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春秋》52.第 52 章

    傍晚了到了乡寺，殷媞刚忙好, 穗儿便过来说, 小宝发烧了。
    殷媞见小宝两小脸绯红, 嘴里不停呼着热气，看到她弱弱地叫了声“娘······”
    “端盆井水来”后悔中午下水了, 要不然小宝也不会着凉。
    “娘啊, 小宝好想爸爸啊！”小宝因为发烧，两眼无神但特水润，看上去甚是可怜。
    “等小宝长大了就可以看到了爸爸了。”殷媞弯腰把小宝抱在怀中给予安慰。
    “是去郑都么？”
    “嗯······”
    “我喜欢曲水, 又很想爸爸, 可不可以让爸爸来曲水？”
    殷媞笑着对小宝摇摇头。
    小宝看到她摇头, 漆黑的眸子更黯淡无光了。
    “夫人水来了”
    殷媞把小宝放到床上, 用一块长巾搭在小宝的脑门上，给小宝物理降温。
    “夫人，医师来了”穗儿提醒, 殷媞听到忙退后, 给医师让位。
    医师的诊断也是受凉，写了方子去抓药。
    夜里，小宝又开始咳嗽, 一听声音就是扁桃体发炎了, 殷媞知道小宝要受几天罪了。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小宝前半月都没怎么吃喝, 整个人都蔫蔫的, 看得她心痛不已，加上连日的阴雨，每天不由发燥，后半拉月，小宝咳嗽才渐好，胃口还是不好，好在孩子一天一天精神起来。
    天气也跟着好了，路面刚干，殷媞就准备再次上路，攸县那边传来消息说曲水快没大堤了，立即取消了下面的行程，赶往攸县。
    第二日中午才赶到攸县，饭也没吃便去曲水巡视汛情。
    一段河提走下来，殷媞的目光不停往陈河身上瞄去，看着快要与河堤齐平的河水，再也沉不住气道，“去年攸县水淹的最厉害，这一年你干什么了，不休堤坝？”幸好这几日是晴天的，再来一两场的暴雨，堤坝不决口还好说，水淹面积不大，一旦决口，这攸县得重新开局了······
    陈河站在烈日下抹着汗道，“去年城墙因泡了水的原因，损坏严重，攸县山多匪多，因此就先修县城的城墙。”
    “这城墙一直修到了你家后院了吧？”殷媞直言道，她有听说，陈河的祖宅去年淹了水，不仅翻新了祖宅，还扩大了规模。
    陈河听殷媞如此一说，瞥了眼她身后的赵谦，忙跪在殷媞的面前战战兢兢道：“去年下了两月雨，下臣家中也遭了水，只是修葺而已。”
    “如果今年曲水再泛，你这县大夫也不要干了！”殷媞白了跪着的陈河，一甩广袖，把目光留着修筑河提的工人们身上。
    陈河跪着无声地拱了拱手，算是领命。
    殷媞看着汹涌的河水，问着站在陈河身旁的司徒，“陈力，知道其他三县情况么？”
    司徒陈力忙上前拱手道，“其他三县去年都做了河堤加高，目前都没攸县危急。”
    殷媞咬唇，妈的，自己还出去巡视，面前那么大的BUG在面前都没发现，要是早看出来，一个月前就让人加高河堤了。
    “马上从四县调集奴役，民役增援攸县······”
    “喏······”
    “顺便让其他三县的县大夫来攸县一趟”殷媞道。
    “夫人·····”赵谦见殷媞这举动便知道殷媞要修水利，忙出口阻止。
    殷媞看向赵谦，赵谦朝着她摇摇头。
    为什么不修，不修水利，都是看老天爷的脸色过活，看看大水都淹到家门口了。
    “喏·······”
    好在后面进入高温，暴雨不在，几日缓解，水面下去了些，待其他三县纠集救援部队再赶到时，危情已经解除了。可河堤还是要加固加高的，就让那些增援帮忙做好事了。她顺便给四县大夫开了会，把修水利的事情给说了下，四县大夫居然都无意义，殷媞忽地觉着做了一明智之举，心情不有上扬。便当场拍定，攸县河堤加固结束后，就从攸县开始兴水利。
    小宝到哪都是自来熟，到攸县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就与县寺附近的小孩认识了个遍，不上课的时候都跑出县寺与小孩玩耍。生病刚好，她怕暑天在外面玩坏了，去叫他回来，愣是没有叫回来。
    进了县寺，路过大堂时，大堂北墙边四县大夫把赵谦围了成了团，各个都谦卑又客气的对着赵谦道：“赵将军，您可否让媞夫人收回成命，今年给公子建府拨去一千多名奴役工匠，今年与宁国一战，前几日又纠集了两千甲士去了郑都，丽水河道淤堵，真的不能不修了，再不修明年春就没水灌溉了。”
    “萧县今年也有编排，媞夫人说修水利有种种好处，却不曾想过，人口没有增多，光加田地有何用，如今田地都种不完了，开垦出水利年年需要复修，需要疏通水道，又是一笔笔的人力财力······”
    殷媞憋在墙边细细地听着，听到此，她也知道县大夫们的考量也是对的，可他们为什么在她的提议的时候他们不提，跑来与赵谦哭诉什么？
    “哼，色衰而爱迟，如今她到曲水也近一年了，在吾看来，大王的身边何等的美人没有，很快就要把她给遗忘了，到时调走了赵将军，看其还拿什么耀武扬威！”陈河知道在赵谦面前说这些话不妥，半月前让他在河堤跪了近三个时辰，连日来的怨气压在他的胸口，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了。
    赵谦用食指勾了勾鼻子，心道‘大王也就这几日，就快到攸县了。’一抬头，目光瞥见了殷媞站在几位大夫的身后，殷媞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出了县寺，寻到小宝，找了个阴影的地方蹲着。
    陈河说出了她一直想都不想的事，她之所有要这么急功近利，就是因为她也怕，姜衍哪一天收回成命，所以她要给他们娘两打造一个安全的基地。可是太慢了，太慢了，每一天她都在马不停蹄的，可是好似还是停滞不前，没什么长进。
    “都听见了？”赵谦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殷媞不做声，蹲在地上，继续掐着手指。
    “现在知道为什么反对你修水利了？”
    “我只是想尽快的能自保·······”殷媞看着地上斑驳的阴影淡淡道。
    赵谦他来保护他们娘两不过是受了大王之令，只要他一日做他两的护卫，就保他们娘两一日无虞，殷媞刚才那受伤的语气，让他心悸，难道他对了他们娘两动了恻隐之心，记得刚开出郑都时，他恨不得这娘两病死在路上，这样他的王令就结束了，他就能返回战场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与小宝在这里早已尸骨无存了，谁知道姜衍让你保护我到何时呢？”殷媞发觉到脚已经没了知觉，慢慢站起来缓解缓解。
    “不是我，是大王，大王保护的你，不是我。”赵谦纠正。
    脚上的疼麻得到了缓解，殷媞故作轻松道：“算了，既然水利修不起来，那我就把馒头、大灶、发明出来，这趟出去，我发现农民翻地还用人力，没有犁么，可以用牛来拉木犁的，不再一口吃一个胖子了。”
    赵谦被殷媞说的一脸水雾，不知该如何回答。
    殷媞看着小宝奔跑，去抓另一个小孩，挂着笑道：“你让他们明日便回吧！”
    大王不让他把消息告诉殷媞，只好道：“还有几日防汛工作便结束了，倒时一起回吧！”
    ······
    几日后，赵谦前一天就接到讯息，大王第二日便到，一早便与几县大夫去曲水边上等待。
    陈河站在曲水边上，想着几日前说的话，这汗水就没从头上干过，一直在抹汗。
    其他三县大夫不时用眼神交流，意思是媞夫人为何没来。
    殷媞站在院中看了一上午赵谦的屋子，平时早已过来找她的人，今天怎么半天没有动静，难道是生病了。揣着疑问走到赵谦的房间，敲了下门，推门而进，屋内居然没人，平时除了睡觉时间，都不会离开她超过二十分钟，今日居然一上午看不见人？
    已经一个时辰汇报一次大王的车架行踪，当看到滚滚浓烟离这里越来越近时，赵谦不停地吸气呼气，终于看到大王了，一下有些眼热，他从不知道他会如此想念大王。
    车架只是在他们的身畔稍稍停留，赵谦进去车队面见，上了大王的车架，车队又开始缓缓而行，留下一众大夫。
    昨日只在外面一会，她身上就捂出了痱子，今日说什么中午也不给小宝在外面玩了，这小子心玩野了，一吃过饭就不见了人影，好容易才把他给揪回来。
    小宝哼哼唧唧了一路，殷媞则紧着小宝的手，连哄带训才把小宝拖进了院子，一进院门就听见小宝激动地大叫了声：“爸爸~”喊了之后，就甩开了手向前面的人奔去。
    殷媞抬眼，屋檐下清俊的少年，一袭天蚕丝素衣孤傲出尘与赵谦并排而站，殷媞看清少年，真的是他，一下心潮涌动。
    随即少年冷冽的目光朝她射来，少年周身泛着森森寒气，慑人的威严，让人不由臣服，脸庞褪了青稚，愈发沉稳干练，少年已不是少年，她的少年长大了。
    姜衍弯腰抱起扑向他的儿子直接道：“以后叫爹，不要叫爸爸”
    小宝已经知道爹是何意，脸上已露出难以掩饰喜悦，但还是小声问道：“可以么？”
    “当然，爹何时骗过小宝。”姜衍露出难得微笑。
    小宝高兴地搂住姜衍大声喊道：“爹，爹，我有爹了，小宝有爹了······”
    殷媞听到父子两讲话，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该上前还是该退后。
    “大王屋外热气重，还是进屋说话。”一个清丽的声音在姜衍与赵谦的身后响起，殷媞寻着声音勾着脖子朝里面瞧去。
    姜衍侧身，露出少女绝美的脸庞。
    徐莹，她为什么在这里？
    肯定是姜衍带来的，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但是姜衍带着徐莹到曲水来干什么，找回场子么？老娘没时间奉陪，殷媞收了目光，直接抬脚进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