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92.第92章

    谢泽打开邮件, 齐导在第一段话里请他先下载附件，看完之后再接着这封邮件。导演古怪的逻辑与措辞让谢泽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他依言下载了附件里的所有文件, 这才发现它们的文件名都已经编好了号。
    这些文件里有图片，有文档, 还有音频。他按照顺序一个个打开, 照片和文档看了，音频也听了，等再打开邮箱时, 有关齐导这封邮件的内容，他心中也大致有数了。
    附件里的东西, 应该是齐导从另一封邮件里拷贝过来的, 而那封邮件, 十有八九是威胁信。附件里的照片是当年他和舒铭远在一起的照片, 一部分金铃子已经发过，还有一部分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不过这些照片里的舒铭远依然被打了码；文档有两个, 其中一个像提前拟好的新闻或是营销稿, 写的是某影帝当年为了出名而勾引高中富二代的事, 另一个文档是一份表格文档，表一列着拍摄一部电影所需的各种经费, 表二则是电影拍摄的常规时间安排。
    最后的那个音频, 是一段留言, 声音经过处理了, 雌雄莫辩的，估计声纹也处理过，就算报警大概也查不出什么。录音内容很简单，让齐导看完附件里的东西好好斟酌一下，投拍一部电影不容易，费时又耗钱，千万别出了力最后却不讨好。
    对方没提发邮件来有什么目的，但复健里这些东西总和起来，无非就是让导演好好考虑，让这样一个私生活有污点的明星主演电影到底值不值，如果电影拍完上映前遭遇丑闻，投进去的人力物力和时间金钱就全都打水漂了。
    不用想也知道，给齐导发邮件的人肯定就是贺鹏了。贺鹏能附上拍摄电影的开支表，就说明只要这时剧组能把某个“污点明星”踢出去，他有把握弄到这么多、甚至更多钱赔给齐封。
    谢泽默默关掉这所有的文件，重新打开齐导发来的邮件细细读了起来。
    内容跟他设想里的差不多，这种情况他应该是第一次遇上，况且他还年轻，经验不足，突然惊慌也不是没道理。齐封在邮件里说了自己的困惑与疑虑，坦言自己确实非常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电影上映，。他们心里都清楚，对方刻意先发邮件过来，不过是惺惺作态的“先礼后兵”，目的还是为了给谢泽使绊子，电影最后的命运如何对方是不在乎的。
    邮件最后，齐封也很坦诚地表示，虽然他相信剧组里所有成员的人品，但还是有可能顶不住压力真的在这种时候换掉谢泽重新选角，所以这件事他们必须慎之又慎地处理，为此，他已经通知剧组暂时停工三天，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原来贺鹏这几天没动静，就是在准备这招釜底抽薪。
    谢泽合上电脑，起身从抽屉里翻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拿起手机踱步到阳台，默默抽了两口烟，低头拨通了齐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的齐封好像正等着他的电话，一上来就问道：“收到我的邮件了吗？”
    “都看了，录音也听了。”谢泽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天际的娥眉月，“如果您需要我解释，其实我也解释不了什么，照片都是真的，但对方讲的故事是假的。不过我知道，一旦被发出，加上营销推手和水军的推波助澜，不管这事假不假，都会有人相信它是真的，我的解释会被他们当成信口雌黄越抹越。如果对方故意在电影的宣传期散布这件事，电影肯定受影响。”
    这些道理，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他不说，齐封也要说的。现在把情况摊开了讲，各自要有想法和打算也好交流，要是藏着掖着，也只能顾得上一时的面子好看，如果真出事，最后怕是要撕破脸弄得更难看。
    “金老师最开始向我推荐您的时候就说您人品可靠，实话实说吧，就算我不相信您也会相信我的老师。但是这事，就像您说的，不管怎么解释都很难让别人信服，除非当年那另外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解释——可要是对方根本就没打算公开自己的性向呢？要是对方不肯呢？变数太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泽已经明白齐封的意思了。哪个导演都不想在这种拍摄进度过了大半的时候再去换演员，就算能拿到一大笔新的投资，时间和精力也耗不起——但齐封略带犹疑的口气已经隐隐昭示出他内心的天平开始向着另一边倾斜了，这也正常，他这部电影无论是面向市场的还是盯准了国外的奖项，一旦演员爆出涉及未成年人的丑闻，电影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对方有给过您考虑时间吗？”谢泽没戳穿齐封的心思，转而换了个问题。
    “三天，所以我让剧组先停工三天。”
    “好。我尽量在三天之内处理好这件事，如果我解决不了，三天之后您做什么决定我都没有意见。不过……”他说着顿了一下，忽然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语气说道，“您那边未履行合同义务，违约金还是要给我的。没算错的话，我看表格里的开支明细应该也列出了违约金这一项。”
    谢泽这个人虽说是人人称道的仗义个性，但该精明的时候他是不会装糊涂的。签合同时已经说过，违约金是片酬的五倍，尽管片酬也不算多，但万一他们真的解约，这笔钱一定是舒濠来出的，他就当是拿一笔精神损失费了。
    或许是没料到谢泽会忽然提起这茬，那边的齐封明显愣了愣，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应道：“那是当然的……”
    正事说完了，两人心里都揣着心事，也就没多做寒暄了。挂了电话，谢泽站在阳台上抽完了这支烟，继而又给舒铭远打去电话，讲了邮件的事。
    接到要开股东大会通知的舒铭远正思索着有什么事这么急，谢泽这通适时的电话算是解了惑。多管齐下，确实像老爸的行事作风，只要确定好了路线，肯定会多线一起进行以节省时间。照这样看来，明天的股东大会估计也是鸿门宴了。
    “要真让齐导狠心换了演员，那就着了我爸的道了。我明天要回一趟公司，孙秘书刚通知我说有个紧急的股东大会，大概也是跟这事有关。上午的会，中午之前应该就能结束。邮件的事我一会儿跟我姐打个电话，你也跟你的经纪人知会一声，不管怎样，先做好准备。其他的，等我明天下午去找你再说。”
    演了一整天的戏，明明很疲倦了，但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让两人俱是睡意全无。谢泽与秦勤通过电话之后就下楼去客厅里开了电视，愣是坐在沙发上看了大半宿的电视节目，最后靠着沙发勉强睡了三四个小时。
    醒时天才刚刚亮，电视里还放着一档重播的访谈节目，谢泽迷迷糊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表，发现还早，便抓起遥控关了电视，整个人索性躺在了沙发上。
    后来也没怎么睡了，虽说做了梦，但因为睡得太浅，四周的响动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以致醒来时反倒像没睡过似的，头也疼得厉害。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舒铭远应该还在公司里面对那群股东。
    昨晚齐封担心照片中的另一个主角不愿站出来澄清，想来舒濠就是想利用嘉骅来堵住舒铭远的嘴。如此一来，无论齐封换不换人，最后的输家都会是谢泽——而舒铭远输过一次，往后只怕会次次都输。
    所以今天上午算是整件事当中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只要舒铭远顶住了压力，那么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奇怪的是，尽管思绪纷繁，也做了一整晚的梦，但谢泽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舒铭远会在这个时候服软认输。他也不知这股自信从何而来，就只是……信任舒铭远而已。
    上楼翻出一颗布洛芬吃下，他匆匆洗漱一番，换了衣服便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中午碰头的话，干脆顺便邀请舒铭远过来吃饭吧。
    第一次的丸子实验成功之后，谢泽后来又给舒铭远做过茄盒和香菇酿肉。似乎只要能把肉的味道压下大半，舒铭远就不会特别排斥。
    推着车在超市里逛了几圈，他挑了几样舒铭远喜欢的素菜，又买了新鲜的牛肉、鸡腿和活鱼，最后又提了两瓶椰子水。
    买完菜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拎着菜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
    是舒铭远打过来的。
    “会开完了？”
    “嗯。”
    听对面那语气，这个会的气氛似乎不怎么愉快，可能最后结束得也很勉强，“电话里不方便讲，等我回去。”
    “直接来我家吧，我做好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