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美人》20.第二十味

    第二十味
    青涩柿子
    浅蓝色的屏风围出一块小小的空间, 只容得下一张躺椅的大小。
    窗户正上方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
    乔琪双目紧闭,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身体一点点地扭曲蜷缩。
    守在一边的江翊见状, 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像以前一样, 握住打着点滴的小手, 掌心相贴，温暖着乔琪冰凉的指尖。
    “小乔琪乖，很快就不痛了。”
    乔琪似有所感，将整个身体都往江翊怀里靠了靠，发白唇瓣无意识地翕动：“翊哥哥，好冷好痛。”
    江翊低头，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了乔琪发旋上。
    江翊抱着乔琪在躺椅上蜷了一个下午，守着她挂完了吊瓶，护着她在药力作用下, 安稳地睡着。
    夜空繁星点点，医院的白炽灯依次亮起。
    强光下的乔琪越发苍白，额角冒出了些许虚汗，看得江翊心疼不已。
    屏风外面被人叩了两下, 随后便被拉开，
    “喏, 你要的披风。”
    江翊接过姚摇手里的披风, 将怀里的乔琪裹了个严实。
    姚摇背靠着欲倒的屏风, 好整以暇地开口：“你不好奇你的公主怎么会食物中毒？”
    “她对草鱼反应强烈, 筱雪却误把草鱼当成鲫鱼了。”
    诧异于江翊这般冷静的分析，但也就几秒，姚摇便恢复了常态。
    “果然是冷静克制的江翊。”说着，她的视线落到了乔琪身上，似是看透了什么一般，笑着补充了句：“不过，好在你是我的。”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乔琪那只还贴着绷带的手背突然绷紧，血迹也渗透出来，印了一大块鲜红。
    江翊没理会姚摇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毕竟她说的也不算错，他江翊的确受过她的救命之恩，也就欠了她一条命。
    是夜，夜静如水。
    江翊抱着乔琪回到自己住处，将她安置到自己的床上。
    床头灯光线昏暗，打在两个人身上，影子纠缠在了一起。
    “小乔琪，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翊直起身离开卧室，朝着露台走去。
    十七层楼上凉风习习，江翊松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接通了电话。
    “哥。”
    “我在照顾她，没事的。”
    “不要同意嫂子过来。”
    ……
    挂断电话，江翊随意将手机搁在台面上，双手握住栏杆，后背绷直，晚风趁着缝隙钻进衣服里，凉飕飕的。
    直到黎明破晓，江翊方才回屋，在卧室的沙发上窝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居然还做了个梦。
    一个让他揪痛了心脏却依旧无法醒来的梦。
    在去桐市之前，他因为乔琪的回国而忘记了时机和底线，放任自己听从心声。
    如果不是姚摇的出现，提醒了他，估计现在，乔琪就不是食物中毒那么简单了。
    茶几上的手机“嘟嘟”震动，一点点地划到边沿，最后落到地上。
    江翊也因此从梦魇里醒来，黑色瞳孔里没有丝毫睡醒时的慵懒，反而沾满了寒冬腊月的凛冽。
    弯腰拾起手机，小声应了声的同时瞄了眼床上依旧熟睡的乔琪，快速地走了出去。
    “江队，密酋部落向我们发出了求救信号，我刚刚去看了，他们的国家内网已经完全瘫痪了。”
    江翊推开书房的门，手指叩了叩墙面的一处，一条长桌上的几台电脑就同时开机。
    拾起桌面上的耳机挂到耳朵上，又滴了两滴眼药水的功夫，电脑界面已经自动工作起来。
    江翊迈步走到主位，双手搭到键盘上，摄像头上的红光亮起，人脸识别通过，主机上便出现了满屏幕让人眼花缭乱地代码。
    键盘上十指纷飞，快到让人晃眼，却依旧能够分出精力来安排任务。
    “耗子，你带人去加固防火墙。”
    “蝴蝶，锁定攻击方位，三分钟内给我结果。”
    “猎豹，加一百个起步的虚拟页面……”
    卧室里，乔琪撑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头靠在床头上缓了好一会儿，目光空洞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
    原木色的沙发茶几，原木色的衣柜，黑色的落地灯，冷冰冰地木地板，以及自己身下这张灰色的大床。
    ——江翊式的冷淡风。
    意识慢慢回到身体里，最先回想起的果然是昨天昏昏沉沉时的那句“你是我的”。
    她的翊哥哥……是别人的……
    这个清醒的认知几乎打晕那时刚刚有些窃喜的自己。
    暖暖饮记……糖芋头……阿拉和阿哈……
    这一切的线索在江翊闯进洗手间抱起她的一瞬间串联到了一起，给了一个让她心花怒放的结论。
    她的翊哥哥一直都守在她身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呢？
    可是，这份小窃喜还没维持多久，就被姚摇的一句话击的粉碎。
    碎得让她连收拾残骸都不敢。
    赤着脚下了床，扶着墙游荡在走廊里。
    江翊的公寓是二层复式，外面和卧室的风格一样，处处都是冷淡风，丝毫没有女主人的气息。
    这份庆幸甚至没有涌上乔琪的心头，就被她掐灭在了手心。
    也好，以后她再痴心妄想的时候，就去想想姚摇的话。
    或者就去想想姐姐的话。
    她不能喜欢谁，而她偷偷喜欢的人是别人的了。
    多么完美，对所有人都好的结局。
    想到这，本就惨白的小脸露出了一个让人心疼的笑容。
    一步步挪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透过门缝窥视着里面。
    只一眼，就撞到了心口。
    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击，偶尔会停下来屈一屈关节，发出骨节移位的声响。
    袖口卷到上臂中段，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
    视线向上，从半截锁骨到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最后是锐利如鹰的瞳仁。
    这是她喜欢的人，完全是她喜欢的模样。
    心口有些闷闷的，钝钝的，酸酸的。
    再不舍也该移开视线了。
    拉紧房门，转身下楼。
    客厅正中摆了个沙漏，流沙前仆后继地滑下缝隙。
    乔琪盯了一会儿便转身进了厨房。
    翊哥哥给她做了那么多次饭，她却很少为翊哥哥下过厨。
    这一次，她要好好准备，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翊哥哥会有自己的妻子，而她也只能是个妹妹。
    看电视时，她最讨厌那些靠着自己妹妹身份做些龌龊行径的女配，现在自然也不能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按照回忆里的步骤淘干净米，再放上水，不知道该放多少水才能煮饭，索性便多放点熬成粥。
    冰箱里的食材很多，但是没几个是她敢尝试的，最后也只挑了牛肉，土豆和西红柿。
    关上冰箱门的同时，余光瞥到了一边的菜篮子，里面有两个不可忽视的洋葱。
    十分钟后，乔琪对着洋葱泪流满面。
    痛痛快快地流了一次眼泪，乔琪方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乔琪刀工不好，但将土豆切成不规则块状还算顺利，只是到了西红柿的时候，明显麻烦了很多。
    切了一案板的汁水，西红柿也没切成自己想要的八瓣。
    江翊下楼的时候，乔琪正对着一锅的蛋花汤发呆，锅台旁边还摆着一大碗汤汁浓郁的土豆炖牛肉。
    “在做饭？”
    乔琪猛地转身，差点碰翻铁锅。
    “我……”
    “哭了？”说着，江翊大步走到乔琪面前：“切到手了还是烫到了？是不是肚子还疼？”
    乔琪摇头，“没有，只是掰了洋葱。”
    江翊闻言，松了口气，随后就注意到她的赤脚。
    双手握住乔琪的腰侧，一用力就把人抱起来，半强迫式地让她踩到自己鞋面上。
    江翊半搂半抱地将人带出厨房放到沙发上，握住乔琪的两只小脚放到腿上，抽了几张湿巾仔细擦了擦，再用小毯子盖好后，朝着玄关走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双毛茸茸的长耳朵拖鞋。
    “翊哥哥。”
    “嗯。”
    “我的火还没关。”
    江翊直起身，丢下句“你别动”。
    最后一道洋葱炒鸡蛋是江翊做的。
    乔琪趿拉着拖鞋打开电饭锅，却发现自己居然做成了米饭，虽然饭有些软。
    嘴角抿出一个小小的弧度，看来她在做饭上还是很有天分的。
    最起码，她会做的，都能做的很好。
    盛了两碗米饭回到桌边，江翊也端着洋葱炒鸡蛋回来了。
    放盘子的时候还不忘之前的疑惑：“今天又是为什么想下厨了？”
    “就是想下啊。”
    江翊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挑起筷子夹了块土豆放到自己碗里。
    “味道还不错。”
    “真的吗？”说着，乔琪就要自己伸筷子，却被江翊拦下了。
    “你昨天才挂水，今天还不能吃这些，就喝点蛋汤吧。”
    乔琪有些遗憾，但还是捧起了江翊盛给她的汤碗。
    心不在焉地喝了点汤，乔琪垂着眼眸问了心里的疑惑：
    “翊哥哥，你和暖暖饮记是什么关系啊？”
    江翊的筷头有些抖，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了。
    “你姐姐让我暗中保护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地失望。
    看，乔琪，你又自作多情了。
    “谢谢翊哥哥。”
    “嗯。”
    之后便是两相无言。
    入口的蛋汤虽不算口齿留香，但也咸淡适中，可惜乔琪却喝得艰难。
    明明是熟透了的西红柿，到她嘴里却没有应有的酸甜，反而像是还泛着青皮的柿子。
    酸酸涩涩的。
    一如暗恋而不得的滋味。
    吃完饭，江翊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给乔琪套上，顺带还给她卷起了长长的袖口。
    “我送你回去。”
    ——
    暖暖饮记里，埃文对着碎碎念一整天的筱雪很是无奈：“……你别担心了，老板有分寸的。”
    “我这次闯了那么大的祸，老板会手下留情吗？”
    埃文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谁闯过这种祸的。”
    “……”
    江翊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把哈士奇都撸到了生无可恋的筱雪。
    一见到江翊，筱雪下意识地就想躲到阿拉身后，却被兴奋地摇尾巴的二哈甩了一脸。
    “老板……”
    “嗯。”江翊牵起阿拉的狗绳，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筱雪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老板，我真不知道那是草鱼，我也没想到小姐姐对草鱼反应那么大，对了，小姐姐她没事了吧？”
    “她没事。”
    得到江翊的答复，筱雪小小地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送完，就被江翊接下来的话给呛到了。
    “暖暖食饮的微博以后你来经营。”
    ——
    乔琪和朵姨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后才神魂归体。
    翻出包里的手机连上充电器，WiFi的信号格刚出来就被一连串的企鹅消息刷了屏。
    责编依然：九九九九，出大事了。
    责编依然：你先别上微博，那群键盘侠骂得太难听了。
    责编依然：在吗？在的话快给我的回信，被诬陷抄袭这种事还是尽早澄清好。
    责编依然：你快回来……我已经承受不来……
    抄袭？
    安久皱了皱眉，回了依然一个问号。
    责编依然：久久，你终于回来了。
    安久：抄袭是怎么回事？
    责编依然：和你同一家漫画平台的一个画手突然在微博上挂了你，说《狐狸的糖果》人设抄袭。
    安久：？？？人设？这篇漫画里有人吗？
    责编依然：……
    责编依然：我忘了，你是ABC，不了解网络用语。
    之后，就是长长的解释。
    大概就是，那个挂乔琪的画手也是个大V了，叫冥安，她之前也连载了一个叫《小狐狸》的漫画，只是最后坑了。
    《小狐狸》的连载日期还是三年前，只是那时候冥安还是个小透明都算不上的画手，所以断更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不久之前，有影视公司找到她，想买下她最近的那本漫画，但是她的知名度不高，所以便有包装团队想出了拉踩宣传这一招。
    眼下漫画圈，安久无疑是最好的拉踩的对象。
    一本漫画成名，各种版权卖到火爆，和她还是同平台，自然也不好太撕破脸。
    不过这个冥安也聪明，她的挂也不是明着挂，只是暗示了一下。
    等她的粉丝扒到了乔琪身上时，她才似是而非地回应了句。
    接下来的发展就完全超脱她的预期了。
    买她版权的影视公司恰好是买乔琪版权的公司的死对头，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下死命请水军来喷乔琪了。
    但是乔琪的粉丝也不是盖的，他们几年如一日的粉着乔琪，容忍她的各种断更，斯德哥尔摩的背后是嘴炮技能MAX。
    一时间，水军和粉丝掐得火热。
    乔琪听完了叙述，觉得有意思，就自己上了微博围观盛况。
    【呵呵呵呵，你家天天炒白富美人设，也不知道是画画的还是卖脸的。】
    【久大的人设需要炒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久大的生活博。】
    【生活博？你是说那些摆拍吗？网红都会的小把戏，偏偏你们这群小学生而已。】
    【大学生老阿姨你好，有本事你把不公开展示的博物馆内部构造搬回家摆个拍啊！】
    【吃瓜路人的我好奇围观了下博主不多的生活博，只能感慨一句，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但是，你们不是来撕抄袭的吗？】
    【抄袭？拿一个只有三篇不到的破漫画来碰瓷我久的火爆漫，地球都快装不下她的脸了。】
    ……
    从昨天到现在，两方粉丝吵得不可开交，热搜都上了几次了。
    乔琪叹了口气，爬到那个冥安的微博上视奸了起来。
    翻着翻着，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晚上□□点，乔琪终于发了一条微博以示回应。
    安久V：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交给律师处理了。另外，这位冥安大大的《天下谁主》还是挺有意思的。
    粉丝炒了一天一夜的局势瞬间大逆转，安久的粉丝也被提醒了突破点，纷纷滚去围观那篇《天下谁主》。
    【安久家的大宝贝：《天下谁主》这名字怎么感觉和久大的《狼烟起》有点谜之相似呢，就连剧情主角经历都蛮像的。】
    【大大大安久粉丝后援会：调色盘今晚就能做出来，第一次见到活体的反咬一口。】
    ……
    网上的吵吵闹闹自然瞒不过江翊。
    一发现这些水军，他就开始亲自黑账号。
    请水军的影视公司显然没把安久当回事，请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水军，黑这种账号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十来分钟，安久的评论区就干净了许多。
    冥安的粉丝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顿时就各种开嘲。
    然后就被禁止发言了。
    【安久家的大宝贝：/抠鼻，这下你们信了白富美人设了吧，都说了别惹安久，你们惹不起。】
    【大大大安久粉丝后援会：附议，我久可是一个高兴就在微博上抽奖送跑车的人，全微博有几个网红做得到！】
    【安久今天更新了吗：不得不说，大大送跑车这一点是我对她各种拖更依旧爱得深沉的重要原因，更不用说节日红包了，可惜现在被别人知道了，又多了些和我分红包的人，好气哦！】
    ……
    抄袭风波到最后，完全就偏离了一个方向。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的时候，指责乔琪抄袭的冥安率先一步贴出了律师函。
    内容不是告抄袭，而是控告安久诬陷她抄袭，侵犯了她的名誉赔偿。
    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最近圈里这一骚操作的乔琪：“……”
    还不等她缓过懵逼，手机便响了起来。
    “公主，您要的版权纠纷律师我已经帮您联系好了。”
    乔琪按了按太阳穴，对着电脑屏幕瞪了瞪眼：“那好，你再帮我找一个擅长打名誉纠纷的律师吧。”
    “……公主，您是不是被欺负了？”这个联系律师的管家最擅长脑补，当即就满脑子乔琪受了委屈却还强忍的模样。
    可怜的小公主，以前住在城堡的时候谁敢招惹她，结果现在一回国就被欺负地要找两个律师了。
    “公主，您别怕，我这就去华国找您。”
    乔琪：“……”
    解释自己没受委屈的语言还没组织好，企鹅消息再一次“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点开一看，是尼罗原创漫画网的法务。
    法务：安久大大在吗？
    安久：在。
    法务：大大，您能上微博解释一下吗？
    安久：解释什么？
    法务：就是关于《天下谁主》的问题，这应该是个误会。
    乔琪松开键盘，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法务：是这样的，《天下谁主》的版权也在谈，现在出了这个事，影响可能不太好。
    安久：《狐狸的糖果》也有版权在谈，现在却被恶意碰瓷，这个影响怎么说？
    法务：大大您是大神，就算是被碰瓷也不会有大影响，更何况这也是一种炒作啊。
    炒作？就算是自小受到皇家礼仪教导，乔琪还是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要她用自己的名誉去帮别人炒作？
    乔琪很清楚，最开始和网站签约的时候，那份签约合同被她的律师强硬交涉改了很多，所以网站对她一直没有好感。
    哪怕她每篇作品都能给网站带来百万以上的净收入，依旧不能满足这群人的胃口。
    因为涉及多方面利益，安久签约的时候也不是用自己的身份，网站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自以为抓住了乔琪的软肋，这才让他们敢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安久：第一，我不需要炒作。第二，抄袭和碰瓷都是我不能忍的。第三，合同上只规定了我借用你们网站发表漫画以及得到宣传，没有丝毫关于我要配合你们宣传他人作品的要求。
    这三点发过去了，对方沉默了好久才给了一句回应。
    法务：大大，我们网站也算是国内一流漫画平台了，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这算是公然威胁了吗？
    乔琪冷笑，也不再回复法务的消息。
    拿起搁在一边的手机，拨通了她的私人理财顾问的电话。
    她已经好久没有被人威胁过了。
    这种感觉真让人讨厌。
    既然尼罗平台撞到了她手上，那就，练练手吧。
    “汉斯，我是乔琪。”
    “我要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尼罗平台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