。”
“三爷,您要不要也......”
“郭斌,你记住,这种违背市场规律的行为,最终只能自食恶果。”
“是,那眼下......”
“不急,先静观其变。”
正如秦非然所说的静观其变,泰和银行这些日子以来,都处于无事发生的安逸状态。
倒是大丰银行声势浩大的宣传,几乎席卷了整个宁城。
柳雁欢拿着合作企划书给秦非然看的时候,忍不住笑道:“大丰提出想和梦三生合作,把市内银行网点的地形图加以设计,印在香水瓶子的背面。”
“不错的创意,你答应了?”
“没有,樊姨没拍板,可能是顾念着和秦家的关系吧。”
“不过近些日子,大丰银行确实频频向我们提出合作的意向,我看那边的负责人,还有请樊姨过去详谈的意思。
“哦?”秦非然挑了挑眉,“市内各种实业不在少数,为什么就独独找上梦三生?”
“这也确实是令我费解的地方,难不成他们知道梦三生和泰和之间的关系,想要钻空子谋好处?”
两人在这头并没能想出头绪来,樊梦那头却一再收到邀请面谈的消息。
“樊姐,您看这......”助理面露难色,“那大丰银行的人说,有东西要当面交给您,如果您不见他,他就坐在大楼前绝食,让世人都看看梦三生的掌门人有多狠心绝情,我瞧着那是个没脸没皮的赖子,就让保全轰他出去,可不曾想这人还当真不要脸,坐在门口开始干嚎,把过路的人都引来了。”
樊梦思索片刻,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樊姐......”
“那人如此做派,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找我,你且将人带上来就好。”
等樊梦见到人的时候,原本的疑惑就变成了更深的不解。
她可以确定跟眼前的男子素未谋面,便问道:“听说你一直要见我,现在人你见着了,有什么事么?”
男子眼珠子一转,奉上一张笑脸:“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老板刚在宁城立足,想请您吃顿便饭,只是您贵人事忙,时间一直定不下来,不得已才让我来叨扰的。”
樊梦这下子是真稀奇了,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子:“我与你们老板素昧平生,他为何如此执着地想让我赴约?”
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樊老板,我们老板说了,您看看这个就懂了。”
樊梦定睛一看,见男子递来一方手绢。
当她看清那手绢上的图样时,脸色蓦地一变。
那是一方丝绸手绢,上头绣着一只鸳鸯。
“我们老板说了,您看了这方帕子自然明白。”
樊梦浑身颤抖着,她一把握着那帕子,连声音都变了调:“是他么?他还好么?”
转瞬间,又想起了自己的失态,忙将发鬓拢了拢,勉强稳住了心神。
“您放心,我们老板很好,他还说了,他很想念您,盼能早日相见。”
樊梦一颗心跟开水沥过似的,煎熬中带着一丝微疼。
“你们老板他......要约什么时候?”
“自然是看您的意思。”
樊梦看了眼日程表:“明日下班的钟点可以么?”
“老板说了,只要是您开口,什么时间都可以。”男子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宁城第一女强人,缓缓开口道,“您是我们老板的贵客,怎敢有所怠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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