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女神》35.离开

    苏璇在寝室坐立不安的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季昀哲的晚安电话。过了十二点, 以季昀哲平日的作息, 估计已经睡了。苏璇盯着天花板，越发不安起来。
    季昀哲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却一直没说, 可能是在主动等她坦白, 可她一直没说，直到今天, 两个人都不能再装下去。这是早晚的事，任何美好的爱情都不会允许这么大的一个结存在其间。
    解释或是不解释, 大概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季昀哲即使信了她的经历，也无济于事, 毕竟他喜欢的是个还没到二十岁的, 活泼开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小姑娘, 而不是个已经活了快三十年, 上辈子一事无成, 这辈子前途未卜的失败灵魂。
    有所隐瞒的是她，无论怎样，她应该承担应有的后果, 可她又不甘心, 这是她认真对待的第一段感情, 他是她第一个放在心上的人, 哪里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就像她放不下上辈子的人与事一样。
    苏璇希望夜再长一些，她不想面对季昀哲，也不想面对那个结局。
    可是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有所停留，七点，苏璇的闹钟响了，室友们陆续醒了，她看看窗外的朝阳，在心里叹了口气，爬下床。
    吃早饭的时候，三个室友都被苏璇的黑眼圈吓到了。
    “你不会在被窝里偷偷复习吧？”莫莹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苏璇摇摇头，“没有。”
    丰晓晓眼珠转了转，“那是跟你季师兄吵架了？”
    苏璇继续摇头，他们都没吵过架，可能就要分手了。
    心不在焉的上完上午的课，苏璇连午饭都没吃，就回寝室了，桌上放着《诊断学》，她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想给苏璜打个电话，又怕耽误他的工作，发生这样的事，苏璜和季昀哲的友谊估计也有了间隙，她希望他们还能是好朋友，这件事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可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苏璇想回头追溯责任，却又理不清自己错在哪里。
    微信响了一下，苏璜发来一条语音：“姐，昨天的事你听季小花说了吧，我回去想了想，觉得昀如姐真是可怜。”
    苏璇一头雾水：“你是说含含找不着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苏璜：“诶，季小花没告诉你？昨天是我把含含送回去的。”
    大概是嫌发微信太麻烦，苏璜直接打电话过来，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晚上他请你吃饭了？”苏璇没想到昨晚发生了这样的事。
    “对啊对啊，”苏璜听出苏璇的语气有些不对，“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你们聊什么了？”苏璇能猜到季昀哲找苏璜吃饭的目的，除了表示感谢外，可能也想问点什么。
    “没聊什么，季小花像是能好好聊天的人吗？还不都是我在说话。”苏璜道：“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以季昀哲的风格，估计会旁敲侧击的打听，苏璜大大咧咧没听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苏璇挂了电话，像赴死一样的去了学校门诊。
    如往常一样，苏璇打扫完办公室，把上午桌上堆着的挂号单整理好，赵尚文来了。
    系统上已经显示有病人来了，是个小姑娘，来看脸上的痘痘，男朋友陪在身后。
    赵尚文把完脉，看完舌苔，一边敲方子一边嘱咐：“少吃点甜食，油炸的、辛辣的也要少吃。”
    小姑娘的男朋友宠溺的敲了下小姑娘的脑袋，“听见没？平时叫你少吃你不听。”
    小姑娘撒娇似的吐了吐舌头，两个人笑闹着去取药了。
    苏璇坐在位置上，眼睛不停往外瞄，一个字笔记也没记。
    赵尚文笑，“啧啧，师兄不来就魂不守舍成这样？那以后可怎么办？”
    “他……他以后都不来了？”苏璇的心凉了大半，脱口问道。
    赵尚文眼见着苏璇的脸色瞬间白了，心里奇怪，道：“他去英国参加老师的葬礼，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没有多问苏璇为什么不知道。
    去英国了，却没给她打电话。这说明什么？苏璇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可即便如此，也比什么都不说，从此消失要好。
    看到结果的苏璇反而平静下来，收拾起心情，像平时一样认真地抄方子记笔记。
    期末考试两天后开始，苏璇考《生理学》和《诊断学》的时候，差点鼻子一酸哭出来。那些名词解释，有好几个季昀哲都帮她复习过，还给她讲过方法，教她怎么记忆更快。
    他那么有耐心，那么认真，对感情也是一样，那么认真的人，怎么会容忍心爱的人有所隐瞒，怎么会容忍他爱的“苏璇”根本不是“苏璇”。
    考完试当天，丰晓晓和陈澜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莫莹去店里帮忙，招呼苏璇：“要不要一起去，让我爸给你做水煮鱼。”
    苏璇一口答应下来，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寝室胡思乱想，吃点好吃的，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苏璇点菜，让莫莹爸爸做了几道变态辣的川菜，吃的涕泗横流。
    莫莹看得目瞪口呆：“你也太能吃辣了吧，明天会爆痘痘的。”
    苏璇擦了把鼻涕，“爆就爆呗。”
    “你这么糙，你家师兄咋就看上你了呢？”莫莹开玩笑。
    苏璇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他那么好，她真的不配。
    店里客人很多，莫莹忙着点菜，没注意到苏璇眼中的苦涩。
    苏璇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她每次过来吃饭都会帮忙干好多活儿，手脚比莫莹还麻利。莫莹便让她帮着倒水，直到快十点，店里人才少了下来。
    莫爸莫妈从后厨出来，跟苏璇闲聊，莫妈时不时咳嗽两声。
    苏璇见她的脸色不好，皱眉关心道：“阿姨不是一直在吃药吗？怎么还咳嗽？”
    “谁知道，可能重要见效慢吧。”莫妈笑着伸手，“小苏帮我把个脉。”
    苏璇便按上莫妈的脉搏，细数无力，尤其是肺脉，轻轻搭在上面能感觉到跳动，稍一用力又找不到了。
    苏璇问：“阿姨是找明德堂哪个专家看的病？”
    “姓胡，周五下午坐诊的。”莫莹在旁道：“听说也是主任医师。”
    苏璇有印象，是个退休专家。她迟疑片刻，道：“如果吃一个医生的药一直没效果，就换个医生试试。挂个赵老师的号看看吧。”
    “好呀好呀，到时候我陪我妈去。”
    莫莹知道赵尚文坐诊的时间，当天一大早就陪着莫妈妈挂了号。苏璇也看到系统上是莫妈的名字，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希望是她医术不精，希望赵尚文能给出一个和她判断截然相反的结果。
    可希望还是落了空，赵尚文把过脉，嘴边带着惯有的微笑，“我换个方子，你吃着，不过最好能去市医院做个检查，下次把检查结果带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