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5.往事

    我在黑暗中奔跑……有魔鬼在追我……有一大群魔鬼在追我……它们挥舞着长刀！！……在追我……我逃不了了……我……
    “啊！！”我叫了一声，坐了起来，是场噩梦。
    天已经亮了，我这是在哪儿！记忆慢慢地浮了上来。对了，昨晚送张大伯去了医院。然后我就记不起来了。我在医院睡着了。对，好像是。但……这儿不是医院呀！！
    这是一间很整洁的房间。四周不少家具，我睡在一张临时搭起来的折叠床上。对了！这儿是张大伯的家。我怎么在这儿！还有……，我的衣服在哪儿？！
    我四周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那把月之刃。我的衣服在……，噢，我看到了！在对面的沙发上，已经被洗好叠好了。昨晚，它们湿透了。
    我走下床，穿好衣服。这时，我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钟。老天！！中午11点了。我睡了这么久！！
    我走出房间，在过道上，看到了张鹏翔，他向我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爸爸。”
    “他还好吧？”
    “他一直昏迷不醒，”张皱了皱眉，“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怎么在这儿？”我问。
    “昨晚，我和妈妈赶到医院时，你已经在医院的椅子上睡着了。妈妈不让我叫醒你，我就把你背回来了。你小子真够沉的。”他笑了一下。
    “我……睡得那么死？”我不敢相信。
    我在张鹏翔家吃了早饭，或者说午饭，饭后我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他认真地听着，表情越来越惊愕。但，我看得出，他是相信我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想去查查‘月之刃’到底是什么，这样就可以知道那些魔鬼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我陪你去……”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耗在了电脑旁，上网查询“月之刃”到底是什么，但很可惜，我搜遍了所有的网站，却找不到一丁点痕迹。当我正要放弃希望时，门铃响了。我从窗户里探出头向外望去，是张鹏翔！他去了图书馆，不知是否找到了什么。
    我匆匆忙忙地跑下了楼，在门厅里拿了把雨伞——雨仍然在下，只不过小了些。
    “找到了！找到了！！”他见到我时，向我挥了挥他手上的那本大书。
    “太好了！”我急忙打开了院门，让他进来。
    我们走进了我的房间，他将大书往桌上一扔。
    “终于找到了，我找了一下午。”他说。
    我看了看这书，这是一本很厚很大的书，纸张都有些发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传说与神话。
    “这上面有月之刃吗？”我问。
    “不仅仅有那个，有些东西让你难以置信。”他翻开了书，“好像在……第200多页……在这儿呢！”
    我按他指的看去，一行字：“关于精灵的传说。”
    “精灵？”我看着他，“不是食灵鬼？”
    “别废话。看这儿，”他往后翻了一页。
    这页有一张插图，是“月之刃”！与我昨天缴获的那把弯刀一模一样。
    “你看！有注解，”他说，“‘月之刃’是精灵使用的最平常的武器，据说是用‘月光石’打造而成的，精灵族人只能被月光石打造的武器杀死。其它的武器均无法使其受致命伤。此外，月光石还可以增强召唤的能力。”
    “什么叫召唤？”
    “在前面。”他又翻一回去，“你看，‘召唤’是精灵特有的本领，他们可以召唤风、水、火、等自然力量用以攻击敌人。”
    “这么说，昨晚那汇集成团的水也是那个家伙召唤来的喽。”
    “应该吧。——还有更有意思的地方。在这儿：传说精灵分善灵与恶灵。他们均居住于灵界之中，灵界是一个与人界相平行的世界。有时精灵们会来到人界，恶灵的到来有时会带来灾难，因为有些恶灵会吃人的灵魂……”
    “吃人的灵魂？果然。”我插了一句。
    “不要打岔，马上到最重要的地方了。据说，精灵与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张顿了一下，“精灵的眼珠是淡绿色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呆地望着张鹏翔，怎么可能，居然……
    “你和你妈妈都是精灵，”张盯着我的眼睛，“你妈妈根本不是什么俄罗斯人的后裔，你妈妈是个精灵！”
    这……，太荒诞了！！太荒诞了！我是个精灵！我不是人类，而是个精灵。一时间，许多感情交织在一起，我不知说什么好。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来找到这儿来。
    这一刻，母亲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这么说，昨晚妈妈想告诉我的也应该是这件事了。可惜，妈妈不见了。妈妈被俘走了。那么说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我们而起了？！从妈妈昨晚的焦急与恐惧可以看出那些精灵的确是冲着我妈妈来的。但为了什么？我妈妈现在又在哪儿？
    “贺凌！你过来看一下！！”张鹏翔的声音很紧张。
    我抬起头，此刻他已经站在窗口了，正在向下望。
    “快！快过来！！”
    “怎么了？”我看到他的表情很奇怪。
    “它，它们……”他向楼下指了指。
    我望了过去。心一下子揪紧了，又是他们：那三个穿黑色雨衣的家伙。他们正在楼下徘徊，在雨中来来回回地走着，还不时地抬头看看，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一会儿，他们似乎发现了我在看着他们。于是很快跑开了，他们移动得很快，不多久便消失在了雨中。
    我身上的血像被冻住了一样，他们是来抓我，甚至于是来杀我的。怎么办？叫警察？不可能的，他们是精灵，他们总有办法抓到我。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张鹏翔问。
    “没有办法。”我很无奈，“我不可能现时对付三个人。”
    “他们为什么要逃呢？”
    “我想，是要等天黑吧。”我看了一下表，五点半了，七点多天就会黑的。我真的心乱如麻了，不到两个小时了！！怎么办？！谁能救救我，难道我就会这样死了。也许明早，人们会在这儿发现我的尸体，那时我的灵魂已经被吸走了，只有躯壳安祥地躺在地上。我感到头皮发麻。太可怕了……，死亡近在咫尺而我却无能为力。怎么办？！……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吗？”张鹏翔说。
    对了，我记起来了。那个匣子，那里面也许还有些别的东西。没有时间了，我急忙跑向妈妈的卧室。
    “跟我来！”我向张招了招手。
    我推开了那个柜子，匣子还在。我急忙打开了它。有东西！有东西！！一本笔记本。不过，已经受潮了，湿乎乎的。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急忙将它取了出来。
    是爸爸当年的日记。不过受潮得太严重了。有些页粘在了一起，有些页已经烂了，还有些页上字模糊不清。
    妈妈呀妈妈，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种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前几页记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我匆匆地往后翻，没有多少时间了！从第30多页起，日期改用红笔记了，是否代表重要呢？
    我开始内容：
    1980年8月15日
    ＊＊＊＊＊＊（星号处意为看不清楚）失散了已有三天了，我不知道是在往哪个方向走，这儿到处是树，找不到人家。＊＊＊＊＊＊没有指南针，粮食和水也不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出去。＊＊＊＊＊＊在阴天，无法辨别方向＊＊＊＊＊＊
    ＊＊＊＊＊＊打斗声！丛林的深处有打斗声，我仔细听着，似乎是用金属制的武器在打斗，这么说有人了，我小心翼翼地循声走过去＊＊＊＊＊＊
    ＊＊＊＊＊＊她杀了人！她将长矛刺进了一个人的胸口＊＊＊＊＊＊穿着紧身衣，她的装束很奇特，她手上拿着一柄长矛，好漂亮的长矛，通体银白，闪闪发光＊＊＊＊＊＊周围有三具尸体，都是被她杀的吗？！我有点害怕＊＊＊＊＊＊她的目光中没有凶恶，她的样子很和善＊＊＊＊＊＊伤了，腿上流了一片血，胳膊上也有许多小伤口，我取出随身带的药箱给她包扎，她的样子很犹豫。＊＊＊＊＊＊已经站不起来了＊＊＊＊＊＊
    “你不该救我，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她的声音很弱，但很和善。
    “你为什么杀人？”我问。
    “我是个精灵，”她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说。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淡绿色的，“被我杀的那些都是灵兵。”
    ＊＊＊＊＊＊ ＊＊＊＊＊＊
    ＊＊＊＊＊＊ ＊＊＊＊＊＊
    1980年8月16日
    我仍然背着她，她的腿仍然没有好。
    她是个好神奇的女人，她可以召唤各种自然力量，她只要将那长矛转一圈，就会有水从天而降，还好，我正发愁没有饮用水呢；她只要用长矛指一下空中的鸟，就会有一股强风将鸟缠住，把它拉到地面上，我们有东西可吃了；我正愁没有火时，她指了一下干燥的木柴，火苗便冒了出来。
    “你好了不起！”我说。
    而她只是笑笑，她的话不多。但看得出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虽然看样子年龄不及我大，但却有一种很强的人格魅力。当我和她谈及所谓的精灵时，她便闭口不语了，看来她对我还是有戒心。
    真是不可思议，在这个科学的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灵界。
    1980年8月17日
    她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了，她的腿伤愈合得好快，她真的很神奇，她的眼睛即使在夜里也可以看见东西；她不借助任何工具便可辨别方向。
    今天，她的话多了一些，她告诉我她叫荣欣，还说精灵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要比人类要优秀得多。
    ＊＊＊＊＊＊ ＊＊＊＊＊＊
    ＊＊＊＊＊＊ ＊＊＊＊＊＊
    1980年8月18日
    我很庆幸我还能活着，今天有两个灵兵找到了我们，我背着荣欣跑了好一阵，但仍甩不掉他们。荣欣的伤还没有好，我只好用她的长矛与他们作战，荣欣在旁边召唤各种自然力量为我助阵。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尸体不多久便溶化了，好奇怪！我也受了伤，肩膀被一种叫月之刃的武器砍了一刀，荣欣哭了，她说连累到了我很过意不去，但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已饿死或渴死在森林里了。＊＊＊＊＊＊
    ＊＊＊＊＊＊她说自己是红灵主的女儿，灵主是灵界的主宰。＊＊＊＊＊＊她不得不逃出灵界＊＊＊＊＊＊有人要抢她身上的“封印护身符”＊＊＊＊＊＊缘弋不会放过她的
    ＊＊＊＊＊＊ ＊＊＊＊＊＊
    ＊＊＊＊＊＊ ＊＊＊＊＊＊
    1980年8月19日
    我们都走得很慢，毕竟都受了伤，她变得开朗了，给我说了许多东西，我们相互搀扶着在森林中行走。
    ＊＊＊＊＊＊ ＊＊＊＊＊＊
    我们必须绕路，因为她估计敌人会在前面的山口埋伏，这样的话估计得多走两天才能走出森林。＊＊＊＊＊＊
    她给我表演了她的绝技：“风暴之怒”。她可以召唤风把一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不过，使完这一招后她就累得站不起来了。
    “你这么厉害，根本没有怕他们的必要呀。”我说。
    “你不了解，远东魔坛的缘弋有多强大……”她的表情异常的黯淡。
    1980年8月20日
    ＊＊＊＊＊＊绕了好大一圈子，我们一直在聊天，当我问及她以后怎么打算时，她一脸的无奈。
    “我无法回去了，”她说，“我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 ＊＊＊＊＊＊
    1980年8月21日
    她告诉我灵界和人界是两个平行的世界，从灵界到人界只有一个入口就在这片森林里，精灵一般不会来人界。
    ＊＊＊＊＊＊ ＊＊＊＊＊＊
    我告诉她我很喜欢，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妻子。而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她应该看不上我才对。她是灵界的公主，又长得那么漂亮，而且身怀绝技，我真是太傻了，怎么能说那种话，让她难堪了。
    1980年8月22日
    眼看着要走出森林了。下午她很正经地看着我说，她愿意作我的妻子，从此生活在人界。但她还担心会有人追杀她。我告诉她我要带她回无锡，在那儿，谁也找不到她，而且我会保护她一辈子，她笑了，笑得很漂亮，很漂亮。
    她改了名字，晚上我们走出了森林。
    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日记至此结束了。这……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呀！！现在我知道了那三个人的确是精灵，而且的确是冲着我妈妈来的，是为了这个什么护身符。我还知道了我之所以如此优秀是因为我是精灵。但……我怎么去对付那三个精灵呀？！已经六点多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抢护身符了！！
    “这儿还有一张纸！”张鹏翔从匣子里取出一张纸。
    “真的？”我急忙跑了过去。
    纸上只有一行很潦草的字，看得出是匆忙写下的：
    “凌凌，星星之矛在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