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葬礼虽说是五个月,其实头头尾尾加起来需要两个月这样,宫内办丧二十七天,之后便停尸宫外,最后一月内由春官小宗伯选好吉日下葬。
越来越嗜睡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睡了十八小时,朦胧中有人唤她‘阿宝’。
殷媞睁开眼,少年在坐在床边倾身唤着她。
殷媞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少年还穿着丧服,孝帽上的飘带还连着,尽管灯光昏暗,可少年穿的就像《聊斋》里的俊俏书生,看到他殷媞自然心生喜悦,拉过少年的手问:“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怎么有时间过来?”打郑王去世,他们还没见过面,如今见面倍感亲切。
“今天母后让我休息一晚,就过来看看你。”
殷媞给少年一个斜眼,意思是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起色心了。
少年温润而笑道:“父丧,戒欲乐,戒酒肉·······”
少年一口气说了N多的戒律,殷媞驳道“你三年都不能喝酒吃肉玩~女人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敢肯定没有一个纨绔子弟能做到。
少年勾唇眼中还留那淡淡的忧郁对她道,“只五月。”
是了,那些条条杠杠是儒家的产物,孔圣人的思想也是建立在春秋的民风民俗上的。殷媞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宽心些。”只十六岁就丧父,她知道少年定伤心不已。
“二十天下来了,好很多了。”他看到父亲的棺椁停放在那里,心里压抑地透不过气,可一看到阿宝,所有的忧愁顿时一扫而空。
她让穗儿备了些热水房寝室木桶里,方便她半夜起来太热了解解暑,如今她看少年直接过来了,还不知道几天没梳洗了便问少年,“要不要去洗漱下。”
少年轻声‘嗯······’了一声。
殷媞起身,少年跟着殷媞来到盥洗室。少年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没有任何局促啥的,立马脱光光跨进了木桶里。
殷媞这里没有男人衣服,她拿来她平时擦水的长巾,给少年挡住重要的部位就成,干净衣服自己回去换。
少年很快洗好,殷媞用长巾给少年围在腰间,她这手还没离开少年的腰,少年胯~下就支起了帐篷,心里有些暗爽。
两人相拥而睡,少年搂着她,她被少年给叫醒,立马是睡不着的,少年想多陪殷媞也不想睡,问着她最近身体出现什么的不适,而横在中间的铜敦已被她踹到了床尾。
殷媞都一一回答了,如此的问答模式让她想起那陌生哥哥来,便对少年道,“这几日,我哥哥来看我了。”
“可有嘱咐你什么?”
人才啊,这都能猜到。殷媞清了清嗓子慢慢给少年道来,少年听的认真,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一双眼睛显得很是清亮水润。
说后,殷媞的手抚上少年细致嫩滑的小脸,这孩子还真的让她有些爱不释手,她有种与这孩子一起白头的想法。
少年不吱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帐顶深思。
脖子与锁骨也漂亮的不像话,他就像从画中走出的精致少年,让她想占为己有了。
“别闹”少年拽住她不安分的手。
殷媞翻身,趴下少年身边嬉笑道:“忍不住了?”
少年白了她一眼。
少年拉住她的手,那清润的眼眸已经变得猩红,额头起了一层汗珠,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切齿地看着她道“逼我?”
殷媞知道少年绝不会破礼,便故意在少年赤~裸的身上四处摸索道,“逼你怎么了,逼你怎么了?”
少年把她扑倒,一手钳住她的双手放置在她的头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肆虐着她的口腔。
少年的唇游移到她的颈部,忽地停下,趴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呼出来的热气灼烫了她的肌肤。
不知道多久,她发现钳着她的手松开了,殷媞拍了拍少年的背道:“不逗你了。”
少年趴在她的身上不愿下来,咬了下她颈侧的皮肤轻声道,“这世上只有阿宝会让我乱了分寸。”
少年温润的嗓音,让她的心狠狠一悸,紧接着又继续他刚才的事。
殷媞知道少年想要干嘛,立即出声阻止道,“姜衍”
殷媞的这一声‘姜衍’,如同催~情的药,让少年更是停不下来。
殷媞推着少年,想让他打住,她不想他事后后悔,自责······
事毕,两人去木桶里冲洗了把,殷媞有些小心戚戚然,她有些那种犯罪感,比勾~引少年上床还让她不安。
少年一脸淡漠,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再一次上床,殷媞安分了,规规矩矩地睡在少年的身边,本来想添些冰,把铜敦给拖回来放中间降温,却被少年直接拉进了怀中。
殷媞吸附在少年的怀中,偷偷勾唇,虽然她有罪,可是她的心居然前所未有的满~足,顷刻,少年细细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哥哥的话,我想了下,如若你生了姑娘,明年你也十八岁,定会让你再嫁,这次他们会让你嫁到齐国或韩国。”
殷媞听到这头皮一麻,小声问道:“当时我们就忘了问这这茬了?”
少年一听,心生不爽,掩着气道:“问什么?”她想问什么,看样是想回宁国了,然后再由那宁伯做主再嫁人。
“就是问我能不能找自己······”喜欢的人,话说一半殷媞硬生生地停住了,这孩子气多,她这样一说还不气死······一抬头果然,孩子眼中风骤起~
“想嫁人了,嗯?”
殷媞立马摆手否定道“没有,怎么会······那你再说说,如果生儿子呢?”
少年不爽瞥眼接着道“你若生了男孩,那宁伯肯定认为你在郑国无所依靠,必会向他求救,宁国也就两城,而你儿子分封最少四城,趁新主根基未稳,到时郑宁必有一战,宁国败可求齐国,还有一线希望,如果胜了,这四城便是宁国土地了”
“啊~”她现在总算明白他爹打的是什么主义了,他们肯定以为这孩子是死掉的郑王的,在郑国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说上话,到时肯定求娘家,难怪他哥跟她一口一个妹妹套近乎,可不一思不解问道,“你说,你哥又不傻,怎么会让我分到宁国边上去。”
少年老神在在道:“这时就需要一个大夫出来,在我王兄面前谏言,‘宁国乃弹丸之地,可用乱‘郑国之政’之名发兵宁国,必可取,到时还可收回宁国周边四城封地’,我王兄初即位,想获取天下诸侯认可,必心动”
殷媞坐起身呆呆地看着少年鼓掌,这事一直堵在她的心头不得其解,现在如醍醐灌顶,由衷肺腑道:“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啊······”她以为这少年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书生,哪里知道居然有如此见解!
少年听到殷媞的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是不是还给你大夫的信物了?”
殷媞眨眨眼道,“没有。”殷媞背对少年睡下,自古向来套路得人心,果然不假,如果没有少年,她就中了她亲爹的陷阱了,不管求于哪一边,她与儿子都是被炮灰的。
少年从殷媞身后环住她道:“一切有我,记住,这世道除了我,你谁都不要信。”
少年的这句话,给了殷媞莫大的安全感,本来以为可以无忧生出孩子,带确定了性别再做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不会饿死,没想到现在各方势力都开始算计他们娘两了,殷媞伸出手紧紧扣住少年的手,幽幽道,“我其实是想生个儿子,带着儿子去封地,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少年在听到殷媞去封地时,与殷媞十指相扣的手,不禁收紧。
殷媞转身,细细看着少年,如此聪颖的少年肯定会名垂青史。她不知道请公子是不是比少年还聪明,但是此时的少年在她的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的,如果历史选择郑国的话,这郑王的位置应该少年的。
将来历史对这郑王评价必定是很多赞美辞藻叠加,或许她的名字,将来会是与少年私通,出现在史册上,那是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笑什么?”
“笑我家少年俊美无人及。”殷媞笑意盈盈地看着少年,目中不缺宠溺。
这样的殷媞惹笑了少年,“是么,那我怎么有强买强卖之感”
老娘就差把你供起来了,还强买强卖,殷媞嫌弃的拍了拍少年道:“你看过强买强卖么,我都这么巴结你了,还强买强卖,就差抱你大腿了”
“抱大腿是甚?”
“对你巧言令色”
少年满意点头,拇指摩挲着她肩部细滑的肌肤。
窗户再次被敲响,少年把她又往怀中带了带道,“未来一两月你们可能要出宫了,到时我们见面更容易一些。”到时她便刻意一整夜都拥着她入睡,这是他这两个多月来,日日夜夜所思所想。
“你也出宫么?”
“嗯”
也是,人家大哥的妻妾马上来填满这郑宫,她这小叔子是不好在住下去了。
“该走了,再磨蹭下去,天就亮了”
少年不舍起身,张开双臂,让殷媞给他穿衣服。
孩子就是不能惯,无奈,起身给少年穿衣。
这一个月郑王殡行出宫,新主登机,白绸换上了红绸,这些都是农家一丝一丝织出来的,从幼虫到成绸经过多少道工序,到了王家就如此挥霍。
玉清宫,暂时太后居住,最近从郑王病倒到儿子位即位,这几个月忙的昼夜不分,就如现在她还是放松不下来,王后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问面前待侍的寺人道:“那···那···怀孕的·····叫·····”
“媞美人,王后!”
“查看了么?”
“四月,大王去了大乐宫一个时辰,后因为庄公子病危离开了大乐宫······王后,奴婢····”催寺人本想说出自己的疑问,可没等他说完,王后开口道,“让小宗伯看期,先王的嫔妾都安排在上林苑吧!媞美人身边放两个陪产的老妪。”
“喏······”管寺人把自己的疑问咽回了肚里。
王后向寺人摆了摆手无力道:“下去吧”
“喏,奴告退”
王后对身边的侍女道:“如果公子过来,告知本宫已睡下,让他明日再来”她的头痛欲裂,想去趟一会。
“喏···”
郑王出宫了,宫里也少了不少的世妇与宫仆,一下觉着空荡荡地,这下更方便了少年每夜过来,那种事有一便有二,无三更是不成礼,不过少年有节制,每日只一次,她觉着少年是不敢破那晚的次数记录。
她觉着礼数这些东西就是做给人看的,她看《大秦帝国》时,哪家诸侯违背《周礼》就会围攻,这与那时候的打仗‘师出必有名’有关,那些诸侯不过在找打仗的借口罢了,而周天子就是他们理所应当的借口,所以《周礼》的每一条都被他们用来战争的名头了。
少年能为她破了重礼,完全满足了她的少女虚荣心,可是一想,能为她,将来也会为别人,如此想来,她又有些小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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