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个小王爷》94.及笄之礼

    天还未亮, 云汐就被丫鬟叫起了床。
    昨晚被萧璟点晕的丫鬟, 后来被云汐用银针解开了穴位，却一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偏房, 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时辰，好歹没有耽误郡主起床。慌忙地叫了其他丫鬟, 一起叫醒云汐, 准备梳洗打扮。
    陈嬷嬷过来的时候，正见云汐眯着眼坐在椅子上，任由丫鬟给自己洗脸。时不时地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
    陈嬷嬷小心地进了屋, 朝云汐行了个礼，笑着小声地说道，“郡主可还未睡醒？定是昨晚有些紧张和激动，入睡的晚了吧？都怪老奴忘了给郡主熬一碗安神汤过来。不过无妨，一会洗了脸，人就精神了！”
    云汐也未睁眼, 摆了摆手, “无妨, 我没事。就是刚起来, 还有些睡意罢了。嬷嬷，我都在这坐半天了, 什么时候能完事啊？”
    “哎哟, ”陈嬷嬷拍了一下手, 结果丫鬟手里的梳子, 替云汐梳起头来, 又轻声说道，“郡主，这才刚开始呢，一会儿还得化妆，穿礼服，正式仪式，可有的忙活呢。今儿可是郡主您一生中第一个重要的日子，等您及笄以后呀，到了出嫁，规矩比这还要繁琐呢！”
    陈嬷嬷像个慈祥的长辈，轻轻地为云汐梳头，招呼着丫鬟搬来首饰箱子，又叮嘱丫鬟都小心些，否则碰坏了可就麻烦了。
    一屋子的人都围着云汐转，本来对及笄并没有太在意的云汐，此刻也不由得坐的端正了些，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一行人忙到天大亮才收拾完毕。陈嬷嬷看了看云汐的妆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丫鬟手中的镜子，摆放在云汐面前，“郡主，快瞧瞧，可还满意？”
    云汐拿起镜子，仔细地看来看自己的妆容。一袭长发，丝丝分明。因为是及笄，需要盘起代表成人的发髻，所以只有一根丝带轻轻将秀发拢起。面上淡妆略施，显得清新可人。嬷嬷在首饰盒里精挑细选，终于选了一对精致的碧玉小葫芦耳坠，更是衬的云汐靓丽不少。
    云汐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镜子递给陈嬷嬷，“劳烦嬷嬷了，我甚是满意！”
    陈嬷嬷轻扶云汐起身，笑道，“郡主本就天生丽质，模样更是万里挑一，现在都已是倾国之姿，待再过一两年，恐怕更是无人能及了。”
    云汐轻掩嘴唇，说道，“嬷嬷倒是惯会夸人，若这话被文姐姐听了去，少不得要找你评评理。文姐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我可不及她半分！”
    “哎哟，瞧老奴这张嘴，见了郡主的这天人之姿，说了实话，倒是忘了咱乐西郡主了。二位郡主可都是不分高下的，老奴掌嘴，掌嘴。不过乐西郡主啊一向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定不会怪罪了老奴去！”陈嬷嬷笑呵呵地说道，假意抬手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
    云汐轻笑了一声，“好了好了，嬷嬷就是会说话，倒是显得我小心眼了去！”
    二人正说着，却听门外文祎静的声音嚷道，“云汐妹妹，你可好了？宾客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母妃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郡主您慢点，”陈嬷嬷见提着裙摆风风火火飞奔过来的文祎静，忙提醒道，“仙医郡主已经收拾好了，我们正准备去正院让王妃瞧瞧呢！”
    文祎静大步跨进屋里，围着云汐转了一圈，“啧啧啧，云汐妹妹，你这是仙子下凡吧！你这出去，怕是要让多少未出阁的少女羡慕妒，让那些少年公子神魂颠倒！”
    “就你嘴贫，你啊，还是把你的周大将军看牢了，指不定一会就被那些小姐夫人们相中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去！”云汐点了一下文祎静的额头，笑道。
    “他那呆子，也就我能瞧得上了，”文祎静满不在乎，“跟块木头一样，谁能注意到他！对了，我送你的簪子呢，记得带上，一会母妃给你盘发加笄，就用它了！”
    云汐歉意地笑了笑了，“文姐姐，恐怕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昨儿有人又送了一个簪子给我，不用都不行。你可得谅解我，不然我内心可是过意不去了！”
    “啊，谁还能送的比我好的簪子？不可能！我那簪子可是最好的！”文祎静嚷嚷起来。
    云汐凑近文祎静的耳朵，小声说道，“他昨夜里来了！”
    “他？”文祎静突然明白云汐说的是谁，惊呼道，“你是说五.....”
    忽然意识到不对，赶忙捂了嘴，悄声问道，“你是说五王爷从永安了？”
    云汐点了点头，“此事万不可声张，等及笄礼结束了，我再与你细说。至于父王和母妃那，我想他自然会有交待。”
    文祎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都盯着自己和云汐丫鬟们，忽然变了脸色，一副哀怨的模样，“云汐妹妹，你可是伤了我的心了，亏得我还满城的帮你选簪子，转眼你就用了别人给你送来的。我不管，你今儿及笄不用，等你出嫁的时候得用，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等我出嫁的时候一定用你的！先说好了，这次可不许生气！”云汐自然明白文祎静的意思，并非是真的生气，而是再为自己遮掩。
    “哼，”文祎静一扭头，“看你是妹妹的份上，原谅你了！”
    二人嬉笑着朝颜晴雨的院子走去。
    云汐一身浅粉透白的衣衫，带着些许少女的灵动，一路引起不少下人的侧目。皆是小声议论道，“这仙医郡主可真美，以前我就觉得我们乐西郡主是最美的，没想到又来一个这么美的郡主，而且性格脾气都特别好，怪不得王爷和王妃都对这个新来的郡主喜欢的不行。连世子和二公子三公子都待她极好呢！”
    “可不是嘛，要是我娘把我生的这么漂亮，说不定皇上也封我当郡主！”一个小丫鬟看着云汐的背影，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向往地说道。
    “你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还不快扫地！”旁边的丫鬟拐了一下正陶醉在美梦里的小丫鬟，又拿起扫帚干起活来。
    颜晴雨今日也是穿了王妃宫服，显得雍容贵气。见文祎静和云汐一起进来，忙向二人招了招手，“快过来，等你们半天了，可别误了时辰！”
    二人行了礼，云汐笑着说道，“让母妃久等了！”
    “无妨，”颜晴雨拉过云汐的手，柔声说道，“云汐啊，今日是及笄的大日子，可是你双亲不在。我作为你义母，有幸得你叫我一声母妃，今日便做主为你加笄。只是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太多，你勿要介意。”
    “母妃说的哪里的话，云汐真正是感谢还来不及。若是没有父王和母妃，云汐此刻恐怕还不知道在哪安生呢，恐怕这及笄，也是囫囵就过去了！”
    “别说这些了，”颜晴雨拍了拍云汐的手，说道，“虽然仓促了些，但该有的流程可不能少。今儿啊，邀请的正宾都是文氏一族和我母族的一些长辈，静儿抢着要做你的赞者，只能依着她了。”
    随着陈嬷嬷进来提醒时辰开始，颜晴雨才带着二人往王府举行各种典礼的大殿走去。
    当云汐几人出现在众宾客视线里时，原本人声鼎沸的大殿，立时安静了下来，忽又开始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这位是皇上钦封的仙医郡主，医术好的不得了。久病缠身的五王爷都是她治好的，所以才被封为郡主。看来，小小年纪，真的是有大本事！”
    “可不是嘛，听说还因此赐婚给五王爷。想当初，没人不知道这西北王府的正经郡主自小就和五王爷有婚约。没想到后来就变了，这仙医郡主和五王爷在一起了，还成了西北王的义女，真是让人搞不懂！”另一人搭话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一个丹凤眼睛，尖嘴猴腮的夫人，满身华府，也衬托不出贵气，托着满手的翡翠金银，撇着嘴说道，“我听说啊，这仙医郡主本身山野丫头，会些邪术。不知怎的，就遇到了五王爷，还治好了五王爷的病。你想啊，我们朝乐这么多名医，何况五王爷还是皇室子弟，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的病，一个乡野丫头就能治好？你们说，不是邪术是什么？还有啊，这乐西郡主本就是和五王爷自小有婚约在身，突然被这冒出来的仙医郡主取代了，不但没生气，反而姐妹相称。西北王和王妃更是将她收为义女，你说，不是被她的邪术迷住了，是什么？”
    几人一听，似乎觉得是这么个理，都跟着点了点头。瘦猴似的夫人见大家都信了，更是得意了些，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听我家那口子说的，说是这仙医郡主得罪了皇上，还与五王爷八字相克，被皇上赶出了永安。说是被撵到了封地夏州，哦哟，夏州你们都是知道的，那可是我们西北出了名的流民窝子，这仙医郡主去了那，还能活命？你们说说，若不是得罪了皇上，皇上能让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去那险恶之地？所以啊，我们还是不要与她沾染上关系才好！”
    闻言，几人皆是点了点头。
    云汐耳力向来比旁人好，隐约听到了这位夫人的谈话。视线顺着就过了去，正巧，那瘦猴夫人也朝云汐看过来。四目相对，云汐嫣然一笑，瘦猴夫人却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别过头多开云汐的目光，缩了缩脖子，还不忘和邻座的人说道，“吓死我了，刚才那仙医郡主瞧了我一眼，那目光就仿佛那小人书上的妖怪！”
    领座的几个夫人想要偷偷看一眼云汐，却见瘦猴夫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没了胆子。
    一位稍胖的夫人低声问道，“您可是文氏宗亲，您夫君可是西北王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按理说您发现了这仙医郡主不正常，应该早些提醒王爷他们才是啊！”
    “你放心，我家那口子早有安排，今日定让那妖精现了原形。不然我们文家这几代的辉煌，岂不落入了这妖精之手？”瘦猴夫人想起来之前自己丈夫说的话，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哼，一个乡野丫头，也想染指西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