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使六人被卫兵押着向城门走去,其中一使节与他身边卫兵理论了半天就是无用。
赵谦一手置于腰间的青铜剑上,悠闲地走在最后面,特别多看了在殿上骂姜衍‘狼子’的使节,打小他们就不敢惹姜衍,太子谦和,有冒犯之处,只要不是太过,便可一笑了之,那小子平时温吞不言语,私下里死坏,如今那小子未发文书给齐使,这路上郑国官驿便不会招待,更不可能用官驿里的马匹了。郑国有马匹交易的集市不过三城,齐在郑国东,过了郑都,他们必须要走到宁国才能有集市,宁国城都离这里最少也有五百里,如今正是热夏,一路的崇山峻岭,想想不禁又怜惜地看看六人,到了城门,赵谦站在城门内抬头看看重影的太阳,把手边一人推出门外,对守城的小将士道:“大王下令,将他们扔出城外,不准他们踏进郑都一步。”
“喏”守门的士兵听后齐齐应声。小队长更是走至赵谦的身边恭谦问安。
赵谦与小队长交代了几句,便对着自己的将士招了招手懒懒道:“走了。”
齐使几人站在城墙下,躲开暴烈的太阳,其中一人见押解他们的禁卫军走远了,便上前与城门的守卫套起近乎。
“城门大哥·····”
站岗的小哥,手持长矛,瞥了眼腆着脸笑着齐使。
“城门大哥,你看天日过午,吾等一行人昨日刚到郑都,一路疲敝,望城门大哥通融,让吾等进去歇息两日就离开······”一男人站在站在站岗的小哥面前不停地叨叨。
“离开,离开,赶紧离开,尔等冒犯了吾王,没杖毙就是祖上积德,顺儿别跟他们废话”城门小队长走向前看着一众人一脸嫌弃道。
“大人,您过来说话。”另一男人上前道。
小队长对男人摆手严正言辞道:“如若尔等贿赂吾等,吾必将报给司隶,将尔等做齐国尖细尔,与其在这费尽心思不如祈祷上苍,能让你们在路上遇上马商,快滚快滚。”
“你·····”他堂堂一上大夫,如今被郑国一城门小隶如此对待,加上天气炎热,差些一口气没有上来。
其他几人神色一禀,相互之间交换了眼色,默默地拉着大夫便顺着城郭离去。
齐使在朝堂上蔑视新王已经传至整个宫廷,殷媞听到今年秋又即将打仗,因为小郑王的事,少年又是郑王,她一听到要打仗,这腿都发软。
少年进屋时,殷媞给小宝打扇。
“睡了”少年看着熟睡的小宝道。
殷媞把扇子给了穗儿,拉着少年在冰块旁站定,小声问道:“我听说郑国秋又将有战?”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
“不是说丧期不兵的么?”
“齐大期我,郑多良将,未必会输,勿忧心。”少年安慰殷媞道。
战场如风云变幻,变化莫测,未战之前谁都不能说必赢,“你不会去吧?”
少年摇头。
殷媞见少年摇头,这才放下心来,不管输赢,少年无事就成。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剩下的日子,都在热死人的气温中忙着备战。眼看着天气有了早晚凉,离战争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一想到战争,殷媞这心就忐忑的厉害。
天越来越凉快,眼看中中秋又到了,中秋了,她也素了好几个月了,如此她暗暗也有些盼着秋天早早地来到。
女人吧就是矫情,男人黏着你的时候嫌烦,如今把你素着,先别说心里,生理就寂寞空虚冷了!
年年中秋有与少年有约,去泗水放河灯,年年都因事搁置,今年更是不可能的了。
午后,得内小臣通知,晚上去永寿宫吃团圆饭。她也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少年了,军队早已出发,前方应该打起来了吧,不知道胜负如何了!
殷媞收拾好自己,提前半个时辰出门。半道上遇到了小郑王的三个妾室,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一齐向永寿宫走去。
进永寿宫的院门时,刚巧碰见少年,小宝见到少年,两小腿立马蹬了起来要下地。
一落地就高声呼前面的少年:“爸爸,爸爸······”
少年早已站定等着小宝,带小宝奔至他的跟前,弯腰把小宝抱在怀中,小宝被少年抱起,紧紧地搂住少年道:“小宝好想你,爸爸,你去哪里了,好多天都看不见了·····”
少年微笑道:“去打坏人了”
“打死了么?”小宝抬头天真的问道。
“打死了。”说后少年转身向永寿宫走去。
三美其中一夫人小小羡慕道:“大王,很喜小宝。”
殷媞扯着嘴角道:“见过几次,可能大王喜欢小孩子。”
三夫人同时看了看各自的孩子,无声地继续向前走去。
殷媞回想着少年与小宝的话,把坏人打死了,是不是郑国一战赢了,还是只是哄小宝的话。
他们到了正殿时,太后坐等着他们,少年先是把小宝放下行了礼,又轻声教导小宝给太后行礼,小宝遵循着少年的教导,给太后磕头。
太后抬手让他们都免礼了,她们几美人也就欠了欠身谢了太后的免礼,连跪都没跪。
太后的目光落在小宝身上,勾勾唇道:“小宝都这么高了”
与几个月前一面,太后又苍老了许多,面色憔悴不已,太后丧子丧孙,这个打击彻底把一个风华绝代的太后给打倒了。
“今日团圆,儿擅自做主,大家吃个团圆饭”少年把小宝推至太后怀中,自己则走至太后身边解释道。
“天气转凉,身子也跟着爽利了些,与齐战郑也赢了,应该庆祝庆祝。”太后语速很慢,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道。
少年又与太后说了,最近因政事没有顾到母亲,最近身体怎样之类的,都是他们娘两在谈,而她们就在底下静静地坐着,让她惊奇的是,平时闹腾的小宝,一直乖乖地坐在太后的腿上,只是目光不停地在太后与少年之间游移。
宫人来通知,晚宴已准备好,少年忙抱起太后腿上的小宝让太后起身。
殷媞悄悄走至少年身边,拉了拉少年的广袖。
少年慢了两步,殷媞瞥了瞥身后三美人,不敢与少年耳语,只客气道:“大王垂爱,小宝顽皮,还是交与妾抱着吧!”
少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能有一天用如此语气与她说话,深不见底的寒眸略带笑意故意道:“小宝乖巧,寡人甚是喜欢,夫人多虑。”
殷媞瞄了眼着看着他们说话的三美人继续抿嘴而笑道:“那就多谢大王垂爱了”
少年抱着小宝先转身,殷媞默默地转身跟在爷俩身后。
受王家礼数,小宝吃饭从来不乱跑,吃饱才会离席。
宴席设在偏殿,太后坐高堂主位,少年在太后左手旁,少年看了看太后对小宝道:“去娘那儿。”
小宝听话地去了殷媞那儿,学着殷媞乖乖地跪坐在她的身边。
太后瞥了眼儿子道:“这么喜欢小孩子,等过了孝期,从内廷找几名婢子就是。”
少年颔首回道:“母亲养好身子,儿的事就勿多操心。”
“十八都未近女色,能不操心。”
殷媞靠的近,听太后这样说,差点被口水呛死,只敢捂着嘴小声地咳嗽,不近女色?太后你是不知道,你儿子见了女色那急色的样儿,你看见估计都不敢认。
小宝指了指桌上的烤羊腿,见自己的娘未动,用手拉了拉殷媞,殷媞回神,用铜匕首削下一小块,放在小宝吃的小盘子中,小宝用小手喂进自己的口中。
殷媞给小宝布菜,小宝都把乖乖吃了,见小宝肉嘟嘟的小脸吃着东西时一抖一抖可爱极了,实在爱的紧,用食指勾了勾小宝的脸蛋,碍于人前,不然肯定一个香吻上去。
此时小宝也吃饱了,对殷媞道:“娘,小宝吃饱了,可以出去玩么?”
殷媞用锦帕给小宝擦了嘴与手,刚准备说去给太后请示一下,那小子就跑了,都没得及拉住。殷媞见忙出席给太后请罪道:“小宝失礼,望太后恕罪”
太后摆手道:“还是小童,无碍”
宴席冷清,太后怕吵,甚至连歌舞都没有,饭后,她们又做了会,吃了些点心,太后问了问三美孩子的事,又抱了抱小郑王的三个孩子,她们就从宫里出来了。
少年又陪了太后说了会话,太后乏了,便让少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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