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勾的心跳悸动半天不平,走一路不停地安抚着因情绪引起的强烈跳动的肚皮。
小宫娥领着她走到康寿宫,这宫殿名一看就知道是宫里养老的地儿,殷媞伸手扶着穗儿,捧着肚子,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宽大的院心内,三个孩子正围着一装满水的水缸跑闹,一旁站着四五个宫娥太监,见到她们进来,奴婢们纷纷向她这边颔首。
她被安排在后排的屋子里,比起她以前住的大乐宫小多了,只有两间连屋,别说盥洗室了,连个储藏室都没有。
一进屋采苹就把银炭烧了起来,温度渐渐上来,本来寒冷的身子,一直紧着的双肩,一会就松了下来。
少年后面跟着季回,一路沉思,不知不觉走进了后宫还是往大乐宫的方向,要不是季回唤了声他,到现在他还没回神。
少年站定如飒爽的青竹,淡淡对季回道:“打听下,媞美人怎么在这里,吾在正宫等你消息。”说后不等季回应诺,拔腿就王正宫走去。
季回躬着腰待少年走远,这才直起腰身去做他该做的事。
郑王见弟弟走近,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公事,站起身来抖了抖广袖露出双手来,做出让弟弟跟着他去旁边的偏厅的动作。
姜衍表意,未做任何停留,直接走到了偏厅。
刚坐下,奴婢们就端上水与点心放置在案上。
姜衍最近被殷媞磨的几乎就是寝食难安了,如今殷媞又无端地出现在宫里,更让他惴惴不安,揣测不了其意。
“衍弟,王陵归来,见你日日不快,何故忧愁?”姜清端起了铜舟喝了口水开口问道。
少年在郑王叫他‘衍弟’时就已回神,细细听王兄说完,语气既温润又带了些无奈回道:“没什么,王兄忧心!”
见弟弟不愿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让他丝毫生气,还淡笑于颜揶揄道:“刚从王陵回来,无政事之饶,却整日愁眉不展,如此,定是情~事之忧了?”
少年被王兄一下猜中了心事,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郑王眼中灿然的笑意,白白问道:“有这么明显?”
如此,郑王便知道果真是因情~事困扰!这弟弟小时候就聪慧异常,从未见过他面露过烦忧之色,如今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终于有了这年岁该有的模样了,郑王笑问道:“是不是母后送的几个婢子打起来了?”
“这倒不是!”少年一口否决了,那几个女子他面还未见过。
“不是为了那几个女子,那为了谁,徐大夫家的次女?”许大夫家的次女样貌才情名冠郑都,如此让自己的弟弟魂牵梦萦是也情理之中的事。
姜衍见王兄如此说,也不急着否定,只顺水推舟追问道:“王兄,一个女子忽然对你置之不理是何缘由?”说好的半月,这日子都过去了一半,如今他是一点点的头绪都没有,每天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希望白昼黑夜变得慢些再慢些,如今他哥既然问了出来,这会他也好似寻着了说话的人,便问了出口。
作为了过来人,这话一说,郑王便知道了他弟弟最近愁的是啥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以一个师长的口气对弟弟道:“想想,你府里进了几个姑娘,那姑娘肯定是知道这消息,这才不理你了·······”
姜衍经他哥这么一指点,脑子一亮,勾起红唇对着姜清的眼眸喃喃道:“妒忌······”
姜清孺子可教地点点头。
姜衍有些坐不住了,忙起身拱手道:“王兄,王弟告退!”走了几步,又精分的转身对姜清脆生生道:“谢谢王兄!”
“这小子···”姜清对着自己的弟弟背影笑着感慨,忽然有了一种小鸟大了,要飞出娘的怀抱的幸福又惆怅之感。
姜衍从宫殿里出来,看到季回在门边候着,季回看到公子出来,忙躬身迎了上去,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跟着姜衍下到了阶梯,这才小声开口道:“上林苑那边冬季寒冷无碳敬,媞美人被太后招回宫。”
姜衍听季回这么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下了阶梯站定对季回道:“给媞美人带消息,明日未时后在园子石亭见面。”他现在就想见殷媞,一刻也等不了,想到明日未时才能见到殷媞,剩下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挨过去。
“喏······”季回领命退下。
姜衍让她明天去园子里见面,听到这消息殷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小子知道答案了,如此一想心头一喜,转而就纠结了起来,如果猜对了,她就继续跟着那小子,但是她的未来,是不容允有他的存在的。
而他的将来,更是不需要她与孩子的,或者说,他的轨迹没有她与孩子的存在才完美!
殷媞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这事在园子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不去的话,脑中却浮现出那孩子生气的模样,与眼泪汪汪的模样,当下就生出了不舍。
先去看看吧,怎么也不是躲的事,躲也躲不掉的!决定了去了,又气起来少年胆太肥,太肆意,这么明目张胆见面。
小心戚戚然地度过一晚,第二天阳光晴好,刚好又无风,在这冬日里真的是难得,吃了午饭,殷媞就再也忍不住,领着穗儿与采苹去园子里逛一逛。
太后笑意盈盈看着小儿子道,“难得你过来陪我吃午餐。”
“自父王病后就未与母后一起进餐,母后,冬日多吃些羊肉养胃!”姜衍夹了块羊肉放置在太后的铜盘中。
太后一顿饭吃的甚是欣慰,直到午睡后,小儿子才离去。
姜衍提着衣摆疾步向石亭走去,后面的季回腿没有姜衍长,一路小跑跟在公子的身后。
因天气晴好,进了园子姜衍放慢了脚步,让季回先去探路,绕过有人的小径。
殷媞坐在石亭的栏杆边晒着太阳,掰扯着手指等着姜衍。想着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过往,想着与姜衍的情感纠葛,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现在就是一团乱麻,就在她等的不耐烦也想的不耐烦的时候,脚步声传来了,一下所有的烦忧都被乱了频率的心跳与喜悦给代替了。
殷媞小声的吩咐穗儿与采苹下去看着些来人,那边她也听见少年让季回看着园子动静。
殷媞抚平褶皱的衣服,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她还没看到少年,少年直接从身后拥她入怀。
殷媞转身,抬眼看向少年。
少年一下就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眼中满满期待掺杂着热情,少年倾身轻啄了下她的唇。
明明也就几日没见,可能是因为闹分手的缘故,不知为什么她真的好像眼前的少年,更想念他的怀抱,可是······殷媞还是矫情地板起面孔,推着少年,努力了几次都没推开。
“我已知晓你气什么,母后给我送的四个婢子,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一眼······”
殷媞一提太后居然给他送了四个婢子,现如今没有睡,将来还是睡,别说他将来睡不睡别的女人了,就是他两之间的感情,她都不敢打包票,所以没等少年说完,殷媞问道:“姜衍,如果我没给你发脾气,你会去睡那些姑娘吗?”
少年清冷双眸微微弯起语气清润且坚定道:“我心悦于你,不会!”
这里还是奴隶社会,姜衍生而为贵,他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她不知道所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哄她的,但是姜衍这席话取悦了她,让她更是害怕了,殷媞回抱住少年道“姜衍,你已知道我犯妒了,所以,我要的,你给不起,你懂么?”
少年一怔,寒光折在她的脸上半晌。
殷媞看着一脸懵逼的少年咬唇狠心道:“孩子与我也不能与你有任何纠缠,所以咱们以后还是分开的好!”说吧殷媞推着少年,少年明显加了手劲,她也不敢太用劲,怕把自己给摔了!
“我知道!”少年幽幽开口道。
“什么?”殷媞不解问道。
“只要你!”
“你说什么。”殷媞心动地问道。
“不会有别的女人”男孩抱着她保证。
殷媞觉着少年只是想稳住她而这么说,他有未婚妻,有自己的封地,将来出了孝期就成亲了,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夫人,有人来了!”穗儿过来通告。
少年念念不舍地松开殷媞道:“以后有时间再过来找你。”
殷媞贪恋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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