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遍江湖》第 6 部分阅读

    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思虑的问题。就算是彩蓝为了救和子卿挡下那一剑,他们的行为,也不该如此。
    如此什么?杜秋微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有愣愣地盯着窗外的雨发呆。
    “你说,我能找到姐姐吗?”段菲菲坐在她对面,突然冒出来这一句。
    “……应该可以吧。”杜秋微觍颜笑笑,她又怎能知晓?还回答得这么确定。
    这个时候,杨阙转过头来:“郡主什么都不做,只在那里干等着,怎能找到人?”
    段菲菲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飞扬的雨丝打湿了她的衣襟,竟也浑然不觉。
    自从林飞絮死后,杨阙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但“我要做个女侠”,依旧是她英姿勃发的口头禅。现在她正在研究南宫怎样给彩蓝疗伤,不时地询问些什么。
    南宫细心地解答着她的问题,俨然一个医道国手的风范。他的神情总是严肃的,只是偶尔温柔。杜秋微有些好奇:南宫大哥懂得按摩,又会医术,只是不知道武功如何……这些天来,还从未见过他施展武功呢,难道他没有武功?不对啊,不会武功的话又怎能给郡主当护卫的?
    “明天应该是比武招亲的最后一场了吧?”和子卿问道。
    段菲菲点点头:“明日你能来吗?”
    “我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彩蓝谁照顾呢?若留一个会武功的,还不是要少一个。”和子卿有些忧心地道。
    段菲菲懊恼地看了一眼四周:“都怪颜水宫啦,没事乱砍乱杀的,害得我们都没什么武力了,真讨厌!”一个一个地望过去,她的眸子里精光一闪:“呀,我有个好主意了!”
    虽然她的主意一向比较馊,众人无法之下只能洗耳恭听:“又是什么坏主意?”
    “我决定,让杜秋微明日上场!”段菲菲话音刚落,就有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四处都是咳嗽和清嗓子的声音。杜秋微怕自己听错,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段菲菲拊掌而笑:“我开玩笑呢——不过,你去也可以的。反正明日最后一场,可以选择比文比武,我相信你能赢的。就算赢不了,我也可以算你赢。”
    “比武招亲……”彩蓝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样做不就成了比文招亲吗?”
    “本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那么多问题。”段菲菲俏眉一扬,秀气的脸上闪耀着光彩,让人不敢直视。
    唯有南宫摇头一叹:“又要改变计划了……”
    “郡主,你可以让南宫大哥代替比试的啊。就算有人认识,稍微易容一下不就好了。”杨阙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段菲菲脸上一红,拼命地摇了摇头,低下脸去喃喃道:“不行,我怕到时候说不出口。”
    “说不出什么?”和子卿问。
    “你讨厌!”段菲菲捂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脸疑惑的众人。
    杨阙笑得前仰后合,待她跑出去才道:“郡主怕假戏真做,把自己真的招出去了!哈哈哈哈……”
    杜秋微掩口一笑,只见南宫摇头淡笑,手上银光闪动,就是那么一瞬间,彩蓝的肩臂已经插满了二十八根银针。他的动作娴熟老练,一气呵成,杨阙惊讶地望着他,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第二十八章 文斗不如武斗
    地上的泥土泛着湿润的青草香气,软软地踩在脚下,整个人的心情都是舒畅的。今日参会的仍然是杜秋微与杨阙两个人,少了苏澈,她只得扩充台面上去比武。
    看着自己一身男装,杜秋微欲哭无泪。这算什么嘛……她可是如假包换的淑女,抛头露面也就罢了,怎么可以穿着男装与人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啊。可是哭也没有办法,彩蓝虽说能下床走动了,却还没有防御的能力,和子卿担心她的安全,一定要留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不来,她有手有脚的,没有借口推脱啊。
    淑女?呵呵,江湖上哪里来的淑女,只有侠女和卖艺女。杨阙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骄傲的神色,只是不知她把自己定位于前者还是后者。
    最后一场比试只有五个人参与,缎坊联盟有一个,就是任倾欢;还有步云楼的楼主云陌,这个门派杜秋微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还有一个是北方武林组织的人,名字她忘记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和杨阙了。和子卿与杨阙冒充的是简定郡主家下属的世家公子,与江湖没什么联系,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
    郡主招亲,也许不过是消遣着玩玩而已,最终人选兴许是早就内定好了的。所以杜秋微见到的人都不是那么拼命地去打斗,至于他们或许会有什么另外的用心,杜秋微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不用打斗,段菲菲给杜秋微穿了一件青灰色绸缎的直裾衫,既不惹眼也不穷酸,能看出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而杨阙这热衷于短打,这样打扮起来英姿飒爽的,大侠,哦不,女侠味儿十足。
    五个人坐在擂台下的最前排,杜秋微坐在最右边,虽然紧紧地低着头,但还是能感觉到灼热的实现从左侧传来,烧的她脸颊通红。本来一个清秀水灵的女子,扮作男装就很不易,何况被人这样盯着看,迟早会穿帮。虽然真的很心虚,但杜秋微念想着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还是面红耳赤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前方。讨厌的上官贤,怎么还不出现啊……左边的大哥,你要看我到几时?
    脖颈又算又疼,杜秋微忍不住侧了侧,一不小心与那人对上了眼。只见他在脑后松散地插了根竹筷子,衣襟松散,面上似笑非笑,正是昨日终于苏澈比武的,嗯,叫什么来着?
    对了,好像叫做任疯子。杜秋微被他看得脑子里“嗡”了一声,慌忙转过头去。只听那人不顾场合地哈哈大笑:“想偷窥我就直说,别以为转过去我就不知道了。”
    杜秋微蹙眉回首,脸上红了一大片:“谁偷,偷窥你了?明明是你盯着我猛瞧,我才,我才……”她顿时急得想哭。
    只听唰啦一声,原来是任倾欢将鎏金毓彩的折扇整个打开。目光中带着微许的不屑:“先是那个和子卿,后是苏澈,然后是你。你们都是郡主找来的替身?”
    “我对你们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其实……”杜秋微咬了咬牙。决定人生中第一次撒谎。“其实我是代替苏澈来地。与和子卿无关。”
    任倾欢将折扇收起。抵着自己地下颚:“既是代替苏澈来地。武功一定不弱。不如比试一番吧。”
    杜秋微欲哭无泪。杨阙按着她地手。冷冷地道:“阁下既然是来参加比武招亲。最后一场了。总得有个样子才对。”
    “我不过是为了看郡主一眼。束手束脚地反而有碍她对我地注意啊!”手里地扇子被他插在头发后面。只见他站起身。环抱着双手走到杜秋微面前。闭上一只眼睛。指着她懒洋洋地说:“站起来。爬到擂台上去!给你一寸香时间留遗言!”
    他说话斩钉截铁。不带任何议论地余地。杨阙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无需再忍:“你还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干脆直接把郡主抢过来。白费什么力气在这里打来打去。”
    “此言差矣!”任倾欢转过身来,更显得长身玉立。翩翩潇洒中带着多数的狂放不羁:“我来此地,本就不是为了招亲,就是来找架打的!你奈我何?别心急,大不了我们等会儿再打一场便是。打败了我,也好成就你女侠一世英名。”
    “你——”杨阙登时语塞,惊讶、恼怒汹涌欲出。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也太可怕了。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昨天的比武你不是输给苏澈了吗,按理说你该回老家赋闲去了,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哈哈。”任倾欢笑了,“妞儿,我哪有输给他?昨天他打着打着自己跑下去了,按理说应该是他回老家赋闲去吧。呶,你看他果真不来了吧——自己打不过我,找了个红颜知己来帮忙,算我白认识他啦!就这么点出息。”
    “你这个疯子!满口的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杨阙气得骂了一句。
    谁知他笑得更欢:“我本来就是疯子啊,随你叫我什么,我还是疯子。大丈夫坐不改名,立不改姓,苏澈那样的娘娘腔,哪能比得上我顶天立地,他连疯子都不如!”
    杜秋微脸都涨红了,偏偏不知怎样去辩驳,气得眼眶都有些湿润:“比就比,谁怕你啊!你要是连我都比不过,岂不是连娘,娘娘腔都不如?不过先申明一句,我是来比文斗的,如果你要比武,恕不奉陪。”杜秋微横下心来,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企图吓到他。
    然而这么拙劣的伎俩通常难不倒恶人,任倾欢冷笑着,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颚:“你来就是了。”
    回敬了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杜秋微站起身,毅然决然跟着他走上擂台,脚步却有些发虚。台上除了段菲菲的步辇外空无一人,连南宫也不见踪影。往下面一看,尽是黑压压的人群,她一阵头晕眼花,连忙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
    “秋微,加油啊!”不知何处传来一句轻微的呼声,杜秋微看着段菲菲的方向,笑得格外勉强。
    “姑娘,你说比什么好呢?”他的声音不大,却听得分外刺耳。
    给点面子好不好,不要当众这样叫我,我穿成这样丢死人了!杜秋微心里不停地念叨,也不知道那个坏笑男能不能听见。
    “你说吧。”本以为说这句话很帅很潇洒,谁料看见对方一脸奸笑,杜秋微立刻后悔了——这个时候充什么英雄,万一被那人算计了怎么办?
    果然,任倾欢没有婉言推脱的意思,随口问道:“你说这台下有多少人?”
    杜秋微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有些为难:“这我怎么能数的清啊……”
    “妞儿,你还没数,怎么知道数不清?”任倾欢冷笑,“好,文斗你已经输了,下面该听我的,比武斗吧!”
    “你,你耍赖!我真的不会武功啊!”杜秋微虽然站着没动,但是两条腿却拼命地想往后退。
    “妞儿,记住,你站上来的是比武的擂台!在下面我要杀你,就是枉法,在上面谁管的着你?走上来的时候你就该想清楚了,早让你留遗言你不听,现在后悔也迟了。”他摇头一叹,似乎有不忍之色,然而拔剑出鞘也就是稍后那一瞬间:“看招!我倒要看看他的后人,究竟有多大能耐!”
    龟龟忏悔中···偶再也不会懒惰了···
    不过这章找到感觉了,希望各位看得开心~
    谢谢大家的支持,好感动~~~
    第二十九章 诡异武功
    根本来不及去理解他话中之意,杜秋微只觉得白光一闪,接着颈边一凉,冰冷的剑刃就已经贴了上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两条腿不停地打着哆嗦,她只觉浑身都已经冷透,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好吧,算我偷袭,再给你一次机会。”任倾欢撇撇嘴,收了剑,有些不满地嘟囔。
    看着对方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眼眶里的泪珠儿盈盈打转,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他叹了口气:“真是没用,前辈的武功我没有见识到,如今遇见了后人,也不肯让我一见吗?”话音刚落,他后退几步,眯眼一笑,“这下该准备好了吧!”
    冰冷的剑锋又一次扬起,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朝着她的鼻尖如长练一般飞来。杜秋微心里彻底地绝望了,然而就在贴近的那一刻,电光火石的刹那,几句话哆哆嗦嗦地从嘴里蹦出来:“斜风细雨酒,明月满西楼。玉壶光转遍,弦断相思秋。杏花天影里,鱼龙潜舞游。风卷残云处,清辉漫洒收。”
    这是前天在擂台之下,南宫教他说的一段话,告诉她遇见颜水宫的人,说这段话出来就可以化险为夷。只是这任疯子不是颜水宫的,不知道此话还有没有用。
    任倾欢愣在原地,手里的剑还没有放下,就那样傻傻地举着。危急时刻,杜秋微只觉得眼前在翻江倒海,昨日翻看的那本书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词句迸入眼帘。看见对方愣住,她心里连连叫好,又禁不住大声吟诵:“斜风细雨剑,关河冷落,一池萍碎,落霜诀,断琼枝,折烟穗,回天一剑,柳絮刀法……”
    任倾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没有说话,只听杜秋微又开始念叨:“珠帘尽卷!细斟北斗,素月分辉,霜天晓角,烛影摇红……”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把所有门派的招数都念叨一遍,就有神仙来救你?”任倾欢实在是不能忍受这些乱七八糟的名称在耳边嗡嗡晃悠,举起剑来就是一通乱砍。
    本来还以为这招对谁都管用,现在看来是不行的了。眼见那剑身就要触及自己,杜秋微惊呼一声,只觉得身边白光一闪,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接着是一声清脆的金属相击。
    “铛”的一声,杜秋微觉得脑子里嗡了一下,终于看清了那道白光。身着白色宽大长衫,头戴斗笠,白色的幕离直直垂到胸前。这不就是颜水宫女杀手的打扮吗?方才的那一声金属相击,一半来自她手里的宽柄长剑——杜秋微认得,那是颜水宫的标志,颜水剑。
    不会吧,又是颜水宫的人……杜秋微宁愿自己现在就昏过去好了。
    “你这武功简直太诡异了。简直就是召唤术嘛。打不过我就叫人来。你耍赖!我不跟你玩了。”见此情景。任倾欢不满地喃喃自语。顺便收剑入鞘。转身走下擂台。背后空门大开也毫不在意。
    白衣人掀开垂下地面纱。平静如水地目光直直地看着杜秋微:“你是谁。怎会知道地?”
    杜秋微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不对啊。南宫明明跟我说。吟出那诗句来。颜水宫地人就不会杀我。难道他骗我?”那犀利地目光。周身凛冽地寒气。这个人。好像就是传说中颜水宫第一杀手颜臻。
    颜臻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走吧。”
    虽然不是命令。可她地话压迫感十足。杜秋微没有多问。一心想离开这擂台。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后台突然出现一阵骚乱。杜秋微驻足一看。原来是几个人扶着身上包扎着绷带地上官贤走了出来。上官贤整只右臂都挂着绷带。一端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很滑稽。然而他恨恶地眼神却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日老夫姗姗来迟。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他并没有解释受伤地原因。而是如同往常一般气定神闲地坐下。台下有人却忍不住了:“上官前辈。谁伤地你。我们去给你报仇!”
    杜秋微讶异地向四周望去,原来是几个装扮极为熟悉的壮汉叉着腰放声说的。上官贤在武林上地位如何,受人爱戴程度如何,她不得而知,但是这几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路见不平的路人甲乙丙。
    本来以为他会稍微推脱客气几句,谁知上官贤缓缓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缓道:“从今日起,缎坊联盟与北方武盟势不两立!只要端木家存在一天,我缎坊联盟就要灭了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老头子发威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摄于缎坊联盟的威势,却没有人敢公然提出抗议。只听上官贤继续道:“昨日,北方武盟手下的人进攻我缎坊联盟洛阳分舵,杀害我二十多名弟兄,如此灭门惨案,焉能坐视不管?我连夜赶往洛阳,却在半路被人拦下,那伙人自称是端木世家的,不由分说就将我打成重伤。我伤了没什么,可是那些弟兄怎么办?”
    “老头子你怕是做多坏事遭了报应吧!”台下有人不满地嚷嚷。
    上官贤冷哼一声:“报应?端木家多次阻我缎坊联盟,以及南方武林各位兄弟门派的生意,他们有权有势,我们忍了——如今哪能忍得下去?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当我们南方武林不存在了!”
    “我知道。”云陌站起身来,洪亮的声音当众说,“端木辞曾经亲口说过,要统一南北武林。实则就是想要我们当他们的傀儡,弟兄们,我们南方门派虽然都算不上强大,但也不能给人家欺负。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一定能打败北方武盟!”
    “端木世家多次派人拦阻重要官道,向我丹心派收取重税,我们从前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他们越发猖狂,此仇此辱非报不可!”
    “我们要血债血偿,打倒北方武盟,还我弟兄!”
    “打败北方武盟!打倒北方武盟!”台下慷慨激昂地扬声欢呼的人越来越多,北方门派的人不满了,场面顿时骚动起来,眼看就要进行混战。这时候,颜臻长剑出鞘,如一道青虹划过长天:“上官前辈,北方武盟压制我南方门派多年,如今是该雪耻的时候了。如果想要挣脱北方武盟的钳制,为南方各个门派重新寻得生路,我颜水宫愿助一臂之力!”
    第三十章 江湖生变
    如果说大多数人都只是热血上涌,喊喊口号而已,颜臻的行为无疑是将此事定性了。南北武林矛盾许久,北盟主端木世家的的确确曾经说过想要武林统一的话,若上官贤所言不虚,南北武林的战斗一触即发。
    谁也不想为人控制,所以说,反对北方武盟证据充足,人心所向,不需要过多议论。
    上官贤拈着自己的长髯,面上似乎能捕捉到一些微笑。人群开始骚动,那个晋级的北方门派的人甚至已经被喧嚷的人群围了起来。杜秋微有些害怕,不由得捏紧了杨阙的手,杨阙眉头深锁,似乎若有所思。
    南北武林实力悬殊不大,南方更加富庶,北方人力多些,若是真的打起来,谁会有好处呢?本来这些人应该都是持观望态度来着,但是颜臻一表明立场,他们就立刻有了底子,天不怕地不怕了。盟主……你在做什么呢,你可在为南方武林的事情烦心?
    事情的真相还不清楚,这些人就早早地打定了主意。看来从前是她估计错误,南北的矛盾,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女侠的职责是什么?对,就是保护安善良民,打倒坏人!她是北盟主端木家的人,自然把敌对势力看做坏蛋。如今这么多坏人要聚众闹事,她要是强出头,还不得被人按扁了?不行不行,时机不到,要忍。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大侠。
    这场骚乱最可怜的牺牲品——参加比武招亲最后胜出的五个人之一那个人,已经被人推推搡搡地挤上了擂台,下面的人振臂高呼:“把他杀了,看端木家的敢不敢打来!”
    应和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那个人脸色又青又红,连忙辩解:“你们凭什么要杀我?我只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你们要造反,与我何干,为什么要把我也拉进来?”
    “因为你是北方武林的人!”台下有人笑得格外刺耳,“所以你就是要死!”
    “岂有此理!”那个人喝道,“你们这般蛮不讲理,简直就是一群匪类!”
    上官贤缓缓踱步过来,身后跟着白色衣袍的颜臻。他泰然自若地看着那人,,对旁边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别抓的太紧。凌公子,老朽为了平息众怒,只有委屈你几天了。叹就叹在你北方武林旗下是凌云镖局的,而不是我南方武林的人。”
    “你——上官前辈。”凌闻笙气归气。但还是保持了相应地礼节。尊称对方一声前辈。“你们要怎样我管不着。但不能拿我当导火线。颠倒是非黑白吧。”
    上官贤仰头大笑。好半天笑完了。终于小声神神秘秘地说:“没有你当人质。我们地筹码不是就少了一份吗。若我吞并北方武林。定要给你记功。”
    他一边笑着。一边转过身去:“不过那要看你到时候是否还活着了。哈哈……”
    这一幕看得那叫一个亲者痛仇者快。杜秋微虽然不懂江湖上地事情。但看到这些人。也不禁觉得有些厌恶。好好地为什么非要打来打去呢。这个杀了那个。那个又要杀回来。这样循环往复。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
    每个人神色各异。却忘记了此间最重要地人还没有发半句话。只见那纺绸地纱幔被一只纤纤素手打起。见到地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那从步辇上走下来地人。简定郡主缓缓走下来。环视四周。冷笑道:“你们这些刁民。把此地当成什么了?”
    众人如火地热情被她浇灭。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人家还是当朝郡主。上官贤赔笑上前:“老夫惭愧。请郡主恕罪。老夫已经无能再让比武招亲进行下去了。郡主想招夫婿。就在这些人中间选一个吧。”
    “混账,你当本郡主是母猪,随便选一个配种来的啊!”段菲菲面色大变,随手举起一个如意向他掷去。上官贤侧身避了过去,低着头不敢看她。
    “郡主也知道,此次招亲水分很多,大多人都不是真心想要迎尚你,而是把这里当做比武场所。”说话的是颜臻,只见她水袖一扬,款款走来。
    “我是真心想入赘皇家的。”台下小声的言语段菲菲自然没有听见,只见她神色不悦,握拳紧紧:“你们就不怕被当做乱党屠杀?”
    “端木家不仁,我们就不义。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之被北盟主灭掉,我们也是求一条生路而已。”颜臻淡定地看着她,“冒犯了郡主,还请原谅。明日我派人送郡主回府。武林生变,我奉劝郡主还是浅涉江湖为好,否则……”
    “否则什么,你要杀了我吗?”段菲菲冷笑着,往前走了几大步。
    “岂敢。”颜臻沉沉地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敛袖低眉。
    段菲菲紧紧地抿着嘴唇,甩袖道:“我看你们早有此意吧。我给你出个好主意——把我当做人质,去威胁北盟主。端木辞与我父亲是旧交,如果你把我当**质,说什么他们都会听的。怎样,你觉得如何?要不然,现在就杀了我好了!”足尖向前一跃,她伸手便去抓颜臻腰间的剑。
    颜臻身形微动,轻盈地转了一圈,旋即按剑单膝跪地:“郡主不可。请郡主不要有此念头,否则颜臻就是千刀万剐之刑也不能抵罪。无知草民在郡主眼中不过如蝼蚁,还请您高抬贵手,容我们苟且偷生。”
    看见清高冷傲的她居然跪倒在自己面前,段菲菲那一瞬有些震惊,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我命你们速速散去,不准有此想法,否则我就派人诛灭你们这些,这些……我听闻颜水宫不过问太多江湖事态,如今为何要如此?你们如果肯罢休,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刚开始见到颜臻,她的确有些害怕,如今见此情景,却没来由地心底一酸,不知何故。
    段菲菲伸出手去,想要扶起她来。颜臻低眉一叹:“请容许我们,苟且偷生。”话刚说完,她就按住段菲菲的手站起身,瞬间封住她全身七处大||穴。轻言了一句,她挥了挥手,招呼自己的手下:“郡主不愿离开,你们就将她好生保护起来,不准出一点差错。”
    段菲菲定定地望着她。奇怪了,不是应该很讨厌她吗?为什么与她对视的时候,却有着那么一点儿温暖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的眸中不像平日那么冷酷严肃,而是微笑着的缘故吧。
    第三十一章 身份揭穿
    杜秋微看得惊魂未定,刚喘了口气,肩上冷不防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回头只见两个黑衣蒙着面纱的人。因为这么多次被惊吓的经验,她紧紧地抓住杨阙的手,准备大声呼救,却没有发现那两个人格外熟悉。
    其中一个黑衣人叹了口气:“秋微,是我啊,我是和子卿。现在场面不妙,为了防止危险扩大,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杨阙,你帮忙撑着台面,今后能否再见,也看缘分了。”
    另一个黑衣人显而易见就是彩蓝。她大伤出愈,能走动已是很了不起,如今能来此地,二人应该是经过很大一番思想斗争的。她点点头:“我们赶快走,不要让坏人发现了。”
    杨阙似乎有些不悦:“我也要去——当初说好了,我要做女侠扶贫济弱。你们都走了,我帮谁去?”
    彩蓝似乎不愿多说,只道:“那好,你先掩护我们离开,等会儿再赶来吧。”
    “等一下。”杜秋微蹙眉道,“郡主她被颜水宫的人带走了,怎么办?”
    彩蓝道:“你不用担心,颜水宫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现在我们自顾不暇,还是赶快离开吧。”
    和子卿拉起杜秋微的手,三人悄悄地地挤出人群。她有些不解:“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彩蓝的身体能走动吗?”
    和子卿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听说这里变乱,我们就十万火急地赶来了。人多事杂,就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担待得起啊。南宫又不在,杨阙的武功只能自保而已,彩蓝还受着伤,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谁还可以来救你?”
    彩蓝的眼神平静:“你不用管我,秋微姑娘要紧。是你带出来的人,就应该保护好。”
    “这是自然。要不是急着赶路,我也舍不得让你走动,如今也是没办法的。”和子卿温柔地看着她道。
    “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几日来。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总是惴惴地。”彩蓝揭下面纱。“摘了吧。省地惹人注目。”
    和子卿“哦”了一声。笑道:“还是彩蓝姑娘明事理。”
    “什么乱七八糟地。”彩蓝嫣然一笑。杜秋微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笑。但却觉得她笑得与往日不同。眸子中清光摇曳。仿佛要滴出水来一样地温柔。好像自从她受伤以后。二人地关系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杜秋微不承认自己迟钝。但是有些事情。她从未尝试过。所以真地不明白。
    三人选了一些偏僻地小道走。所幸身后无人跟踪。杜秋微看着彩蓝越发苍白地面色。不禁同情地道:“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彩蓝你还能行不?”
    彩蓝摇摇头:“不必担心。我习惯了地。”
    杜秋微想起前几次她与人打架后,仿佛没事人一般与人嬉笑,后来听和子卿说起才知道她受了伤。真是看不出来,她的忍耐限度到底是大?心里由衷地对她钦佩起来。
    “我真的没事,你别这样看我。”彩蓝如同往常嘻嘻一笑,只是脸色有些白的吓人。
    和子卿点点头:“再走一段就是官道了,如果运气好,就能马上搭上商队的车。你再忍忍,马上就要到了。”虽然在车上可能会颠簸得更厉害,和子卿却也想不出另外可以安慰的话语来。
    小巷异常僻静,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大白天里都有些吓人。听着三人的脚步声错落响起,杜秋微抬头看了看昏黑的天际,暗道似乎又要下雨了。
    转过巷口,眼见着官道就在眼前,面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杜秋微一瞬间被白光刺痛得睁不开眼,直觉中有人立在自己高处,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衣女子。
    等等,白衣女子?白色长衫,斗笠下垂着的白色幕离,这一切都铁一般地证明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人的身份。
    她长剑平举,剑身发出一道清亮的吟诵,雪白的剑刃清亮地闪耀着炫目的白色光彩,一如她眉间的清淡。神态有些倦意,却丝毫不影响她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意,只一眼就让人寒彻心扉。
    那一瞬间,杜秋微以为又看见了颜臻。仔细一看,似乎又不是,颜臻的眸子里平静如寒冰,而这个人却有股浑然天成的傲气。
    “好久不见啊。”颜雪冷哼一声,翩然从墙头跃下。眉间是冷冷的睥睨,仿佛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
    杜秋微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和子卿和彩蓝都有伤,没可能敌过她的。如果打起来,他们又要受伤……那不如现在就投降好了。
    杜秋微看着她,手心微微颤抖着。谁知颜雪却没看她一眼,而是将剑尖朝下,用一种调侃的口吻道:“不错嘛,颜霜。出来混了两年,一个人变成两个了。听说你现在叫什么……菜篮?哈哈,堂堂第四名颜霜,竟然沦落至此了?”
    本来是应该惊惶的,但彩蓝却显得格外释然。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逃脱,在受伤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又回到了**。
    “颜雪姐姐。”彩蓝低低一唤,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长剑“叮”地触到地面,颜雪叉手冷笑:“你想起喊我姐姐了?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求饶吗?”她素手指向和子卿,“那么你说,饶了你,还是他?”
    彩蓝微微摇头,颜雪突然举起剑来,再次砍在上次伤她的地方:“为什么不敢还手?居然敢拦住我行事——上次没取你性命,我现在好后悔啊。说实话,我今天就是来代替宫主处置叛徒的。”她嘻嘻一笑,“为了这个杂碎,值得么?”
    上一次在客栈,为了救和子卿,她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下颜雪的一剑。那道伤口极深,鲜血淋漓,痛入心扉。然而她没有选择还手,既不能,也不愿。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一切都是宿命。
    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黑色的血顿时染遍了衣衫。彩蓝闭上眼睛,缄口不言。
    “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和子卿突然暴怒起来,直接用剑鞘挡上她的长剑。颜雪冷笑着,剑尖一挑,和子卿直觉一股大力传来,险些要把兵器扔掉。他连忙撤手拔剑,忍着剧痛朝颜雪刺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苦命鸳鸯
    颜雪似乎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稍稍侧了一下身。长剑被她微笑着按下去,彩蓝面上冷汗涔涔,显然是在竭力忍受着痛苦。她突然睁开眼睛,勉强伸手抓住剑刃:“我留下,你放他们走吧。”
    “一个也走不了。”颜雪报之微笑,“你别做梦了。”
    突然,和子卿伸手抓住剑刃,努力地将它抬起:“虽然我武艺不如你,但你若要杀她,我不会坐视!”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溅开一朵朵小花。杜秋微吓得微微发颤,看着闪耀的剑尖,萦绕心头最多的却是气愤。她不明白,为什么江湖众人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为什么任何一条理由都可以杀人。人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我颜水宫处置叛徒,你一个武当派余党在这里瞎掺和什么。”颜雪冷笑着,言辞尽是讽刺之意。
    和子卿紧紧地握住剑刃,左手将自己的剑朝她刺出。颜雪眉际微敛,也许是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决然,一下子竟没有抽出剑来。眼见长剑逼近身前,她也不慌乱,左手微抬,用手腕抬起剑锋,只见银光一闪,和子卿手里的长剑掉落在地,轻呼一声退开了。一枚散发着玄色光彩的圆形飞镖深深地嵌入他的左臂,只差一点就是脖颈。
    彩蓝的手一直保持着平举的姿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手背上划过。刚才若不是她抵挡了一下,和子卿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好哇,宫主让你看好这个武当派余孽,你反而和他眉来眼去的不知搞了什么勾当。颜水宫怎会有你这样的败类?”颜雪气急败坏地道。
    彩蓝的声音虚弱而坚定:“当初我不愿离开,你们赶我走。现在的我,就是要为他挡剑。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死。”和子卿倏地抬起头,他一向以为自己是男子汉,从来都是他保护这些女孩。却没想到生死时刻,居然是她在保护自己。
    他知道彩蓝不还手的原因,是因为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因为知道彩蓝是颜水宫人,所以和子卿对她多少有些戒备之心。也许,也许也是因为怕失去她吧,他早就销毁了彩蓝的乌金匕首,让她一直不能离开。颜水宫的人都有些怪癖,彩蓝就是一个不愿意用不称手兵器的人。因为那把乌金匕首的失去,彩蓝在他家里,只能作为一个小丫鬟陪着他。
    尽管知道她是敌人,是耳目,但他还是不可救药地要留住她,竭尽所能地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每日要让她服下锁心丹压减武功,只为让她成为和府最普通的丫鬟。
    和子卿不贪心。认为这样就够了。
    当初颜水宫灭了武当派。他这个关门弟子因为回家探亲幸免于难。颜水宫为了防止武当残余弟子作乱反之。故派出人手监视。彩蓝就是其中之一。那一年地比武。她得了第四名颜霜地头衔。却因为不满第三名颜欣因为诡计得胜而被人诬陷。对颜水宫体制地不满是要付出惨痛代价地。但是宫主没有惩罚她。而是将她派了出去。
    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众人目送她地眼神。多半是鄙视和嘲讽。就算第三名地武功没有她高。走掉地人还是她。不管怎样。她都是彻底地失败者。
    她只回头看了一眼。无人挽留。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与( 色遍江湖  ./45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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