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女神》53.尾声

    , 大家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许静山也来了, 跟赵尚文他们坐一桌。大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静峰和季国平他们坐一块, 眼神却总往许静山那边瞟。
    “去打个招呼, ”季国平推推他。
    许静峰僵了一下，“不去。”说着收回眼神，低头吃饭。
    季国平无奈，但也没多劝。
    苏璜也来了，带了一些娱乐圈的朋友，和季昀如坐一起。这一桌画风明显不同, 格外热闹。
    吃完饭，许晨来接许静山, 也看到了喝的半醉的许静峰。
    “苏璇是三叔的女儿？”许晨一下反应过来这里面的关系。
    许静山点点头, 上了车，他微微闭上眼, 什么也没说。
    突然, 许静峰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敲了敲窗户。
    许晨犹豫一下，还是打开车窗, “三叔。”
    许静峰没理会，看着许静山, “大哥。”
    许静山睁眼, 看着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弟弟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 一心想让他继承家里的医术, 可他偏偏爱上音乐，兄弟俩的关系越来越差。后来……
    许静山没敢想下去，大概就是从那时起，他已经走错了路。
    “听苏璇说你最近身体不好，”许静峰扒着车窗，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老人，这几十年，他没有给大哥打过一个电话，却时常在节目里、网上、书上看到大哥，看着他一天天老去，却仍然坚持着他所谓的理想与责任。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兄弟挺像的，执着的近乎病态。大哥当年坚信中医的疗效，家里人生病一律用中医治疗，因此耽误了许妙妈妈的病情，早早离开人世。
    许静峰因此恨了大哥很多年，甚至讨厌中药、讨厌中医。
    但是看着面前苍老消瘦的老人，他不想再责备什么。
    许静山笑了笑，“好多了，苏璇有本事，几副药就有效果。”
    许静峰点点头，转身离开。
    许静山在车里看着弟弟的背影，轻轻叹气。
    苏璇给许静山开的药与之前给莫妈开的完全不同。见效很快，许静山几乎就真以为自己能痊愈。
    但是苏璇清楚，许静山的情况要比莫妈更严重，八十多的老人，就算没有任何病，元气也有耗尽的一天，更何况许静山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身体里的正气完全没有办法抵抗病邪。
    苏璇只能想方设法用中药吊着，虽然许静山的两个儿子对苏璇都没什么好印象。在他们看来，是苏璇损坏了许静山甚至明德堂的名誉，但是许静山对苏璇完全信任。
    苏璇在江州中医院工作，被针推科王主任拉去当下手。周末抽出半天来看许静山。
    现在两个人没了师徒的关系，许静山也有了空闲，面对苏璇话也多了起来。他和苏璇说了很多对中医的看法，和对这个行业未来的期望。同时也聊他这些年的偏执、以及不得已。
    “很多人说我们中医像江湖骗子，我现在回头想想，可能就是因为我们这种宣传方式造成的。”许静山说：“真真假假的，我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了。我最近又回头看你准备的那几期节目，比之前的好。只可惜……晨晨这几年跟着我，净学点表面东西，我不敢让他再出去胡闹，打发他去农村历练几年。你呢？怎么打算？”
    苏璇托腮，想了想说：“先在中医院打几年杂，等考了医师资格证就出去开个诊所。”
    “那微博呢？还做吗？你做的很好，”
    “还在更新，”苏璇说：“只是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实在没什么说的就不说了。”
    经过上次那件事，苏璇在网上的评价分成了两派。一部分粉丝很是佩服苏璇实话实说、坚持真相，对她更加信任。、
    另外一部分网友则觉得苏璇以前只是许家的一个营销号，有点人气了就想自立门户。脑补出了一部大戏。
    苏璇对这些评论都不太在乎，她现在处于佛系更新状态，偶尔甚至会耿直地说些真话。比如某个很出名的药方其实效果一般，某个病症中医的效果不好。有时候某些养生博主宣传几味药就能治疗什么病，苏璇觉得不靠谱就转发科普两句。
    因为她总说实话，那些中医养生博主都不太喜欢带她玩。发个微博也没人转发，苏璇乐得清静，浑不在意。
    许静山已经习惯了苏璇的直言不讳，他笑笑，“这样很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要像我一样走歪了路。”
    苏璇给老人剥了一个橘子，“每条路都有好有坏，您别想那么多了。再说这个行业又不只有您一个人，用不着您操心。中医传承几千年了，起起落落这么多次，好的坏的早就有个标准了，就算一时歪了，也不会一直歪下去。”
    许静山笑弯了眼睛，“以前苏进、王世英都和我说过这话，我没听进去。今天你说，我是真觉得有道理。”
    苏璇又跟老人闲聊了两句，看看时间，从许家出来。季昀哲开车来接她，“你是去给人家看病的还是去串门的，坐这么长时间。”
    男人有点不满，难得两个人都休息，她还跑去跟个老头聊一下午。
    苏璇微微叹了口气，系上安全带，“也来不了几次了。”
    季昀哲皱眉，“怎么？”
    苏璇摇摇头，没答。
    季昀哲伸手摸了摸苏璇的头发，也没说话，开车回家。
    在江州中医院的日子，忙碌而琐碎。许静山走的时候，苏璇正在加班。下班和王主任他们一起去参加葬礼。
    业内数得上的人士能来的都来了，大家聚到一起难免聊起中医的现状和发展。由于上次的事件，上面开始关注中医宣传和普及，召集一大批专家学者制定一个相关章程。
    作为制定者之一，季国平对此一点也不着急。“中医就像个老人，经常跟不上时代，还需要像小苏这样的年轻人带着，才不至于走偏了。”
    王主任知道苏璇是季国平的儿媳妇，就可劲儿夸她，“小苏这样的姑娘多来几个就好了，又勤快又聪明，任劳任怨的。”
    他恨不得苏璇以后就留在江州中医院。
    奈何他爸王世英三番五次打电话来，勒令只要苏璇考上医师资格证就让他放人。
    王主任拿老头没办法，只能抬出季昀哲，“您可不能这么自私啊，人家小两口两地分居您忍心吗？”
    王世英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没出息，我哪儿用指望别人。你还有脸说？”
    王主任：“……”
    因为太忙，苏璇几乎没怎么准备资格证，不过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通过是理所应当的，不通过才是意外。
    苏璇拿到医师资格证当天，王世英就得到消息，打来电话。“赶紧回来，中医院多少工资来着，我比他们多给你三倍。”
    苏璇：“……”老头还是这么土豪。
    “用不着您给我，”苏璇说：“我这儿有点积蓄，投点进去，您看怎么样？”
    王世英：“……”这小丫头哪儿来的钱。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不想和许静山一样老了还那么辛苦，分点股权给苏璇。就能把回春堂的事务都交给她了。
    于是，苏璇从江州中医院辞职，回老家接管回春堂。
    她没有扩大规模，也很少做宣传，只是按照王世英的模式按部就班地经营下去。直到送走了王世英。
    老头临终前叮嘱苏璇，“以后把这边关了，去江州开一家。那边有钱人多，生意肯定好。”
    苏璇笑着答应，心里明白老人是想让她和季昀哲夫妻团聚。
    料理完王世英的后世，苏璇还没来得及离开，杨奶奶也走了。苏璇只得又留下来帮忙。
    杨奶奶就灿灿这么一个孙女儿，没什么亲人，来吊唁的都是小区的邻居。幸好许静峰和许妙都在家，大家一起帮忙，好歹是把事情办妥当了。
    等杨奶奶过了头七，季昀哲来接苏璇。
    苏璇上完坟回家，就看见季昀哲正和许静峰坐着喝茶。
    “师兄，你怎么来了？”苏璇惊喜，过去坐到季昀哲身边，他看看男人，“不会又是来开会的吧。”
    季昀哲倒杯茶给她，“来接你回去。”
    许静峰撇嘴，“一天都舍不得让你多住，好像娘家有人吃你一样。”
    苏璇笑，“都住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我趁着过年前把回春堂要办的手续都办好，过了年就可以开张了。”
    许静峰摆手，“行吧行吧赶紧走。”
    季昀哲是请假来接苏璇的，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个人就回江州了。
    家里长期没有女主人，显得冷冷清清。苏璇一边把衣服挂进衣柜一边说：“早知道不该买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着空空荡荡的。”
    季昀哲没好气，“谁能想到你这么忙。”
    “就算我在，那也还空着一间呢。”季昀哲当时买的是三室两厅的房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剩下一间做客房，可是从来没人住过。
    “等以后有了孩子，不就正好吗？”季昀哲把衣服递给苏璇，随意地道。
    苏璇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去。身后传来男人的轻笑。
    苏璇：“……”
    开一个诊所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找铺面、要办执照、要联系药材供应商、还要打点各种关系。苏璇回到江州后就忙得脚不沾地。
    季昀哲晋升主任，又带了两个研究生，同样不德清闲。
    临过年，科室聚餐。季昀哲快十点才到家，卧室里亮着台灯。
    季昀哲走进去，苏璇窝在被子里，听到动静，含含糊糊地喊了声“师兄。”
    季昀哲走过去，“怎么了？不舒服？”
    苏璇翻个身，“没有，困了。”
    季昀哲心疼地亲亲她，轻手轻脚地换衣服。眼睛瞥到床头上的一张纸，他拿起来，愣住。
    季昀哲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抱抱苏璇，又怕打扰到她。一想到她昨天还应酬到半夜才回来，又不禁皱眉。
    季昀哲思绪万千地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把怀孕的小妻子搂进怀里拍了拍。
    自打苏璇怀孕后，季昀哲就严格控制她的工作时间，生怕把她累着。
    幸好该准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过完年直接开张。
    莫莹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继承莫爸的手艺，开了家川菜馆。
    川菜馆离苏璇的回春堂不远，苏璇中午晚上都过去捧场。
    季昀哲下班发现外面下雨了，怕苏璇大大咧咧忘带雨伞，就去回春堂接她。
    回春堂里就剩一个小护士正锁门，老板已经跑没影儿了。
    季昀哲不用想也知道苏璇在哪儿。
    苏璇正点菜，被男人拉起来。
    “回家……”
    “吃完再走嘛。”莫莹出来招呼。
    “就是啊，都点好菜了，”苏璇可怜巴巴地拉拉季昀哲的袖子。
    “回家做饭。”季师兄很无情地把人拽走。
    外面下着雨，季昀哲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苏璇。
    苏璇还在小声嘟囔，一边走一边踢地上的水。
    水花溅起，弄湿季昀哲的裤脚，他有点无奈，“刚才点了什么菜，回去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