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间紧皱,不停地喘着粗气, 目光斜视着自己的儿子, 他到像没事人一般, 坐在那里好像就等她说他两句。
殷媞四肢一直颤着不停,站到帐后, 手抖的衣服都拿不起来了。
“戏耍哀家很有趣是或不是?”
······
“你心悦她, 让她先做婢子,过了孝期封个美人便是,至于跟我在这兜这么大的圈子?”太后目光如炬射向坐的稳如泰山的儿子。
“儿想让她做儿的王后。”
太后听后一口气没提上来, 脑袋一晃, 脚下不稳, 后脚向后退了一步, 少年迅速起身,两个箭步拉住身子不稳的母亲,一手托住母亲的腰身, 让母亲坐在后面的几案上。
太后眉间一直未平, 坐下后,厌烦地从儿子的手中抽出胳膊愤怒道:“你在做梦。”
殷媞哆嗦了半天才穿好衣服,站在帐后踟蹰着不敢去见太后。
“所以一直未敢告之母亲。”
太后嫌恶看了帐后, 又瞥了眼蹲在身边的儿子道, “至多多美人。”
殷媞终于鼓足了勇气, 从帐后走出, 走至太后身前, 屈腿而伏, 前额紧贴地板惶恐道:“请太后赐罪。”
太后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叩首的她愤恨道:“殷媞,平日见你唯唯诺诺,没想到竟有如此心机,哀家对你不薄,想不到·······”
少年牵起殷媞的手打断了太后的话,跪在母亲跟前道:“请母亲成全。”
太后义正言辞道,“妾不可正。”
“儿从未纳过她。”
太后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人,竟想发笑,太后端正身子凉凉开口,“私相授受本就不齿,更别痴人说梦了。”
“儿坚持。”少年坚定道。
“娘,好吵。”小床上的小宝揉着眼睛起身,看到娘与爸爸都跪在地上,惊讶地从小床上爬下来,走到太后的身边跪下请安道:“太后安好。”
“在孩子面前与他男行苟~且之事,殷媞你不配为母。”
少年抱过小宝走至门外让仆人们带走,而少年走至太后身旁牵起太后手道:“母后,更深露重,有什么话去永寿宫里说吧”
太后甩开少年的手,愤而离去。
少年拉起殷媞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殷媞被太后说的无地自容,头一直垂着,听了少年话低着头点点,她知道她与少年最终纸包不住火的,但是不是这样的方式公之于众的。
“寿康宫所有人禁止踏出寿康宫一步。”太后见跪的一地的奴仆沉声命令。
“喏”跪地宫人俯首应声,太后走至季回身边切齿道,“迟早刮了尔。”
季回叩首呼道:“太后息怒。”
少年走至季回身边小声道:“找可信之人,看住寿康宫,夫人母子不能出事!”
“喏···”季回叩首。
少年尾随母亲回了永寿宫,少年扶着母亲半躺在床上,便在床边跪好诚诚道:“母亲,身子不利,还让母亲如此生气,是儿不孝。”
太后闭眼不想听其言语,摇了摇头道:“两条路,要么他们去封地,要么美人之位。”
少年拉住母亲的手道:“至孝期还有两年,目前儿心中只有媞······”
“三儿,你是王,郑典你应比我熟悉,她有儿子将有地,你们日后有子,你们的儿子也只能是百户之邑的皂隶小官,连一城都不会有,她的名也将在你父王之下,不可能在你之下,你连夫人之位都给不了,更别提王后之位。”
所以他才不想做郑王,少年被太后说的无言以对,只好硬着头皮道:“儿只认殷媞一人。”
太后向儿子问道:“之前儿让母亲推掉赵国婚事,你那时就没打算娶王姬······”
少年叩首道:“儿愧对母亲,请母亲降罪。”
太后看着儿子一连说了三声好:“吾儿本事了,如今连母亲也匡·······”
“母亲,儿惭愧”
太后失望闭眼,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少年退下。
少年默不出声,依旧跪在母亲的床前,听见母亲长长地叹气出声,心沉了沉·······
“退下吧,母亲为你只妥协到这,若不是你心喜之人,殷媞今日就不该留了。”见儿子长跪不起,太后幽幽出声。
少年站起身,拱手道:“儿告退。”
出了寝宫,姜衍站在台阶上无奈叹气道“真是·······”抬头看看空中满月,道不尽的心酸。
殷媞如坐针毡,见屋外静悄悄,又去床上躺下,少刻,又睡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本以为少年走后起码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再见到,她一转身少年就站在房门内,殷媞惊诧地张大嘴看了半天,这厮居然顶风作案,忽地回神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白了殷媞一眼,好似再说‘这王宫我哪里不能去?’
“琴奴,三儿是不是又去了寿康宫?”静谧的空间,太后老沉嘶哑的声音如同枯井中回声。
琴奴弯腰回了句:“是”
太后叹气出声:“唉,痴儿······琴奴,如若清儿还在,我绝不退让半步,今晚一心狠,就想到了清儿,想到了小太子,心就软了。”
琴奴暖声道:“太后仁慈。”
“今晚若是清儿,定听我言,我可伶的清儿·····”太后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你与太后去寿康宫可有什么说法”
“让你做我美人,可愿意?”
······
少年见殷媞不吱声,叹气拉过殷媞坐在他的腿上,把头靠在她的肩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一切有我,只要你信我,对我不离不弃就可。”
这个她可以做到,殷媞点头应声道:“可以。”殷媞心底深处,隐隐觉着,前方暴风雨就快来。
太后禁足,不许人员出去,小宝第二日一早出去上课了,而少年又几乎天天过来没断过,之前就如插曲一般就那么一晃而过了。
院子里的海棠碧绿,从长袖换成了短袖,短袖换成了长衣,少年夜夜过来,与她诉说着今日做了些何事,殷媞不知寿康宫外发生了何事,女人就是用滋养的,即便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只要少年爱不迟,她便心甘情愿。
当太后第二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一个巴掌打破了寿康宫多月的宁静。
“卑妾”太后骂后,目光鄙夷地看着她。
殷媞扶上被打的脸,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接被太后一个巴掌打懵了,但是跪下俯首道:“请太后明示”
“母后。”少年匆匆赶到,看到跪着的殷媞,忙把殷媞抱在怀中道:“母后息怒,都是儿的错,不怪殷媞,是儿引诱在先!”
“放肆,你是我从小看大,什么秉性我岂可不知,定是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的你······”
殷媞听母子两对话,是不是太后知道她与少年,是在老郑王没死之前,就在一起了·····殷媞忙拽住太后的裙摆道:“太后,是卑妾的错,不怪大王。”
太后嫌弃地拽过自己的裙摆道:“鸠酒与白绫你自选,小宝你放心,哀家会尽心带大。”
殷媞含泪哽咽道:“卑妾接旨”
少年抱住殷媞推至床边道:“儿未必会输,殷媞谁也不准碰,若有半分闪失,儿必挫骨扬灰。”
太后见儿子倒现在还在维护殷媞,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愤恨道,“就算你不输,宗亲世卿也未必再诚服与你,这事之后,还是要罢免你。”
“那些老东西坐着高位一直不让,如今还有异心,正好,趁着次机会,也应该给新人机会了。”少年面容严谨,看表情好像早就想废掉这批朝臣,正愁没机会下手。
少年看太后面露犹豫,“来人,太后身子不适,带太后回永寿宫”
一众奴仆鱼贯地从外面进来,跪地请太后离去。
太后咬牙,瞪了殷媞一眼,心有不甘地离去。
太后一走开,殷媞直接瘫软在地,少年再迟来几分钟,估计就看不到她了,殷媞坐在地上仰头问站着少年:“到底怎么回事?”
少年垂眸也与她同坐在地道:“母亲知道小宝是我的儿子了”
殷媞知道是这接过,但听到答案,还是竖起了全身的汗毛。
少年又喃喃道:“这王位要是谁喜欢谁拿去就是,与你、小宝相比,我还是喜欢三口在一起的时光”
殷媞听到此问少年道:“是不是有公子~反了?”
少年勾唇“姜峰,王位都由嫡长继承,就是断了庶子心思,但是一旦他有了亲近的条件,便是天大的诱惑。”
殷媞听少年如此一说,顺着少年的话道:“是不是,小宝就是他这次反的名由,有哪些世卿跟着反,就算有私~通庶母的罪名,越了礼制,可你也是明智仁德的王不是么,他们定会·····”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是谁都是这样。他们只想着怎么增加自己的封地,怎么增加户邑,怎样让自己的家族长存,至于谁是王,并不关心,反正谁是王,都是需要他们来拥护的。”
殷媞顺上少年的发,19岁的少年啊······她却只能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了,甚至少年说的话她都一知半解!
“寿康宫你尽可放心,都是信得过之人,我去看看母后,过两日再来看你”少年说后便起身离去。
她到现在还云里雾里,怎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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